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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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浑身力气被抽空,是啊,有哪个帝王会允许有这样命轮的女人活在世上威胁自己得地位。
“然而即便你是男儿,公鸡司晨,却也被视为大大的不吉,先皇当时下了密旨,要取你性命。”师父说道:“你当时就跟只猫儿一样,小小的人儿,躺在我怀里,竟然不哭,只对我咯咯咯的笑,我一下便心软了。”
我斜靠在枕头上,望着师父,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我骗先帝说,这样的卦象,若能善加利用,却能对我大顺有利。”师父伸手捋了捋我的头发:“帝王之命若能用来辅佐帝王,那是再好不过。”
“先皇便生出了接你进宫的想法。”师父说:“她迟迟不封太女,便是想交由你的手,看看你会亲近谁。”
“可是师父,这样也太荒谬了!”我惊叫起来,以一个男子的目光去挑选太女,这是怎样一件糊涂的国家大事。
“静鸢,先皇本就不是……怎么英明的……帝王啊。”师父将大逆不道的话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我无言的低下了头。
话已至此,我终于明白前因后果,为什么当年庭考时先皇会免了萧延康的责罚,为什么会封萧延康为太女,为什么先皇一定要让萧延康封我为帝后。
“萧……皇上……知道这件事么?”我只觉手脚冰凉。
师父摇了摇头:“当年所有皇女都不知道这件事。”
真好,至少萧延康接近我不是带了目的的,我勾了勾唇角想笑,却完全没有力气。
“鸢儿,都是师父不好……”老态龙钟的师父也流下了泪。
我摇了摇头:“师父,您也是为了让我活下去罢了。”
怎能怪我师父,她因为对我的愧疚,在这寂寞的居鸢宫中教导了我接近十年。
“我教你那么多东西,不是为了让你辅佐皇上,只是为了让你有自保的能力,却不曾想,所有的东西,我唯独忘了教你深宫争斗……”师父擦了擦眼泪。
我却知道,这样的事情,哪里是能教会的。
和师父说了很久的话,久到不知不觉我又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我恍惚中醒过来。
“来人。将鸢儿带过来。”我披起衣服,吩咐道。
我口中的鸢儿,便是当年生辰萧延康送我的那只大鸟。
鸢,本来是该翱翔天际的鹰。我名叫静鸢,这九天上的鸢鸟,一旦停了,不飞了,静了,那便连笼中的金丝雀都不如了。
我看着静静站在手臂上的大鸟,笑了一下,忽的拿起了案几上放的剪刀,毫不犹豫的扎进了它的胸膛。
大鸟挣扎的望了我几眼,不动了。
鸢儿,我本以为你是幸福的,每日睡觉有精美的华盖,吃饭有特质的肉食,就如同我一样,然而直至今日我才知道,不能翱翔九天的鸟儿,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我这辈子是不得解脱了,注定要在这深宫中腐朽,我却能让你解脱。鸢儿,下次投胎,仔细不要再被人逮进这宫中来了。
宫人看着我的举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我对她们笑笑,命她们将大鸟的尸体带出宫去,仔细埋了。
做完这一番动作,听得外面依稀有响动。
“帝后驾到。”宫人拉长脖子叫着。
我微微一笑,领着一种仆人走了出去,跪倒在尘土里。
苏瑾图穿着后服,伸手扶了我起来,然后引着我往屋里走。
“你们都退下吧。”方坐定,她便遣退了所有仆从。
我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静鸢。”他唤我,还是那样一张宠辱不惊的脸,然后忽然如孩童般笑了:“你可知道,我恨你。”
我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在太女宫中时,我从未与他为难,这恨生得真是莫名其妙。
“只因着先皇的庇护,你便占了延康正君的位置那么多年。”苏瑾图说得很是直接:“你可知当年,我与延康是青梅竹马。我从四岁时,便认识她了。”
我勾了勾唇角:“现在知道了。”
我本以为我和萧延康是青梅竹马,即便她不爱我,我毕竟是最早走进她生命中的一个,却没想到,原来我是青梅却无关竹马。
“你可知道,先皇赐婚后,延康曾求先皇将你封为侧,让我做正君?”苏瑾图说道。
我本以为这辈子没什么事能惊吓我了,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不可遏制的白了脸。
“先皇说,她是你选定的人,便将她赶了出来。”苏瑾图的脸色也不比我好看到哪里去:“先皇自从知道了延康的心中有我,几次欲下旨取我性命。”
我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那时我只是和延康亲近,并没想过要害死任何人!
苏瑾图拍了拍我的手:“从此延康再不敢和我接近,连说句话都要背着人,就怕先皇真要了我的命。”
“我在担惊受怕中惶惶度日,你却安然的享受着一切作为太女正君的一切!”苏瑾图淡笑着:“直到几年前,我母亲帮助延康坐稳了太女的位置,延康才敢将我娶进府中。然而先皇毕竟还有眼睛盯着,她怕我再遭不测,不敢太宠我。”
我阖上了双眼,是啊,萧延康是十一皇女,前面有多少人盯着太女的位置,苏瑾图的母族能帮萧延康坐稳后位,我却在这深宫中完全不知外界事情。、
“我们两情相悦,却完全见不得光般那么多年。”苏瑾图道:“仅仅是因为多了一个你。我一直不懂,你到底是有什么地方厉害,竟让先皇回护你那么多年!什么叫做你选定的人,这世间竟然有男子选女子的说法么!”
我知她是误会了,却无法开口解释,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我恨你,静鸢。”苏瑾图再次开口,声调平稳,然而那恨意却是实实在在。
我抢了她的爱人那么多年,换做我是她,也该是会恨的。可是,我又该去恨谁?我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她才是真正有力量帮助萧延康的人,我算得了什么呢?即便我做了帝后,没有母族支持,我又能坐多久?
“静鸢,也许萧延康不会爱我一生一世,我可以容忍她爱上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你。”苏瑾图的语气中不带任何阴狠,还是那么平淡如水:“我知她对你还是有眷顾的,她将后位给了我,却将愧疚给了你。”
我苦笑。
“可是时间会抹平一切,待她心中愧疚淡了,便是你的死期了。”苏瑾图如此说着,然后又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恨你,静鸢。”
希望
本是雨季的夏天,不知为何今年雨水特别少,游牧民族的生活就格外难过一些。然而当清颜处决胡雪林后第二天,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所谓久旱逢甘霖,裕城人民无不搬着家里的盆和能用的一切容器跑到街上接久违的雨水。
“终于下了啦!”
“是啊,感谢白将军替我们除了胡大虫!”
这是裕城人民普遍的心声。
清浅拉着子詹坐在檐下听雨。
“子詹,听说昨天清颜将胡雪林斩首了。”清浅紧紧牵着子詹的手,一刻也不想放。
宁子詹侧头看了看清浅,伸出手将她拦进了怀里。他本不是个懂情调的人,倚楼听风雨什么的在他看来还不如去屋子里看几本书,但是既然清浅愿意这样坐着,他也就觉得这件事变得十分有意义了。
“若死了个清官,百姓定说这是天哭。如今死了个蛀虫,百姓便将这场雨说成了甘霖。这便是民心。”清浅不辨喜怒的说道。
“我只知道,如今军费倒是不消愁了。”子詹考虑的是更实际的问题。
抄胡雪林家的那一天,清颜带了许多人手去,然而从她家搬出来的那些东西虽然是超过了一个将军会拥有的家财,但却大大低于清颜的估计,不知是不是胡雪林将这些昧心钱转移去了哪里。
清颜十分恼怒,正欲派人再查财产去路,却听得前院轰的一声,众人赶去一看,竟是门口的壁照塌了一个角,而从里面露出的,竟然是一个金灿灿的角。
这整块壁照,内里竟然全是金子铸成。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百姓听了全都拍手叫好,道白将军不愧是笑面阎罗老爷,老天都要帮着她。
清颜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自己要私吞财产一样。命人点了斤两,算下来的钱全充入了军费中。与之相比从胡雪林家中抄出来的珍宝古玩什么的就全不值钱了,清颜命人送回了京城,算是给皇上一个交代。
“说起来,胡雪涯也倒是个铁面的人。”清浅咋舌:“自己的姐妹,说杀就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她俩究竟能有多亲,谁都不知道。”子詹道。
清浅撇了撇嘴,是了,这样的大家大户,姐们之间究竟能有多少亲情还不是看利益瓜葛。也许胡雪涯本来和胡雪林就不合呢。不过不论如何,从表面上看,胡雪涯确实是个刚直不阿的人,至少,她是个会站队的聪明人。
子詹伸手帮清浅捋了捋头发,站了起来。
“要走了么?”清浅脸上几不可查的闪过一丝不舍。
“嗯。”没有多余的话,子詹应道。
清浅重重的抱了他一下:“自己小心。”
“好。”子詹应下,转身步进雨中。
清浅一直面向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才自嘲的笑了起来,啊啊,谁叫自己娶了个这么与众不同的夫郎呢?
子詹明面上是佑西将军,又领了乐王的人马,若身份暴露自是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因此大概到战争结束前,他都得绑着这个身份了。
他每天到将军府陪清浅几刻钟,便又要赶回军营。清浅几次欲出口阻止他回来,然而每次在见到子詹时就不由得说不出口了。她想见这个男人,哪怕几刻钟也好。
“煜儿,我是不是很窝囊?”清浅走回屋中,李煜儿守在那里。
李煜儿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并不是疑问句。
清浅无谓的笑了笑,这有什么办法呢,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是个瞎子。她能给子詹的,就只有一个正夫的位置,一辈子的富贵,还有就是她的心,仅此而已。
“那个人情况如何?”清浅默了一下,忽然想起那个她救回来又冷落良久的人。
“禀大小姐,醒了,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不爱说话,整天都不搭理人。”李煜儿回答。
清浅点点头,说起来她救回来的也真是个怪人,脾气冷得比她家夫郎还厉害几分,至今身份都没问出来。
“我去看看她吧?”清浅道。
李煜儿知道反对是没有作用的,这个安逸王虽然从来不以身份压人,但是却十分擅长软磨硬泡。
不多时,李煜儿便引着清浅去了安置那人的厢房。
虽然是夏天,屋里却还是生了一盆火,草原的热不同于京中的热,在这草原上,太阳下是暴晒,照不到太阳的地方便是凉的,况且今天又下了大雨,可谓是一雨就成冬。
清浅踏进屋里,只决定温度还挺舒服,那人似乎颇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舒服。
“有人么?”李煜儿先开了口,却没听见人的声音。
清浅挥手制止了他,让他退出去守着,自己扶着墙壁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安静,清浅凝神听了半天,才听到隔间有细微翻书的声音。
她跟着声音走过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怒喝了一句。
“出去!”
这一声划破屋中的寂静,清浅吓了一大跳,按着胸口退了一步。
“你是谁,出去!”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