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女配求上位-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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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蛮一愣,低下头似乎有点不舍,却仍旧点点头道:“那嬷嬷要把好玩的给阿蛮带来。”
“自然,自然。”关嬷嬷挤着眼睛,从榻上站了起来,躬身行礼之后,往外走去,连一个招呼都没和其他两位嬷嬷打。
等着关嬷嬷出去,辛嬷嬷的脸色更冷,而年嬷嬷却带出了几分忧愁。
徐蛮眼瞧着关嬷嬷再看不到影子了,这才一招手,将红芍叫到榻边,让她躬身将耳朵伸过来,小声道:“你让红桂将刚刚那个丫头安顿好之后,便让她去我二哥院子里找他,想必这会子他还在自己的院子里,你让他帮忙把那个丫头随便弄到哪个荒了的院子里,不许她在咱们跟前晃悠。”
红芍点点头,却还有迟疑道:“那关嬷嬷问起……”
徐蛮抿了抿唇角,狡黠道:“人是我哥哥看中的,送去哪里,我可管不了。”
红芍隐隐露出点点笑意,随即又忍住,便躬身告退了。
徐蛮早就想好,不能让这个丫头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然日后她和关嬷嬷串通一气,还有她什么好处,但看关嬷嬷那笃定的模样,徐蛮又不想让她有所怀疑,便顺势把那丫头留下,只是那丫头日后如何,却不是关嬷嬷可以掌控的了。这按照徐蛮的想法,过一阵子,她就找个机会将那丫头赶出府去,反正她肯定不会没地方去。只是眼下的情况,还是让二哥给她做做挡箭牌的好,谁让平日里欺负自己最多的是这位二哥呢。
解决一部分心头事儿的徐蛮,虽然在晚间的时候,因为父亲近日公务繁忙,暂时没来瞧自己,自己又因为腿脚不方便,也不能去正屋请安,所以无法询问关嬷嬷的事情而略微遗憾,但本身心情却是极好的,那睡眠自然不会差,徐蛮几乎沾上枕头,就幸福的睡着了。
南京有民谣道:“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女人不戴无钱用,女人一戴粮满仓。”这说的就是上巳节,上巳节这日,女人头上插荠菜花,用荠菜煮鸡蛋,有时候还做荠菜馅儿馄饨,以及凉拌荠菜等关于荠菜的美食,除外,荠菜还被摘下挂在门上,放在屋里,床上,还有炉灶旁,据说可以消灾祛病。
二哥的承诺,在这一天,终究是实现了,徐蛮哭笑不得的看着满床的荠菜花,以及床头悬挂的一把荠菜,觉得自己这里都快成兔子窝了,可就是如此,二哥徐海天高涨的妹控热情依旧没有减少,他甚至考虑将妹妹满头插上荠菜花,以减轻徐蛮的病痛,最后还是大哥徐海生,给了徐海天一拳,才彻底解决了徐蛮甜蜜的痛苦。
因为这一天要吃荠菜的食物,大长公主府也没有例外,徐蛮咬着香喷喷的荠菜煮鸡蛋,那野鲜的味道,让本来没有多少滋味的鸡蛋,更可口了几分,据外头传说,这种荠菜煮鸡蛋还能治疗头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徐蛮再喝一口沉着虾米榨菜的荠菜肉馄饨,仿佛养伤这段时间的所有阴霾都拨云见日了,那香气一直到她吃完许久,都好像仍旧留在口中,意犹未尽。
悄悄打了一个饱嗝,徐蛮揉着肚子,遗憾的吃不下了,可她觉得还没有吃够,便拉着乳母年氏,撒娇道:“嬷嬷,真好吃。”
年氏看她笑得像只馋猫,心里一软,可又怕她积食便道:“翁主今日可不能再吃了,不如明日嬷嬷给你做荠菜猪肉的煎饺可好?”
徐蛮当然连连点头,就连她身边的两位哥哥都露出渴望的眼神,年氏轻笑,摸了摸徐蛮的发髻,便让人收了桌子,自己带着几个丫头准备好好料理那些已经摘下的荠菜,总不能让其过夜蔫吧了。
徐蛮等着丫头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而关嬷嬷也因为大长公主那头摆了荠菜席面,与辛嬷嬷一同去吃了,所以并不在屋里,她才压低声音,靠在二哥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二哥了,那事儿……”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放在心上。”徐海天心里仿佛冒出了泡泡,只要一瞧妹妹那仰慕的眼神,整个人就像要飞起来一般,胸口一股豪情几乎汹涌。
即便徐海天这么说了,可徐蛮还是觉着过意不去,毕竟关嬷嬷得知徐海天把那丫头弄走了,可是臭了好几天的脸,连着也在自己面前上了不少哥哥们的眼药,想必,若不是父亲最近太忙,老不在府里,那老货都有可能闹到父亲那里。
“那丫头,现在安置在何处?”徐蛮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问道。
徐海天想都不想道:“让她签了卖身契,前儿个找人提脚卖了。”
吧嗒,徐蛮手中的杯子滑在了桌子上,水慢慢的流了出来,越涌越多……
作者有话要说:阿蛮一时没有适应买卖人口而已,这是一个现代人变成古代人的必经过程。这就是古人与现代人对待人,特别是奴仆的不同态度,徐蛮觉着,只要隔离起来,日后打发出府就是了,可二哥直接就让人签了卖身契找人牙子卖了。所以,徐蛮必须习惯这种所谓没有人权的行为,软妹纸还有的学呢~
☆、第二十章
月色朦胧,月光下的树杈如同皮影儿一般映在窗棂上,外头带动树叶的夜风发出沙沙的响动。徐蛮偷偷撩开帐帷,只能从缝隙中看到窗外隐约留下的灯光,在黑夜里,忽明忽暗,趁着无人的庭院越发的寂寥。
悄然放下帐帷,徐蛮连气都不敢叹,她知道年嬷嬷正睡在屋内的小榻上,只要她稍稍有些动作,年嬷嬷就会惊醒,她可不想在烦心的时候,再想词应付。
徐蛮缩在被窝里,闻着被子淡淡清爽的莲香,想着今日哥哥轻描淡写的解释,心底说不出的泛堵。她其实是知道的,二哥这样的做法才是这个时代的人应该做的,她也曾在前世看过不少小说,小说里也有贩卖家奴的戏码,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可那些都是文字,都是用来衬托女主一个个精彩故事的布景板,而非她如今的亲身经历。
那日,关嬷嬷送来的丫头长得什么模样,徐蛮已经不大记得了,唯一给她留下的印象,反而是书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得宠大丫头,记得她仗势欺人,记得她被人收买,记得她最后倒戈,更记得她帮助“善良”的女主扳倒了书中的翁主,结局时,反倒是翁主身边唯一善终的丫头。但,那毕竟是文字,是记忆,而非发生。
徐蛮往被子里蹭了蹭,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她明知道自己就算很清楚的知道书中那些对她不利的人,尚未出手,可她还是在做着防患于未然的事情。那个丫头,包括关嬷嬷,她绝对是不可能留下的,只是……只是人命就像牲口一样,来回的买卖,她还是有些膈应罢了。
“还好,还好我不是丫鬟的命。”徐蛮闭上眼睛,只是唇瓣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看来,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适应。
三月已至,大长公主府忙过了上巳节,又开始准备要过清明了,清明时节雨纷纷,在这一段时间内,建康城里起码要下两三天的小雨,雨不大,却沸沸扬扬,所以府里不但要准备清明上坟的纸钱供奉之类的,还需要提早将一些东西拿出来日晒,不然真正等到清明,就别想要好天了。
大长公主府在清明这天,和徐府的人通常不会一起祭祀,因为大长公主会带着驸马与皇帝一同前往皇家的国寺祈福,祭祀孙家祖先,跪请祖宗庇佑吴国江山。然而,就是这样在别的世家眼中,仿佛光宗耀祖的事情,若放在徐府老太太眼中,就又成了不孝的一宗罪。
三月初十,太医刚刚检查完徐蛮的腿,认定她恢复的不错,骨骼也没有长歪,只是吩咐她多出来晒晒太阳,便留下换了的药方,扬长而去。徐蛮坐在院中的软榻上,呼吸着久违的美好空气,看着早就变绿的花木,心情就像是一只小鸟,就差在枝头高歌。之前虽然母亲也允了她出来,但毕竟每次出来的时间太短,再加上天气也亮,总比不过现在春暖花开,享受着徐徐暖风来的舒服。
“听说,诸葛家的表哥又病了?”今日宫学早散,徐海天一回来就守着自家妹子,连一向好学勤勉的徐海生也跟着过来了。
徐海生看了眼徐蛮,点点头道:“说是这几日气温骤降,受了风寒,便又躺着了。”
徐蛮想起屋内那盏滚灯,还有他陆陆续续派人送来的小泥人,小木梳之类的玩意儿,有些过意不去道:“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需不需要派人去府上问问?”
徐海天却坏笑着上榻搂住徐蛮,带着不知从何处升起的喜悦道:“阿娘已经派人去问过了,不过,人家现在有妹妹嘘寒问暖,怕是不会注意到咱们了。”
“妹妹?”徐蛮疑惑着看他,她不记得诸葛初清的母亲后来有怀孕啊。
“你别听他瞎讲,那不是他亲妹妹,是诸葛家老夫人堂兄黄家的孙女儿,算辈分,算是表妹而已。”徐海生责怪的看着胞弟,可说起这话来,怎么都觉着有些别扭。
徐蛮顿时大悟,那妹妹,可不就是黄琇莹么?看来,当真是重生这一世了,不然黄琇莹如何会那么主动?不过,她再瞧二哥不屑的样子和大哥尴尬的表情,莫不是说,这两人都知道母亲曾经嫁入过黄家?这可真早熟呢。
“什么表妹,妹妹的,不都是妹子,这样也好,他都有妹妹了,就别老想着抢别人家的妹妹。”徐海天笑容更甚,直搂住徐蛮让她唤自己哥哥。
徐蛮随口唤了几句,却没在意哥哥甜蜜的笑容,她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说实话,她对黄琇莹无所谓喜恶,黄琇莹第一世的下场,她也很同情,但是那是建立在她是读者的情况下,而非她身临其境,成为她要攻击的女配翁主,她是看过原著的,第一世的时候,在黄琇莹成亲后,黄美人倒台,黄琇莹的兄长也因为外任正巧遇上瘟疫死了,所以,黄琇莹在重生后的那一世,便设计徐蛮的二哥顶了这个差事,结果很显然,徐蛮的二哥再也没有回来。
伸出小手,握住二哥的手,温温热热的,不是那冰冷的纸面,不是那黑色的字体,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人,在看那笑容,就像是太阳一样灿烂,眼中全部都是对着自己的宠爱,徐蛮低下头,紧紧抓紧哥哥的手,她绝对不会让书上的事情发生的。
“怎么了?妹妹不会真喜欢那个表哥吧?那可不行,那哥哥们怎么办?”徐海天看徐蛮低下头,一下慌了,弓着身子一脸滑稽的冲徐蛮嘟着嘴,不满道:“二哥好可怜的,啊蛮疼疼二哥呗,二哥啥都给你买。”
噗嗤,徐蛮用小手一拍徐海天的脑门,扭过头向着自家大哥抱怨道:“大哥,你看他……”
于是,徐海天很自然的得到了一个爆栗。
“你们在吵吵什么呢?真是一群活闹鬼,老远就听见了。”带着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徐蛮三人一抬头,都快被那芙蓉团锦的金色花纹闪瞎了眼,就更别说那一头的金灿灿,直接昭显了来人的地位。
“二嬢!”三人大声的喊道。
和煦公主刚一站定,徐蛮三人这才发现原来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捻着帕子偷笑,只那一身的淡雅水仙暗纹底的云锦,一下就被和煦公主的光辉盖住了。
“怎么了?这么快就不认得啦?”和煦公主大步走了过来,几下挤走了徐海天,用手搂着徐蛮指着那陌生的女子说道:“那是你三嬢,你不记得了?”
徐蛮这才恍然大悟,来人竟是那日在宫中皇帝提起的和丰公主。
说起来,皇家的基因算是极好,不说皇帝清俊潇洒,就说徐蛮的母亲大长公主也是雍容华贵,和煦公主更是艳丽四射,只是徐蛮看着那清雅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