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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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乃天烬最尊贵的人,还有什么苦闷?”君耀然盯着她的眼睛,小声问:“还是觉得儿子不争气?”
“耀然,你……”秦兰发现他的不妥之处,犹豫着问:“你怎么了?”
“没事,想汉仪了,所以来这里坐坐。”君耀然撩开长袍,坐下来,抬眼着看她说,“母后,我想去接汉仪。”
“她还没醒,你接来干什么呢?我看崔大人家里的女儿不错
,我让崔大人给你送过来,给你解解忧。”秦兰拧拧眉,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要总惦记着汉仪了。”
“汉仪在困境里陪我……”
“好了,我知道,我会感谢她的,我已经让人送了千年人参过去给她滋补,你也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是她的家人把她接了回去。再说了,她现在昏睡着,身子不好,怎么经得起长途跋涉?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秦兰挥挥手,打断他的话。
君耀然眼里的光彻底灭了,死死地盯了她一会儿,起身就走。
“知道了,我要出宫办事,母后好好享乐。”
“耀然去哪里?”秦兰赶紧起来,一时没找到鞋,光着脚就往外追,“我还有事和你说。”
“和我那个舅舅说就好了,我忙。”君耀然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孩子,又犯脾气了。”秦兰拧眉,扶着门框,抬头看天色,自言自语道:“要变天了,他穿得这么少……别跑去淋雨撒气……”
她飞快转身,大声下令,“来人,赶紧备好马车和蓑衣,给王爷送去,让人跟紧点,别让他淋着雨,盯着他吃饭,不许他喝太多酒。”
“是。”太监匆匆应了,追了出去。
秦兰长长地舒气,慢吞吞地走回了躺榻边,郁闷地说:“这孩子好像和我越来越生疏了,叫也叫不来,今天好不容易来了,这才坐了多长时间,又生气跑了。我让他不要接汉仪,这是为他好。希望他早点振作起来,不要总想着受
辱的那些事。汉仪在他面前,不是时时提醒他那些耻辱吗?这孩子偏不体会我的苦心。”
“王爷会懂的。”宫女佩莲过来,扶她坐下,又拿来微烫的帕子,给她擦干净脚。
“不会懂的。”秦兰叹息,拧眉时,眼角的皱纹紧紧堆起,幽幽地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只有瓜恋子,哪有子恋瓜?儿女们是不会体会到做爹娘的心情的,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我只希望他好。我真怕他经历了这一件事之后,再振作不起来了。”
“太后,他会明白的。”佩莲又劝了半天,小声问:“还让他们上来弹曲子吗?”
“不了,你没看到耀然进来时那眼神?好像我有多么下作一样。”秦兰嘟囔道:“他又怎么知道我这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罢了,说了他也不会明白,我还是躺躺吧,这些日子总是胸口闷,也不知道怎么了。”
“让御医来瞧瞧?”佩莲赶紧问。
“罢了,瞧也白瞧,我这是心病。”秦兰摇头,扶着她的手躺了下去,头一偏,又拿过了水烟开始品尝这种醉生梦死的乐趣。
佩莲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给她放好了帘子,轻手轻脚地出去。
轰隆隆地几声响,大雨倾盆砸下。
“怎么说下就下?你们好好守着,我去给太后准备午膳。”佩莲仰头看看漆黑的天色,心里的不安感越发浓郁了,双手捂着耳朵,埋头往偏殿冲。
又是几声雷响,大殿的门被大风撞开,风狂卷了进去,大殿里的香味儿被风吹散,而秦兰就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继续抽着水烟,眼睛眯着,表情如坠仙境。
一个强大的王国分崩离析之前,一定是人心的分崩离析,只是自处此境的人永远感受不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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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泗水城外停下,南月他们正顶着大雨在城外侯着,见到一行人过来,立刻拔腿飞奔过相迎。
“主子,王后。”众人抱拳,跪于雨中。
“都起来吧。”焱殇从马车里出来,扶起跪于最前面的南月。
“主子,快进城吧。”冷柔把伞撑到了焱殇的头顶,换回女装的她,眉眼比之前温柔了许多。
“走,进城。”众人上了马,簇拥着马车,疾冲进城。
衙门里早就备好了热水,一行人梳洗干净,到了前厅。许雪樱正带着人摆碗筷,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不了多少,还是很苍白。
“都是雪樱亲手做的。”冷柔见青鸢看看许雪樱,赶紧解释。
“王后。”许雪樱听到声音,扭头看了过来,眼睛红通通的,肿得像小核桃。
青鸢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为了太后哭过了!母亲走了,好不容易有个太后依靠,太后又没了,雪樱心里肯定不好过。
“还瞒着老爷子,没人敢告诉他。”仿佛看穿她的心事,冷柔小声说。
“瞒着吧。”青鸢点头。
厅外传来了脚步声,是男人们来了。焱殇比她动作快,早早换了衣,去和南月他们议事去了。众人进来,见她们还站着,又给青鸢行礼问安。
“不用多礼。”青鸢勉强微笑,向众人回礼。
“姐姐。”清脆的声音从一群男人身后传来,青鸢寻声看去,是佳烟小郡主。
“我可想你了。”佳烟郡主扑过来,圆滚滚的小身子
碰到了桌子,差点没把南月给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扶住了他这冒失的小妻子。
“我没事。”佳烟拍拍心口,冲他吐舌头。
“你这肚子……”青鸢愕然看着她的肚皮,算算日子,应该是八个多月,但这也太大了吧!
“我觉得是两个!”佳烟又吐吐舌头,伸出两根手指晃,“我们南月将军真的很厉害,两个!”
扑哧……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佳烟的小脸涨得通红,羞涩地往南月的怀里躲,“将军,他们笑我。”
“没人笑你。”南月宠溺地摸她的小脑袋。
佳烟冲他皱了皱鼻子,又羞涩地朝青鸢笑了笑,看着她的肚子说:“姐姐的肚子也会这样大的。”
青鸢低眼看自己的小腹,一阵温柔的感情胀满了心脏,击碎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不顺心。两道疼惜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飞快抬头,和焱殇眼神对了个正着……但是,这不是他的眼神!
她往他身后看,浮灯主持正慢步进来。
“浮灯?”她惊喜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你居然还在……”
“阿弥陀佛。”浮灯微笑着点头,拇指往她的额心轻抚了三下,温和地说:“是王请我来给你压惊的。”
青鸢很意外,焱殇不是很讨厌浮灯吗?
焱殇走过来,拉住她的小手,低声说:“你不是喜欢和浮灯主持聊天吗?我请他来给你讲讲佛经。”
青鸢心中一暖,她的心事都瞒不过焱殇,他居然主动给她找来了浮灯。
“好了,都坐吧。”焱殇转头看众人,唇角噙笑,“难得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吃顿饭,不谈国事,只谈美食。”
“你怎么不说美人?”青鸢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有你在,我敢谈哪个美人?”焱殇低眸,温柔地问她。
“哥哥好温柔。”穆飞飞挨着焱殇的另一边坐下来,主动给二人碗里舀了汤,“嫂嫂好福气。”
“飞飞也挑一个吧,这里大都是未成亲的……”青鸢故意将她的军。
穆飞飞环视众人,大方地笑道:“也想……等太后平安之后吧。”
气氛顿时又冷了几分。
“吃饭。”焱殇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肥肥的鸡腿给青鸢,“喏,你爱吃的。”
青鸢用手接过来,张嘴就咬。
“姐姐,这个也给你。”佳烟赶紧把另一个鸡腿也夹给她,关心地说:“姐姐你现在有孕,应该胖点,再胖点。”
“和你一样,小圆球?”许雪樱好笑地问。
“有孕就是得胖一点,相公说的。”佳烟转过头,崇拜地看着南月。
南月立刻就挺了挺背,很骄傲地点头,“对,我们家小烟烟就是胖才好。”
众人喷酒,指着南月嘲讽,“你还真有脸说!”
“怎么着,嫉妒我?”南月不屑一顾地面对众人地嘲讽,手臂环住佳烟的圆腰肢,得意洋洋地说:“你们总说,男儿当先立业再成家,你看看我,我这才叫春风得意,金水河我打下了,娇妻我有了,马上儿子也要有了,你们这些孤家寡人,还不学着点?”
“吃饭。”众人拿筷,不再理会他。这样的羡慕嫉妒恨,可是谁也不会承认的!
青鸢看着这群年轻人,心情又好了一半。
“浮灯主持,你只能吃白菜啊。”她看向浮灯面前的几道素菜,同情地说。
“很好。”浮灯笑笑,平静地端起素酒,向她举了举杯。
身处繁华,坐怀不乱,这种定力,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浮灯主持,你真的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肉?”许雪樱转脸看他,好奇地问。
浮灯长睫轻垂,平和地说:“惭愧,六岁时偷过肉吃。”
“啊?”满桌人皆楞。
“真的吗?”青鸢也来了兴致。
“真的,”浮灯有些尴尬,环顾了一圈众人,低声说:“六岁时跟着师傅去云罗的王族超渡亡灵,我见他们吃肉喝酒,实在忍不住,溜进厨房里偷了一只烤羊腿,一个人吃光了它。”
“后来呢,你师傅罚你了?”许雪樱更好奇了。
“后来,我画了一只羊腿挂在chuang头上,天天看,天天想。”浮灯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啊?”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无法把那场景和这眼前的和尚联系起来……
想想,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躲在角落里,大快朵颐地咬羊腿,还把画的羊腿挂在chuang头,对着羊腿流口水,这情景想想都喜气。
“再后来呢?”青鸢也忍不住追问。
“再后来,”浮灯苦笑,摊开右手给众人看,“师傅打了这只手九九八十一棍,我就把画的羊腿收了起来,压在佛经之下,念了六六三十六天的大悲咒,超渡这只羊腿去了西
天。”
“真可怜。”佳烟眨眨眼睛,眼眶都红了,“相公,以后你们打下了江山,把不愿意当和尚的人都放回去吧,没有肉吃,太可怜了。”
青鸢托着腮,静静地看着浮灯,原来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看上去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浮灯也曾为了一腿羊肉而动了凡心。
“对了,听冷青说到朱雪樽,这是什么东西?”冷阳端着酒碗,突然想到了这东西。
“朱雪樽?”浮灯一楞。
“你知道?”焱殇转头看他,眼神一沉。
浮灯拧眉,摇头说:“这不是好东西,若真有这东西,千万要毁掉。”
“是什么?”焱殇立刻追问,若高陵越说的是真的,云罗国就有这么一只朱雪樽。
“罗刹经里有记载,佛祖有一双酒樽,被夜魔盗去,在人间制造风波祸乱,佛祖收回酒樽后,把夜魔体内的六魄分离,分别封于酒樽中,不让夜魔再为祸人间。其中一只叫朱雪樽,另一只叫赤雪樽,双樽合一,就能得到天下至尊的力量,并且为害人间。”
“这是传说吧,哪有这么神奇的事。”南月嗤笑着,挽起袖子,让人看他的胳膊和肌肉,“你们看,力量是这个。”
他又指脑袋,朗声说:“还要有脑袋,懂谋略,这才叫强大!佛经上记的东西,都是骗那些糯弱无能的人的,不敢反抗,只能求神拜佛。”
若是以前,青鸢一定跟着起哄了,但此刻她没有。她经历过了离奇的事,所以她相信再离奇的事都可能发生。所谓的朱雪樽带来的力量,也有可能是一种人类无法解释的强大磁场力量,就好比打通人的任督二脉,好比让人的潜能无限量的激发出来……
“还有,若有这双酒樽,就能把人送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浮灯又低声说。
青鸢的身子一僵,飞快地抬眼看向浮灯,急声问:“是任何地方?世间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