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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元和物语-第22章

小说: 元和物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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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 

花下的素手轻轻接捧细小的粉瓣。浴后的薄衣未经香熏,却也花粉清风地宜人。不带脂粉的颜,洁白玲珑,有如被阳光穿越而过般透明不染。凭空生出的笑意,就这样毫无预期地绽放。 

每每想起这些个画面,切原就会像现在这样突然生气起来。就连化到一半的妆也无法继续下去了。透过梳妆的大圆镜子,他看到身后的老者佝偻着背脊,正在咧开嘴笑冲着他笑。脸上的褶子如同枯死的树皮。 

“说起来,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弟呢。”老人的声音尖尖细细,却是江户的口音。“在真田桑之后,你也见识过传闻中的‘飞燕闪’了吧?你得意的缩地术跟这招相比,就是耗子在地上打洞的伎俩。” 

“你想打架吗,老家伙?” 

“看来还没有完败的觉悟嘛。你的前辈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被白樱清光劈成两半了。” 

“哼,总有一天我要……”切原重重地摔下粉盒。 

“还是别乱来吧,你知道,那家伙给你的命令并不是这样的。” 

“别那家伙那家伙地叫他。如果有人这么称呼你的真田桑,相信你脸上那块恶心的皮就会马上气得掉下来吧,我的观月桑。” 

“你最好记得,真田桑也是你的主子。” 

“哎哟,别来这一套。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调子还是收起来喂狗去吧。”切原又抬高了语调,“这十年像只忠犬一样卖命的你,可恶,看到你这样的可怜人,老子最讨厌了。” 

观月冷笑,“那么你的情况又如何呢?” 

镜子里,切原刚画好的细致眉尖悄悄地一抬。 

“二条御城番所,你最近倒是走动的很勤快。” 

“你想说什么?”切原停下了手里的刷子。上了白粉后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嘴唇,冷冷地紧绷着。 

“别小看我的情报力量。”观月抬起头,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木衣架。切原今天要穿的和服就四平八稳地挂在上面。点缀着金银线柳叶和蝴蝶的深蓝色。“看来,新买了不少蓝色的衣服。只是……可惜的是你并没有那样一双眼睛去衬它们。” 

切原没有回答,似乎正在一心一意地集中注意力描画自己的唇色。当时已经不再盛行圆点一样的唇型了,而是比唇线稍内一些均匀地涂上正红,自然而又极富诱惑。之后,再刷上腮粉,就完妆了。他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几根发簪并排在桌面上,然后选了一根红珊瑚的钗插进发髻里。 

“除了和服,鳗鱼茶又是怎么回事?”观月又缓缓地问道。 

“钓鱼不能没有鱼饵吧。” 

观月大笑,“别笑死人了,切原,你的目标可是不二周助。按照我提供的情报,你需要准备的东西应该是芥末或者辣味料理,再不然也应该是凉果子才对。” 

“我怕那个小弟弟吃多了辣味的东西会长痘疮。” 

切原“哗”地一下站起身,走到衣架旁边,取下和服就往身上套。观月一边笑一变走上去,帮他弄挺衣服上那些不小心留下的褶子。然后持起蓝紫色的亮缎腰带,熟练地打了一个花哨的结。这是时下京都最流行的结带扎法,饱满的鼓结在身后像凤蝶的尾翼一样轻盈翘起。 

“切原,别轻易去玩火。手冢国光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你不是他的对手。另外,你和手冢走得太近,已经让不二下意识地对你起了戒心,这会妨碍到下面的计划……” 

“我对‘神子’的忠心,比起你对真田,是不会少半点的。” 

观月叹了一口气。走出屋子前,他转头看了一眼盛装完毕后明艳非凡的切原。“我觉得,还是鲜艳一点的颜色比较适合你呢……” 

移门被轻合之后,切原愤愤地坐回到镜子前面。他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直到脸上的气氛慢慢变得平和下来。他拿起刷笔,在靠近发际线附近比较容易被忽略的角落补上脂粉。上妆后的他有一种妖媚而霸气的美,身上隆重的装饰,会帮助他把这种美变成过目不忘的资本。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脸上竟然流露着这种可笑的神态。 

就如同被丢弃在街头的猫一样,就如同观月时常看着真田时一样……一把扫落镜子,切原烦躁地瞥向半开的窗。 

“切原先生,轿子准备好了,就等在楼下。”侍童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知道了。” 

这时窗外突然有一阵扑棱翅膀的响动,一只灰白羽毛的鸽子准确地降落在窗台上,它的右爪上系有一枚小竹管。鸽子“咕咕”地叫唤着,似乎已经很熟悉这个落脚的地方了。 

切原抓起鸽子,解下它递送的物件一一竹管里有一小片白纸,展开后上面只有绢细的一行字。 

花の香を 风のたよりに たぐへてぞ 莺さそふ しるべにはやる 
花的香气,被风四处传送。将莺鸟诱出,莫再匿于深谷。① 



注: 
①出自平安朝初期(十世纪初)编选而成的《古今和歌集》之第一卷。 

今年的樱花,比哪一年开的都要好。繁盛的枝头,在绛紫色的夜色中,看久了,是要沉醉进去的。 

“燕千代,燕千代。” 

不二回过头。东山的峨嵋月升起了,院落里蒙着一层浅雾。 

“燕千代,燕千代。”陌生的声线,大坂的乡音。 

“谁?” 

女人一身素衣,立在池面的廊桥上,像一支淡雅的花。乌黑的三尺垂发,这是十多年前,江户风行的穿着还没有传到大坂时,贵妇人们喜欢的打扮。 

“你是谁?”隔着一池清水的距离,加上廊桥屋檐的阴影,不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燕千代啊,快离开这里吧,去取回属于你的东西。” 

这是在做梦?“请问,我认识你吗?” 

“燕千代啊,是时候了,为了守护你的誓言,请奉献上你的生命吧。”  
  
他看到一大群灰燕,响亮地扑打着翅膀,飞越过他的头顶。在一个久远前的无月长夜,平野的樱花发疯一样地盛开。一树一树,血色的花朵,绚烂到极致。树下躺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婴,洁白得如同一块美玉。他就快要被漫天落下的花瓣掩埋住了…… 

不二眨了眨眼睛。桥上的女子不见了。 

空中的月色是那么真实,他的影子淡淡地落在池边的石块上面。池中水面上飘浮着樱花瓣,悠然的鱼影依稀可见,凉风吹拂起的衣衫触弄皮肤的感觉。这不是梦境。 

这就是诗句里说的,花不醉人,人自醉吧。不二低头轻笑。 
  
南边的廊上有脚步声传来。黑色的直垂衣,雪白菊缀,是晚归的手冢。悬空在池水上的这条拱形的廊桥,是连接卧房的必经之路。当他慢慢踱步上去的时候,发现了呆立在池水边的不二一一半个脚几乎踩进了水里,衣裾被沾湿了大片,依旧浑然不觉。 

他刚想开口唤他,猛然发觉脚边踢着了什么异物。低头一看,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根山樱树枝,上面饱满的花朵,血红色,让人心寒地盛放着。 

手冢蹙起了眉毛。番所的庭院里,甚至是周围的街道和民宅,都没有这样的樱树品种栽种。  

“手冢桑……”不二听到自己的声音,像远处缥缈的弦音一样响起。“今天的夜樱,真是漂亮呢……” 

“不二,刚才有谁来过吗?” 

春の花眠る夜に迎えにきて 
春花沉睡的夜里,来迎接我。 

“手冢桑,我想,我也许是出生在樱花盛开的季节也说不定呢。” 

春の光集めたら花咲かせて 
集满春光,让花绽放。 

这个夜晚,不二自己也没有料想到,是可以那么平静。 

他换下了被池水浸湿的衣裳,坐在门前的外廊边。架空的木地板,高度正好够他的脚尖轻触到地面。东面细细的那一弯月亮,在淡云里穿行。 

肩上是手冢的外衣,为他抵挡住如水的夜凉。衣领上残留着熏香的气息,是手冢喜欢的紫云香。很珍贵稀有的香料,气味好比三月新雨后,推开窗子闻到的第一缕草木的芳饴。 

今天,手冢的表情就像这月色一样温柔淡定。 

“和日光下的花朵比起来,夜樱更加有意思呢。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在等待什么。”很久没有这样,并肩坐在一起赏花。是因为手冢总是太忙碌,还是因为樱花每年只开这么一瞬? 

“啊。” 

“切原的伤……没事了吧?” 

“嗯,听说并没有异样。” 

“呐手冢桑,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切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会接近你的。直到跟他比试时,在明知道无法躲开我那一击的情况下,切原他……还在面露微笑地看着一个人。”不二说道,“我这才知道,一直想找的答案原来就在身边。” 

“不二……” 

手指轻抵手冢微启的唇,他笑得很淡很淡。“我已经不会再生他的气了。一个和我有同样心愿的人,无论如何是不会伤害你的。很多时候,周助都在迷惘,为猜不透的事情苦恼。父母是谁,什么时候出生,又为什么成为孤儿……现在我明白,即使得到答案,也不会改变什么。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只要……能像从前一样守护着你,周助不想要任何东西。” 

他真的是醉了吧,才会对手冢说出这样的话。微醺的春风里,醉倒在一个安适的怀抱里。其实,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净。 

切原对手冢是无害的。他这样肯定着。 

至于那个带着某种预兆将临的女子……不二对于神事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让他想起了远在江户的由美姬。 

“不二,你看到的不会是妖怪吧?”第二天早饭过后,菊丸兴致勃勃地问道。他穿着番队的队士服一一青色羽织,两柄刀斜斜地插在腰间。今天白天轮到他执勤,趁巳时①换防前的一段时间,拉着不二在前庭里聊天。 

大门外正在集整巡逻的队伍,可以听到大石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每天同样的话。“要小心。”“不可大意。”都是手冢常挂在嘴边的。 

最近天气一直很好,几个杂役正在为干燥的白砂石地面喷洒水分,以免积聚尘土。他们手里拿着木桶和长柄的木勺子,朝半空用力挥洒,四溅的水滴,在明朗的阳光下面构成愉悦清新的画面。即便是在军营里,这种时刻就如同新春的荞麦面,松之内的门松和七草粥一样,与普通的民家没有任何区别。 

“与其说是妖怪,灵魂也许更适合一点。”不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艾草粥。都说这种草可以避邪,长得虽然不如菖蒲叶那样高雅而引人注目,却有一股很特别的草香。最适合天气开始回暖时,用来驱除复苏的不洁之气。 

“为什么呢?” 

“没有邪气。感觉是位很漂亮的夫人,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我,而且……有什么愿望没有了结的样子。” 

被不二这么一说,菊丸感到背脊一阵凉飕飕的。“不二,还是去神社找祭司问问清楚怎么回事吧。万一又来找你怎么办?” 

“既然是无害的,就随她去吧。”不二弯下身,捡起了一片落在他脚边的花瓣。“如果姐姐在这里就好了,她比较精通这样的事情呢。” 

“说起来,不二的乳名原来叫燕千代。听上去好高贵,像竹千代②什么的。”菊丸说道。 

“那,英二的名字呢?” 

“我家是近江一代的旗本,家里兄弟姐妹又很多,父母不会那么用心地给我们一个一个起名字,就用一郎,二郎这样地给我们编号。” 

很少听到菊丸说起家里的事,不二好奇地听着。 

“小时候家里人多,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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