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逐爱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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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衡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侧了侧身,黄药师便按之前冯衡告诉过他的那般,将针头注入了他的后腰处。
果然注射后没多久,冯衡渐渐就缓和了神色,黄药师将各色用具摆在一旁,又取来干净的白纱布盖在冯衡的身上。
他虽然面色镇定,但手上却总觉得沉重,这时一只纤长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冯衡眼色柔和,微笑道:
“不要紧,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黄药师冲着他猛地一点头,这才解了他的衣衫,用纱布盖住胸口,只露出冯衡圆滚滚的肚子。
秦大娘看着黄药师执起那银色的刀具,心头一颤,脱口而出道:
“岛主!”
黄药师头也不抬,只低声说道:
“别吵,不然你就先出去,等我叫你,你再进来。”
秦大娘立即噤了声,只杵在一旁干瞪眼。
冯衡看着黄药师专注的神色,轻声道:
“没关系的,你只要按我教给你的方法做就可以了,你不是已经练过了许多遍,我恢复能力很好,你不要担心,记住,一定要让孩子的头先出来。”
黄药师点了点头,沉声道:
“放心,阿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厚布递到冯衡嘴边,冯衡深吸了口气,将那厚布巾咬在了嘴里。
随即黄药师面无表情地下了刀,他沉目凝眉,眼睛似乎都不眨一下。可即使他看似冷静,但额边的青筋已经明显可见。
冯衡侧头抵着床,嘴中咬住的厚布紧皱着纠在一起,好似颗紧纠着的心。
他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紧紧地闭着,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即使打了麻醉剂,但他要时刻保持清醒,那麻药量并不会让他毫无痛觉。豆大的汗珠一颗又一颗地顺着冯衡的脸上滚落,他原本黑亮柔顺的头发,随着他痛苦地摆头而纠结在一起,一旁的秦大娘早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再不敢上前一步。
屋内,时间似乎已经停止了流动,而屋外站着的几人也是备受煎熬。在这桃花岛上的每一个人,只怕不是在惊奇男人居然可以生子,而是都在祈祷,冯公子可要平安无事才好。
梅若华站在院子当中,也不知是自己脚麻了,还是心慌的麻木了,只觉得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失去了力气,她不得不扶着院子里的石桌坐了下来。
从晌午开始,屋内一直静悄悄的,直到此刻太阳西斜,屋里依然没有动静,梅若华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吊得越来越高。
直到她心急如焚,坐如针毡般一会起身,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步,一会又似冷静地坐下,来来回回不知折腾了几趟,突然安静的屋子里,猛地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
梅若华好似火烧屁股般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曲灵风和陈玄风也是精神一震,三人对视一眼,都奔着门口聚了过来。
不多时,紧紧闭合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只见秦大娘打开了门,她脸色惨白,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梅若华身上,张口道:
“梅姑娘,你进来帮下忙。”
梅若华赶紧走了过去,屋内刚出生的孩子还在啼哭,梅若华进屋便向着内室望了一眼,内室静悄悄的,公子和师父都还在里面,她走过去,看着秦大娘抱起那孩子,便问道:
“如何??”
秦大娘便露齿一笑,回道:
“是个壮实的男孩。”
梅若华探头去看,只见那锦被中包着一团肉球,他红扑扑的小脸透着健康的粉色,黝黑的头发紧贴着脑门,看起来格外乖巧可人。
秦大娘道:
“我托着孩子,你帮我给它洗洗身子。”
梅若华便应声而作,她轻轻地给孩子撩着水,心中虽喜悦却隐约也有些不安。待到她们二人重新给孩子包好,放到榻上时。黄药师才从内室走出,梅若华转头去看,只见黄药师一身血迹,正坐在桌边仰头向口中灌水。
梅若华急忙上前两步,离得近了,她才看见黄药师满手的血迹,他颤抖着的手似乎连那茶碗都拿不稳当,时刻要脱手的架势,梅若华顿时就停步当场,她开口问道:
“师父,公子如何了?”
颤抖的声音似乎自己都未能察觉,只是盯着黄药师,等他开口。
黄药师垂着头,盯着自己满手的血迹,头也不抬,只沉声道:
“他一切都好,你小点声,不要吵到他。”
梅若华这才放下心来,她不能进内室探望公子,只好转身去逗秦大娘怀中的小娃娃。
一旁桌边的黄药师却是用手捂着眼眶,眼角泪湿的痕迹无人察觉。
农历十月初二这日,在紧张的一天过去后,桃花岛上新增了一个崭新的小生命,当日桃花岛主便给这个男孩起名,叫做——
冯煜。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黄岛主为什么变身成了主刀医生,你们就当才华横溢的岛主无所不能好了→_→
不要心急,黄蓉小盆友也会有的,只不过全看岛主的行动速度了^_^
☆、第八十四章 天长地久
十一月的桃花岛,飘飘簌簌地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落在粉嫩的桃花枝上,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但如此美景却是无人欣赏,整个岛上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似是比过年还要繁忙热闹。
只听这边有人道:
“快,新出锅的红枣雪蛤莲子粥,赶紧给冯公子送去。”
这边道:
“岛主要的鸡姜汤好了没有?”
那厢又道:
“小公子的奶怎么还没热好?梅姑娘来催好几遍了,不是让你们派人在牛场时刻待命吗?”
岛上众人都是马不停蹄地忙碌着,整个岛上最闲的,除了躺在摇车里的小包子冯煜,大概就只有刚刚醒来的冯衡了。
他腹部绑着纱布,伤口还未愈合,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边自然少不了黄药师鞍前马后地照顾有嘉。
他浑身清爽干净地躺在柔软的床上,相比之下,黄药师却是有些不修边幅了,冯衡望着他有些消瘦的侧脸,还来不及开口,就见黄药师急切地附身过来,轻声询问道:
“阿衡,你还好吗?伤口疼不疼?”
离得近了,冯衡便能清楚地看出黄药师冒出的胡茬,使他的脸看上去一片青色,大概是没休息好,眼角下有两个又圆又重的黑眼圈。
冯衡便沙哑着嗓子开口道:
“我没有关系,你别忧心,身体慢慢恢复,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孩子呢?让我看看。”
黄药师立即转身向外间走去,站在他身后的梅若华趁机便走上前来,她跪在床边,看着冯衡眼中含着泪花,冯衡看她瘪着嘴要哭的样子,便微微勾起嘴角,笑道:
“果然是长大了,已经变成个多愁善感的少女了,动不动就哭鼻子。”
梅若华破涕为笑,咕哝道:
“公子,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师父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连饭也没吃上几口,就一直在床边守着你。”
她正说着,黄药师已经抱着孩子又重新走回了内室,大概是在睡梦中被吵醒,此时的冯煜小包子已经开始强烈地表达着他的不满,哇哇大哭起来。
梅若华起身给黄药师让了位置,黄药师便将这烫手的小山芋放在了床的内侧,说来也怪,孩子一落在床上,便渐渐止住了哭声,大概察觉出身边有个又陌生又熟悉的热源,便晃悠了一下藕节似的小胳膊,打了个哈欠,眼睛也没睁,又香甜地睡了过去。
冯衡侧头看着他,小小的婴儿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像个瓷娃娃般招人喜爱。
冯衡脸上现出温柔的神色来,盯着这襁褓中的小肉团子,清澈的眸子里也闪动起波光。
还是黄药师伸手过来,将孩子又重新抱起,这一次他动作轻柔,孩子果然没有醒。
他将孩子转身递给一旁的梅若华,道:
“送到隔壁的偏房吧,在这里会影响到阿衡休息。”
梅若华便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出去了,冯衡一直目送她的身影出了屋子也不愿收回视线。
黄药师坐在床边,伸手拨开冯衡额边的碎发,柔声道:
“等你好了,就让他天天陪着你,现在你身体虚弱,应好好休养,恢复身体才能是要紧的事。”
冯衡知他担心自己,便抬起手,黄药师见状赶紧握住了他从被子里伸过来的手,冯衡的手带着凉意,黄药师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将其全部包裹住,认真专注地望着冯衡,听他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我知道你定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你舍不得我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我让你剖腹助我产子,是难为你了。”
黄药师只垂头听着冯衡虚弱无力地接着说道:
“但只是看起来有些骇人,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的,你不要忧心。”
黄药师紧紧地握着冯衡的手,他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眼中现出不知是懊悔还是后怕的神色,痛心疾首地说道:
“知道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我不知有多高兴,多少次暗自感谢上苍能给我们一个小生命。可是直到那日,我亲自对你动了刀,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要让你受这般痛苦,还不如……”
他还没说完,只觉得掌中的纤手倏地一紧,只听冯衡道:
“ 我答应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真的。 ”
然而不出几日,便真如冯衡说的那样,他的伤口就结痂愈合了,黄岛主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脸上也终于有了初为人父的喜色,便整日抱着冯衡出出进进,一会去看桃花映雪,一会去看山间飞虹,一会去看仆役们如何筹备满月酒,一会去瞧吃睡两不耽误,桃花岛人人喜爱的小公子。
冯衡知道黄药师给孩子起名冯煜后,起先是不同意的,奈何黄药师说什么也不肯更改,冯衡无法只得道:
“既然你起了名字,这乳名就由我说了算吧。”
黄药师点点头欣然同意。
冯衡便道:
“这乳名起个叠字叫起来才顺口又好听,就叫黄黄吧。”
黄药师一愣,迟疑道:
“黄黄……可是美好之意?”
冯衡挑眉一笑,道:
“正是,你不觉得这乳名很是应景吗?”
黄药师起身坐在冯衡身边,道:
“阿衡,你不必如此,我们的孩子姓什么又有何关系,我只是希望这孩子以后像你多一些。”
冯衡莞尔,也道:
“我自然也希望我心爱的孩子,像我心爱之人一样美好。”
黄药师听他这样说,便将冯衡抱进怀里,搂在胸前,虽然冯衡说自己已经伤愈,但他毕竟伤了元气,身子瘦削地厉害,一时半刻,却是怎么也补不回来的,黄药师心中一片心疼与怜惜,他蓦然开口道:
“阿衡,谢谢你。”
冯衡听他没头没脑的话,略有不解,抬头看着黄药师,道:
“谢我什么?”
黄药师搂紧冯衡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像是从那相遇之初的过去传来,他道:
“谢谢你,那一日,在皎洁的月光下,看过来的清澈眸子。”
“谢谢你让我的心如此狂热,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嫉妒,第一次知道拥抱会让人获得如此的满足,第一次内心焦躁地追逐着谁,你的一句话,便会让我的生活有了色彩。”
他轻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