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太平公主-第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柴绍在身边,只看见崔湜一人,趴在我床边睡得正熟。看样子是错觉……
我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想去倒杯凉茶润润嗓子,又不愿把崔湜弄醒。想必他是照顾了我三日三夜不曾离身,此时此刻都累坏了吧。
谁知我笨手笨脚,才坐直身子就虚弱的从背后仰倒下去,脑袋弹在枕头上像个没有知觉的皮球,把床边的崔湜硬生生给吵醒了。
“你终于醒了!”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淳朴爱怜的样子就像是我的亲哥哥那般亲切。他伸手抚上我的前额,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嗯,烧退了就好了。”接着他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白水,走过来递到我手上,道,“渴了吧,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笑着接过,真是——知我者,崔湜也。
我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还是渴,好像沙漠里的难民一样,见到水两眼都要放绿光了。他便耐心的再去给我倒来一杯,我又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崔湜,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应该呆在西梁女国的画馆里吗?”
“画馆有红袖打理已经足够,我见你们两个姑娘单独出远门,又不会武功,怕有危险,所以一路上暗中跟随,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在奕剑山庄受伏。你呀,差点要命丧黄泉了!”
“是啊是啊,就你聪明,那我就多些崔湜大人的救命之恩咯。”
我调笑,没想到他也调笑起来:“哎呀我的姑奶奶,拜托你以后去哪都带上我吧,别把我丢在什么客栈看护什么画馆了,那些死物看得再好有什么用,要是你出了半点差池,柴公子一定会怪责我的。”
原来又是为了他家柴公子。
这小子也太忠心耿耿了吧,我不禁感觉酸酸的,说话的语气也没了好气:“照你的意思,要是没有柴绍这个人,你才懒得管我死活了?”
“怎么会呢!”他见我发怒,突然紧张起来,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其实我自己,我也,我也很想,我很想保护你的。”话音刚落,就见他脸红到了脖子根。
好吧,算这小子有点儿良心,我就不追究了。
轻掩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二带着两位俊俏的公子和一位娇丽的姑娘走了进来,通报道:“李姑娘,您的朋友来看望您了。”
“让他们过来吧。”
此时我还斜坐在床上,虚弱的站不起身,全靠崔湜搀扶着我。进来的三人便是慕容敏之、文昌宗和苏婉儿。
这两个男人前来,必定是探望我的病情的吧。
那燕国皇太子见我已经醒来,便关切道:“李姑娘可感觉好些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我没好气搭理他,他却并不恼怒。两个男人自我介绍了好半天,我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慕容敏之我见过了,就是那个手拿墨扇、用剑刺伤我的罪魁祸首。那日我和苏婉儿被奕剑山庄的家丁当做贼匪追赶,慕容敏之正巧经过,本欲和我们二人大打出手,后来却发现我们二人并不会武功,而且发现我还是个姑娘,这才收了手。
文昌宗当时也在旁边,只是我们对他没什么印象。他的来头也不小,乃是燕国最大的盐商之子,家财万贯,与皇太子自小就有交情。二人皆是不受拘束,喜爱疯闹游山玩水的闲人性子,后又拜在同一个剑宗祖师门下,这才臭味相投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苏婉儿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对那个燕国皇太子只有满眉满目的崇拜,此时能零距离接触心中多年的偶像,她怕是早要把我这个好姐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皇太子一边道歉,苏婉儿一边推辞,说什么“我家小月妹妹并无大碍,慕容公子不必多礼”之类的废话。什么叫见色忘义!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见苏婉儿代表我原谅了他,那个慕容公子更是客气起来,嘘寒问暖说个没完,花痴女也终于像找到话题似的不停的接话,完全不给我发言的机会。我知道她是待客态度好,但也不应这么驳我的面子吧。那个“盐商富二代”也不甘示弱,哇啦哇啦讲个不停,隆重的夹在他们二人中间当电灯泡。他还真不识好歹!我仔细观察他,见他似乎一看见苏婉儿就能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的讲个没完,估计是看上婉儿了。这可有的他们乱了——文昌宗爱慕苏婉儿,苏婉儿爱慕慕容敏之——哇哈哈哈哈,三角恋!
可是那个燕国皇太子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往我这边瞟,说不上是关心还是什么别的情感,总之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我最讨厌和一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看另一个女孩子的男人了,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花心大萝卜!他老看我做什么?我病怏怏的样子肯定丑到极点了,他总不会暗恋这么憔悴的我吧?
最后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俗,而他们三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一会儿诗词歌赋,一会儿人生哲学,一会儿比武大会,一会儿快意江湖,闹得我头又开始疼起来。
我喊了声崔湜,称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了,命他将众人接到楼下大堂里安置一顿酒菜,这才安安心心的睡去。
卷一【盛唐篇】 第二十六章 柴绍起疑 醋意大发
“小月,长公主今日好不容易和你一起来我们苏府,闷在家里也太浪费大好青春了,不如咱们带长公主去孤山寺转转吧!”说话的正是十五岁时的俏皮小妞苏婉儿。这次我把义阳姐姐带出宫玩,没少受她责难,姐姐太拘束太守规矩了,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压力很大。
“我可不要像个疯丫头似的跑到外面乱窜,要不是小月非要拉着我出来呀,我早就跑去母后那儿告你们的状了!”义阳姐姐果然还是不依不饶,人都被我带出来了,还在使小性子。说来也算我倒霉,父皇近日偶感风寒,需要休息,母后便忙于帮父皇批阅奏折,几日没来看过我了。我闷的发慌,正想偷溜出宫,却被姐姐撞见,要去找母后揭发我的行踪,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姐姐也拉出宫来,把宫外的景象说的天花乱坠。只可惜姐姐好像丝毫没被这所谓的“宫外美景”所感动。
“哎呀,姐姐,你就去嘛,你要是不去,可不就白出来走这一遭了。”
“就是就是,长公主,这孤山寺可是咱们东唐一绝呀,连皇后娘娘都常去烧香拜佛呢,长公主您常年待在宫里没见识过真正的寺庙吧,还有山上丛生的林木,钱塘湖一片碧绿汪洋的水色,您去了定会流连忘返的!”苏婉儿赶紧在一边煽风点火,我也不甘示弱:“还有柳树!姐姐,你一定没见过柳树那袅娜多姿的媚态,宫里没有这样神奇的品种,等你亲眼见了,保证会喜欢的。”
我们二人软磨硬泡,义阳姐姐才终于首肯。
要玩就玩得疯狂一些。这一次不再只是我和苏婉儿二人绕着湖边散步了,我们三人租了一叶小舟,令船家慢慢地划向湖心,这日风光正好,连太阳公公都给足了我面子。姐姐端坐在船内,听着苏婉儿讲的宫外的趣事,倒是有了几分享受的表情。我们二人相视一笑,能让这位久居深宫大院的长公主开心,还真是件难事啊。
湖心波平浪静,偶尔吹来一阵暖风,会掀起些许涟漪。船家按照我们的吩咐,将小舟停在湖心,自己坐在船头喝水歇息。忽见湖面出现一艘游船,像是谁家的公子出游,船身经过我们旁边,我仔细打量,却是两位年轻的公子。一个站在船头仰视前方,似乎陷入了思绪中的仙境,另一个卖力的划着双桨,看穿着打扮像是个书童。二人皆是气宇轩昂,就连下人也丝毫不露穷酸之气。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有兴致呢?
“船家——”书童模样的年轻公子竟在唤我们的船家,“请问,孤山寺怎么去。”
“二位公子要去孤山寺啊,”船家指指前方的山峦,“二位是从别处来的吧,喏~孤山寺就在那边那座山上,顺着方向将船划过去,着陆后会看见一条小径,顺着阶梯一直走到半山腰上,就能见到孤山寺了。那寺庙很大,香客云集,很容易找的。”
“多谢。”
“不客气。”
我心中泛起嘀咕,不料苏婉儿也和我一样,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打起那两个年轻公子的主意。外地来的贵公子?不如前去结识一番?多交个朋友出门在外好办事啊!苏婉儿这样提议,我也是这样想,只有义阳姐姐惧怕和陌生男子搭讪,径自坐到小舟另一边看她的风景去了。
苏婉儿也不拘于礼节,只像寻常百姓家的小姑娘那般,朝着边上这游船上嚷道:“喂!两位公子,咱们也是去孤山寺的,不如结伴而行吧。”
那一直站在船头仰视远方的年轻公子,闻声转过头来。颔首微笑,非常有礼貌,而真正让我眼前一亮的,却是那淡雅气质的容貌——年纪仿佛不到二十岁,一看就是饱读诗书又文武双全的才子。额前微长的刘海刚刚及眉,半头秀发高高盘起,轻插一支玛瑙红色的短簪,几缕青丝垂在耳前,看上去既有年少的秀气、又有成熟的风韵。一双杏仁眼,两弯柳叶眉。
怎能不叫我销魂!我李令月自认平生阅男无数,像这样青春与成熟俱备的正太型男我还是头一次见,只觉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得了允许,我和苏婉儿便上了他们的船,还死拉硬拽的带上义阳姐姐。
我们三个小女孩各揣心思,那个书童模样的公子自顾自划着船,并不叨扰,那个正太型男却是很好客的跟我们聊着天。
近距离看到我们容貌的时候,他也是瞬间惊愕,仿佛他思绪中的仙境里走出了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到现实中来了。
我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自信的,尤其是在自己十五岁时最天真烂漫无邪的年代,两鬓无白发,眉宇无褶皱,皮肤白皙紧实,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动人的时期。并且我一直觉得,三人中数我的容貌最好,那位公子一定是被我“电到了”。
“公子贵姓,打从何来?”苏婉儿先开了口。她永远是最无拘束、最大大咧咧的那一个。
“免贵姓高,单名一个戬字,乃河东人士。今日趁风光无限,特来东唐孤山寺游玩,不想遇见了三位仙女。”
我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什么遇见了三位仙女,他是遇见我了才会这么惊喜吧,自古才子配美女,天作之合哇!我也赶紧插话,不让苏婉儿抢了风头:“公子是习武之人吧?想必出自武学大家。”
“噢?这位姑娘如何知晓?”
“首先从你的名字。”我开始滔滔不绝的卖弄起我的口才,“公子名为高戬,让我想起天上战无不胜的二郎神,其人名唤杨戬,乃是天庭难得一见的武才,想必公子的名字也是从此而来吧。”
那位高公子果然欣喜的点头附和道:“正如这位姑娘所言,我来自河东奕剑山庄,家祖世世代代以剑宗武学为前行的目标。如今传至我这一代,祖祖辈辈已经亡故,只剩下我一个独苗了。”
“公子身上一定背负着沉重的担子吧。”听到他的身世,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压抑。
“那倒没有。”想不到他却是个豪爽之人,“我自小习武,对剑术又颇感兴趣,因此并不觉有什么压力,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亲便离世了,偶尔会想念他们。我的一身武艺大多由姥姥传授,别看她年老了,心却非常健康年轻,她是我们剑宗武学的一代顶梁柱,也是我此生最尊敬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好像一个两鬓斑白却身强体健的老太太正舞着一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