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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珍珠令-第148章

小说: 珍珠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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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陡地离地飞起,手中长剑连连挥动,连入带剑,化作了一道乌光,刺空直上。

凌君毅暗暗冷笑,却也毫不怠慢,长剑一划,跟纵飞起。

韩占魁到了三丈高处,眼看凌君毅跟着上来,心头不禁暗喜。因为这一下他飞起的较快,凌君毅跟纵而来,比他迟上一步,此刻他已在三丈高处,凌君毅才纵起二丈来高,自然是他已经抢得了先机。就在此时,他突然掉头俯冲而下,乌黑的长剑盘空划了个圈,一片剑影,四散流动,朝凌君毅当头罩落!

这下,直瞧得铁氏夫人胆颤心惊,急急叫道:“毅儿小心!”

须知身在空中,比不得地上,还有躲闪的机会,一旦被人抢得了先机,就成挨打的局面。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凌君毅纵身跃起,到了二丈高处,本来凌空直上的人,忽然从斜刺里向上冲起。这一斜飞,就避开了韩占魁当头罩落的剑势!要知韩占魁到了三丈高处,就回头急扑而下,凌君毅这一从斜刺里飞起,不但避过对方剑势,而且超过了韩占魁之上。

韩占魁掉头发剑,朝下扑落之际,瞥见凌君毅忽然从斜刺里飞出,身法怪异,矫若神龙,一下就超越自己之上,心头已感不妙!但他练剑数十年,对这“飞龙三剑”已臻化境,自然收发由心。这一发现凌君毅身法古怪,立时像彩风敛翼,漫天剑影,倏然尽敛,化作一条乌黑细练,快若流星,疾沉而下。他这是旧凌君毅在他上面发剑下击,无法应付,才加速下落。但凌君毅并未发剑,也跟着个垂直而下,这下又是韩占魁先落到地上。

他心头暗暗冷笑:“好小子,你要是在空中发剑,老子就非落败不可;但你已经错过了机会,这回老子比你先落地上,又占了先机!”心念闪电一动,没待凌君毅落地,突然断喝一声,狭长长剑,撤出一片乌光,宛如惊震掣电般,朝凌君毅飞卷过去。

凌君毅要落未落的人,忽然朗笑一声,如风吹柳絮,飘飞而起,倚天剑青芒暴长,剑影错落,挟着嘶嘶剑风。凌空反击而下:这一剑,光芒强烈,凌厉无匹,凌君毅随剑而发,紧附剑光之后,一个人几乎只剩下一条淡淡的影子!双方势道,何等神速,剑光乍接,登时响起一阵当当金铁交鸣!但见一道人影,一下从剑影中破围而出!那是韩占魁!此刻一身紫袍,已有几处被剑锋划碎,手中一柄三尺长剑,也被倚天剑削断,只剩了尺许长一截。他连退数步之后,突然怒哼一声,抖手把半截断剑,当作暗器朝凌君毅贯胸打来。断剑出手,身形一个急旋,双脚突然用力一顿,疾如鹰隼一般,凌空扑起,朝谷外飞掠而去。

凌君毅这一招,使的正是重阳真人壁画上的第七招,一来还是第一次施展,剑法尚未纯熟,二来因母亲曾有要擒活的,才让他冲出剑影之外。

此时眼看韩占魁把半截断剑当暗器打来,举剑一拨,“当”的一声,击落断剑,口中大喝道:“你还往哪里走?”正待纵身追扑过去。

只听一个威重的声音沉喝道:“他走不了。”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劈面就是一掌,这人正是荣敬宗。

韩占魁怒吼一声:“荣敬宗。你敢挡我去路!”右手一挥,横臂出掌,迎着击去,蓬然一声大震,双掌接实,各自被震得后退一步,韩占魁究是久战之身,这一掌硬接,胸头竟是起伏不停。

荣敬宗瞪目叱道:“韩占魁,你已成强弩之末,还是束手就缚的好。”

韩占魁眼看荣敬宗身后,一排站立着八个黑衣剑手,抱剑肃立,看情形这些人已被荣敬宗说服,此刻孤掌难鸣,形势对自己大大不利!他心念转动,口中大喝一声:“大胆叛逆,你们都想反了。”喝声未落,双掌一合,猛地随势而上,疾击过去,右脚跟着飞起,一记“怀心腿”,踢向荣敬宗胸口。一进之间,三招同发,只是威猛绝伦。

荣敬宗大笑一声,双掌平胸推出,向左右一分,使了一招“二龙分水”,分格韩占魁击来双手,身形倏然腾跃而起,右脚同时蹬出,飞蹬韩占魁踢来右脚。这两招快逾掣电,但闻“砰”

“砰”两声大震,先是四臂接实,后是两腿撞上。

这一击,优劣立判!荣敬宗二十年来,一直深藏不露,功力精深,落到地上,只是后退一步。韩占魁却被震的心气翻腾,不由自主地连退了三步,一时强压着伤势,正待转身,陡觉双肩一麻,左右两处肩窝,全己被人拿住,全身力道顿失,哪里还有反击之能?同时身后响起凌君毅的声音喝道:“韩占魁,你应该想得到,凌某早己在你的身后了。”

只听铁氏夫人喝道:“毅儿,防他嚼舌自绝。”凌君毅回头道:“娘只管放心,孩儿不会让他自绝的。”左手已在韩占魁后颈“痖门穴”上轻轻击落。

铁氏夫人走到他面前,一下从他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切齿道:“姓韩的恶贼,你在出卖黑龙会之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韩占魁皮肤白净,本来是瘦削脸,如今面颊丰腴,只是生成一个鹰钩鼻,一望而知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此时他身落人手,身上经脉被制,已无半点反抗之力,索性闭上眼睛,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他“痖门穴”受制,本来已无法开口。)

铁氏夫人道:“毅儿,你押着他,咱们到你爹的坟上去,我要活生生剜出他的心来,祭奠你爹在天之灵……”说到这里,不由的流下两行泪来。

凌君毅问道:“爹的坟就在这里么?”

铁氏夫人含泪道:“不错,就在东首一处山坳之间。”荣敬宗道:“公子请把韩占魁交给他们好了。”接着转身朝八个剑手挥挥手道:“你们押着他,到狮子口去。”八名黑衣剑手中,立即走上两人,押着韩占魁,走在前面。

荣敬宗拱拱手道:“夫人,老朽先走一步。”说完,匆匆跟着八名剑手身后而去。

凌君毅四目回顾,不见太上的人影,但黑龙潭畔,却多了一堆新土,忍不住问道:“娘,姨妈可是已经死了么?”

铁氏夫人眼眶湿润,点点头道:“妹子已经死?,她和娘误会了二十年,直到临终才算尽释前嫌。她有一个心愿,要你继承铁家的香火,娘也答应了,其实这不能算是她的心愿,娘也是铁家的人,你外公的香火,自该由你来继承……”目光一抬,说道:“我们快些走吧!”举步朝小径上走去。

凌君毅紧随着母亲身后而行。这条小径,婉蜒曲折,盘行在石壁山岩之上,除了险峻,根本寸草不生。这样走了半里光景,转过山腰,果见山坳间有一座石茎。荣敬宗率领八名剑手,押着韩占魁,已在坟前站定,并要八人分散开来,担任警戒。

凌君毅随着铁氏夫人身后,走近坟前,果见一方一人来高的墓碑上,刻着:故会主凌公长风之墓。

荣敬宗朝铁氏夫人拱拱手道:“此处地势,处在三面包围之中,黑龙会碱人,如果闻风赶来,对咱们极为不利,夫人、公子在此祭奠,老朽去守住谷口,以防意外。”

铁氏夫人顿首道:“荣总管说的极是,如此,就麻烦你了。”

荣敬宗道:“夫人言重,这是老朽分内之事。”说着,留下两名剑手,扦着韩占魁,率了六名剑手匆匆朝岭上而去。

铁氏夫人道:“毅儿。你去废了姓韩的武功。再解开他穴道。”

凌君毅道:“孩儿遵命。”说着,走到韩占魁身前,右手一掌推开他受制的穴道。左手骄指如朝,闪电般朝他“气海”穴戳下。韩占魁全身机伶一颤,口中大叫一声,朝前扑倒。

凌君毅更不怠慢,落指如风,迅快在他“背梁”、“尾龙”两穴连点了两点,然后朝他“百会穴”上轻轻击了一掌。(“气海”为练武之人真气凝聚之所,“背梁穴”适为中枢神经,直接影响后胸,“尾龙穴”为中枢神经之末梢,“百会穴”为人体上部总穴,此四处遭指力点残,武力亦即废去矣。)

韩占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痪在地,缓缓抬起头来,双目满布红丝,望着铁氏夫人,嘶声道:“铁如玉,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铁氏夫人脸色铁青,怒哼道:“给你一个痛快?你这数典忘祖、认贼作父、丧心病狂的败类,你害死我丈夫,害死了多少忠贞节义之士,我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今天终于落到我手里,我要活生生剜出你的心来……”说到气怒之处,不由的走上前去,狠狠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喝道:“你给我跪下,把当年出卖黑龙会的同党,一一招来。”

韩占魁一身武功已废,这一脚踢得他痛彻心肺,口中闷哼一声,额上汗水像黄豆般绽了出来,扑倒在石茎上,忽然仰首发出凄厉的大笑,说道:“铁如玉,你要我跪谁?你以为这坟里埋了你丈夫的尸骨?”铁氏夫人听的不觉一怔,问道:“什么?这坟里不是我丈夫?”

韩占魁狞笑道:“告诉你,这里只是一堆乱石,根本没有凌长风的尸骨。”

铁氏夫人道:“你胡说,这墓碑上明明刻着他的名字。”

韩占魁大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叫做狮子口,三面受敌,有进无出,这是当年为了诱你入伏,才做了这座假坟。哪知你命大,一直不曾露面,这座假坟,也一直留到了现在。”凌君毅暗暗“哦”了一声,付道:“这就是了,荣敬宗率领六名剑手,说要去守住入口,原来此处是一个绝地!”口中忍不住怒声道:“你们好毒辣的手段。

铁氏夫人听的颤声道:“那么我丈夫的尸骨呢?你们把他埋在哪里?”

韩占魁道:“老实告诉你,凌长风是叛逆帮会的正犯,他虽已身死,但官家自然要验明正身……”铁氏夫人心头宛如被刺了一刀,身躯摇晃,切齿道:“你们竟然连他死后的尸体都不肯放过?”

凌君毅自然也听得心头热血沸腾,急忙伸手扶住母亲,含泪道:“娘,你镇静一些。”

铁氏夫人垂泪道:“恶贼,你说,这是谁出的主意?”

韩占魁接道:“这可不能怪我,是阴世判官钱君仁,和戚承昌两人出的主意,抓到叛逆,就得往上报……”

铁氏夫人道:“阴世判官钱君仁是谁?”韩占魁道:“他就是二十年前山东总督国泰的师爷,当年策划进剿黑龙会,就是他出的主意。”

铁氏夫人间道:“他人呢?”

韩占魁道:“自从国泰伏法之后,他就没在官场里混,据说住在热河。”

凌君毅问道:“你说的威承昌,就是绝尘山庄庄主?”韩占魁道:“他原是黄山石圃老人的义子,一身武功极高,早就投效清廷,那时他已是大内神和营的三等侍卫……”

铁氏夫人不耐的道:“现在呢?”

韩占魁道:“现在是避暑山庄的统带。”

铁氏夫人道:“避暑山庄?”韩占魁道:“避暑山庄就是热河行宫。”

铁氏夫人哼道:“就是大内,我也要取他狗命。”说到这里,突然目注韩占魁,厉声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韩占魁望着铁氏夫人,忽然凄然的道:“没有了,我欠你的,我应该还你,死在你手里,我毫无怨言。”

铁氏夫人咬着牙道:“好!”举手一剑,朝他心窝刺去。

韩占魁跪在地上,早已闭上眼睛,咬牙忍受,剑光“噗”的一声,刺进心窝,人就跟着往后便倒,鲜血像箭一般标了出来。

铁氏夫人抽出长剑,一缕鲜血,顺着剑尖,往下滴落,她以剑支地,含着满眶泪水,仰首向天,喃喃说道:“长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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