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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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夫人抬眼看他,有瞬间的恍惚,焱殇的性子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让焱殇的笑脸多了,人也温柔了……
她以前是那么痴迷着他啊,他就是她的一切,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天下……她从未奢望过焱殇会喜欢她,毕竟她被渊帝玷
污过,但她还是有幸成了他的结发之妻,大婚那晚,她害怕得要命,怕焱殇会一怒之下把她轰出门去。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生,少年的他木然地在房顶坐了一整晚,露水沾湿了他的衣裳,第二日就发热了。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好多天,他才转好。他好的那一天,对她说过,以后会照顾她。
他做到了,有了如花美眷也没有离弃她,也不许别人欺负她。但是,她却不再痴迷这个男人了……
“惜夫人,怎么了?”见她落泪,青鸢赶紧递上了帕子,小声说:“你别哭了,你的身子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惜夫人抿了抿唇,推开她的帕子,低头就走。
她害怕会忍不住把这事说出来,她没把握会是什么结局,这是要浸猪笼的大罪,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青鸢会怎么做?
“惜夫人今日好古怪。”青鸢拧眉,唤过小珍珠,让它追了过去,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但惜夫人已经有了警惕之心,见到面前有鸟儿,走得更快,还不时挥动帕子,驱赶小鸟。
“身体不好的人容易多愁善感。”焱殇拍拍青鸢的头,小声说:“她病成如此,只怕当不成什么内
奸。”
“也是……”
青鸢点头,惜夫人瘦得一阵风就能刮散架了,喘口气还会抖三抖,看着焱殇就能哭出一盆子眼泪来,就凭这,也当不了内
奸啊,她哪里舍得出卖焱殇?
院中很静,几缕阳光从枝叶间隙里钻进来,落在青鸢灵动的眸子里。浮灯忍不住又转头看向了她,眼神中情不自禁地涌出一丝柔软。
卫长风把这眼神逮了个正着,心咯噔一沉……这和尚,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青鸢?莫不是动了凡心?
“主持,两位公子,夫人,斋菜来了。”
几名和尚端着斋菜进来,摆放好碗筷,退出小院。
这是名符其实的素菜,一盘青菜,一盘萝卜,一盘豆腐,除了一点点盐,完全是用水煮。
青鸢食欲全无!
“我想吃
肉。”她抿抿唇,满脸愁意。
“是谁嚷着要吃斋菜的?”焱殇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镇定自若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青菜放到她的碗里,“偶尔吃点素,是好事。”
“你赶紧吃,我要和儿子一起去吃
肉。”
青鸢不服气地看着他。他以为她没吃过?在暗宫时,她吃了几大箩筐!所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菜了。
听到她说儿子,卫长风立刻看向了浮灯,他神色更柔,几乎有些痴意。
这和尚,怎么回事?卫长风拧眉,拿起筷子,往桌上顿了顿,淡淡地说:“那就赶紧吃了下山去。”
焱殇端起碗开吃,三个大男人,就着三盘青菜,
吃得慢条斯理,优雅非凡。青鸢的肚子响了又响,最终还是拿起筷子。
“浮灯主持,你看青鸢的眼疾和心疾,是好了还是没好。”焱殇突然问,这事在他心里,一直是根刺,难以拔除。
浮灯抬眸看他,低声说:“会好的。”
听他说得笃定,焱殇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立刻追问道:“你有办法治?”
浮灯宣了声佛号,平静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说点实在的,你是不是能治。”焱殇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地看着浮灯。青鸢的身子是天比一天好了,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安,明明之前眼疾严重到看不到东西,也没有特别的方法治她……难道是浮灯说的,用他的血为引之后,慢慢地化解了青鸢的恶疾?
“会好的。”浮灯微微一笑,垂下了长睫。
“会好就会好嘛,你这么瞪着别人干什么?”青鸢推了焱殇一下,不悦地说。
“你这丫头,我瞪谁了?”焱殇哭笑不得,这小胳膊往外拐得太明显了!
大风刮得树叶沙沙地响,几片叶子从枝头挣脱,落到了桌上。一直沉默的卫长风终于放下了筷子,沉声说:“赶紧带她下山吧,晚上路不好走,她也没吃东西。”
“四哥英明。”青鸢跳起来,朝卫长风抱抱拳,拖着焱殇就走,“快走,下山吃肉去。”
焱殇被她拽到门口,扭头看着卫长风说:“那……”
“我知道怎么做。”卫长风迎着他的视线,面无表情。
焱殇笑笑,带着青鸢就走。
看着二人远去,卫长风突然转过头,盯着浮灯问:“浮灯,你动凡心了?”
☆、226。这是他应承受的【227】
浮灯的呼吸乱了一下,随即笑笑,羽睫轻合,平静地说:“世人皆爱看漂亮的事物,我也是凡人罢了。”
他轻飘飘地架开了卫长风的质疑,转过身,缓缓走进了树荫中。
卫长风紧盯着他的背影,半晌之后,大声说:“浮灯主持,自寻烦恼,只会更加烦恼。围”
“你呢?贫僧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长风施主知道吗?”浮灯微顿脚步,宣了声佛号,继续往前。
卫长风心脏上的缺口吹进了一阵凉风,整个人都冻住了。
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
他失去了阿九这抹亮光,人生变得毫无意义。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围绕在她的身边,从她还那个可怜却又倔强的小女孩开始,他就拿她当成了生命的全部。他幻想的未来,统统与她有关。但她用双脚走出的未来,却统统与他无关。
卫长风被浮灯的话,击得溃不成军,强绷的骄傲散落一地羿。
“……”他苦涩地笑笑,转身走进了小屋,他始终是一无所有。
家不是他的家,国不是他的国,阿九不是他的阿九,他到底拥有什么呢?
“门主。”
几道修长的身影飘然落到他的面前,抱拳下跪。是幻尘宫撤出来的弟子们到了,领头的人一身蓝衣,是朗溪。
“你们到了。”
他平静地点头,让众人起来。
“门主,我们听说……您是大元的大皇子?”朗溪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哦……或许吧,名份身外之物,我是幻尘宫的人。”卫长风扭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从今天起,我在哪里,幻尘宫在哪里。”
朗溪一喜,卫长风这是想通了?但又一愁,扭头看了看众人,低声说:“那洛川门主的仇……我们不是报不了了?”
“大管事……”有人碰了碰朗溪的胳膊,提醒他看卫长风的脸色。
卫长风平静地转头看他一眼,低声说:“确实是无法报,就算我不是他们所说的大皇子,阿九在此,我也不忍让她为难。洛川之事,是我对不住他。”
“算了。”朗溪脑袋低垂着,长长叹息。
“一共撤出多少人?”卫长风往他身后看,跟着朗溪的只有九人,都是管事。
“一共撤出二百三十七名弟子,其余的……投靠了君博奕。都是属下领导不力,未听门主劝告,让幻尘宫落到如此结局。”朗溪满脸愧色。
“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什么结局。”卫长风拍拍他的肩,沉声说:“以前幻尘宫做的是人命交易,今后不要做了。”
“那……我们幻尘宫以何谋生?”朗溪犹豫着问。
跟在身后的弟子们有些兴奋,大声说:“门主如今是大元大皇子,我等何愁不飞黄腾达。”
“放肆,门主不是攀龙附贵之人。”朗溪扭头,怒斥众人。
“门主恕罪。”各管事赶紧告罪。
“谋生之计数不胜数,何必要用人命换钱。”卫长风想想,转身往屋里走,“都进来吧。”
众人跟着他进了屋子,环顾四周简陋的陈设,只觉得和幻尘宫无法比,互相看看,都沉默不语。
他们虽是江湖人,但是幻尘宫历代掌门都把幻尘宫经营得有生有色,幻尘宫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银子筑的屋,银子修的路,他们这一路奔波逃窜,可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日子。
卫长风扫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平静地坐到粗木椅上,缓缓开口。
“既然来了,我也把话说在前面,幻尘宫以后绝不做害人性命之事。”
有人干咳一声,小声问:“还请门主明示,我们到底怎么做?两百多弟子在何处落脚为妙?我们出来时来不及拿出幻尘宫里的银钱,那些钱号也都控制在了投靠君博奕的人手中,现在我们已经是两袖清风,身无点银了。”
“哎呀,你们别瞎操心了。”有人看了看卫长风的脸色,赶紧打圆场,“门主随便给人卜一卦都是黄金千两,不用愁的嘛。”
“门主又不是给人算命的。”先前的人立刻不服气地说:“再说,难道我们都让门主一人养活吗?”
“我们可以撑撑门面……”
朗溪制止住了众人,小声说:“你们听门主的,在这里胡扯些什么鬼。”
“无妨,若不习惯此处,可以离开。”卫长风平静地看着众人说。
一阵尴尬的静默之后,朗溪扑通一声跪到他的腿边,低声说:“我从小在幻尘宫长大,受老门主养育之恩,洛川门主知恩之恩。而且,这些跟随出来的弟子们,这些年也都或多或少在外面结了怨,现在大家不愿意去君博奕那里,只能恳请长风门主安顿好大家。”
“起来吧,是我未尽到门主之责,从今天起,我会打理好幻尘宫的一切。”卫长风扶起他,给他拍去衣袍上的灰尘,环顾众人,沉声说:“腥风血雨之
路,毕竟不是安乐之路。若你们有心跟随我,我会给大家谋一条安稳的生路。”
“门主请讲。”朗溪正色道。
“大元风头无双,势必会打进天烬皇城。泗水这地方联
通各地,是商人们的必经之道,繁盛之时,码头常会出现船只无法靠停泊的状况。我想要在此处修建码头,做漕运的生意。”
“这个好……”朗溪双眼一亮,大声说:“全凭门主安排。”
“那好,我在城北处租了几个宅院,你先把大家安顿好,住下,我们再细细筹谋。”卫长风笑笑,送众人出去。
是到了他为大家做点什么事的时候了,他不是神仙,他生活在尘世之中,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就算是为了阿九,他也得活得精神一些,不要成为阿九心上的负担。
有幽雅的笛声从东边飘来,他转头看去,只见浮灯独自站在一块石头上,翠笛凑在唇边,眺望着远山。
这和尚,藏了多少心事,不为人知?
风撩起浮灯的白色僧袍,飞絮沾在他的眉间,仿佛染上了岁月的雪痕,他缓缓放下了笛子,任大风吹刮而来,阳光金灿灿地落在他的身上,如同镀上一层光圈……
远远的,香客们被这一幕震得兴奋不已。
“果然是活菩萨啊。”
一阵阵地欢呼声之后,跪拜声此起彼伏。
卫长风嘴角轻抽,合上了门。这世上哪来的菩萨?能救人的,往往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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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浮灯手执一盏灯烛,缓缓从佛堂出来。夜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停,昏暗的光线勉强照亮脚前几寸的距离。
他的屋子比卫长风的更加简单,屋中仅一榻,一椅而已,东西都放在青石砖墙上掏出的小阁中。
他虚掩了门,把烛台放到墙上的小阁上,把僧袍脱下,搭在椅上,缓步走到榻边,站了片刻,缓缓弯腰,从竹子编成的长枕中掏出一只鸡蛋大小的金色小圆盒。
“蔓蔓……我们时间不多了,双雪樽还没有下落,我该怎么办?”
他低叹着,把小圆盒摁到了心口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张照片,陆蔓的照片。她拎着一只藤编的小包,手里拿着一枝新鲜的玫瑰花,笑吟吟地看着街边的橱窗……
这是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