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炼-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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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她道。
“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孔雀的表情虽然一如既往地冰冷,但是那一点红唇,却好像她身上的炼狱符焱一般让戟烈动魂。
“我去迪尔迦罗神庙,我要夺回玄离镜!”戟烈抑住一阵狂烈的心跳,故作淡定,总算没有错误地向虚空中迈步过去。
“你去那里做什么?为了夺回玄离镜,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群星港的客房里?”孔雀的声音急促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戟烈胸脯起伏,气息紊乱,忙道,“我看见……迪波拉来了。我想,他会照顾你。”
孔雀脸色先是一寒,然后倏然变化,魔像陡生。
这次她一整张脸都变成了狰狞的暗黑色,目光如血,看戟烈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外人。
“是,你自然不用管我!”她恶狠狠地道,“我们是敌人,我们毕生都是敌人!”
邪元爆掀起一团灼入骨髓的黑色巨浪,猛地向戟烈扑了过来。
戟烈心头骇然,撤步想躲。
耳边风声极劲,他险些一脚踩空,还好被真空残拉住了。
丹尼尔拼命在他耳边大吼,秋枯客,间极诡和鸠萝也从后面探过头来,焦急地张望,大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戟烈茫然未觉。
不远处,雪枫蓝衣冠楚楚地站得笔直,他的手里没有异眼刃。
可他说的话比刀刃更扎人。
“你去哪里?”他暴喝质问。
“我……要去迪尔迦罗中心!”戟烈有些忿怒,舔了舔断牙答道。
“去那里做什么?”雪枫蓝发如雪飘,眉如剑扬。
“寻找一切的真相!”
“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的,那关乎整个大陆的命运!”戟烈毫不犹豫地道,“不要阻拦我!”
“我知道你是幻觉!”戟烈暴然大吼。
“快从我眼前消失!”
“真相有时,并不重要!”雪枫蓝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你拼命追求的是结果,而不是那起因。”
戟烈呆了一呆,道:“我要知道起因,才能掌握结果!”
“等你知道了起因,结果就会变得不再重要。”雪枫蓝笑道。
戟烈一时没了主意,呆在那里没了声音。
后面的人一阵咆哮。
“怎么不走了!?”符脊怒吼道,“戟烈,你不管这青癸息的命了吗?”
戟烈置若罔闻,不予理睬。
符脊心头震怒,但他站在最后,看不清楚戟烈那里出了什么事,一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转过头,向回走吧。”雪枫蓝走向戟烈,拍拍他肩膀道,“我知道有一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何必太执着于自己的信念。”
戟烈捏紧了拳头。
丹尼尔感觉那厚实的身体在向后却步。
“不要!”丹尼尔吓得魂不附体,这时一群人已经挤在一起。如果戟烈后退,那巨大的身体一转,这一群人多半要被迫失去平衡,被吸入虚空里暗藏的无数漩涡里去。
“结果……”戟烈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自顾自低声呢喃。
“结果,不会是你想要的。”雪枫蓝道。
“也许你说的没错……那结果,或许不是我想要的!可是,那确实是必须得到的!”戟烈骤然目射利芒,猛地一拳向前挥出。
那一拳所蕴的可怕力量在一线石上发出滚滚轰鸣,向一线石的那个端头狂卷而去。
雪枫蓝消失在了空气中。
戟烈的元息场又壮实了起来。
“他没事了。”真空残向丹尼尔道。
戟烈的步子又向前有力地迈开。每个人都在心里轻舒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他们渡过了在一线石上迎来的第一道险关。
戟烈也知道,自己突破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一道重要障碍。
玄离镜的幻觉在最近战斗中已经不止一次地令他陷入危机,然而戟烈发现,这幻境虽然总是出现得不合时宜,但那幻境想要告诉他的奥秘,只怕与接下来要寻找的许多真相紧密相连。
对他个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这幻象对于他的精神是极为残酷的考验。
如果戟烈能突破这一层面的大限,或许,他跨入亚神级的日子就不远了。
虚空漩涡一张一阖地呼吸,怨灵们眉目可怖地在众人咫尺的头顶摇曳和喊叫。
戟烈没有再在意这些阻扰,这一切根本无法扰乱他这时的心境。
如果说还有最后一件事可以令他分心的话,那……就该是孔雀了吧。
戟烈眼前瞬间掠过孔雀的雪腮星眸。
不知道你怎么样了,醒了吗?好些了吗?
你应该是明白我的吧。
我们虽不是同一个种族,生在不同国度,但我们的命运却都一样。
我们本都是为战斗而生的人!
在眼下的时刻,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停止作战的脚步!
这和我想要或不想要去做什么,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那不是选择。
而是宿命。
第廿六章 孔雀的发现
碧麓山下,银色黎明,迪波拉看着末日孔雀飘在碧麓村的遗址上空发呆。
“感觉怎么样?能飞吗?”迪波拉问道。
孔雀摇摇头,道:“还是不行。”
“怎会这样的?”迪波拉金色的眉头紧蹙起来,仿佛纠结了一团躁乱的火。
“不知道。”孔雀落下身形,指尖摇曳,又捏出一个妖焱波的指决。
碧色的星芒在她掌心一闪即逝。
她淡淡笑了一笑道:“好像还是不行。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可是我的符术操控尚未恢复到从前的十分之一。”
“别着急,孔雀……会好起来的,会一点点恢复的。”迪波拉走近她身边,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其实他也知道,已经过去十数天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十分之一的符力,以后即使还能逐渐回升一些,只怕也不可能到达末日孔雀从前的那种元素场如大海般浩瀚激荡的程度。
孔雀好像并不是很担忧的样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这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不是符术恢复不了,而是我的符力场大大减弱了。现在的我是空有九阶符文操控力,却无从可控。”
她有些无可奈何地看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崭新的顶级法袍,苦笑道:“只可惜了圣洗大人所赠的这件曦玉长袍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因为那封印吗?”迪波拉不解地道。
“嗯,是的。”
“它又怎么会让你的符力场减弱呢?你的冥想也不起作用吗?”迪波拉显然非常为孔雀担心。
“不知道,或许我之前的符力,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这封印本身的力量吧。”
“这封印……究竟是怎么回事?”迪波拉试探着问。
他记得从前问起她耳后疤痕的时候,孔雀总是会岔开话题,并且显得极为反感。他知道这意味着那条粉红色的疤痕是这位帝国王牌的逆鳞。
孔雀望着天边刚掠出的第一抹晨曦,深深呼吸,然后道:“那封印是我妈妈给我上的。”
“孔雀,你心里有好大的秘密。”迪波拉深深地看着她道,“可你从来就没有对身边的任何人说起过,憋着会很痛苦的吧。”
“嗯。”
孔雀一反常态地没有为迪波拉触及她内心深处而生气,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我很小的时候,就显示出身体里有很强大的力量,妈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生怕我出事,就结了封印把我身体里的力量禁锢住了。”
“到这里来?你原来在哪里的呢?这么多年,我似乎从来不知道的。”
“妖界……”孔雀淡淡一笑道,“禁古裂隙的那一端。”
“你真的是妖族的人吗?”迪波拉并不为孔雀的回答感到吃惊,事实上,自从暴月天堂之后,这已经人尽皆知了。他只是想听听孔雀的回答。
孔雀似乎也明白了这种处境,并未在一味逃避这样的话题,只是淡然道:“我的母亲是妖族皇室。我的父亲,则是女皇陛下的远方表亲。二十多年前,我母亲一个偶然的机会穿越到涅迦大陆,认识了我父亲,后来就有了我。不过那时我太小,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后来我母亲带着我回到了妖界,却不料遇上妖界的大变故,无奈中,只得又将我送回了大陆。”
“她害怕你身体的力量给你带来危险,所以就将它封印住了?”迪波拉道。
“嗯。”孔雀又一脸悠闲地点点头。
虽然一身举世无双的符力场现在几乎荡然无存,但是孔雀好像并没有显得十分感伤。迪波拉真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可是一朝一夕,一点一滴地累积起来的啊!
虽然孔雀的天赋很高,她冥想一天几乎比一般人冥想一年的作用还要明显,但是迪波拉作为她的老同学,心里非常清楚。
孔雀从来没有滥用自己优异的法术才华。
她是他见过的所有法术修行者中最为勤奋努力的一个人。
“戒古拉一死,你心情似乎较从前轻松了很多。”
“好象是吧,似乎去了这么多年来压在我心头的一座山。”
迪波拉忽然觉得有些酸涩。
他想了想,才鼓足了勇气般,斩钉截铁地大声道,“可是孔雀,戟烈为你杀死了戒古拉。这或许是你这之前最大的愿望!可……我不甘心,你心里还有什么事要做?有什么我能做?告诉我,我也可以为你去做!”
他走过来用力扶住孔雀的肩膀,恳切地道:“孔雀,你十一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那时……我就喜欢你召唤火焰法术时舞动的手指,你每次战斗中绝不低头的倔强眼神。你乌黑发亮的眸子里总是藏着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心事,我总是想知道你的心,了解你,关心你!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是,为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还不如一个蛮骨族的外人来的亲近吗?”
孔雀俏靥乍寒,不满地道:“我们现在与东源大藏是同盟军,你不应该贬低与我们共同御敌的盟友。你不要忘记,如果不是戟烈执意要上天堂去诛杀尸魔王。恐怕现在的永翼城已经被亡灵大军淹没了。你的两个哥哥,也都会死在虎牙。血色炼符的手中。”
“这个我知道!”迪波拉急道,“我并没有鄙夷他的意思。我只是说我们之间……我们之间……”
“你不要说了!”孔雀有些无端慌乱,打断了迪波拉道,“这是两回事!”
“什么叫两回事?!”迪波拉有些焦躁起来,大声喊道,“难道这世界上有人比我待你更好吗?!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杀母仇人是戒古拉!但戟烈……戟烈他却什么都知道!他临走时,还将尸魔王颏下的紫蓝长须留给你祭母!”
“那只是个巧合!在那之前,我和你从来没有提起,也没有必要提起戒古拉这个名字,我怎么会对你说!”孔雀咬着牙道,“你别再胡搅蛮缠了。我跟戟烈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他是个蛮骨人!我怎么会……怎么会对一个蛮骨人有什么……这种古怪念头。”
“你是自欺欺人!”迪波拉冷冷地道,“当你看到戟烈在三剪径突然出现时,你的整个人都好像绽出光来。”
“切,真是开玩笑。你又在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