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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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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看我的最后一眼,我看懂了,就和刚才陆景重看我的最后一眼是一样的。
不过,这是真的,人总会长大的,总会为了五斗米折腰,总会为了命里该着你的,付出点代价。

☆、20

但是,我没有打车回去租的地方,而是转身又进了酒吧。
我往里面走,通向里面包厢的门外面,已经没有服务员在站着了,没有检查贵宾卡的。
我不知道薇薇是不是报过警了,但是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必须报警。
所以,我一进门,把外面的喧嚣声隔绝在外,就转身进了更衣室,从衣柜里拿出我的手机,打110报了警。
但是,那边刚刚接通,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人从身后抽走了。
转过身一看,是郑娆。
郑娆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又丢给我:“别犯傻,报了警你我都走不了了……萧萧姐让你过去一趟。”
“好。”
郑娆听见我的声音有点惊讶:“你嗓子……?”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被掐了一下。”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包厢的方向走。
郑娆一把拉住我:“那个房间萧萧姐派人去处理了,你先去找她。”
我跟着她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满是包厢的走廊尽头。
走廊上的灯光是晕黄色的,有点发红,而壁灯是宝蓝色的光,照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我忽然觉得恍惚看见,那里凭空多了一个人,像是陆景重,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衣,正在靠着墙抽烟,没有风,烟气笔直的上升,撞到天花板之后破碎散开。
郑娆见我不走了,叫我:“佳茵?”
“我不去了。”
我对郑娆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向包厢走过去,走廊上出奇的安静,只能听见我高跟鞋踩在地上清脆的声音。
在包厢门前,我毫不犹豫地就推开,在包厢里,一边站着的是陆景重和薇薇,另外一边站着的是刚才包我的那三个男的,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人,被安排在其他包厢里玩儿,知道出事儿了才赶过来。还有就是中间站着的一个男的,我见过,是萧萧姐的手下。
萧萧姐的这个手下正在打圆场,嘭的一声我推开门,顿时声音就停了,一屋子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陆景重的眉头皱了一下。
打圆场的那个人说:“这不人回来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儿,息事宁人,卖我一个面子,卖萧萧姐一个面子?”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松懈下来了,谁知道陆景重冷哼了一声,没遮拦地说了一句:“萧萧姐算是根毛?”
众人:“……”
我一时间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站在对面男人身边的壮汉就把桌子给一把掀翻了,轰隆一声,接着是叮铃哐啷的声音,上面的酒瓶子滚了一地,也碎了一地,就算包厢的隔音效果不错,外面走廊上也开始有了吵闹声。
事态有点严重了,打圆场的人在手下做了个手势给郑娆,看样子是让她去找萧萧姐。
不过一分钟,萧萧姐就来了。
萧萧姐在这里还算是半个头头,除了幕后的的大老板,就轮到她管事儿了。
“大家都是来玩儿的,和气生财,”萧萧姐招手让手下一个男的端过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三个酒杯,一瓶度数挺高的白酒,她一个一个酒杯满上,自己先端起来一个白瓷酒杯,“两位,就算不卖我林萧萧这个面子,也要给舟哥一个面子是不是?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萧萧姐就直接仰头喝了一杯酒,面不改色,翻杯亮底。
我跟着这个林萧萧在这个酒吧里做了四个月,我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靠着男人上位的,但是到现在,我觉得我才真正的了解了这个女人确实是不简单。
在夜场中,女人往往要比男人占优势,如果太跟一个女人过不去,那男人以后也就不用混了。
本来,那三个男人也不是非我不可,萧萧姐免费为他们再送上一个尤物就好了。况且,我也不是处,就算是卖也卖不到多大的价钱。
想到这儿太阳穴忽然好像是针扎一样猛的疼了一下,我不禁皱了皱眉。
只不过,那个刚才掐我脖子的男人,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脚步,看了我一眼。我对上他的目光,我心里瑟缩了一下,脖颈上莫名地就好像横了一只手,不禁就向后退了一步。
他呵地笑了一声,,眼睛里满满的全都是玩味,不过也没说什么。
薇薇已经在和林萧萧谈了,陆景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了,踩在满地的碎玻璃渣上,手指在沙发扶手上随意地扣着,眼睛看着我。
我想要对他扯出一个笑来,但是他却直接站起身来,绕过薇薇从她身边走过,丢下两个字:“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陆景重的授意,薇薇和萧萧姐谈的条件,其中就包括不让我继续做下去了。
萧萧姐脸上戴着的一张面具上堆着笑:“可以啊,佳茵没有和我们签什么合约,她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想来就来想走就可以走,问问她想不想走?”
说到这儿,萧萧姐忽然向我这边看了我一眼,不过眼光是冰冷的,我不禁垂下了眼睑。
陆景重正好走到门口,听了这话也停下了脚步。
我抬起头,动了动唇刚想要说话,就看见门口陆景重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眼角被玻璃渣子凭空划伤的血痕,红的更加明显了,他长腿一迈,什么都没有说。
薇薇走的时候也看了我一眼,收起了手里的文件夹,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萧萧姐,还有后面刚刚过来的郑娆。
萧萧姐点了一支烟,抽空吐了一口烟气:“今天你闹的这事儿就先不计较了,陆家的人你也敢招惹?以后做事动点脑子,看看什么事儿,你今天嗓子伤的也不轻,回去喝点消炎药,这两天就先……”
我直接打断了萧萧姐的话:“我不做了。”
萧萧姐似乎有点诧异:“你再说一遍?”
我不知道萧萧姐为什么会笃定我继续做下去,或许,她是了解我的,如果没有出今天晚上的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出现陆景重,如果……陆景重最后没有用那种眼神看我,没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或许还是会这样浑浑噩噩下去。
但是,现在,我抬起了头:“我不做了,萧萧姐你另找人吧。”
萧萧姐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又吸了一口烟,刷的又浓又黑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她说:“杜佳茵,你他妈的玩儿我呢是不是?好,不过刚才我也放话了,你跟别人区别对待,你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
我说:“谢谢萧萧姐。”
我刚刚向前走了两步走到门口,萧萧姐忽然就叫住了我:“杜佳茵。”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啪的一下就被抡圆了胳膊扇了一个巴掌,我觉得我嘴角裂了。
萧萧姐从我面前走过去,目不斜视:“杜佳茵,我记着你了。”
人往往就是这个样子,在相处的过程中,每个人会发现其他人与自己的不同的地方,而当他们意识到这种不同带来的诧异时,原本积极的感情,也会转化为无形的恶意。
我抹了一把嘴角,挺直了脊背走出去。
这一次,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郑娆是送我出来的,在酒吧门口的卷闸门前,我跟郑娆告别,顺便加上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告诉同学。”
一听这句话,我和郑娆都笑了起来。
郑娆说:“杜佳茵,你真变了不少。”
我笑:“娆娆,你一点没变。”
这是我第一次叫郑娆——娆娆,用的是荣凌的一贯口吻,郑娆就忽然愣了一下,然后说:“再见。”
我没有来得及去换衣服,只在裙子外面穿了一件长外套,下面露出膝盖以下的两截小腿,风一吹透心凉。
走了一个路口,我都没有等到出租车,牙齿开始打颤。
前面停着的一辆车忽然亮了亮车灯,原本黑暗的车内开了车内灯,我看见了坐在驾驶位上陆景重,见我走过去,还专门摁了两下喇叭。
我以为这是让我上去,也实在是冻的受不了,所以就开了车门坐上去,浑身顿时都暖和了起来。
我看了陆景重一眼,他的眼角已经处理过来,贴上了创口贴,有点滑稽,但是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神色一点都不滑稽。

☆、第二十二章 去么

他冷冷地看着我:“这就是你的新生活?”
我说:“是。”
他接着说:“就是去陪酒陪笑陪人睡?”
不知道为什么,陆景重这种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不舒服,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
陆景重接着说:“杜佳茵,你真是不光改名换姓了,还改头换面了,这次见面还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了。”
这一次,我直接反驳:“是,我是改头换面了,你才知道么?我就是本性这样,我这么做我愿意,我没考上大学,我出来工作养活自己有什么错?”
“这是工作么?”
“这怎么不是工作?不是工作你给我钱啊?”
“你还不承认错误?”
“我为什么要承认错误?”说到现在,就算是我有错我也不想承认了,哑着嗓子说,“我没钱吃饭没钱租房子我出来赚钱,哪儿像你大少爷,衣食无忧勾勾手就能呼风唤雨了,我不行,我就是一个市井小民,需要养家糊口……”
我还没有说完,陆景重就是一个字:“滚。”
忽然,这个字就好像猛的扎了一下我的心,让我这半年的浑浑噩噩和麻木,终于有了一丝痛楚,而我竟然觉得这痛楚,让我有一些兴奋了,刚才和陆景重说了一大堆话,现在嗓子涩涩的疼。
我直接就开车门下车了,然后重重地甩上车门。
陆景重摇下车窗来叫我:“你干什么去?”
我扭过头来,嫣然一笑:“你不是让我滚吗?”
陆景重“……”
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看见前面黝黑的街巷里,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过来,我不禁稳住了脚步。
等这个人出现在路灯灯光下,看见这是薇薇,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陆景重已经从驾驶位上下了车,打开后车门,一只手臂轻轻搭在车门上,额前凌乱的头发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好像是看着我,又好像是看着我面前的那片空地。
薇薇的目光先向陆景重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说:“你租的房子在哪里?我们开车送你回去。”
外面也实在是冷,而且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段,也不好打车。
我又不是那种特别有骨气的人,索性就上了车。
一上车,陆景重就说:“让你滚你就滚了,还真是听话。”
这句话我没听出来到底是讥讽还是认真的,因为他侧着脸,我也就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但是我莫名地就觉得委屈,有点牙痒痒,必须要说两句,我咬着牙,忍着喉咙里的不适感,说:“我一个人用身上的二百块钱,活了三个月,没钱租房没钱吃饭没钱活下去,你体会过这种感觉吗?被人逼着要钱,旁边的人全都是看你笑话,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的,你有过这种感觉么?”
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从高考结束后,一直没有哭过,但是现在一种莫大的痛觉,快让我喘不过气了,如果我不发泄出来,这种痛楚和压力,会把我压死。
陆景重就一直没有说话,薇薇没有开电台,车厢里就只有我轻轻地抽泣声。
哭的累了,我靠在椅背上歇着。
我好像听见陆景重说了一句——“佳茵,我有过。”
不过,我在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车是好车,薇薇开车的技术也很好,我没有感觉到晕车。
车子转过一个路口,我看着车窗外的幽幽灯光,自言自语:“我不过才十九岁,哦,不对,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明年就二十了,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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