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陆一长欢-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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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陈止宸这突然压低了的气场说出来的话冻得有些找不清方向，想要看一下他眼里是怎样的情绪，却因为黑夜暗月光而看不清，只是感受得出他的眼波在自己的脸上流转。
从陈止宸那个角度，能够借着月光看清苏浅微脸上的任何表情，看得出她一开始的挣扎，后来的怔忪，现在的慌乱，一丝都没有逃过自己的眼底。
等待回答的过程永远是那么忐忑不安的，生怕说出来的答案令自己承受不了。可这一刻，陈止宸看着苏浅微的眼睛就觉得很安定，因为她的眼里有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苏浅微没有想要避开自己，所以那眼神不是被看透的慌乱。
这样就够了……
陈止宸将她搂紧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不要挣扎了，先听我说完。”
果然，这句话很有效果，苏浅微一下子就停止身子的挣扎，靠着陈止宸的怀抱想要听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暖，就像之前抱过无数次一样，温暖丝毫没有流失。在自己无助，失落，伤心的时候，这个怀抱永远都是温暖的港湾。停靠一下下，感恩很久很久，他之于自己，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人。
不同于陆子寒的……
“苏浅微，我怕你的人又会回到他身边去，你的心我控制不住，或许一直在他那里所以我没有办法控制住。我开始有些后悔让你回来A市了，我有些后悔让你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了，我有些后悔那个奖项给你了……”
最后的几个字陈止宸说得极轻，轻得好像是嘴巴动了动并没有发出声音一样。苏浅微听不清，微微侧过头，还是听不清，心里面不得不嘀咕一下究竟他最后那几个字什么，后悔什么了。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回到他的身边。”
是有多么孤注一掷地说出这句话来，赌上自己给苏浅微五年的安定，赌上自己对她的所有好，赌上自己给她的爱，就等她一句回答，如若念在自己的份上，会不会点点头，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
可是等了很久，没有感觉到怀中的她点了头，也没有听到她说一个“好”字，相反，却感觉到她的身子越来越僵硬。
什么是绝望，什么是失落……
当着两种情绪随着对方的沉默慢慢从自己的心底蔓延窜出来的时候，感受到了。有那么一种力量，摧毁着自己的心，摧毁着自己的思想，还在进一步肆虐准备席卷自己的所有希望然后把光芒敛回去，让黑暗占据。
力量让陈止宸放开手，将苏浅微推离自己的怀抱，看着她不忍的眼神反倒觉得刺眼无比。这时候，不是让她怜悯自己的时候。
想要装得冷酷一点，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无所谓的，可是却怎么都装不出来。相反，有些无力了，嘴角的笑容苍白的，这一次，不借着月光苏浅微都能够看清楚了。
“止宸。我……”
“不用说了。”
两个人的声音声调，一个拼命想要解释，另一个无力再听。一个高八度，一个低八度，一下子差距很远很远。
涩涩的味道从喉咙处流窜到了心底，某一处曾经很坚硬的地方。喉结上下滑动，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陈止宸抬手蒙住自己的脸，吸了吸鼻子然后放开，表情一如往日那般，微笑在没有什么差别，倒让苏浅微有些觉得刚才看见的就是幻觉。
“我跟你开玩笑的，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你是要回去拿车嘛，什么叫做送我回去。”
苏浅微还要跟陈止宸抬杠一下才罢休，试图想要把刚才一下子冷凝到极点的氛围拉起来却觉得有些勉强，扯了扯嘴角在陈止宸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转身按着原路往回走去。
这一次，是陈止宸踩着苏浅微的影子慢慢低头走着，与来时的路相反。
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那个地方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里面的人隐在暗处看不清任何的表情，但车厢中的气息降至冰点还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
陆子寒靠在车座，双手还攥着方向盘，嘴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中的怒意很深沉。送苏景回来，并没有想到会在路口这里见到苏浅微，甚至陈止宸。两个人在自己的视线中拥抱，那亲密的动作就像是银针一样扎进自己的眼中很是刺痛。
苏浅微……
你不要逼我……
林芷晴跟苏景说了一会话之后就走出来，一到庭院就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苏浅微，不知道在想什么，注意力完全不集中，连面前站着自己都不知道。口家下跟。
“你走路看路的吗？”
“啊，你要走啦？”
“嗯，很晚了，我要回去了，要不然止墨会担心的。”
“哦哦。”苏浅微转过身，陈止宸就在自己身后，指了指他的车：“你送晴晴回去吧。你有车。”
“有车就必须送么？”
陈止宸的一句话，瞬间遭来苏浅微和林芷晴的白眼，后者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看都不看一眼。老娘又不是没法回家，不稀罕你的破车。
陈止宸耸耸肩膀跟苏浅微打了招呼之后就跑去拉林芷晴，苏浅微看着他们吵吵闹闹上车之后才笑着摇摇头回到屋里。
陈止宸开车的时候，林芷晴把脸转到一边，透过车窗看风景丝毫不搭理他。
“不用这么小气吧……”
陈止宸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启动了车子。林芷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苏浅微一不在，那些痞子的动作又有了，还吹口哨……
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辆车，林芷晴一眼就被车牌号码给吸引住了，那熟悉的数字……不是陆子寒的车子吗？
脑子一激灵，林芷晴凑近了车窗试图要看清车里面坐着的人是不是陆子寒，无奈陈止宸的车速太快，一下子就看不见了。想起刚才苏伯伯进门回答叶念安的问题，难道今天晚上苏伯伯说要去公司处理公事，是去见陆子寒了？然后有人送他回来的，那个人就是陆子寒？
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刚才苏浅微跟陈止宸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陆子寒看到了多少然后有没有误会了什么。突然感觉身上冷汗涔涔，有些发冷，林芷晴紧了紧手臂将身子放松地靠在车座的位置，试图用这样缓解心中莫名涌上来的寒意。
此时的林芷晴并不知道自己的预感有多么地灵，还以为自己也就是瞎想罢了。
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能够感知到的但是越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
*** *** ***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华灯初起，繁花笙歌落，一场风尚晚宴觥筹交错，你看不清那些灯光下面，杯盏之间的容颜，是真是假。
苏浅微挽着陈止宸的手臂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大厅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迷晕了眼，手指一下子就抓紧了陈止宸的衣服。
感觉到了苏浅微的紧张，陈止宸还觉得有些好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来的有A市一些设计公司的高层，还有这一次风尚大赛获奖的，然后就没有了。是一个很简单的聚会呢，虽说是风尚晚宴，但也是挂着慈善晚宴的名号，因为获奖者的奖金会抽出一部分捐给贫困山区。没有多余的无关紧要的人……
陈止宸摸了摸鼻子，其实也就是不想要看见那个人出现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浅微扯了扯自己的袖口，陈止宸回过神来俯下身子看向苏浅微，想要问她怎么了，却见她手指指了一个方向，顺着看过去，了然。
“陈止墨那丫来得好早噢！”
苏浅微直呼姓名的，不说陈总，也不说你哥。这五年，别的没有长，胆子但是长了，这时候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声音太大还是陈止墨是顺风耳，总之，紧接着苏浅微看见的就是陈止墨立马朝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视角拿捏得很准，凌厉的眼神直击自己，闪躲都来不及了。
苏浅微躲到陈止宸身后，懊恼地皱紧了眉头，怎么就这么苦逼，才一下子就被盯上了，难道刚才自己那句话真的被听见了吗？
喊陈止墨大名也就算了，后面还加了“那丫”这个词……
苏浅微抹脖子的心都有了，紧接着就听见头顶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怎么办，我哥走过来了啊。”
“……”
“苏浅微。”
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了，苏浅微真想说出来的，陈总，阔别这么多年，您还这么年轻，声音还这么好听。
可现实是怎样。慢镜头还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回放，苏浅微带着被吓得只剩一半的胆子慢悠悠转过头，看向陈止墨，脸上居然还有笑意？可是这笑容……
还不如不要笑呢，看起来太可怕了。
“陈总，好久不见啊。”
“嗯，好久不见。”
陈止墨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明天来公司报到吗？”
明天……
刚回到家的第一个工作日就要出去工作啊……
报你妹……
苏浅微是真的想喊出来的，可是面对那激光束一样的眼神，她就是有千万不情愿和怒气也被扫射地无影无踪了。硬是用一个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面对陈止墨，但后来陈止宸的解释就是。
笑得跟那牛屎一样烂。
陈止宸被苏浅微欺负得有多惨那是后话了……
“明天就去啊，太着急了一点，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不需要准备了。”
“那怎么行！”
“我说行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对话让站在一边的陈止宸有些无语至极了，听起来就好像要去登记结婚一样，还是小白兔跟大地主周扒皮之间的对话。
陈止宸推了推陈止墨的肩膀：“林芷晴呢？”
试图转移话题拯救苏浅微，也拯救一下自己一不小心就在碎裂边缘的节操。
“没来。”
没来！
苏浅微扬起的小脸上面那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呆住，不是说陈止墨来了，林芷晴死缠烂打也要来的吗……
说好的来，怎么就不来呢。
“她身子不舒服被我留在家里了。”
一句话，苏浅微的心又悬了起来，上前一步揪紧了陈止墨的衣服，语气很着急：“她怎么了？怎么不舒服了？昨晚还好好的啊，是不是回去的路上着凉了？”
说陈止墨的眼光是激光枪扫射，感觉苏浅微这说话的速度更像是激光枪扫射啊，且不说站在一边的陈止宸什么反应，陈止墨的表情是微微有些抽搐的。
用力拿开苏浅微的手，抚平了被捏皱了的衣袖，脸上的表情酷酷的。
“你能够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就不允许你闺蜜有吗？”
一句话把苏浅微震得半天反应不过来，当她回过神来开心地跳起来的时候，陈止墨已经转身走开了，陈止宸将苏浅微按住，然后凑到她耳边说。
“WendySu请你稍微注意一点你的形象好不好？”
苏浅微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跟激动，握着陈止宸的手不停地笑着：“你听见没有，陈止墨说的是晴晴怀孕了吧？”
“嗯。”似是被苏浅微感染了，陈止宸也嘴角上扬，笑着回答她的问题。
“怀孕了呢，真好真好，是不是啊？”
“嗯嗯。”
“之前还说她怎么那么久还不结婚呢，这丫头为了我总是在说一些犯傻的事情，现在……现在多好呢……怀孕了，有宝宝了呢……我看她还结不结婚，还犯不犯傻。”
说着说着，苏浅微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吓了陈止宸一跳，幸好自己一直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从胸前的袋子里面将手帕抽出来帮苏浅微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哂怪她。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公共场合，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