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残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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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开山才道:“兄弟万开山,忝掌丐帮门户。”
接着又逐一介绍了在座诸人。
金嬷嬷又由金燕、金花扶着站起,连连拱手道:“原来竟是丐帮帮主和几位掌门人,老身幸会得很。”
邓锡候道:“在下冒昧动问,不知老夫人贵姓?”
金嬷嬷道:“老身姓金。”
她目光一瞥众人,又道:“诸位大侠连夜光临寒庄,想来必有见教,老身恭聆教言。”
她姓金,万开山、邓锡候等人,谁也想不起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姓金的老妇人!
邓锡候笑了笑道:“老夫人,说来冒昧,在下是风闻这骆马湖一带,有盗匪盘踞,是以纠合同道,追踪匪徒来的。”
金嬷嬷尖笑一声,朝好左边的金燕问道:“这位是谁,老身忘了。”
金燕凑着她耳朵说道:“这位是江南第一堡的邓堡主。”
“唔!”金嬷嬷口中唔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抬眼冷冷一笑道:“邓堡主这么说,倒好像是马寒庄看成了匪窟?老身那就要听听诸位大侠的来意了。”
邓锡候道:“老夫人言重了,不过咱们此次联合行动,原是搜索千面教匪徒而来,不知老夫人宝庄中,还有些什么人?”
金嬷嬷一张脸渐渐寒了下来,冷声道:“寒庄人口倒是不少,除了老身,还有子侄辈,和护院的师傅们,到底一共有多少人,老身也从未计算过,邓堡主是否要一一问供?”
邓锡候道:“老夫人毋须动怒,咱们联合各在门派,追踪千面教匪徒而来,在这骆马湖周围,自然要展开搜索,恕在下说句放肆的话,宝庄正是咱们要搜索的目标之一。”
万开山心中暗道:“邓堡主果然不愧是江南武林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这番话,亏他说是理直气壮!”
金嬷嬷冷哼一声道:“邓堡主一开口就是各大门派,各大门派也并不吓人,寒庄是规规矩矩的庄稼人,邓堡主认为寒庄窝藏盗匪,也得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就是官府也不能随便搜查民宅,老身倒要请教邓堡主凭的是什么?”
邓锡候大笑一声道:“凭的就是邓某得到的消息。”
万开山接口道:“邓堡主说得不错,敝帮弟子也有类似的报告,这嶂山一带,确有可疑人物,经常出入,老夫人是安居良民,当然不希望在宝庄附近,有千面教匪类出没,那就该和咱们合作才是。”
金嬷嬷冷哼道:“帮主说的合作,就是要搜索寒庄么?这样也好……”
她拖长语气,回过头去,朝金萍吩咐道:“你去把侄少爷、侄少奶、侄小姐、还有一些护院师傅,统统叫出来,让他们指认指认。”
一面目光一抬,朝万开山、邓锡候二人说道:“不过老峰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诸位搜不到什么千面教的人,该当何说?”
向寒松一直没有开口,此时洪声道:“老夫人此话错矣,咱们追踪搜索千面教匪徒,旨在肃清江湖败类,宝庄没有匪人,那就证明老夫人是安分良民了。”
金嬷嬷哼了一声:“说得倒是便宜。”
一面朝金萍挥挥手道:“你快快去请。”
金萍答应一声,躬身一礼,匆匆往屏后而去。
不多一会只见从屏后走出一个锦衣少年和一个锦衣少妇,男的不过二十四五岁,生得剑眉朗目,举止潇洒,只是神情极为倨傲。女的约莫二十一二,峨眉如画,杏眼桃腮,仪态大方。
这对少年夫妇身后,是两个少女,一个长发披肩,身穿杏红衫子,一个梳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身着绿衣裙,都生得窈窕动人。
金嬷嬷一指四人,说道:“这就是老身的侄儿、侄媳、和两个侄女子,诸位大侠看看是不是千面教匪人?”
万开山、邓锡候等人想到那天在灵隐寺假扮六合门齐古愚家属的贼党之中,就有一男三女,还是贼党的为首之人,和眼前这四个少年男女,仿佛相似,只是一时之间,未敢确定。
鹰爪手许维源目注锦主少年,问道:“这位少兄,不知如何称呼?”
锦衣少年傲然道:“在下齐一飞。
向寒松大笑一声道:“那就不错了,咱们在灵隐寺见过,阁下总还记得吧?”
万开山掀须笑道:“老夫人,咱们要找的就是这位齐少兄了。”
金嬷嬷冷冷一笑道:“诸位大侠要找的是千面教,老身这个侄儿,却并不是千面教的人。”
邓锡候道:“那么令侄是什么门派的人?”
金嬷嬷鸠脸上飞起一丝笑意,说道:“老身这侄儿什么教也没有,诸位硬是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万开山道:“你们既然不肯承认千面教,那也总有个山头吧?”
齐一飞冷然道:“凭你还不配问。”
金嬷嬷呷呷笑道:“一飞,人家好歹也是一帮之主,既然开了口,就告诉他们好了,咱们是堂堂正正的门派,还怕人家知道么?”
这话听得万开山等人不觉一怔,暗道:“听她口气,他们还是一个门派,只不知是什么门派?”
齐一飞道:“嬷嬷说的极是。”
回身朝万开山冷峻一笑道:“可惜诸位已经没有出去的机会了,知道和不知道本门的名称,也都是一样了。”
邓锡候仰首洪笑一声道:“咱们出得去出不去,那是以后的事,邓某倒想听听你们是什么门派,口气竟有如此狂法?”
只听锦衣少妇冷冷地道:“我们是折花门,阁下听人说过么?”
折花门,在场的不是一派掌门,也是武林耆宿,却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有一个门派!
锦衣少妇不觉一阵咯咯娇笑,说道:“看来你们都是孤陋寡闻之辈,连折花门都没听人说过,死了岂不冤?”
她声音又娇又冷,好像丝毫未把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
鹰爪手许原听得不觉大怒,沉喝一声道:“贱婢住口,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要如何动手,只管划下道来,咱们不妨放手一搏,看看鹿死谁手?”
锦衣少妇粉脸倏地一沉,叱道:“许维源,凭你几手三脚猫,也敢在本门口不择言,姑奶奶今晚第一个就把你放倒了,看你还嘴硬不?”
口中喝着,人已飘飞而起,一下闪到了许维源的面前,挥手一掌,拍了过去。
许维源外号鹰爪手,是当今鹰爪门掌门人的师兄,一生从不使用兵刃,一见锦衣少妇挥手拍来,口中洪喝一声:“来得好!”
左手一探就去扣锦衣少妇的脉门,右手五指箕长如钩,闪电朝对方肩头抓落。
那知锦衣少妇拍来的手,竟似柔若无骨,五指翻动,指影迷离,手势不可捉摸。许维源左手一抓,竟然抓了个空,再待变招,猛觉手背一麻,已被对方指风拂中。
不,仅仅手背被对方拂中,也并不重要,但手背一麻之后,居然循经而上,整条左臂都在隐隐发麻了!
这下可真使许维源大吃一惊,他也是老江湖了,竟然连对方使的是什么手法,都没看得出来,就左臂若废,再也运不上劲,一时之间,急忙右手如斧,运起“大力鹰爪功”,接连劈出三掌,人却往后斜退。
锦衣少妇冷笑一声道:“你想退下去可没有这般容易呢!”
双手连挥,一片掌影,连蹁急袭而至。
许维源精擅“鹰爪大拿云手”和“大力鹰爪功”,虽然左手若废,只剩了一只右手,但忽指忽掌,忽抓忽劈,依然使得风声虎虎,煞是凌厉。
锦衣少妇同样忽指忽掌,忽拂忽戳,但手法怪异,在抢攻之际,一双玉手,柔若无骨,动作有如灵蛇,不时从许维源的一片掌影中穿入,拂袭穴道,手法之快,令人防不胜防,许维源除了步步后退,几处已经失去了抗拒之力!
这下直把威震淮扬的鹰爪门老拳师,逼得怒气进顶,口中大喝一声,呼呼两掌,直劈过去。
这两掌,他含愤出手,威力极强,两记掌风,就像两团狂济朝锦衣少妇身前撞去。
锦衣少妇冷笑一声,双肩晃动,一个人就像逆水游鱼一般,迎着两团狂涛,不,她双肩左右摆动,一个人竟从两团狂涛的空隙中间抢了进来,身法奇快,一下就到了许维源面前,左手一探,五指向外拂来。
等着许维源发觉对方逆着掌风钻入,心头更是惊骇,急切之间,右手直劈一掌,身向后仰,正待往后跃退,已是迟了!
锦衣少妇一只软绵绵的玉掌,已经轻巧地拂向了许维源左胸,口中闷哼一声,噔噔地连退了四五步之多,张嘴喷出鲜血,一个人随着摇摇欲倒!
封一瓢、向寒松二人急忙把他扶住,封一瓢探怀取出一个白玉小葫芦,揭开盖子,倾出三粒药丸,纳入许维源口中,说道:“许兄快请坐下来,调息一回,就可复原。”
八卦门的跌打伤药,名闻武林,素有起死回生之誉,许维源吞下药丸,就依言席地坐下,闭目运气。
向寒松要儿子继先站在边上,给他护法。
万开山嗔目喝道:“你们出手伤人,看来非逼着咱们动手不可了。”
锦衣少妇冷冷一笑道:“这姓许的出口伤人,自己学艺不精,怪得谁来?你们谁要替他打抱不平,只管跟我来动手好了。”
万开山大笑道:“你们本已有意和咱们为敌,咱们也不用客气了,万某就向你讨教几手好了。”
第 十 章 折花之门
向寒松道:“万帮主,你是咱们的头儿,这婆娘出手毒辣,还是先由兄弟向她领教的好。”
右手一抬,“锵”然剑鸣,一道剑光应手而生,掣出一支长剑,凛然喝道:“向某领教领教你的兵刃,你剑呢?”
齐一飞斜跨一步,冷然道:“向寒松,本少爷奉陪你几招。”
“锵”的一声,制出了长剑。
向寒松目注齐一飞,徐徐说道:“你并非齐掌门人(六合门齐古愚)的少主。”
齐一飞傲然道:“不是。”
向寒松道:“那人也不叫齐一飞了?”
“当然不是。”
齐一飞朗笑一声道:“因为诸位对齐一飞这名字,记忆犹新,在下若是不说齐一飞,只怕诸位未必记得起来。”
他就是在灵隐寺假冒齐一飞的人。
向寒松道:“现在阁下可以说出你的真姓名来了。”
齐一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在下沉少川。”
“很好!”
向寒权长剑斜指,说道:“阁下可以发剑了。”
沈少川长剑当胸一横,冷傲地道:“在下身为此地主人,不妨让你先行出招,向掌门人不用客气了。”
他话声说得十分倨傲,这是不屑先行发招,并不是表示礼让!
向寒松一派掌门,听得心头大是怒恼,笔直朝他眉心点去。
这是“九宫剑法”一记“朱笔点额”,他倒并非直踏中门,有轻视对方之意,相反的他因对方神态倨傲,必有所恃,而这一招“朱笔点额”,乃是“九宫剑法”中变化最多的一招,正可随对方出手剑势,立生变化。
沈少川似是丝毫未把向寒松放在眼里,身形斜转,便自避开了对方一剑,但随着他身形斜转,剑光一闪,居然由下而上,剑尖指向向寒松执剑右腕。
剑势之快,使人根本没有看到他发剑,等到发觉,一点寒星,已经快要点上脉腕,这一剑当真令人目不暇接!
向寒松身为九宫门掌门人,练剑数十年,九宫门一向以剑法驰誉武林,但看了沈少川这一剑,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年事虽轻,剑上造诣,深得轻灵两字诀要。
对方这一剑,逼得他斜跨半步,但他“九宫剑法”一经出手,脚下蹂的就是“九宫步法”,就是没有这一剑,他也要跨出去,不过这一步,却是为了避开对方一剑而跨出的。
向寒松右脚堪堪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