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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踏长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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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沉寂许久。
没有人发话,李简仿佛在回味长兄的遗言似的,也没急着动。大约一刻钟后,他来到夏夷则面前。
“想活命么?”他问。
夏夷则垂着头,“想。”老老实实回答。
“好,”李简点点头,“不会亏待你。回你的晋王府去,一辈子不要踏出一步,我便可让你安安稳稳活着。”
夏夷则假意答应,闷头在一队李简的侍卫前方要往外走。但他刚刚迈过立政殿的门槛,便有一道冰墙忽地从他身后升起,将一干人等尽数关在殿内。夏夷则回身,先解决了两个跟着他出来的侍卫,那两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齐齐冻成了冰。
“出来!”夏夷则大吼一声。
他带来的人从各个隐蔽处一拥而上,团团包围了立政殿。
李简若有所思地听着窗外的躁动。殿内三具尸体,外带鬼哭狼嚎。宫女们自不必说,侍卫也慌了神。可他却像没什么意外似的,单单站着,一动不动。






第52章 步入终局
平心而论,李简很欣赏夏夷则最近的进步。
这位弟弟就算千般万般可怜,原先不长进也是十分确定的。他能有脑子在这里扮黄雀,而且成行了,当哥哥的自然有一点类似于讥讽的欣慰,并且因此悄悄在心里修改了计划。
此刻他毫无慌乱,手下看他不慌乱,也跟着有些惭愧而有样学样地镇定下来。至于那些宫女总不能一直保持着亢奋状态,终于吓傻或哑火了,带来难得的安静。
李简手中有些牌尚不确定,稳妥起见,还不用打。如果仅只是保命,他还是有自信的,他自己的底牌从未对任何人亮过,这一条能保证他今天活着走出立政殿,而且想去哪里都可以去。不过那是在李焱想对他如法炮制赶尽杀绝的前提下他才会用。
想到这里,李简斜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李据。
直到很久以前,至少在兄弟俩知道李焱是头小妖怪之前,他这位大哥对两个弟弟都还称得上是不错。也许那个时候李据还没有从一个普通人的儿子转换身份到一个大皇子,因此格外有亲情,愿意在荒凉风雪里为两个弟弟挡一挡寒冷。但李简是一个从知人事开始就很有目的性的人,他这份犀利乖张,点醒了李据也未可知。
要怪就怪老头子吧,李简暗道,掐死我有什么用。
他的手合在衣袖中,在夏夷则进门之前已经无声地预备好了动作。紧接着冰墙破裂,夏夷则带着一队蒙面人进来,蒙面人施下阵法,殿内的所有人便统统被定在了原地,连一声都没出。
龙兵屿的人,李简又暗忖,打什么哑谜。
夏夷则一扫方才颓唐的态势,凛然来到李简面前。李简的手依然做着准备,同时他一心二用地注意到这位弟弟与几个月前有所不同了,原先俊美得令人嗤笑的脸上已经有了许多沉重的风采。
有点意思,李简想。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目标并不是皇位,老头子和李据都已经被他手刃,现在出手杀了李焱也不是太难的事,或者挟持他也可以。但是李简现在有兴趣观望一下这位弟弟会怎么做。
“皇兄。”李焱道。
“有话直说。”李简淡淡看着他,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李焱的脸上亦很平静,“谢皇兄方才不杀之恩。”
“兄弟之间,不必客气。”
“皇兄对大皇兄却很客气。”
“那是,”李简对着话,“谋逆叛乱,罪有应得。”
“那皇兄看,”李焱顿一顿,“我可有什么罪?”
“你?”李简挑起眉毛,“胡乱用兵,存心不轨吧。”
李焱一笑,“好在皇兄肯提点我,北方战局,小弟的兵多少起了一点作用。”
“是。”李简答,“功过可以相抵,闭门反思即可。”
他们二人这一句一句地对话,身旁一干闲杂人等动也不能动,单纯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对话他们听了去,过了今天还指不定有没有身家性命在,因此皆是人人自危,一片寂静。夏夷则背着手转了个圈,倒也不想再绕弯子了。
“数年前宴会上,皇兄想要置小弟于死地的场景,小弟还记得很清楚。”他缓缓道,“好在小弟命大,可苦了母妃,就这样含恨九泉。小弟倒想再问一遍,我可有什么罪?”
李简知道他要翻旧账。圣元帝、李据、李简,他个个有仇,一个都没想放过。李简却很坦然:“生为妖孽,算不算罪?”
夏夷则没想到他这么不隐讳,气得脸一阵发青,然而仍旧维持着若无其事,“身不由己。”
李简冷笑,“由不得你。”
夏夷则暗自捏紧了拳头,“不过小弟如今是凡人肉身。”
“幸好你是,否则我决不允许你活着站在这。”
嘴上讨不到便宜,夏夷则强自镇定了心神:“依皇兄所言,但凡是妖便一定穷凶极恶,但凡是人便可以从善为良。皇兄这等观念,是否有些太狭隘了?”
“这个,你自有答案,何必与我争辩?”李简极为坦然,“我是父皇的好儿子,杀兄,除妖,征战四方,皆是从父皇那学的。可惜他老人家刚刚宾天,否则你大可上前一问,若你非易骨成人,父皇究竟打算如何待你,如今还有没有你站在这里说话的份。”
“啪”一声,李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李简被这一击扇得有些晕,顺势转过头去,感觉自己唇角渗出了一些血。再摆正身形,果然见李焱眼中冒着怒火。他心想这个小子太容易被看破,原本手中蓄势待发的动作也停了——没有必要,这只黄雀还嫩,压根下不了杀手,还在这里与他咬文嚼字,仿佛想要给自己的怒火找个出口。小孩子一样。
李简心里有了谱。
“李焱,你只知道仇恨,知道我害你流亡,父皇杀你母妃,李据又令你失去爱人。”他不紧不慢地说,“你可曾想过,今天这些人统统不在了之后,你登了大位是要做皇帝的,你究竟能不能做一个皇帝?”
夏夷则正在气头上,又被他问了个张口结舌,“你说什么?”
“呵,夺位夺位,说得好听,野心不小。”李简讥诮。
“今年各地粮产几何,征兵几数?国库中有多少钱财?粮仓多少储备?六部俸禄几许,土地归属哪家,往来商贾是否加以限制?邻国哪些友善,哪些对我们虎视眈眈,哪些要笼络哪些要踏平?你今日在此若能对答如流,我也死得安心一些,免得到时做了鬼还要看民不聊生,没法死心塌地地投胎,乃至那位老兄等急了,实在等不来一个弟弟给他掐死,这笔帐还得算到再下一辈子去。”
此一串逼问其实不都归皇帝亲历亲为,不过也确实是基础中的基础,这样砸下来,纵使是李简本人也得思索一会才能对答。然而李简很清楚,李焱是一句都答不上来的:他自小生长在生存危机中,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他尽力挣扎的结果——说实话,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但哪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事?
就好比在敦煌,他永恒束手无策,因为他不懂,要现学现卖,又怎么卖得过李简?
夏夷则大怒,“这些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的确,”李简继续往下说,“你可以仰仗萧公,乃至逼迫乐公回来,他儿子也很不错,是块材料。大家都各抒己见,一人一个主意,你如何抉择?偏听偏信,是谁家天下?兼而听之,你可有基准判断?我告诉你,李焱,你身边埋着无数隐患,都等着你上位之后从你身上捞油水占便宜,你再痛恨父兄,如此自毁江山伤的不是我们,是告诉后世——你自己无能!”
夏夷则伸出手来就要再给他一下子。
他却蓦然从李简眼中读出十足的轻蔑,那轻蔑胜过任何一种锐刃,深深地刺伤他,直到心脏深处去。夏夷则几欲不能呼吸了。
“好,很好。”做弟弟的全然失了风度。“来人!把他带回燕王府,给我看好了,大门钉死,教他终身不能踏出半步!”
夏夷则走上前去捏紧了李简的下巴,“你意欲怎样对我,我就怎样对你。我倒要让你做个见证,看看这个天下我究竟能不能治好了。什么时候四海升平,万民归心,我什么时候杀你,也教你死得安心一些!”
李简依旧冷笑,“我很期待。”
夏夷则毫不犹豫地将他摔在地上。
这一天皇宫里发生的变故是鲜为人知的。
后来民间传说的版本是大皇子串通贵妃意图篡改遗诏,被圣元帝一怒之下割喉,而圣元帝因此被活活气死了。遗诏上写的乃是三皇子李焱即位。
这个传说,也颇有一点传奇色彩,而实际情况的缭乱程度却远远超出凡人的想象。最终朝野上下韩王派与燕王派都没有得逞,派系里的重臣们个个胆战心惊,生怕新皇要拿他们下手。
即位仪式这日,夏夷则穿了金黄的袍子,木然地登上太极殿。向下望去,群臣均恭恭敬敬,跪拜并山呼万岁。他们可能心怀鬼胎,各有打算,可是对于夏夷则,这是全然陌生的。
他几乎没花什么大力气得到了这个位置,他甚至不用花力气,因为事后查明,圣元帝原本便打算将皇位留给他。
大仇得报,换来今日,他却极为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一遭是做了什么,而又得到什么。仇人死了两个,囚了一个,面前这金灿灿的宫殿,是他想要的?他的母亲,他的阿阮,那个纯真的绿衣小姑娘,回来了吗?
与此同时,乐无异与武灼衣一北一西,终于在京师相会。武灼衣自然打算直接面圣,而无异实在顾不了别的,抽出时间来先拔脚回了旧府。风风火火地闯进门,迎接他的却是清和真人的面孔。
不止清和真人,仔细往里一看,这屋子里还有烈山部七杀祭司瞳、代紫微祭司沈川。奎尼和艾尔肯阿依不必说,安尼瓦尔与屠休紧跟着无异进来,瞧见这么多人也是一愣。“哟……挺热闹啊。”安尼瓦尔挠挠头。
瞳自恃这里自己比较说得上话,因此先转向无异,“你师父很快就回来。”
他当然知道重点是先安稳这位宅院的正主。
无异呢,因为相隔太久,并且明白好事多磨的道理,倒是也很认命。这些人肯定是谢衣聚来的没有错,他一路上风言风语听了许多,对他们的来头也有一点预期。总之他让其余人先好生坐着,自己不着急不着慌地出门等了。
那些人相互之间都多少有一点因缘,相互聊着,反而慢慢熟络起来。
无异在院子里头踱步,事情多了,心出奇地静。紧接着他便发现一个传送阵隐隐出现在面前。
他站了过去,在谢衣的身体出现的一刹那,也不管对方究竟会不会被吓到,直接将谢衣按入怀中。






第53章 我很想你
谢衣的确有一点措手不及,待到熟悉的气味飞过鼻尖的时候也就明白了。
他的思绪说实话僵硬了片刻,可对方这么不撒手地攥着,他跟着有些感慨万千,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末了只轻轻一问:“回来了?”
“回来了。”那小子轰隆隆地答。声音从他胸腔传出来,听着偏沉。
谢衣一叹,“我以为你死了。”
无异不说话,单纯低了低头,也不管这副场景从门口还能被路人瞧见。“哪能呢。”他最后道。
“嗯,”谢衣道,“算你命大。”
谢衣稍稍把他推开,克制着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太动摇,可是目光稍一触碰还是一愣神。他听说了他在北方战场的光辉事迹,知道这人会有些变化,然而他对这变化显然没做足够的心理准备。这小子……表情都变了,一天十个样。
“先进去吧。”谢衣勉强笑道,“叙旧晚些时候再叙不迟。”
“好。”特殊时期,无异答应起来也轻快。
这房子并不小,从前两个人生活的时候显得很空旷,偃甲就够了,无需什么下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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