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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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阳微怔,把真名告诉她,“翎岳。”
青鸢飞速写好,再把布条绑于乌鸦的脚上,令它速速赶去送信。
“能行吗?”冷阳担忧地问。
“看造化。”
青鸢也没把握,不是怕鸟儿不听话,而怕鸟儿飞到一半就被箭给射下来。若能找到一只鹰,那就好了。她看向窗外,越来越忧心,小珍珠去了三四天,怎么还不回来?
“你名字真好听,翎岳。”看了半天,她坐回冷阳边,把包子撕成小块喂给他吃,让他补充体力。
“翎是大元第二大姓,是大元国立国时的功勋之一,后来被唯一的外姓王,传至我父亲时已世袭四代,当年父亲和大哥跟随圣帝东征西讨,立下彪悍功劳,圣帝喜欢我哥哥翎逸,早早就封他为逸郡王,那年大战,父亲被五马分尸,哥哥被纵火点了天灯……我和母亲、妹妹逃了出来,但母亲和妹妹都没能熬过沙漠里的苦,先后病死了,就只剩我一人。”
青鸢听着他越来越低的声音,后悔自己提及他的伤心事,赶紧把话岔开,“原来你比他大。”
“除了冷柔,我们都比王大,冷啸已三十有四,我们都二十八、九了。冷啸家中几兄弟从小就是圣帝近卫,冷啸是最小的一个,当时他才十几岁,刚刚接受训练,所以未随军出征。冷暮、冷青是平民之子,冷潭,冷衫和冷柔都是将门之后。”
冷阳勉强扯起唇角,小声说:“冷柔出生在大漠,风吹日晒地磨得粗糙得很,不如你们天烬和曼海的女子温柔,说话很冲,王妃以后不要和她计较。”
“你喜欢你冷柔呀?”她抱起他的头,给他喂水。
“嘿嘿……”冷阳的神情温柔了一些,小声说:“什么时候复国了,我就向她求亲。”
这些人都还没成亲呢!国不国,家不家,漂泊到今日,挣的不过是一口气。青鸢如今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这样恨卫长风,恨天烬,恨她这个毁了大元城的人了。
君漠宸要带她回大元,只怕还得费心费神地应付一些人。
“王也喜欢你。”冷阳吞了嘴里的水,看向她。
“我也喜欢他。”青鸢笑着说。
冷阳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王妃真是我见过的最大方的女子。”
“不是水性杨花的傻大妞就行。”青鸢冲他做了个鬼脸。
“老爷子会喜欢你的。”冷阳又说。
“但愿吧,但愿我从来没有打过他的屁|股……当时打背就好了。”
青鸢耸耸肩,轻松几句话,让冷阳忍不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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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华贴着墙根,慢慢挪到了柴垛旁边,乞丐婆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娘。”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乞丐婆猛地扭过头,视线和她对上。
但倾华立刻失望了,这不是上官薇,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一个人?”乞丐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小声问。
“你是谁?”倾华好奇地问。
“我是曼海皇宫里的嬷嬷,你母亲的生死之交,方兰。”乞丐婆激动地往前挪了两步,抓紧了她的手,拖着她蹲下来。
倾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你说谁?我娘吗?”
“不是上官薇。”乞丐婆一咬牙,恨恨地说:“是你亲生母亲。”
“什么意思?”倾华楞住,上下打量她,“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呀,我娘就是上官薇呀,曼海国的皇后,你一定认错人了。”
她推开方兰的手起身,拔腿想走。
“倾华,你的娘是聂雪慧!”方兰一声尖呼。
倾华猛地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她,不悦地说:“你真是疯子,聂雪慧是阿九的娘亲,你真认错人了,我和阿九是有点像,但阿九才是聂雪慧的女儿,我是皇后上官薇的女儿,曼海的公主。”
“不是的,倾华,你得替你娘报仇,杀了上官薇。”方兰猛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小声说:“你听我说,当年宫中有宠妃白丽华与上官薇争宠,上官薇心狠手辣,宫中只要有嫔妃怀孕,都难逃她的魔掌。”
“你才心狠手辣,不许这样说我娘!”倾华急了,用力一推的,把方兰推倒在地上。
方兰急了,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娘是白丽华身边的一名奉茶宫婢,长得极美,白丽华顺水推舟把你娘亲献给了皇帝,你娘和上官薇几乎同时怀孕,怀上你之后,白丽华一直把你藏在宫里。但上官薇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把你娘从白丽华宫里搜了出来。白丽华当时已经落入下风,为自保,就不管你娘死活,把她交了出去。”
“我不想听,你是个疯子,你不要说了……”
倾华转身就想逃,但一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柴火,摔得结结实实,眼泪都摔出来了。
“你没事吧。”方兰赶紧爬过来,扶她坐起。
“你不要再说了,你是疯子,离我远一点。”倾华害怕极了,她还以为是娘,所以一路找过来,“阿九找不着我,一定着急了,我要去找她。”
她爬起来,又想跑。
“你听我说完哪,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给你可怜的亲娘上一柱香,磕几个头。”方兰抱住她的腿,不管她的挣扎,继续说下去。
“当时上官薇怕生的是女儿,就想一赌,若你娘生下儿子,就和你交换。但你娘和上官薇同时产下了女儿,白丽华心中忌恨上官薇,于上令我把你们悄悄换过来。说你是上官薇生的,说阿九是雪慧生的,她就想看上官薇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好戏。”
“我看那阿九白胖可爱,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于是就撒谎说她出生时有金光罩身,似是传说中的金佛之命。”
“恰巧你娘怀你时,身子一直不好,又担惊受怕,所以你一生下来就有天生缺陷,出娘胎时几度呼吸消失,可是,当你们两个小女婴一抱在一起,你就可以呼吸了。”
“不要说了……你这个说谎的坏女人……疯女人……”
倾华脸色煞白,抖得跟筛糠似的,用力地推打着方兰。
“你娘死得很惨,被上官薇强行灌入了毒药,再悬于房梁之上,倾华,你一定要为你娘报仇。我侥幸逃过一死,苟活到今日,就是想告诉你真相,不然我夜夜难安,我无法去见雪慧……”
“我才不相信你,你是胡说八道,我娘很疼我的,我娘从来都不大声和我说话。你这个疯婆子,你疯了!你快松开我……不要再抓着我,我要去找阿九,你让我去阿九,我不能把阿九弄丢了……我为了你把阿九都弄丢了,父皇说过,我和阿九不要分开!”
倾华踢打半天,见她始终不肯松开,顺手抽起一边的柴火,闭着眼睛,扑头盖脑地往方兰的身上打去。
“我打你这个疯婆子,你敢说谎骗我,我才是我娘的女儿,我是我娘生的,我是曼海的公主,阿九才不是,阿九是宫婢生的,我才出生高贵……你骗我!你不放手,我就打你……你”
她打累了,方兰也不动了。
倾华看着满地的血,一声尖叫,瘫倒在地上。
过了好半天,她才爬过去,摇着方兰的肩说:“你快醒醒,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为什么抱着我不松手呢。”
“你娘叫聂雪慧……给她磕个头,烧点纸啊……”
方兰哆嗦着,指了指曼海的方向。
倾华怔了片刻,用力推开她,捂着耳朵就往前冲去。不,这不是真的,这是个疯婆子,她不要为了这个疯婆子的话害怕,她是上官薇的女儿,曼海的公主,住在暗宫的顾阿九才是宫婢聂雪慧的女儿,她不要相信那个疯婆子的话。
“喂,前面那个女人,你打死人了。”
身后有娇呼声急急地传来。
她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回头,飞快地跑了。
鱼肠深巷,暮阳深斜,暗光如潮一寸一寸淹没了巷子,巷子口那树桃花居然开了几朵花,在风里摇摆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三名娇小的丫头从巷子尽头跑来,其中两个背着小包袱的蹲下去,试探了一下方兰的鼻息,轻轻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蓝衣女子。
女子抱着一只翠绿的鹦鹉,轻轻叹息,“不能救了?”
“她死了,宏王妃,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太乱了,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
“怪可怜的,什么深仇大恨,让那个女子那样凶狠?”
汉仪上前来,弯下腰看了一眼,面露怜悯,掏出手帕轻轻地盖在方兰的脸上。
“可怜、可怜……”鹦鹉扑了几下翅膀,大声叫。
汉仪捡起了地上的一个耳坠子,想了想,用锦帕包上,“这耳坠子应当是那女子的,毕竟是人命案,等城里局势定了,把这耳坠子交给官府,让他们给这个可怜的婆婆申冤吧。”
“宏王妃,赶紧走吧。”两名丫头拉着她就跑。
“别往这边呀,往这里又往城中心去了,不是说外面是大元人攻城吗?我们就是去找大元人的,走,我们出城去。”
“那可不行,我们是来找宸王的,你不能一个人去找大元人。”丫头吓坏了,赶紧阻止她。
“宸王不会帮我的,宸王喜欢顾尚宫,但高陵卫欺负过顾尚宫,我是云罗人,他一定不帮我。他若想救耀然哥哥,早就去了,所以我们得靠自己。”汉仪摇摇头,坚定地说。
“但你只是女子,怎么可能找到大元人,他们又怎么肯听你的呢?”
“来的路上,一直听人说大元人又凶残又可怕,杀人不眨眼,我们可不能去。”
“王妃如此年轻貌美,落到他们手中,那还有好果子吗?王妃快别想了,我们去找宸王。”
“画画,香香,你们两个不听本妃的,那就回去吧,我不要你们了。”
汉仪生气,扭头就走。两个丫头赶紧拦着她,又告罪又求饶,就是不让她去城外。
正争执时,一群衙役从远处跑来了,手里拿着木棒长刀,逢人就打,逢人就踢,催着众人回家去。
“再在街上乱跑着,杀无赦。”
“怎么办哪?他们快来了。”
“这边……”汉仪指了一条巷子,几个姑娘赶紧往巷子里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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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丁大个还是没有找到倾华,不过带回了一些药材,他不认得哪种解毒,就是在药铺里把能拿的一样拿了一些,抱回来给青鸢看。
青鸢也傻眼了,她也不认得药材。
冷阳自己挑了几样,丁大个寻了个陶罐去煮,刚有药味儿飘出来时,更大的嘈杂声从院门外传来。
“挨家挨户搜,一定要把大元jian细搜出来。”
“这一家进去看看。”
“锁门了就把锁砍掉。”
声音越来越近,青鸢趴到门缝往外看,如狼似虎的官差正在挨家挨户地踢打门。蓦的,有几道娇小的身影冲过来,花颜失色地四处寻地方钻。
“汉仪?”青鸢认出了那只鹦鹉,赶紧打开门,招呼几人进来,“郡主快进来。”
天色太黑,汉仪没认出她,没敢过来。
“我是顾尚宫,快进来。”青鸢又招呼了一声。
“哎呀,是顾尚宫。”
汉仪这才一喜,带着两个丫头冲了进来。才槛好门,那些衙役冲过来了,开始砸对面的门。
“惨了,来了。”
汉仪蹲下去,紧抱着鹦鹉,仰头看青鸢。
青鸢打了个响指,召唤过蹲在枝头的那群乌鸦,数十只一起,疯狂地往那些衙役身上扑去。
“什么鬼东西?”
外面一阵鬼哭狼嚎,一大群人被乌鸦的突然袭击弄得狼狈不堪。
在这些人眼中,乌鸦是不详之物,这么大一群聚集在这里,定然晦气,所以也不敢再往里面来,纷纷往回跑去。
乌鸦逐了一路,在青鸢的指挥下,落到前面已经搜过的院子里停下,一长溜地站在围墙上,对着四方大叫,这样粗哑的叫声,在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震得人的心魂都跟着难受起来。
“顾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