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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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明白,他一定看到她和焱殇亲昵了。她不好意思地把手伸给他,小声说:“四哥,不然你先走吧……”
卫长风垂着双眸,全神贯注地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长风门主来了。”穆飞飞端着一只茶盘进来,眼中有些怯意,尴尬地地看着卫长风笑,“我找到了一些陈年茶叶,密封得很好,还能用呢,长风将军喝一碗茶吧。”
“找到茶叶了?”青鸢转头看穆飞飞,笑着问。
“是啊,茶房里值钱的东西都还在呢,婆婆说当年宫中的宫人忠心,真是令我惊叹。别说茶叶了,就连杯碗茶盏,筷子勺子都收得整整齐齐的。”穆飞飞迈过门槛,微笑着把茶盘放到桌上。
她穿着一身碧色锦裙,绾着高髻,头戴一支晶莹剔透的碧玉钗,露出小半截白皙优雅的脖子。行走时,勾在柔白的耳垂上的碧玉水滴耳坠子便晃个不停。
这宫里缺吃的,不缺穿戴,满后宫的锦衣华服,碧玉步摇。穆飞飞在这里四日,已换了四套行头了……
她把描着白鹤的白瓷茶叶罐打开,用白瓷茶勺取了些茶叶放进茶碗里,用开水淋上去,大殿里顿时清香萦绕。
“茶叶不错啊,陈年茶比新茶好喝。”青鸢知道卫长风喜欢喝茶,于是厚着脸皮拉住他的袖子,请他过来。
“长风门主独住宫外,宫外不好找到水喝吧,不如我再去端点吃的来。”穆飞飞抱着茶盘,勉强维持着镇定。
“你先喝。”卫长风盯着穆飞飞,语气冰凉。
穆飞飞怔了一下,白玉般的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快速说:“长风门主这是何意?难道我还会害嫂嫂不成?”
“你先喝。”卫长风走到桌边,端起其中一碗茶,递到穆飞飞的面前。
穆飞飞呼吸急促,看了看青鸢,一掌夺过了茶碗,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没事了吧。”她把茶碗往桌上一丢,委屈地看了青鸢一眼,扭腰就走。
“四哥,她不敢乱来的。”青鸢把翻倒在桌上的茶碗放正,小声说。
“这世间,谁会怕谁。”卫长风扭头看她,平静地问:“在你心里,难道只有我是会害你的不成?”
“我怎会这样想……你、那你……喝水了吗?”他太尖锐了,不是她认得的那个卫长风!青鸢犹豫了一下,微微侧脸,不再看他。
卫长风心里堵着气,藏着怨,洛川的事,就是因为她而硬生生地吞下了,却还要因为她,不得不面对焱殇……青鸢能理解他这种痛苦,却不能理解为何痛苦,还要跟着她来这里。
卫长风盯着她忍气而涨红的脸颊,低声说:“焱殇令人给我送过水。”
“哦……”青鸢揉鼻子,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原来做不成恋人,是真的没
办法做朋友的,现在这种时刻,简直太尴尬了。
他沉默了会儿,低眼看茶叶罐,“孩子还算稳,你也少喝茶。”
“哦。”青鸢又点头。
他又沉默了会儿,转身走向门口。
“四哥,回去吧。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再为我牵挂了。”青鸢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说。
这趟浑水,是她和焱殇搅乱的,卫长风可以去过他想要的清静逍遥生活。
卫长风的背影僵了僵,步子更快了。
小珍珠蹲在窗台前,不满地冲青鸢大叫了几声,扑着翅膀去追卫长风。
“我也不想狠心无情,但我不狠心无情,不是让他耽误更多的时间吗?”青鸢看着那一人一雀淡出视线,无奈地叹息。
卫长风脚步不停,飞快地出了皇宫,胸中那口气才缓缓地吐出来,忧伤和痛苦,快要把他涨得暴裂了。
他担心青鸢的安危,可那丫头却浑然不觉。他也知道,就算他现在去告诉她,那丫头很可能固执地走那条路,以她的命,去换焱殇的万里疆土。
“蠢!”他握拳,恨恨吐出一字。
小珍珠落在他的肩头,哀伤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耳边,低啾,“你蠢,蠢,蠢……”
是啊,卫长风也蠢,不管不看不听不问,不就是他想要的逍遥了吗?但他偏来了,看了,管了,问了……
情这个字,从来都是没理由的,它张牙舞爪,把得不到这个字的人折磨得遍体鳞伤。它还吐出万千密丝,把人缠得密密实实,无法挣脱。
卫长风是被青鸢给缠住了,他拼了命地去想她的恶,她的没良心,她的小凶狠,她的很无情……但最终都毁灭在她每一回见他时软软的那一声“四哥”里。
那些恨怨,都被在曼海皇宫时相处的点点滴滴淹没了,他只忆得起有一年青鸢跟在他屁
股后面,悄悄扯一根草,往他腰带里放,然后笑他长了尾巴……他忍不住地骂她,“你才是我的小尾巴……”
“那我就是你的小尾巴,你能给我买包子吃,我当你一辈子的小尾巴。”她嘻嘻地笑,又往他腰带里塞进了另一根狗尾巴草……
说好的一辈子呢?被焱殇给拦腰斩断了!
卫长风站在拴马楼下,心中被滚烫胀满,身形微颤着,慢慢扭头看了一眼皇宫大门,唇角漫起一丝苦笑。
“小阿九,我是欠你的,若真挽不回,就拿我的命给你,换你和他一生逍遥吧。”他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栖身的小屋走去。
逆天改命,他便以自己为祭。
为了她,头颅、热血,一切可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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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道行至王城一半,成了死路,火把的光映在焱殇的脸颊上,让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阴郁。
“王,若不能经秘道出城,我们带着太后她们,硬冲出去,可不太好。”冷青担忧地说。
焱殇神情严肃地从他手里拿过火把,凑近了石壁,仔细查看堵在前方的青石。
“你们退后,我试试看能不能往前推。”焱殇把火把交还给冷青,双掌抵在青石上,动足功力往前推。
但青石纹丝不动。
地道里很闷,几人渐渐有些喘不过气。热汗从几人脸上滚滚往下滴落,甚至有人忍不住扯开了衣衫,露出精
壮的胸膛。
“别的路呢?”焱殇试了片刻,决定放弃。
“都是这样,完全堵死,是不是哪个机关出了问题?王后用秃鹫带来的消息,君博奕的大军已经出发了,先行军三日就能赶到。若秘道不通,我们还是提前离开为妙,以免生出变故。”冷衫神情焦灼地说道。
焱殇浓眉轻拧,沉思了片刻,转身往秘道外走。
“王,以大元城为饵,让凤芹和君博奕自相残杀的计策虽然好,但我们若困不住凤芹怎么办?还是早做决断,离开此地为上策。”冷青忍不住小声说。
“容我想想。”焱殇沉声道。
冷青还想说什么,冷衫用刀背在他身后戳了一下,提醒不要再多言。
这是焱殇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一举打击两大劲敌,君博奕一定想夺城,断掉他大元梦,所以派来的肯定是天羽林精锐。南月就能趁此机会,打过金水河。而凤芹困在城中,会和天羽林精锐一起沉进沙底。这样的机会,焱殇不想失去。
做大事的人,得有一副强大的胆魄,强大到经得起任何怀疑,下得起任何赌注。焱殇自问是这样的人,但此时他却开始犹豫了。他还有家人在此,倾心太后和阿九,她们两个的身家性命全在他的决断之中,他居然有些一些害怕冒险。
“不然,先秘密送走太后和王后。”冷衫猜出他的疑虑,小声提议。
焱殇没出声,猫腰
钻出秘道出口,眯了眯眼睛,看向眼前一片狼籍的大街。
他们此时在皇宫南侧的王府之外。王府上的牌匾已经跌落了,就在焱殇脚前不远的位置,摔成了两半。
“尚王府。”冷青低声念。
这是圣帝的九弟的王府。
焱殇皇族曾经人丁兴旺,如今却只剩下三支人,此行之前,焱灼他们也曾说过,想来看看大元城,却因为他腿不方便,不能成行。
“依原计。”他站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挥了挥手,低声说:“你们先回宫,我去走走。”
“是。”众人抱拳,恭敬地目送他走远。
焱殇的目的地是卫长风住的那间小破屋。
卫长风正坐在屋前,用小石子在地上写字,银衫银发,被风一吹,仿佛是从天外来客,不小心跌进了这碎砾遍地的人间。
卫长风头也不抬,把诗写完了,才缓声问:“何事?”
“三天后,你带她走。”焱殇沉声道。
“想通了。”卫长风缓缓抬眼,迎着他的视线说。
“暂时托付与你,你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还希望你带着太后和穆飞飞一同出去。”焱殇在他身边坐下,低低地念出卫长风写的诗。
“枯城遥望当年月,酒烈长揖作离别。三尺青锋杀伐断,大漠黄沙不复还。”
他低低地笑,也捡了一颗石子,沉声说:“可惜无酒。”
卫长风长睫微抬,看向他写的诗。
“十年王城无人见,石马无声伴君眠。挥戈踏漠笑兴亡,我守我心无愧天。”
他眉头微皱,飞快转头看焱殇,这人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嗯,写诗这事,我不如你。”焱殇抛开石子,平静地说:“幻尘宫能进这世间任何一个地方,也能在无声无息中离开吧?”
“我只带阿九。”卫长风收回视线,冷漠地说。
“好。”焱殇点头,起身看向他,沉声说:“洛川的事,我不会说抱歉。今日恩怨,他日再算。阿九是你我都真爱的人,想必你会尽力保持好她。”
“你不怕我带着她远走,再不回来?”卫长风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
“若你会这样,上一回就做了,不会在山崖里等我过去。卫长风你是什么人,我看得明白。你不想阿九不开心,阿九的喜怒哀乐,就是你的喜怒哀乐,”焱殇顿了顿,缓缓地说:“也是我的喜怒哀乐。”
卫长风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焱殇的眼睛,“你未免太自信了。”
焱殇笑笑,认真地说:“你就是不自信罢了。”
卫长风的身子猛地一颤,呼吸沉了沉。他就是害怕被青鸢拒绝,害怕未铺平路就带她走,让她不满意……
“凤芹就在城外,那人诡计多端,我想故意打开两个机关,让那些江湖客闯进来一二。凤芹很有耐性,他不会立刻跟进来,等那些江湖客久久不出去,他才会踏进这座城。当他看到大元城随处丢下的宝贝,看到大元皇宫大开的秘道宝库,看到那些传奇的兵法古书,他会为大元城的秘密疯狂,舍不得离开……而那时候,君博奕的人也被我引来了。”
“你把计划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凤芹和君博奕?”卫长风眸子里有光微微震动,疑惑地问他。
“说实话,在这个大元城里,除了阿九,只有你最可信了。因为阿九,你会尽一切努力,保守这个秘密。在最关键的时候,带她离开。你不是说她会因我而死吗?这样一来,她不会死,我也没有后顾之忧。”
“你告诉阿九了吗?”卫长风微微拧眉。
“暂时还没有,回去就告诉她。当然,你也可以在这段日子里尽力追求她,只要她愿意跟你走……我也无话可说,顶多天涯海角地追杀你们两个,夺回她,杀了你。”焱殇神情平静,唇角甚至还勾着一弯笑。
“呵,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还会让着你不成?”卫长风冷笑。
“那就好。”焱殇笑笑,转身往王宫走,“城东尚王府里有水源,我就不再让人给你送水了,自己跑一趟吧。”
“焱殇。”卫长风唤了他一声。
焱殇微微侧脸,目光投向他。
“焱殇……阿九……”卫长风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怔了片刻,向他挥了挥手,“我可以给你们留一条暗道。”
“多谢。”焱殇眸子微垂,大步走向王城。
卫长风又低眼看刚刚二人写的诗,喃喃地念,“我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