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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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牙:“我不信。”
陆景重拍了拍手,往沙发上一歪:“那简单,薇薇,明天送她回学校。”
末了,陆景重说:“我赌你,坚持不下来。”
我听了陆景重这句话,心里有一股火蹭的就冒了上来:“如果我坚持不下来,我就用你给我的那个名字,我就去阳城。”
…………
第二天是学校的春季运动会,所以,我到班里的时候,班里只有一个男生刚刚接了水要出门,看见我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这个男生叫江勤,脑子不太灵光但是学习很用功,我就抬头对他笑了笑,他却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飞快地走过,好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座位里多了一个书包,里面放着一些书,写着另外一个同学的名字。
不过几分钟,教室门外就进来了几个同学,带头的一个是班里的小太妹,画着浓妆,睫毛上的睫毛膏涂的又浓又密,家境不错,经常请客吃饭K歌,也聚了不少人气。
☆、第十章 为人师母?
隔着一个教室,她在前门我在后门,她说:“陈诺琳,你还有脸回来?”
我没说话,想要从后门出去去找一下班主任老师,但是从教室外面有一双手拦住了我,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为小太妹鞍前马后。
我攥紧了手里的书包带,想要从这个男生身边过去,后面一个女生从后面扯了一下我的头发:“操,真是骚~货。”
“贱逼你跑什么,跟乔初那个逼逼一样。”
“心理变态去勾搭老师,哼,活该千人骑万人踩。”
每一句肮脏的话落在我的耳朵里,好像是针扎刺痛了我的耳膜,嗡嗡嗡的发生耳鸣。
我被几个人围在里面,前面的男生像拎起小鸡子一样拎起我后衣领:“你说陆老师是不是瞎了眼了,摊上这么个货色。”
紧接着就是一阵嘲笑。
这时候,正好是运动会中间休息,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同学来放衣服或者接水,见到这边几个人把我围在墙角,都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去,就当这边是空气,我甚至听见了那边还有在说什么心理变态,恶心之类的话,不堪入耳。
我尴尬地站在中间,浑身发抖。
没多长时间,班主任老师就来了,可能是听同学说我进来来学校了,皱着眉看着被几个学生围在中间扯着头发的我:“像什么样子!陈诺琳你跟我过来。”
班主任这样的话,给我造成了错觉,好像他不是在呵斥小太妹,而是在呵斥我“像什么样子”。
我跟在班主任后面走出教室,后面有同学一脚踹过来踹在我的膝弯,我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了。
一阵哄笑:“要捡钱了?”“给爷爷磕头呢?”“妈的看见你就不爽。”
我回忆起来,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从高二调过来的陆老师,喜欢他的讲课风格,喜欢他的渊博学识,就连小太妹都会认认真真上两节语文课,用乔初的话来说,陆老师站在讲台上好像会发光。
也就是那样的光,才照亮了阴暗中的我吧。
所以,现在,我这样一个被同学看不起,被同学鄙弃的人,放在角落里都没有人发现的种子,却被陆老师选上开成了花。
那种心情,我懂。
到了办公室,班主任说:“已经联系过你父母了,你父母说你去外地上学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我没有去外地上学,”我说,“我还回来上学。”
“都要给你办退学手续了……”
班主任拧着眉,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只蟑螂,我在班里从来都不讨喜,同学里只有一个乔初对我好,老师里只有陆老师对我好。
但是,班主任毕竟是带了我两年半的,到现在不是说喜欢不喜欢,而是带的时间长了。
他想了想,说:“去主任办公室,你承认错误……”
“我没错。”
老师骂我,学校领导骂我,回到家爸妈骂我打我,甚至是吃安眠药自杀,都是因为我软弱了,我怯懦了,我怕了,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我做错了。
班主任怒极反笑:“你没错?和已经结婚的老师暧昧不清,你没错?”
“那不是暧昧,那是……”
我顿了顿,把齿间“喜欢”两个字咽了下去。
“是什么?你知道因为你现在学校家长已经联名向学校投诉了,学校扛不住压力,就算是你自己不转学,学校也会把你开除,”班主任说了很多,刚开始是一些套话,到后面就成了教导,“你现在才十八,看问题太简单,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这孩子就是太怯了……”
班主任说到最后,我已经不争气的掉眼泪了。
老师都有一双很善于观察学生的眼睛,我曾经记得陆老师在去年我一次的周记中写道:“刻苦努力,但是缺少自信,但是如果能抬起头来走路就更好了,加油。”
很多记忆现在回想起来,都只剩下了酸涩,和那种早已经过去的不真实感。
我私自来学校这件事情,很快就通知了教导处主任,教导处主任又对我训导了一番,给家里爸妈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主任看着我摇了摇头:“你妈说过十分钟让你出去,去学校门口等着……学校已经尽量把这事儿的影响降到最低了,但是毕竟是陆老师的妻子亲自找过来的,所以,学校也要做出一些处理。”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确实是这样,就算我现在回来学校,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我以为经过一段时间,同学和老师就会把这件事情淡忘。但是,我把这个时间段想的太简短了。
我动了动唇,终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主任:“能告诉我,陆老师他……”
“管好你自己吧,你师母她没有找律……”
教导主任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外面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师母?她那样也算是为人师母了?!”乔初直接不管不顾地冲进来,鼻尖还带着一点汗,“师母有见了面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么?她找律师,那陈诺琳还找律师要告他勾引未成年人虐待未成年人呢!”
我想乔初忘了,我去年的四月份就已经十八岁了。
“这像什么话!”班主任皱了皱眉打断了乔初的话,“乔初,给我出去!”
乔初好像是积蓄了几天的火气都没有发,现在一发就不可收拾了:“我不出去!凭什么啊?家里有钱了就了不起了,他搞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学生在这里挡着全校人的唾沫星子,他要是救世主,那现在就出现,就挡着全校人的面承认了!他妈的,一点都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我以前还觉得他讲课好,真……”
“乔初!”我看着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黑,连忙吼了一声,“别说了,你想害死我吗?!”
这句话我是故意吼出来的。
☆、第十一章 烧开了泼回去
乔初半截话截断在口中,愣了两秒钟才转过来看向我,脸上带着难以置信:“陈诺琳,你说什么来着?”
我脸上没有表情,眼角还挂着泪,硬生生地说:“我说,你别说了,你不要害死我。”
我了解乔初,她是有什么话就敢说什么话,什么也不怕。
“陈诺琳,好,好得很,”乔初冷笑出来,“这几天我每天给你打电话,每天去找你,怕你出了什么意外,结果你倒好,一个多星期不见人影,来了现在就是这种话?好,算我热脸贴了你冷屁股,算我乔初看走了眼!”
我的手背在身后,指甲掐在手掌心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这样说对不对,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想让我的这种事情在学校里影响乔初,那就一定要一刀两断,我已经无所谓了,名声已经坏到家了,但是乔初不一样,她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好,人又大方,我不想让她因为我毁了自己。
就像我也不希望陆老师,因为我而自毁前程一样。
乔初冲进来又冲出去,来的风风火火,办公室里只剩下一片安静,我甚至觉得是那种萧瑟的安静,带着秋风席卷而过,满地的怆然。
我低着头,说:“我错了,是我先找上陆老师的,我一个学生,他不好拒绝,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要陆……”
班主任打断了我的话:“走吧。”
随后,班主任带着我一直走到通向校门口的喷水池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陈诺琳,人会犯很多次错误,有些错误犯了就弥补不了,有些错误还有机会改正,好好努力吧。”
“嗯,老师再见。”
我最后抬头看了班主任一眼,他的眼神是那种看惯了的眼神,透着一种失望与无奈。
通往学校门口,是两排高大的白杨树,笔直直插云霄,旁边的栏杆上,缀满了粉色紫色的蔷薇花,含苞欲放,这是一个美好的初春,是开始。
但是对我来说……是终结。
我转过身,透着学校门口高大的铁栏杆,向伴随了我将近三年的校园里最后看了一眼,离开。
在路边停着一边黑色的私家车,就是早上薇薇送我来学校的那一辆车,后车窗摇下,我看见里面正遥遥地向我看过来的陆景重,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过去,相反走进了一条巷子,这是离我家最近的一条路。
身后的黑色私家车没有再跟着了,但是我走进院子前向后面看了一眼,大路拐口正好转过来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我没有理会,直接进了院子。
几个大妈正围坐在一起晒太阳闲聊:“看看姓陈的那家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家子人。”
“就是,你看看那闺女,竟然跟老师勾搭上了。”
“哎哟,伤风败俗……”
“咳咳……过了这几天,清闲日子就到头了,孩子要上小学了。”
这个话题转换的太快,除了正对着我的那个大妈,其他人都不明所以,那个大妈给我打了一声招呼:“回来了啊?”
我礼貌地一笑,走过去,听见身后一阵窃窃私语声。
到了家,小屋子里全都是劣质的烟味儿,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麻将还没有收。
看来又是通宵了一整夜。
我妈看见我回来了特别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阳城了么。”
我的心凉了半截:“你和爸都同意我去阳城?”
“哼,滚得越远越好,”我妈用鼻子哼了一声,“在家里你又上不了学了,要不索性你就出去打工吧,一年往家里打个一万块钱,供你弟弟上学。”
其实,我对父母这种惯常的冷漠态度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对我抱过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我就来收拾点东西,”我说,“明天就走。”
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叫阳城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走出家门的时候,就像是平常上学之前,照常跟我妈说了一声:“妈,我走了。”
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再也不会有放学的时候那一句“妈,我回来了。”
我妈忽然从水池上抬起头,叫了我一声:“把妈电话号记着,到了地方,报个平安。”
“嗯,知道了妈。”我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好像是蓝玻璃一样的天空,把眼泪咽进了肚子里。
心里好像忽然就空了一块,就在这一天,我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亲人。
如果和陆老师之间算是爱情的话,我应该也失去了爱情。
走着走着就哭了,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哭着哭着就笑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一边走一边哭,刚开始是压抑着声音小声哭,忍不住了就大哭起来,在街上奔跑,初春的暖风刮在我脸上,却好像是刀子刮在脸颊上。
从一个路口跑到另外一个路口,我蹲下来抱着腿,把声音都埋在双臂间。
视线所及,出现了一双锃光发亮的皮鞋,裤脚熨帖。
“别人泼在你身上的水,你应该烧开了泼回去,”我的头顶响起一道声音,“而不是蹲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