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国公府嫡女-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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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陪你说话。”奉珠一把揽住永安的肩膀道。
元娘想象着那样一座无声而压抑的府邸,皱了皱眉道:“竟是把你孤立起来了,这就有些过分了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怒长公主。”
“不可说、不可说。”永安晃动着手中清冽醇厚的酒液一口干了,嘲笑道。
“你们知道吗,在我来此之前,我已经十日没有开口说过话了。那种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的感觉,让我生死不能。还是她厉害啊,真真是厉害,杀人不见血啊,不愧是从宫中长大的,真真是厉害。”永安绝望道。
“你来找我们啊,难道长公主也禁了你的足吗?”奉珠道。
“可是,你们和外头却都不是我的家啊。无论我去找谁,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要回家的,家里是一室的空寂,就像呆在一个漆黑的笼子里,我是被锁在里面的兽,任凭我撞的头破血流,喊的嗓子嘶哑,也没有人为我照亮一盏灯,更没有人回答我。我好冷啊……”永安落下一滴泪,她装作不在意连忙抹去,又饮下一杯酒。
“亲人、朋友、夫君是不能相互替换的,我知道。”奉珠理解的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
“朋友,是在我们难过的时候有个宣泄排解的对象,夫君,是你最后停泊的港湾,而亲人却是贯穿我们整个人生的根或者该说是最后的靠山与王牌。”元娘慢慢呷了一口酒道。她是一个母亲了,晚上还要照看孩子,她可不能喝醉了。
“是啊,我的根都没了,我成了一点无根的浮萍,飘飘荡荡的无所依靠。”永安道。
“那我呢,没有孩子,便没有希望。我看不到我活下去的希望了啊。”奉珠苦巴巴着脸道。
永安呸了她一口道:“你还有一个爱你如命的夫君,我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小心我拿鞭子抽你。”
“永安,离开公主府吧,只当是放过你自己。”元娘劝说道。
“我想过,可是我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我想知道,在她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永安用袖子擦掉眼泪,笑着道:“奉珠,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什么?”奉珠问。
“我羡慕你有一对好父母,尤其是有一个疼你若宝的母亲。不像高密长公主,从我懂事起,她就从没有抱过我,更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小的时候我不懂,我总挨着噌着凑到她跟前去讨好,可是现在我有一些懂了,当那些真相被我一点一点的找出来之后。却原来,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我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啊。”
奉珠瞧着永安绝望的眼神,心中不安大盛,喊着她的名字道:“永安,什么真相,你在说什么?”
“因为我继承了她的血统,我才被封县主,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所以才有资格享受荣华富贵,可是这些我都不稀罕了,我要把这些东西都还给她!”永安目光决然道。
“怎么,你还想割肉还母,断骨还父不成?”元娘蹙眉看着永安道。
“不,我才没有那么傻。在我的身体里,不紧紧有她的血,还有我父亲的,属于我父亲的那一部分与她何干!”
闻言,知道永安不会做傻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目前来说,只有我是最幸福的。”元娘敬她们一杯酒,笑道。
“我也很幸福啊。没有孩子,我还有九郎。”已经醉趴下的奉珠举着酒杯哼哧道。
永安想了想自己,便笑着道:“至少我还有你们,所以,还不是我绝望的时候。敬你们一杯。”
说罢,永安仰头便灌下。
“今日你们俩都不对啊,尽说些疯疯癫癫的扫兴话。”元娘有些不满道。
“如果,我死了,你们会记得我吧。”永安眼神往左右瞟着,耳朵竖起,小心翼翼的听着她们的回答。
“不会!”
奉珠和元娘异口同声道。
“这样无情啊。”永安沮丧的低下头。低喃道:“这样看来,如果没有人记得我,时日久了,我就像一个从没有出现过的人一样呢,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所以,你别提死不死的事情了,你自己不记得自己,谁又会记得你。永安,你要改一改脾气才好。”奉珠打了一个酒嗝,晕乎乎的看着永安道。
“好啊,有机会我就改。”永安咕咚一声趴到桌子上,她已然醉死了。
待李姬阳从宫中出来,得知奉珠醉酒了,便和遗直大踏步的往这边来。
靠近卧房,便听着里头正载歌载舞闹腾的欢快。
“成何体统!”遗直不悦道。掀帘子进去。
“珠娘,天晚了,回家去吧。”李姬阳见奉珠正和永安手挽着手跳舞,上前去拉着她另一只手道,
“元娘,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散了吧。”遗直见元娘虽然脸色微红,但是仍然清醒,把她拉到一边道。
“九郎,你来了。”奉珠瞅着李姬阳呵呵笑着,顺手提了空酒壶敬他道:“喝!”
永安放开了奉珠的手,一屁股坐到毡毯上,瞅了一眼被李姬阳圈在怀里的奉珠,又看了一眼正仰着头嘟嘟囔囔教训房遗直的元娘。
永安低喃道:“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啊,也好。”
趁着那两对人不注意时便踉踉跄跄离开了。
“偷喝了我的醉天宫?嗯?”李姬阳闻了闻酒味稀薄的空酒壶,打横将奉珠抱起,笑道。
“嗯。好喝。”奉珠又打了个酒嗝,红着一张小脸呵呵笑道。
“大哥,我这就带了珠娘回家去,打扰了。”李姬阳抱着醉醺醺的奉珠朝遗直点点头道。
“这个珠娘越发没规矩了。王爷若是看她不惯,教训她就是。”遗直不满的瞪了醉眼朦胧的奉珠一眼,稍稍抬头看向李姬阳。
“无碍。”李姬阳心内好笑遗直的小心思,却不戳破,打了个招呼,便抱着奉珠离去。
见着那对夫妻走了,元娘才道:“你放心好了,他才舍不得责罚珠娘呢。”
待出了有炭炉烘烤的暖房,锦画忙为奉珠披上白裘。
“锦画,你心细胆大,一心为主,做的不错。过几日,我便为你和宝庆主持成亲吧。”李姬阳道。
锦画心知李姬阳已然知道了她在酒中掺水的事情,便拜谢了一回。
“九郎,我难受。”奉珠咕哝道。
“哪里难受,可是想吐?”他想着,那酒太烈,便是被锦画稀释了,也很是醉人,便道。
“这里难受。”奉珠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少顷,便搂着李姬阳的脖子呜呜哭道:“我想要个像幼儿一样可爱的孩子。”
“好。我给你找。”
“我现在就要!”奉珠撒酒疯道。
“好,现在就去给你找。”李姬阳顺着她道。
“九郎,你真好。”奉珠吧唧一口亲在李姬阳的脸上。
她正闭着眼睛,可一点都不知道身侧跟了多少仆婢出来。然而,李姬阳的脸皮也厚的很,一点也没有羞囧的意思。
“王爷。”绿琴、彩棋将厚皮帘子掀开,恭请二人入内。
卧房内,已经被炭炉烘烤的暖融融的。
奉珠被放到大床上去便直叫着热。
“我去去就来,伺候着你们王妃洗漱。”
“是。”
“九郎,你去哪里?”奉珠人晕乎乎的,可是心却清醒着。
知道这么晚了他又要出去,便不安的看着他。
“给你找个儿子回来可好?你先去沐浴,洗去这一身的酒气,你闻闻,你都要臭死了。”李姬阳安抚着她道。
“那你一会儿就要回来,我沐浴完若是见不到你,我就要去找你了。”奉珠咕哝道。
“好。”
奉珠却不知,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从不食言,说要帮她找个儿子便是真的去找。
奉珠醉的东倒西歪,沐浴都是由着锦画和绿琴两个丫头完成的。
把洗剥的干干净净的奉珠搀扶到大床上安置好,两个丫头热了一身的汗,相视一眼,双双叹气。
锦画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状似无意的和绿琴说话,实则在婉言劝说奉珠,便道:“若是由着王妃这般下去,王爷只怕迟早是要厌烦的吧。”
绿琴瞧着锦画的眼色,跟着点头道:“是啊。”
“到那时,王妃只怕会更痛苦了。”锦画叹息道。
床上的奉珠好似睡死过去了,无动于衷。
锦画、绿琴只好作罢,跽坐在床下,静静的等着李姬阳回来。
脑袋晕乎乎的难受,可心却越见清醒。
醉了也醉不死心啊。
她甚至有种疯狂的想法,逼他,逼的他把她休掉,这才能两厢安好。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待再醒过来的时候,奉珠便觉得有什么在舔她的脸,她睁开眼,便见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正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她。
“娘啊。”他笑吱吱的咕哝,透明纯净的口水唰一下就随着他喊的那一声“娘啊”流到了奉珠的脸上。
奉珠没有嫌弃他,反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惊喜的一把抱过这孩子,亲亲他的小脸、小手,甚至是小脚丫。
“珠娘,他以后就是你的孩子了。”站在床前,李姬阳笑道。
“九郎,真的可以吗?他的父母不会把他要回去吗?”奉珠抱着这小胖墩,希冀的看着李姬阳,凤眸晶亮。
“这是三哥过继给咱们的小儿子,挑个好日子拜祭了宗庙也便是了。”奉珠抱着小胖墩,而他拥着开心的奉珠。
见着她高兴,他也便高兴了。
“他叫什么?”依偎在李姬阳的怀里,奉珠摸着他肉肉的小脚丫道。
“你可以重新给他取一个,以前的不重要。”
“孔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我们叫他君泰可好?”奉珠兴致勃勃道。
“好,怎样都好。”他顺着奉珠满头的青丝笑着道。
“小君泰,叫阿娘。”奉珠稀罕的又亲一口他的小粉脸。
“娘啊、娘啊。”他看了奉珠半响,喊了两声,忽而小脸一皱,哇哇大哭。
“九郎,九郎,他哭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奉珠慌了手脚。
“呃……这……”李姬阳同样没带过孩子,他并不知这孩子为什么哭。
“是不是饿了?”李姬阳道。
“对!”奉珠低头瞧瞧自己高耸的胸部,李姬阳也趁机瞄一瞄,奉珠脸蛋一红,低声哼哼道:“我没有奶水。”
“咳!这我知道。他该是有奶娘的,你等等,我这就派人去找。”
“嗯。”奉珠学着卢氏哄幼儿的样子,把小君泰抱起来,在屋里慢慢走动道。
小君泰往奉珠的怀里拱了拱,没有闻到熟悉的奶香味哭的更厉害了。
这还不算,这小家伙底下一泡尿,把奉珠的睡裙都浇湿了。
“快来人,尿了,尿了。”奉珠手忙脚乱喊道。
“王妃,我来吧。”进来的却不是锦画或者绿琴,而是一个身着缭绫,脸色焦急不安的贵夫人。
“你是三嫂吧。”奉珠在成亲三个月之后,跪拜宗庙的时候见过她一回。
“是、是,王妃,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好吗?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舍不得他。”这贵夫人噗通一声给奉珠跪下,哭着哀求道。
奉珠紧紧的抱着大哭的小君泰,戒备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可怜母亲。
“九郎说,他已经过继给我们了。”
“是的,昨天晚上夫君已经和王爷谈妥了的,可是、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他,我后悔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王妃,求求你念在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