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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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顾青城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李峥科的这个决定,真的会影响一生。
隔了两个星期,李家的保姆在收拾李峥科的书房,将一摞摞的书从桌上收拾,摆放在书架上,从两本厚厚的本子里,掉落出来一张纸。
是李峥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曾记得,在高考前那段日子,每次我给李峥科打电话,都是黄曼茹接通的,说李峥科简直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在学习,几乎是要学疯了。
我恍然间想起,在我生下雪糕之后,再次参加的高考之前,也是那样一种状态,好像用生命在赌,就这一次机会,抓住了你就可以去C市,才有可能离陆景重更近一些,才能见到陆景重。
没错,那个时候我的信念,就是陆景重。
而现在,我知道,李峥科的信念,就是我。
直到现在,我的手机里还保存着李峥科发给我的那一条短信——姐,等我考上大学,不用你送我一份生日大礼,去拉萨,不告诉重哥,就你和我两个人。
有些时候,我真的搞不懂李峥科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多了头就疼,眼眶就会酸,索性不再多想,只隔三差五地给李峥科送一些东西进去,希望可以尽自己的微薄力量,让他过的好一点。
………………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黄曼茹就是我的亲生妈妈,但是我依旧是在医院里每天照料着她,偶尔和黄静雅打个照面,她看我的眼神都是阴狠的,只不过碍于黄曼茹对我的态度,没有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了。
只不过,在病房之外的走廊上或者电梯上看见,她还是会毫不留情地讽刺挖苦我,我当然只是淡淡一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黄静雅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正在寻求着一个心理上的突破口。
因为黄静雅现在也算是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才一岁多的小女儿。
这个小女儿我见过,黄静雅说不是她前夫虞泽端的,但是,很多见过的人都说,明明就是和虞泽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像到不能再像。
黄曼茹很娴静,从一早我就能看出来,她的性格本就如此,适合那种嫁了人之后就开始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但是,我真的是难以想象,她为什么会在结婚之后,瞒着丈夫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多大的勇气,才生下了我。
我现在也理解了,根本就不怨她,当年是李峥科的父亲李少岩将我送走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我能在她身边,就好了。
“阿姨,我今天做了冰糖银耳粥,你尝尝。”
我觉得在医院旁边的外卖及不干净,又难吃,所以每天就在家里多做一份,用保温饭盒端过来。
我盛好了粥转身,给黄曼茹送到手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好像藏着一些什么,不过转瞬即逝,说:“佳茵,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在这边餐厅随便吃吃就行了。”
我说:“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峥科也是天天陪着我,现在我就是代他照顾你。”
听我这么说,黄曼茹又垂下了眼睑。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知道这样说,她就不能拒绝了。
我脑子里时不时地就蹦出来,在法庭上李峥科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我真的忘不了他的眼睛。
如果当真他要在里面呆十年,那么,这十年的孝道,我尽两份。
晚上陆景重来医院接我,我拎着保温壶出了病房门,一出门就看见在旁边站着的一个身影。
“顾……”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相(二) (谢谢亲爱哒向日葵打赏葡萄酒一杯)
顾振宇。
我不知道要用怎样的称呼他,心里微微扭曲了一下。
“她……怎么样了?”
顾振宇的眼眶有些凹陷,虽然说这一次李峥科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告诉他,但是毕竟是上流圈子的一件大事。他总会听说,后面也默不作声地付出了很多,要不然,用沈宸良律师的话来说,十年听起来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但是实际上,站在法律上过往案件来说,已经算是轻之又轻了,这和这么多人在外面的努力肯定也分不开。
只因为,李峥科是黄曼茹的儿子。
我能看得出来,顾振宇是真的对黄曼茹有心,或许,放在二十多年前,更是爱到不可收拾。但是,事实已经如此,和覆水难收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我不是站在自己现在的这个角度。没有李峥科,没有黄静雅,也没有他们的父亲,我想我会撮合他们。谁不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度过呢。
可是,真的,顺其自然吧。
我说:“她精神不错,你进去看看吧……爸。”
顾振宇的眼睛陡然间瞪大,眼睛中隐隐闪动,“孩子……”
我笑了笑,转过身。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说:“景重还在楼下等我,我先下去了。”
顾振宇愣了片刻,才说:“好,你慢些……”
这一刻,我真的能感觉到,这样一个一直叱咤商场的中年男人,此刻的笨口拙舌。
心里某一块柔软的地方,被戳痛了一下。
就像我刚刚叫爸的时候,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感觉。
陆景重在医院门口等我,远远地,我就看见他倚在车上抽烟。投在地上一道颀长的身影。
我轻手轻脚地从后面绕过去,陆景重没有发现我。
我从后面猛地扑过去抱住陆景重的腰,陆景重没有一点惊讶,反手握住我的手,掐了烟,我向前探头,才看见前面正是一个水果店的落地镜,分明能看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哼了一声,陆毛毛还是一如既往的腹黑。
上了车,我还能闻见陆景重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但是我却不讨厌。
恐怕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可以忍受烟味的男人了。
陆景重帮我系上安全带,我抱着他的腰不撒手,“我刚才叫他爸爸了。”
既然顾振宇出现在黄曼茹的病房门口,那在医院前一定是和陆景重照过面的,他必定知道我话里指的是谁。
陆景重揉着我的头发,揉的有些乱了,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蹭了蹭陆景重的手:“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陆景重一笑,勾起我散落在耳边的一缕黑色头发,“我就喜欢你这种矫情。”
我:“……”
这一夜,我觉得我睡的比往常都要好,梦中,我不仅梦到了陆景重,还梦见了我的爸爸妈妈。
………………
十月中旬的时候,一场秋风秋雨之后,温度骤降几度,秋风瑟瑟中,枯黄的树叶在枝头打颤,道路两边法国梧桐的叶子飘飘洒洒落了一地,好像一夜之间就从夏天到了冬天,中间没有过度。
这一天,正在逗言言玩儿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云南。
当看到来电归属地的时候,我心猛地一跳,赶忙就接通了电话。
“你好杜小姐,我是张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陆妈妈在一边看我一手接电话,一手抱着言言有些困难,就过来摆手让我去接电话,言言她来照顾。
我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出了儿童房,走上了阳台,才说:“当然记得,张警官。”
“可别这么说,”张毅说,“让我们大队长听见了可是要扒了我一层皮下来。”
我知道,张毅时隔将近一年再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这两句玩笑话,就附和着笑了两下,问:“这次,是唐卡的消息么?”
确实是唐卡的消息。
张毅告诉我,唐卡在最后的一次任务中,一条腿受了伤,然后截肢了。
我听了心里一惊:“怎么……那周峪森呢?”我怕这人不知道谁是周峪森,毕竟当时,唐卡没有直接和周峪森联系,在云南的那两个星期,也都是我在给他们两个之间做传声筒,“周峪森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是跟我一起的,个子没有我男朋友那么高。”
“我知道是他,”张毅说,“他前一段时间来过一次,和唐卡见过一面,然后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峪森失踪了?!
“唐卡现在在你身边么?”我说,“能不能让我给他说两句话。”
张毅说:“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估计不能接电话。”
重症监护室……
如果只是伤到腿,截肢,那绝对不会躺到重症监护室里去!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强烈颤抖,问:“唐卡到底怎么样了?!”
张毅这才告诉我,是在最后的一次任务中,先是一场大火引燃了爆炸,然后受到歹徒偷袭,然后注射了大量的卡洛因,一针筒,直接推入血管里,那种高强度大量的纯毒品,基本上就是致命。幸好警察到的及时,抢救的及时,处理得当,才没有当场暴毙,只不过,现在也只是在病床上吊着一口气。
张毅最后说:“可能,我是说可能……”
在听到张毅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握着手机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能,那样的场景经由张毅的语言,在我脑海中重组,拼凑起来,我仿佛看到了唐卡的脸。
挂断张毅的电话,我稳了稳心神,然后用我所知道的所有周峪森的方式,手机号、qq和MSN,所有我知道的,都给他留言了,只不过全都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想去周峪森的学校去看看,却想起前一段时间张小燃所说的,系里面也联系不到周峪森本人。
到现在,我才发觉,其实我对周峪森这个人,真的一无所知。
他和唐卡两个人,在我眼里都特别神秘,从五年前在学校里见到的时候,周峪森特别自闭,特别黏着唐卡,而唐卡却有一个像林萧萧那种混迹夜场的女人当姐姐,至于家庭情况,我不知道。
当时我觉得不好问,所以没有多问,就我所看到的做出猜测。
等到现在我想知道了,却已经没有人能告诉我了。
我势必是要再去一次云南。
这几年来,我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虽然心肠已经很硬了,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不敢轻易对别人展现出柔弱的一面,但是,我还是希望,我的朋友,都能安好。
………………
“我想去一趟云南。”
等陆景重回来,我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用那种好像已经经过深思熟虑才终于说出来的语气。
陆景重这几天在嘉格的事情特别多,每天都忙到很晚,我打趣说是不是你大哥一直压榨你啊,陆景重笑着把我按倒在床上,“也只有你一直压榨我。”
我愣了一下,才恍然回神,捶着他的肩膀,“流氓!”
这些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再回过神来,陆景重眼神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不行。”
我知道陆景重的顾虑,他不允许我再去,恐怕还是上一次的事情心有余悸,但是这一次性质完全不一样,我只是去看唐卡。
我捧着水杯递给陆景重,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讨好的说,“我这是去办正事,真的是正事。”
但是,陆景重仍旧是不同意,说:“等两个星期后,我忙过这一阵,跟你一起去。”
“两个星期?”我瞪大眼睛,“恐怕唐卡等不了……”
这么说着,我自己倒是被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嘴。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费劲了心思讨好他,还专门跑到浴室里去给他擦背,甚至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双手涂满了沐浴液给他在身上打泡泡,给他按摩,刻意在他小腹上画圈圈。
这个时候,水汽氤氲中,陆景重的眼睛尤其亮,我发现雪糕的眼睛完全是继承自陆景重的眼睛,都是亮的惊人。
而陆景重的眼睛一旦亮的惊人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现在不仅很有兴致,而且很有性致。
从浴室到卧室的大床上,湿哒哒的淋漓了一路,这一次,陆景重好像特别有感觉,非要折腾的我发出羞人的声音来才罢休,最后,我躺在床上就好像一直苟延残喘的鱼,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