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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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昭和何花是在宴请这次帮清荷坊押货去京都的几个镖师,先见到靖风在这里,得知沈谦就在二楼赴宴后,秦云昭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等靖风又过来告知她,沈谦喝醉了,正在二楼静室醒酒后,何花见秦云昭默然无语,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附在她耳边教道:“你还是上去看看吧,我才打听了二楼是布政使大人起宴,还召了好些女伎呢;将军醉了,你莫要让那些女人钻了空子。”竟是装作一起出来净手,把秦云昭推搡上了二楼。
秦云昭站在楼梯上,见何花冲自己使劲儿摆手,旁边路过的一个伙计已经目露异色了,想了想,还是抬步往静室去了;何花这才笑嘻嘻地回了自己那桌。
静室里,跪伏在沈谦脚边的流云,盯着沈谦突然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心头一跳,眼圈立时就红了。她痴等了一年,终于等来了沈谦对自己的再次回眸。
就像几年前自己第一次挂牌那一回,她战战兢兢地跪伏在沈谦脚边唤了一声“公子”,沈谦一直板着的脸微微和缓了起来:“我姓沈,行四。”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沈四爷,年年曰曰,只盼如今夕。
手中给沈谦揩脸的那块湿帕子早已掉在了地上,流云另一只手却抚上了沈谦的胸口,温顺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四爷,流云还以为你忘记奴了……”
沈谦没有说话,一手轻轻抚上流云的长发,明明醉意正浓,这一刻眼神却是澄澄湛然地看向流云身后的房门。
房门半开,秦云昭一只手还扶在门纽上,一双杏眸如墨海无波,静静与沈谦对视片刻,慢慢低了头退了出来,轻轻地把门重新掩上。
她来时轻轻,退时悄然,流云半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曾被推开过,抚上沈谦胸口的手正要从他衣襟中探进去,却突然被沈谦掐住了手腕:“你下去吧。”
“四爷……”
“下去!”沈谦心里突然就烦躁起来,盯着流云流着眼泪脚步有些不稳地退了出去,起身走到那只水盆边上,伸手掬了一捧水浇到了自己脸上。
他就是故意的!他要让秦云昭感受昨天夜里他的感受!可这一刻,为什么他的心里会痛得更加厉害?
见秦云昭很快就回来了,何花不由有些惊讶,低声问她:“怎么不去?”
秦云昭微微翘了下嘴角:“他那里很好,有人在。”
何花只以为是沈谦亲卫在那里,秦云昭不好去得,心里暗忖靖风办事不牢靠,既叫了阿昭去,就该把亲卫遣开才是,只是这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清荷坊的大掌柜应成这时已经把诸事都跟几个镖师交待好了,转头来问两位东家:“两位东家可定下到时谁押货过去了?”
何真一直痴迷于冰蓝丝料的染色调制,以及如何用挖梭工艺织成更美的妆花,而冰蓝丝制作的冰蓝缎如今又是清荷坊独占的货源,因此持股的这三人中,何真第一个就是最好不去的人。
不等何花开口,秦云昭已经把事情应下了:“我去。我看事情也都筹备好了,明天就出发吧。”
明天也是个吉日,宜出远门,只是先前应掌柜觉得东家都还没有定下最后谁过去,可能这时间太紧,因此就商量着是不是把出行日期定到大后天。
不过眼见得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要能早点出发,早点到京把货品铺排好,那自然是最好。应掌柜的行李是早就收拾好了的,一应货物也已经打包了,见秦云昭提出了这个时间,自然没有点头不应的。
兴州毛皮出名,除了清荷坊,还有别的几家大商户也发毛皮进京,清荷坊这回是沾了冰蓝缎的光,所以从福瑞祥那里撬开了个口子,答应从清荷坊收一部分毛皮。
清荷坊如今收的毛皮有稳定的渠道,要能找到其他的固定下家,以后就又是一笔收入了。大掌柜是年底拿铺子分红的,自然是希望清荷坊早点进京,早点找路子最好。
这一趟来去,极可能就是赶不回来过年的,秦思源才跟铁心兰定了亲,秦云昭跟铁心兰姑嫂两个感情又好,这是第一回一起过年,何花就有些犹豫起来:“阿昭,要不还是你留下来吧?”
秦云昭摇了摇头:“何花姐,原来去曲城也是我去的,我又有些身手,这趟远门还是我去合适些。”见何花还有些担心,又安慰了她几句,“我出门蒙着面纱就好了,你放心,我会在脸上做点小手脚,免得惹出闲事。无双我也带着一起过去。”
上次去界山城,就是她容貌平白惹来祸事,秦云昭只当何花是担心这个,赶紧又给她吃了个定心丸。何花见她执意,也就不说什么了,既然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众人立即就散了席,各自回家准备了。
秦云昭写了一封信让何花带给哥哥,回家吩咐无双收拾行李。无双得知这趟姑娘要带她出远门,还是去的京都,兴奋得不得了,赶紧就把秦云昭的厚衣裳先收拾了起来,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秦云昭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伸手抚着颈下挂着的那只玉葫芦,慢慢地就沉默了起来。
上回她拿称呼的事故意去怄沈谦,沈谦当时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说:“不如叫声‘四爷’来听听!”
原来那声“四爷”是这么来的……青丝如缎,怀中的美人温润如玉,一声“四爷”叫得缠绵蚀骨……而他似醉非醉的眼睛静静看着自己。他在告诉自己,若他愿意,会有数不清的女人围上来。
他有很多选择,可他却喜欢自己,所以自己应该比那些女人更加拢紧他,攀住他才是。而自己不仅没有,反而因为跟罗奕的交往惹了他的猜忌。
沈谦这是非常生气了;可自己,却永远不会是那些温顺叫着“四爷”的女子……秦云昭隔着衣裳抚着那只玉葫芦的手,一点一点攥紧,一种无奈的悲哀慢慢将她牢牢地罩住。
无双说了一大串话都没有听到秦云昭的声音,回头看到她倚着窗户半低了头,只一个侧影,就让人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悲伤的情绪来,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了出来:“姑娘,你有心事?”
“……没有。”秦云昭轻轻放下了抚在颈下的手,站起身来,“我突然想到还有件事忘记跟何花姐那里说了,我先出去一下。你先收拾吧。”开了柜子取出几只盒子,找了块包袱皮打了个包裹,拎着出去了。
一株枝叶茂密的银桂树下,石老管家急匆匆地走过,一边吩咐两个婆子快点把热水抬进屋去,一边揪着靖风狠狠地训着:“你就不知道劝着点?怎么让他醉成了这样!”
靖风欲哭无泪:“先前将军都说醒醒酒就走的,我哪知道他后来又去席上喝了。”
按说不该啊,他明明给秦教头那里也通知了的,难不成秦教头没有上去?要秦教头去了,将军一准儿就跟着秦教头走了,哪里还会一个回马枪又杀回去喝酒?
得了,现在人都醉得一塌糊涂了,还是等将军醒来再说吧。靖风见婆子回话说水已经倒好了,连忙指了两个亲卫一起进去帮沈谦擦洗了。
几个人都进了房间里,树下很快就安静下来,一个娇俏的身影轻飘飘地从树上跳下来,倚在树干的阴影处略停了停,直接就往书房那边去了。
沈谦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喝过了回神汤,又小憩了一阵,看着已经日过中天,先往衙署去了。
等处理完公事回来,又是月照中庭了。沈谦一下马,见石管家迎了上来,心里突然就升起了希望,忍不住先问了出来:“今天可有人来找我?”
今天大营那边传来了罗奕的报请,说是有事禀报,沈谦一时并不想见他,吩咐了回去,若是有事,让他行文上来,及至晚间,也并没有看到罗奕的行文。
可是,等回到府中,他却是格外期盼起来。罗奕是想来找他解释的,可罗奕的解释哪能比得过阿昭的话呢?阿昭为什么还不来找他呢?明明是她举止有些不妥,扎扎实实让他喝了一肚子醋,可她怎么就非要跟他别着那口气呢?
☆、263。第263章 不要了
石管家并不知道沈谦心里的企盼,只是摇了摇头:“今天没有人来府上找过将军。”
沈谦心里一沉,慢慢走进了花轩,吩咐端了饭菜上来,先盛了一碗汤慢慢喝着,又如木偶般往嘴里塞着饭菜,没滋没味地嚼着,就连自己吃过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吃了一碗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净了手脸就去了书房。
靖风已经将一些军情整理好了,整齐放在了书桌上。今天一天将军的脸色都不好,他原来以为是将军昨夜醉酒不适,到后来总算确定了,将军是心情不好。
莫不是昨天夜里跟秦教头吵架了?这念头一生出来,靖风就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也不能解释将军为什么后面又跑去喝酒了,还醉成了那样;定是秦教头数落他喝酒的事,他跟秦教头闹别扭了。自家婆娘就是那样,看到自己喝多了总是要念上一大阵牢骚。
见将军绷着脸在灯下看着军情编要,靖风给他挑亮了灯,忍不住就低低嘀咕起来:“灯是越挑越亮……人嘛,有时吵上一回才更加亲近……人家看你喝多了肯定有些恼,你还不容她念叨几句么?”
“嘀咕些什么!”沈谦烦躁地将手中的编要拍在桌上,狠狠瞪了靖风一眼,“谁又恼了,谁又不容谁念叨了!”
“将军你别打马虎眼儿,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靖风只以为沈谦想搪塞混了话过去,声音不由提高了点,“昨天是不是秦教头说你喝多了,你们俩闹别扭了?女人本来气量就小,你就该去哄着点,何必关着门搞得自己这么……”
“胡说些什么,秦云昭什么时候就知道我喝多了……”她要肯来念叨自己,倒还好了。
“将军你还真是喝醉了啊!”靖风忍不住叫了起来,“秦教头昨晚也在明月楼宴客,我还专门跟她说了你也在上面的。我也给你禀报了的……”
沈谦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了,背上的寒毛几乎竖了起来。原来醉酒后忘记的记忆,被靖风这一提慢慢模糊有了些印象,他似乎……似乎因为生气,在靖风说了阿昭在楼下后,故意让人叫了流云过来……
脑海里,有一帧画面突然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房门半开,秦云昭一手扶着门纽,静静立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一双杏眸墨色浓浓,无波无澜地看着自己,然后慢慢低了头,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而流云跪伏在自己怀中,甜腻地叫了一声“四爷”……
沈谦刷地站起身来,急得带翻了身后的圈椅,抬腿就要冲出去。靖风连忙拉住了他,指着桌角一只竹箧笥后面:“将军,等等等等,你现在去找人也得把这个带上啊,女孩子要多哄……”
沈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身形猛然凝住,桌角放文书的那只竹箧笥后面,几只小盒子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起,盒子外面还有着玉石轩的印记。
靖风已经手快地把那几只盒子拿了过来:“我去找块包袱皮裹上,你给秦教头买了东西怎么也不送出去,你不送出去,人家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嘛……”
他在储杂物的箱笼里翻找着,沈谦却几乎听不到他的絮叨,怔怔伸出僵直的手指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只小盒子,一只蕉叶碧玲珑翡翠滴珠的攒金丝步摇静静躺在絮了黑色拉金丝厚绒的盒子里,上面还搁着一只羊脂白玉雕就的玉葫芦,一碧一白,搁在黑色的底衬上,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