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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惑君-第19章

小说: 惑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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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瞳眼角微挑,嘴角一丝冷笑:“那主子您的意思是,我若此刻温顺听话,您就当真会对我言明一切?”
听她这般言语,宇文凌只觉得心里满是无可奈何,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丫头的性子,乖巧懂事的外表之下竟是如此偏执,她这般针锋相对,落在自己的眼里心里便全是刺心的烦躁与失望。
“辛瞳。”宇文凌冷冷唤她一声:“是你曾亲口许下誓言,对朕永不欺瞒。可你自己说说看,这半个多月以来你都做了些什么?邀宠谄媚,工于心计,未达目的不吝自残!你几次三番私自与人传信密谋出宫,与朕的臣子交往过密,无视宫令禁忌,有失后宫体统。这些朕全都看在眼里,未能加以约束并非是你没有做错,而是朕有心宽容,是不想让你沉浸在不愉快的回忆与现实之间挣扎苦恼,辛瞳,你究竟明不明白?”
“呵,那主子您对我可真是厚爱有加啊。”辛瞳一双莹亮的眼眸水波荡漾紧锁着面前的男人:“您说您是有心宽容,您怎么不说您是在纵容,是在瞧戏,单看我怎么自以为是,哗众取宠,一步步走进您一早就设计好了的陷阱?您说我骗了您,是,我认罪,可您对我呢?我父母的事您从不让我提起,实在没了办法我才去寻求旁人帮助,可您还是百般阻挠,您这般处置,让我能怎么想?”
宇文凌听她这般言语,倒不着急冲着她发脾气了,难得这丫头给逼到了绝境,总算肯赤条条地面对他。才想要换个路子加以安抚,就见辛瞳双手掩了面庞,一副极端痛苦的表情。才待要上前,却看她急急后退几步,垂了身子,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主子,您瞧我,我可真是糊涂了,我怎么敢在您面前如此放肆?您说得对,我原就是个恃宠而骄,工于心计的人,仗着您对我那分莫名其妙的纵容,便自以为是,口出狂言。您看我如今犯了这么多的错,冲撞圣恭,欺君罔上,您治我的罪吧!”
宇文凌眯着眼睛瞧她,想要从她此刻坚定果敢的神情之中瞧出些许破绽,却一时也未能看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听她话中语气,要说真是在反省过错决计不可能,莫非真是给逼得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论怎样,宇文凌都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即使对她再恼怒,这会子都要尽量克制,若是在这个当口两人都失去理智,造成的裂痕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挽回。
思及此处,便再次温言开口:“辛瞳,朕虽恨你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但终究还是不会将你怎么样。方才拿来说你的那几句话,着实重了些,朕收回,你也不必再为此较真,起来吧。”
却见辛瞳并未起身,反倒诡秘一笑:“主子,奴才能不能问您一句话,我究竟是哪一点惹了您另眼相待,让您偏偏选中了我,这么多年来像个宠物一样任您逗弄!”
“今天我们不说这个。”宇文凌未想她今日竟如此难缠,心中烦躁又顿时生起:“你先起来,这就跟朕回宫,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朕懒得再在这里跟着你一起疯。”
看着辛瞳依旧跪在地上,戳在眼皮子底下一动不动,宇文凌躁乱的心神再也克制不住,冷着声音冲她说道:“你这是想要长跪不起,当真以为朕决计不会严办你?呵,你猜的对,朕果真不会把你怎么样,那不如这么办,朕这就让王礼夫妇进来跟着你一起跪,你要是再敢任性,朕明日就罢了他的官让他往疆北戍守边关,君无戏言,不信你就试试看!”
果然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呐,可这番威胁只让辛瞳更加忿恨,即使皇帝的话在她看来再不可信,但对着这样的事情,她根本赌不起,索性毅然决然起了身,双目直直投向皇帝:“您不必拿尚书大人来威胁我,他们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待我,您难道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您如此这般,只会让我更加怀疑是否事情本身根本就是同您有关。且不论那些,您说君无戏言,我信您,那您方才拉我进来时,说要让我将想听的话一次听个够,还作不作数?”
宇文凌听她终是将矛头戳向了自己,心中的怒火顿时被层层激起:“你现在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朕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也该适可而止!”
“我胡搅蛮缠?刻意回避的难道不是您自己?这么些年,您究竟拿我当什么,您说今日不谈,好,那就不说,就是这么让您玩一辈子,我也无所谓。可在我家人这件事情上,您要是不能给我个明白,我决计不会允许自己再在您面前糊涂度日,强作欢颜!我并非自认在您跟前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拼死一搏,您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请将我父母的死因告诉我!”
宇文凌见她前所未有的言语刻薄,锋芒毕露,心里像是被她生生戳出个疼痛无比的伤口,敛了敛心神,沉默半晌,终是开口:“你想听好!那朕便说给你听!只你给朕好好记着,你竟胆敢污蔑你父母之死同朕有关,这笔账,来日朕必会让你加倍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留言收藏的亲爱的,感谢!

☆、皇室秘辛

望着辛瞳满副神情刹那之间变得风云万息,宇文凌微不可察地一声叹息,狠了狠心,终是沉沉开口说道:“你的母亲未出阁前貌美无双名满京城,自嫁与你父亲之后,便与外界再少有牵连,却依旧没能逃过一劫。宇文拓摄政专权,同宇文明昌他们父子二人,穷奢极欲,无所不为,寻了当口让人骗了你母亲出去将她强虏入府。你母亲身心具遭遇了巨大的欺凌与虐待,不堪其辱,是以寻了短见。”
欺凌与虐待?辛瞳脑中一片轰鸣,像是呆滞了一般,双目之中仿佛糊进了风沙,顷刻之间盈满了泪水:“你说我娘是自杀的?”
面前的男人微微点头,辛瞳感到神智被人狠狠绷紧,刹那之间就要断裂,猛地上前扯住他的衣角:“主子,您告诉我,是谁欺负了我娘?是谁!”
却见宇文凌瞳眸之中现出丝丝缕缕的犹豫与不忍,朝着辛瞳望了半晌,终是开口说道:“明亲王父子二人!”
辛瞳仿佛没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亦或许是明明耳中听得真真切切,可心里就是在下意识地告诫自己一定不要相信。四肢百骸沉重无比,辛瞳感到再也无力支撑住身体,昏天黑地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却依旧强稳了心神,只目光再不敢看向面前的人,转而投向了远方不知名处,出口的声音细微薄弱轻不可辨:“那我爹呢?”
宇文凌上前几步,伸手扶住辛瞳已然摇摇欲坠的身体,却不再流露丝毫迟疑:“你爹亦是死于摄政王手中,是被宇文拓亲手剑杀。辛瞳,你爹的死,其实并不是秘密,当年事发之时朕同诸多臣子都在场,他们皆可以同你对证。只是因为当年太后下了严令,懿旨之中严禁群臣妄议你家人之事,外加朕也着实不愿让你太早了解到事实真相,是以你至今才能知晓事情原由。”
辛瞳清楚地明白,此刻好不容易让面前的男人对自己开了口,若是今日不能分明,怕是又要糊弄过去,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颊,最不愿再次说起的字句此时却是不得不说:“那主子您又是如何得知我娘的事情?”
宇文凌回望向她:“其实朕之前让王礼告诉你的,并非全然是在骗你,你父亲的确是更为倚仗朕,亲口告知此事之后,想要为你娘讨还个公道。但朕只可调停,本就不能过多干预臣子私事,况且当时宇文拓身为摄政王,权势滔天,朕也不能直接拿他怎么样。却未想他恼羞成怒,事态一瞬之间连朕也未能加以控制,他竟拔剑直直戳向你父亲。你的父母素来感情甚笃,想来你爹也是早已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但求一死罢了。”
果然是他让王世叔那样告诉自己,只这般事情辛瞳此刻却根本无暇顾及。听了皇帝这样一席话语,总感觉这其间还是有着层层叠叠的疏漏,却也辨不清疑窦究竟出在哪里。
血淋淋的事实乍然剥开在眼前,辛瞳身心却全然丧失了知觉,本以为会歇斯底里,悲痛欲绝,但是并没有,像是难过到了极致反倒忘记了如何去悲伤,太多的伤痛层层积压,反而没有了丝毫发泄的能力。
宇文凌瞧她低睡着眼眸,神情呆滞无比,心下不由一阵着急,才要细细查看,就见她蓦然扬起脸庞,颤抖着声音再次开口:“主子,那么太后娘娘在这其间,又是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像是有着片刻迟疑,宇文凌实在未想让辛瞳这样早的就同这场注定要有所收场的皇室争斗扯上牵连,此番若是开口,有利有弊,结局是否会是自己想要的,却还未可知。
辛瞳一瞬不瞬瞧着皇帝,越发感到其间必是有所牵扯,再顾不得其他,只慌慌张张去拉扯他的衣襟,神情之中现出些许咄咄逼人。
“不必拿这样的眼神瞧着朕,朕与太后从来都不是一体,不过朕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宇文凌微停了停,瞳眸之中具是狠厉:“知道明亲王是宇文拓同谁生的儿子吗?
辛瞳不可置信地瞧向皇帝,唇瓣微启,却是怎样也不敢将萦绕在心底的疑问说出口去。宇文凌嘴角一丝残忍无情的冷笑,目光转向她,替她把未能出口的答案揭晓:“就是你猜的那样,宇文明昌是宇文拓同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
竟然会是这样,辛瞳只道宫中一直传言纷纷的太后同当年的摄政王相交匪浅乃是无妄谣传,却未想事实竟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既然明亲王是太后亲子,那么身为母亲,替儿子遮掩丑行便就顺理成章,辛府破落之后,为何太后会下严旨勒令众人勿论此事也就有了相应的解释。一来此为皇家秘辛,不宜暴露人前,然而更多的却是为自己的情夫同儿子掩人耳目!
是呢,一切看似都被理出了头绪,可太后既然容不下她们府中所有人,要冒着事情败露之后被参后宫干政的巨大风险而毁掉辛氏满门,那为何自己却能在宫中近十年安然无虞?
疑窦尚未能问出口,手臂便被人拉扯过去,辛瞳再没了抗拒的心力,任由面前之人将自己引至身边。心中仿佛还有着千千万万个为什么想不通透,可太多的重磅秘辛重重堆积之下,无尽的伤痛与仇恨交织在了一起,让辛瞳此刻再不能静下心神冷静思考。
没有再次推拒挣脱,宇文凌心下稍感放心,仔细瞧她面上神情,大概暂时是信了十之□□,再不肯留给她丝毫深思的余地,转了话头责问道:“辛瞳,你说自己是因为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所以才敢像方才那般同朕肆意叫嚣,百无禁忌。朕且不与你理论这些年来你是否当真形单影只无人问津,单只看你先前的举动,你不妨细细思量,自己究竟是为何能在朕的面前豁的出去?其实你潜意识里早就不把自己当成朕的侍女,究竟是什么,你自己最清楚。经过今天这番闹腾,朕也不防直白告诉你,在你身上朕耗费了太多心力,这样子的维护与包容,要是放在十年前,朕根本不会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人物表:
宇文拓(凌凌的十三叔,拓亲王,摄政王)
宇文明昌(宇文拓长子,明亲王,凌凌的堂兄,年长凌凌三岁)
辛远(瞳瞳父,九年前任户部侍郎)
王礼(现任户部尚书,九年前任户部侍郎,同辛远交好)

☆、前路漫漫

辛瞳听他这样说,却只觉得字字句句不甚明晰。这些子话语若是放在三年前,自己大概会欣喜万分情怀荡漾,从此再没了顾忌,心甘情愿一辈子依附着面前的这个人。只如今,自己再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无忧少女,而他却依然是那个喜怒莫辨、杀伐决断的冷血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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