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剑歌-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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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哥哥的哪里再去给他寻第二个来?”
李业挣脱了陆蔓的手,气恼的叫了一声“三哥是坏人”便跑了开去,陆蔓也是脸上一红,知道他变着法儿的夸自己美貌,若是自己一直不肯说明来意,恐怕这位临淄王爷就有本事这么一直与自己嘻嘻哈哈下去,只得开门见山道:“王爷,我听我二师哥说,我弟弟在府上。”
李隆基遥遥看了一眼对面马上的青年,他对陆蔓这位同门师兄并无什么好感,更何况少少的几次接触,早已看出此人望向陆蔓的眼光也是饱含爱慕,只是想不到白宗平一向对林剑澜也极为妒忌猜疑,怎会主动带着陆蔓前来王府寻他?想到此李隆基摇摇头道:“陆姑娘,林公子并不在我府上。”
陆蔓急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当今天子即位那一夜,有不少江湖中人看到他与你站在一处,还有颇多人说他与韦花王因一时误会,对招时受了重伤,他孤身一人,在这繁华都城哪里能有什么安家之所,若不是在你处养伤还会去哪里?”
李隆基看到她为林剑澜焦急担忧之至,知道的所谓“内情”也不过是江湖中通传的那样,并不了解与韦花王争斗的真正起因,只得搪塞道:“陆姑娘,他确实不在府中,林公子内功纯厚,些许伤痛早已痊愈,他个性散淡如风,怎会在我这官宦豪门久留?”说罢苦笑了一下道:“我倒是想让他住在府中才好。”
陆蔓看李隆基态度,倒也不像假话,咬了咬嘴唇道:“我弟弟他去了哪里?走了几日了?”
李隆基道:“他走了约不到十天,至于去了哪里,江湖中人的事情我可不太清楚。”
陆蔓初时因担忧而显露的焦急已经渐渐冷却下来,轻哼了一声,缓步绕着那些车辆马匹走了一圈,道:“那么请问临淄王此刻要去往何处?水袋,干粮,肉干,像王爷这般千金贵体,却准备如此粗糙的食物,可千万别告诉我您是要效仿高僧苦行,西去拜佛求经。”
她最后带了“西去”二字,李隆基不由微微面色一变,陆蔓见状,心中知道他有意遮瞒,暗自恼怒,道:“我对他是什么情分你难道不知道么?”说到此处又羞又恨,接着道:“当日我们匆匆离开太湖义军,便再也没有见过弟弟,我找他不过是一心盼他平安,你可是想尝尝南海派的移魂大法?”
话音刚落,便听门口有人道:“蔓姐姐,你不要这样待他。”
陆蔓闻声浑身一颤,回过头去,见万秀立在门口,旁边还有侍女搀扶,显然是凭自身力气站都站不稳当,对比当日晋州之时,越发的虚弱。
陆蔓急忙上前几步,道:“你怎地为他说话?我弟弟他……难道你就不担心林公子么?”
李隆基见珠儿一手掺着万秀,另一手还挎着两个包袱,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箱,显然是万秀改变了主意,不由大笑道:“好了好了,人都到了,干脆一并上路。珠儿,扶王妃上去!陆姑娘,你与你二师兄同往,也不过就是多一辆车嘛!”他放声狂笑,心中却悲伤之极,率先登上车去,高喊了一声:“走吧!”便自己操起了马鞭,扬鞭架车而去。
第二十八回 入塞(上)
陆蔓看李隆基神情怪异,举止癫狂,又看了看万秀,虽然遮掩面容,但衣着却是不折不扣的描龙绣凤,俨然是王府妃子打扮。李隆基对自己有情,自小便受到派中男弟子追捧的陆蔓岂会不知?从今日之事看来,非但自己,就连万秀这个王妃也是不顾身份和病体的要去找林剑澜,这位平日呼风唤雨的临淄王爷心中滋味自然难受之至,想到此对他不禁有些歉然,转向珠儿道:“这位妹妹,烦劳你同我二师哥一辆车辇,我与万姑娘有些体己话要说。”
既然知道临淄王妃姓“万”,必定也是以往认识的熟人,看万秀轻点臻首,珠儿方有些不放心的登了车,随着一声响亮清脆的扬鞭之声,一行人也随着辘辘的车轮声渐渐的远离了洛阳,向着西边行去。
一只晶莹白皙如同凝脂的手腕将两边的窗帘俱都掩盖好,那手的主人才轻轻嘘了一口气,又抬起手撩了撩鬓边的碎发,露出一轮美好的耳垂,和上面摇晃不停的翠石坠饰。
“万姑娘,你的意思是弟弟此去万分危 3ǔωω。cōm险么?”
万秀低头道:“蔓姐姐,详细情形你要问临淄王,是他这样跟我说的。既然是塞外的沙漠之中,自然极为危 3ǔωω。cōm险,若是在里面迷了路,就再也走不出来,直到干死,渴死在大漠中。”
陆蔓听她沉静的语音,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拉过万秀的手道:“他为何要去那里,你也不知道么?”
万秀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与林公子他……再也没说过话。”
陆蔓缓缓将她手放开,明知林剑澜对万秀好,若是万秀再也不与他有什么瓜葛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惆怅道:“是啊,你现在是临淄王妃。”
万秀猛的抬起头来,脸上已挂了泪痕,想要说些什么,却仍是轻轻咬了咬嘴唇。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花王府中簪花那一幕始终在她眼前,无论替陆蔓簪花,还是探望那位曹帮主,包括自己,林公子对哪个人都是一样的好。难道到此刻反要与临淄王撇清关系去争抢什么吗?
或许,自己真正羡慕的并不是林剑澜对她们的好,而是她们可以随着意愿和所想,天南海北,自由自在的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到此,万秀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再想辩白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太过短暂艰难,若能随性一回,便是死在大漠,也不枉此生了。
陆蔓看她并不说话,眼光似乎能穿透窗帘一般,又道:“他……他待你好么?”
万秀回首极温柔的点点头道:“很好。”
陆蔓叹了口气,道:“我想也是的,还能带你去找林公子,必定是对你极为宽容和宠爱。”
万秀若有所思的看着陆蔓,忽的一笑,道:“他也很喜欢你,我能看得出来。”
陆蔓顿时沉默下来,道:“临淄王府的车辆就是豪华,已经走了这么久,你恐怕已经疲乏了,我扶你躺下。”
万秀顺从的躺下来,知道她不想谈这个话题,便只躺着看着她瞧,见陆蔓以手支腮,手指纤如春笋,其上便是曲线极为优美柔滑的下颌,红润的脸上嘴唇略微嘟起,别有一番娇俏模样,两道柳叶蛾眉微微蹙起,眼帘低垂下两泓秋水似有波光闪动。
二人在此各怀心事,李隆基心中却始终窝着一股火气,率先赶着车走在前面,那马却仍是不受控制,旁边的车夫不禁笑道:“王爷,还是小的来吧。”
李隆基懊丧的将那马鞭丢了过去,自己钻进车厢内,过了一会儿又钻出头来道:“老王,你看看大约多久能赶上你兄弟?”
那车夫的弟弟正是前一拨跟着林剑澜去了,老王哈哈大笑,扬了一鞭子道:“他们走了十来天了,虽然说他们出行准备的太过仓促,但若要赶上他们,也要他们在什么地方耽搁住了才行。”
说是这样,林剑澜却也并不顺利,车队出行,还不到一天,便有人发现后面似乎有个影子一直远远跟随,林剑澜不禁心生警觉,只担心是韦素心派来的人前来阻挠,叮嘱车队加快速度。临淄王府的马匹俱是经过毛三儿细心教养调理,不说日行千里,却也是寻常人家难以得见的好马,比起宫里的御马不差毫分。
如此又快行了一整日,再好的马匹也需要歇息,眼看天色已晚,车队便挑了一处路边僻静处休息,本想定能甩掉那跟随之人,没想到刚安顿好没多久,见月光下那黑影又出现在远处。
毛三儿心里顿时较上了劲,亲自照顾马匹,又是喂食又是提水洗刷,夜里几乎没合过眼,天一亮便将众马车夫喊醒,于是众人在迷迷糊糊中又接着赶路。天还蒙蒙亮,林剑澜不时从车子后窗望去,见那人不再跟随,想必还不知道车队这么早便动身前行,只希望等他察觉之时已经来不及追赶。然而事情总是不向人期望的方向发展,天已大亮之时,有人惊道:“前两天那家伙好像又跟上来了!”
林剑澜大惊之下望去,见果然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仍是不紧不慢的跟着车队,若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了想吩咐车队全部停下,看那人可会追赶上来,他却下了车,立在车队最后静等。那人似乎也明白林剑澜的心意,反而勒住了马,也停在远处,林剑澜觉得此人行动太过蹊跷,对毛三儿道:“毛三哥,你在此照顾车队,我去会一会他!”说罢展身向那黑影掠去。
那黑影见他过来,反而掉转了马头向回跑,林剑澜心中暗道:“看我追不追得上你的马!”
毛三等人俱都担心是有什么人故意差人引诱林剑澜前去,都在后面担心大喊,叫他莫要追。但林剑澜看此人并不停停走走,反而是没命狂奔,心中更觉古怪,足下越发加力,与那人距离越来越短。林剑澜看清了前面人影,猛的大喝一声:“小侠!”
第二十八回 入塞(下)
说起追的时间对林剑澜不过是片刻之间,毛三儿他们却转眼就看不见林剑澜和那跟踪之人的身影,左等右等,过了好{炫&书&网}久方见远处慢慢走来一人一马,再走近些,方看清那人正是林剑澜,臂上扛着一个孩童,另一手上则牵着一个黑色庞然大物,两只耳朵支棱棱竖起,白色眼圈环绕着一对不和善的大眼,四蹄刨地,没缰绳没鞍蹬,原来竟是一匹黑驴。
林剑澜并不说话,将年小侠放在地上,自己从车中取出了一些干粮肉干等物,年小侠急忙接过,自己拿着干粮狼吞虎咽,边吃便丢一些肉干给那黑驴。众人看这跟踪车队两三天的一人一“马”竟然是一个孩童和一匹毛驴,均感不可思议,只看着这奇怪的组合窃窃私语。
看着年小侠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肉干,吃的好几次都要噎了过去,林剑澜不禁叹了口气,从旁边桶中舀了一晚水,又将他两手中拿的食物取走,道:“喝些水吧,你已经吃的太多了。”
年小侠双眼贪婪的看着林剑澜将干粮收起,心中却知道林剑澜是为了自己好,咕嘟咕嘟灌了一气,方缓了过来。揉揉肚子,忽想起当日被年永寿抱回总舵,也是因为饿极了贪吃,结果难受之至,几天都不能再吃东西,不禁眼圈一红,挪了挪屁股,凑近林剑澜道:“我错了。”
车夫们此时知道这孩子看来与林公子颇为熟识,并不是什么敌人,有一个便拎了一桶水放在那黑驴旁边,却连人带桶被那驴子踢到,全身淋的透湿,林剑澜板紧的脸不禁露出笑意,起身将那人扶起道:“我几乎忘了,这黑大个可不是人人都伺候得了。”说罢自己提了一桶放在那黑驴旁边,摸着它的鬃毛,神情是颇为怀念,良久方回头道:“小侠。”
年小侠听他喊自己,一下子从地上站起,几乎摔倒,紧张的看着林剑澜,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结结巴巴道:“我……我来给你送这个……”
林剑澜拿到手中,不用解开便知道里面是那与自己颇有一番孽缘丢都丢不掉的断剑,不禁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轻轻一层层掀开,将那冰丝在指尖缠绕了一会儿重又收在怀里,再看年小侠,竟是一句责备的话也无法说出口,只得和蔼道:“小侠,你为什么看到我追你你就跑?”
话音刚落年小侠已经立在那里号啕大哭,小脏脸上顿时如和了稀泥一般,抽抽噎噎道:“我、我怕你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