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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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怒目而视,看着费扬古如此护着我真让我感动,可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小不点为我挺身而出呢?我可是做姐姐的。
洛舒的手没有松开,仍然牢牢握住我的手臂,我忍住疼痛,稳住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和颜悦色地对费扬古说:“费扬古,大哥毕竟是兄长,不要大喊大叫,既然大哥有事和姐姐说,姐姐过去说完就回屋。”
接着扭头对呆在一旁的菱香说道:“菱香,快带费扬古回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拍拍费扬古的肩膀,“去吧,别担心姐姐,放心好了,姐姐厉害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不要声张,更不要惊动大娘和阿玛,姐姐完全能解决,听姐姐的话。”
费扬古半信半疑还想说些什么,我赶快招手示意菱香带费扬古离开。洛舒的手总算是松开了,呆立着一言不发。然后我冲在场的两位下人故作严厉地警告他们不得乱说话,否则严惩不贷,最后我冲着洛舒说道:“不是有事要说吗?到你房里吗?那就走吧!”说完我坦然自若率先往他居住的院落走去,他只好快步跟过来。
“额娘今日质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莫非你说了些什么?”洛舒倒是干脆,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首先我声明,我绝对没有对家里的任何人说过你在外面有女人,至于大娘怎么知道的,我不得而知。”我也是利落地表明我的清白。
“我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偏偏你知道后额娘就知道,这怎么解释?”没想到他思路还很清晰。
“这也不足为奇,纯属巧合。最近大娘***婚***得紧,显然是十分中意那位小姐,怎么着也要给你娶进来,可偏偏你二话不说,一概回绝,她肯定着急,同时也会暗自猜疑。大娘怎么说的?如果只是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无非就是试探你,看看你的反应。如果具体地说出了一些情况,那就是派人跟踪你,暗中打探,有了些眉目,然后直接摊牌,***迫你。你说说看,是哪一种情况?”开玩笑,我可不是吃素的,分析问题我还是有一手。
“没说太多,只是问我是不是有女人,当即我回了一句‘胡说八道’,转身就出来了。依你说,额娘应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吧?我知道,你见过她,她还在我面前夸赞你,直说我有个好妹妹。”
总算在他脸上看到了歉疚的表情,尤其是提到莲芯时,他可真是一脸的柔和,仿佛那姑娘就站在他跟前,看来陷得很深呀!
见他这幅模样,我也不想再计较他刚才的冒失和鲁莽,认真地给他提出了建议,“大哥,不要在大娘跟前那么冲动,你刚才的激动说不定已经让大娘起了疑心。如果想要保护莲芯,还得巧妙地和大娘周旋才是,稳住大娘,否则给你派个尾巴跟着,终究还是防不胜防。莲芯姑娘才见过我一次,就知道我是个好妹妹,怎么说你也应该怜香惜玉才是,下次可不许像刚才那样对我。另外不要对费扬古那么凶,他年龄虽小,可也是个倔脾气,对他和悦一些,他也会礼敬于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去安抚一下费扬古与菱香,刚才吓坏他们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刚才还叮嘱费扬古我是大哥,不要对我喊叫,转眼你就在这数落起我来。”
我笑了笑,“忠言逆耳利于行,有道理不就行啦,有时候饭吃多了也不见得就明白,做妹妹就不代表什么都不懂。行啦,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来到门前,刚要抬腿跨出去,他在身后忽然发问:“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你心里就一点都不怨我?你真的站在我和莲芯这边?真的不会告诉阿玛和额娘?”
这家伙怎么还这么多疑虑,我回头一本正经地保证道:“大哥,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怨你。至于你和莲芯的事情,我真心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让我说,我就不说,我的额娘在天上看着呢?我说话算话。”
他突然脸色煞白,跌坐到椅子上,仿佛受了什么重创一般,“不要拿二娘赌咒、发誓,你出去。”
回屋的路上,我满腹疑团,总觉得自己急切需要破解有关额娘的谜题。
安抚费扬古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这孩子人小鬼大,而且思维偏向早熟,关键是我很难一下子消除他对洛舒的敌意,就连菱香也是一脸忿然,好不容易才劝服费扬古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计较今天的事情,而且绝对不能在阿玛和大娘跟前提起。
晚上,菱香忙着给我热敷洛舒在我手臂上留下的淤青,其实也就一点点,可菱香却一脸严肃,不平的神色一直挂在她脸上。
“小姐,奴婢真是不懂,为什么你要这样护着大少爷,二夫人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小姐和小少爷的平安,小姐怎么转眼就变得完全不理会这些。”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我愕然地看着菱香,“菱香,此话怎讲?为什么额娘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我和费扬古的平安。”
“小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奴婢进府后就伺候小姐,如今已是六年有余,可再怎么说小姐对这个家里的事情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感同身受吗?小姐不过是听了彩纹的胡言乱语,就义愤填膺冲出去质问大少爷,也难怪,自己的额娘遭暗算,当然气愤。”
额娘遭暗算?我瞪着菱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没曾想小姐落水失语,委屈也好、痛苦也好,从此都只能藏在心里,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奴婢答应了二夫人,除了尽心照顾小姐,我什么都不能说。总算苍天有眼,小姐又能言谈自如,即便性格变了,喜好变了,都不要紧,小姐还是小姐。可为什么偏偏和大夫人、大少爷热络起来,这让二夫人如何安心,那可是人命关天呀!”
人命关天?怎么会?难道墨兰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弄清前因后果,否则怎么对得起墨兰和额娘。
“菱香,多谢你的体谅,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其实我受伤醒来之后,我就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可我不能说,我不想让阿玛和费扬古担心,也不想让府里的人无端非议,我一直很努力,就是希望免去大家的疑虑。可如今你说的人命关天,我却是无论如何也要知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别让我像个傻瓜一样!”
菱香一阵惊愕之后,泪珠滑落眼眶,“小姐,真是苦了你了,我虽怀疑过,可没想到竟是真的,奴婢该死,小姐过得一定很辛苦吧?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再说,小姐有什么不记得的,只要小姐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姐你该活得有多累呀!”
菱香对我的好真是让我感动得五体投地,吃惊得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才支支吾吾求她把那些“人命关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菱香眼中,阿玛对额娘的疼爱表露无遗,对大娘则是客客气气,所以大娘心里有气也是在所难免,只是碍于阿玛的威严公开的场合倒也不为难额娘,努力维持自己正妻的骄傲。可自从额娘生下费扬古后,阿玛更是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就会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对幼子的偏爱,大娘的脸色明显阴郁了许多。生下费扬古对额娘来说简直就是九死一生,生产时因为失血过多差点一命呜呼,可活过来的额娘落下了血虚的病根,身体一年比一年虚弱,常年都要服用补血的药物。
那一年,阿玛征战在外,额娘的病情却急剧恶化。一日,菱香到厨房取东西,无意中见到大娘的贴身侍婢彩纹从厨房出来,彩纹向来与菱香不和气,所以菱香不想和她打招呼便闪到了暗处。彩纹没有看见菱香,在厨房门口四下瞅了瞅就小跑溜走了。菱香觉得好奇,走进厨房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炉上正煮着额娘的汤药,而偏偏负责煎药的奴婢不知去了哪里。虽觉得奇怪,可菱香也没有刻意放在心上。数日后,菱香再次来厨房时,无意中听到洛舒质问彩纹在额娘的药中放了什么东西,彩纹连连解释是夫人让她这样做的。
菱香消消退回来告诉了额娘,额娘私下请来大夫查看汤药和药渣,大夫在其中发现了恶化病情的药,大夫估计这样的药额娘已经服用三个月左右了。同时大夫也坦陈额娘即便没有服食此药,不过也是再撑一年,如今服了这样的药,虽不是快速致命,但无疑加速了生命的消逝。额娘留下药渣子,随后请来大娘,和大娘在屋子里谈了很久,至于说什么,只有她们两人知道。
额娘去世前,叫来菱香,叮嘱她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墨兰和费扬古,并且把墨兰和费扬古当作菱香的妹妹、弟弟一般拜托给了菱香,菱香谨记在心。之后,大娘一改往日对墨兰、费扬古的冷冷淡淡,从此嘘寒问暖、勤心照顾姐弟俩。两年后,彩纹一次的口不择言,墨兰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一气之下便去质问洛舒,洛舒不予理睬,墨兰一再追问,推搡之下,墨兰落水,此后便没开口说话。随后彩纹自缢,这件事便被大家有意无意地石沉海底。
阿玛回京任职后,很少在众人面前提起额娘,对大娘还是如从前一般淡然客气。洛舒向来就不太靠近墨兰与费扬古,特别是墨兰落水失语后,常常早出晚归,不求功名,只求花天酒地,对待自己的额娘也日渐生疏。
我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地听菱香讲述,直至她讲完我还是一声不响,仿佛这故事还没讲完,接着还会发生什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还好吗?说句话,好不好,都是奴婢不好,不应该对你和盘托出,我都答应二夫人不能告诉你这些,要不是看你关心大少爷,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是不是吓坏了,说句话吧,小姐,没准二夫人当初就是害怕这样才叮嘱我不要说出来,怎么办?求求你,小姐,说句话,好吗?”
怎么回事,菱香不是在讲故事吗?声音怎么变了,她为什么在哀求我,她要我做什么,要我说话,是吗?我不是乖乖地听她讲吗?怎么该轮到我讲了,我不会讲,我讲不出如此痛心疾首的故事。
菱香怎么一直哭,刚才讲故事时就断断续续不时哭泣,现在怎么哭得更厉害了,她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她在说什么,好像还没有说完,可我却听不到了,我很认真地看着她,也很专心地听她讲,可怎么一句话都听不到,她的嘴唇不是一直在动吗?
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身体仿佛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连一寸都挪不动了,怎么会这么累,怎么连听故事都这么累。听不清楚菱香说话,我是不是该大声说话呢?于是我张开嘴高声喊道:“菱…香,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儿,我好累呀!”
“小姐,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开口了,我还以为你又失语了,不过也不用那么大声,奴婢听得见。”菱香脸上又是泪珠又是惊喜,她怎么那么多表情,谢天谢地,我也听到她说话了,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
☆、第七章 同病相怜
一觉醒来,日晒三竿,疲累果真是治愈失眠的好方法,我居然连个梦的影子都没捞到就迎来了新的一天。日落西山,黑幕降临,睡美人再次期待夜晚的过去,弹指一挥间,明天即刻前来报到。
可惜,心不随我愿,翻来覆去的我再无法酣然入睡,闭上眼,感觉四周的空气消失无踪,窒息感挥之不去。睁开眼,感觉屋顶在慢慢下坠,转眼就会压到我身上,沉重的压力仿佛顷刻间就能把我压成一张纸片。
推开房门而出,时而快走,时而慢行,我要去哪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