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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若相知(清穿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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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熹微轻轻地说,才七八天,怎么她却觉得像过了一辈子一样,难道是做了个长长的梦?只是这梦也太过真实,太让人痛心了。
  看了看四周现代化的仪器和设备,她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她的胤禛呀,难道只是个梦中人,一辈子看不到了吗?闭上眼睛,泪一下流了出来,如果是场梦,还是那么伤那么痛的梦,为何她就是不愿醒过来呢?她竟是心甘情愿地站在能看到他的地方,远远地看上他一眼,就能安心地过自己的日子,可是,上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了?
  她就是这样悲哀地想着,越想心越痛,心越痛人就越清醒,没过多久,仿佛一个旋涡,她又陷入了另一场眩晕中。
  弘历来到岫云寺,被告知方丈云游去了,并不在寺内,派了人守在寺内,急急地回到园子里,等一夜未睡又去上早朝的胤禛回来后,两个人来到了桃花坞的书房,弘历沉重地说:“方丈云游去了,并不在寺内,都过了第四日了,额娘还是没醒,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弘历,有件事,我不想瞒你,你额娘其实不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她手上那枚戒指,名曰‘镇魂’,本是方丈大师赠与我的,当时,方丈曾说过:‘她毕竟不是那具身体的本尊,要是魂魄离体,想回去不易,这枚镇魂,就是防她大怒大悲或病重之时,魂魄离体,切记,最好是戒指不离身,方能保她平安!’你额娘她……”说到这里,心悬得高高地、空落落地,停了会儿,叹了口气激愤地说:“难道这就是命?不,朕不信,既是这样,为何当初让她来到朕的身边?”说完,悲愤填膺,喉咙一阵腥甜,吐了口鲜血。
  “请皇阿玛保重龙体!”弘历忙跪下说道。
  胤禛掏出旧年熹微送她的白帕,揩了揩唇边的残血,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说:“无碍,都是病人,回你额娘房中一起将养吧。”
  回到房中,太医过来把过脉后,开了药下去,叮嘱他道:“皇上,万不可动怒,也不可大悲,好生将养才是。”
  胤禛只是看着太医们冷笑,并不答话。
  弘历则指挥着太监搬来了张床,放在熹微的床的对面,放好后,换上崭新厚实的被褥,小心地扶着胤禛躺到了床上。
  又过了七天,胤禛的病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好转,而熹微,还是昏迷不醒,好在,侍从带了岫云寺的方丈走了进来,胤禛一见,心中一喜,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方丈看着对面躺着的这两人,念了句佛说道:“一对痴人!”遣退了众人,单留下弘历和胤禛,再点燃一柱香,对着熹微带着的戒指念念有辞,念完后说道:“这位施主,体内竟是双魂,以前贫僧竟没看出来,不过本尊魂魄是相当地弱,至于她能不能再回到这具身体里面,全凭造化!”
  “大师,你上次不是说她只是借尸还魂,这具身体,怎么还会有魂魄存在呢?” 胤禛急忙问道,他更担心,他的微微,再没机会和媒介,回到他的身边了。
  “是的,当时,她确实看不出还有其他的魂魄存在,此时的她,大概并不留恋这里,此消彼长,本尊的魂魄没有压制,自然看得出来了,不过,似乎本尊的魂魄更弱些,更厌世,要不,一脱下此镇魂戒,本尊不日就可清醒才是,可现在,她的魂魄不知所踪,本尊的魂魄还是那么弱小,醒不过来!”
  胤禛和弘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方丈,尤其是胤禛,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无法置信地看着熹微,他绝对不能忍受他心爱的女子,变成另一个不相干的灵魂!
  方丈又说道:“如果,再过一天,她还醒不过来,我可以唤醒这具身体本尊的灵魂,让她醒过来。”
  “不许,绝对不允许,如果醒来,是另一个人,我宁愿就这样看着她死去。” 胤禛决绝地说。
  弘历听了,只是落泪,这两个人,对待爱情,总是那么刚烈决绝,容不下一粒沙子,宁可自伤,也不去拥有不完整的爱情,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幸与不幸。
  方丈叹了口气说:“施主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如若再不醒来,可能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了。”
  “不必考虑,她来,我等着她,她不来,我愿连同我的心,与这具身体一起埋葬!”胤禛一个字一个字极其缓慢而又坚定地说。
  第二日,熹微仍不见醒,方丈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弘历的带领下,回到了他暂住的桃花坞旁边的一座小院落“沁园”。
  晚上,留了几个宫女太监在外间守夜,弘历被胤禛赶出了院子,让他回园中住处休息,胤禛不顾自己不适的身体,坐在熹微的床前放鞋的木架子上,趴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用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说:“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随你去,反正,正大光明的牌匾后,早已立了储君,我们的弘历,必能将大清的基业发扬光大!”
  看着看着,便浅睡过去,梦中,他和熹微,一起农耕,一起种菜,她笑逐颜开地种菜,偶尔回头深情地看他一眼,他笨手笨脚地跟在身后,却拥有满满的幸福!西洋钟“当、当、当”的响了三下,一下子惊醒了他的美梦,不由有些气恼,所感所思,令他坐在书桌前,自己磨好墨,写道《寒夜有怀》:“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
  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
  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第三日清晨,熹微还是没有醒来,弘历走了进来,看到墨色犹新的诗句,知他梦醒难寻的心情,暗暗难过。
  方丈进来后,看了眼那具苍白虚弱的身体,念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不可过于执著,放这位女施主一条生路吧!”
  胤禛坐在床前,坚决不同意,弘历看着他,不敢说一句话,这时,熹微轻轻地皱了下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满是古董的家具,又闭上双眼,这么短短的时间,她都不知道是梦还是醒。
  笔直坐着的胤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看到皱眉闭眼的熹微,带着丝惊喜和不敢相信地拉着她的手说:“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弘历看着胤禛的样子,一阵心酸,他那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皇阿玛,竟也会伤心憔悴、精神恍惚到这地步。
  熹微的心里也是酸酸涩涩,这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竟让她又选择回到了古代,不由地流下了眼泪,顺着眼角往耳朵边的鬓发流,胤禛笑着流着泪用袖子擦着她流出来的泪水,弘历见她真的醒了,也流下了高兴的泪水。
  方丈念了声佛,说了声:“缘聚缘散,皆是天意!”看着满是欢喜的一家三口,飘然而去。
  
                  无语凝噎
  熹微流着泪,躺在床上,任胤禛给她擦着那或悲或喜的泪水,没多久,觉得滴在她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便带丝好奇地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竟是胤禛在流泪,也吃了一惊,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弘历看他们两个人,真真应了那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悄悄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久久对视,熹微的面皮终究还有是有点薄,转过脸去,定了定神,冷淡地问:“皇上怎么来了?皇贵妃娘娘仙逝,皇上该去那边照看才是!”
  胤禛一愣,有些恼怒,这个女人,向来以激怒他为己任,想着这些日子的担心、苦楚,再想想他们浪费的光阴,只是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你饿不饿,暖壶里有粥,我喂你,多少吃点!”
  “我要喝水。”熹微说这句话时,掷地有声,仿佛使唤他做事再恰当不过了,心中却是万分委屈,不是回去了么,竟然又心甘情愿地来了,不由地心中气恼。
  胤禛倒了些温开水,坐在她身后,扶起她,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她唇边,慢慢地倾斜让她喝。
  她喝好水后,伸手拿了床被子,放在她身后,再去倒粥。
  熹微冷冷地看着他做这些,她总觉得迷惑,才一会儿工夫,她怎么就觉得他变了个样呢?
  胤禛拿着倒好的粥过来的时候,她伸手去接,刚刚说了声:“我自己来……”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她不禁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像在现代一样,开口问道:“我昏了多久了?”
  “半个月了。”说到这里,胤禛的眼睛有些酸楚,低头看了眼很稀的薄粥,就势坐在床边,手拿调羹搅了搅碗中的粥,盛了半调羹,在唇边试了试,不温不热刚刚好的样子,才放心地喂入她的嘴中。
  熹微见他细致温柔的样子,心中一暖,面上却是更加淡了,吃了小半碗粥后,没什么精神的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养神,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胤禛知她不愿见他,不过是在装睡,见她眼皮一颤一颤的,眼珠在眼皮下乱转,只是苦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专注地看着她,直到她真的睡沉了,再撒开手,打开门,对弘历说:“你去把折子拿过来。”
  弘历带着苏培盛,拿着满满两托盘折子过来的时候,他竟是有些厌烦,当了皇帝,除了肩上的重担,却失去了更多的时间和自由。
  皱着眉来到书桌前,不悦地对弘历说:“你也学着看看奏折,熟悉熟悉朝政才是。”
  “皇阿玛,儿子知道了。”
  每本奏折,弘历粗粗看过,紧急的军国大事,都交由胤禛处理,他只挑了些小事,不影响大局的事,略批了几本。
  其间,父子两人草草地用过午饭,再去处理那些奏折,处理完后,又有新的送了进来,看的弘历头直发昏,他的皇阿玛,事无巨细,事事过问,论勤政,也算得上是古今第一帝了。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堆积如山的公务,天却黑了好一会儿了,胤禛站起来,揉了揉有酸痛的脖子,走到熹微床边,见她仍是没醒,皱了下眉头,对苏培盛说:“传太医过来请脉!”
  肖太医过来后,请过脉,说道:“回皇上话,熹妃娘娘是睡着了,脉相虽弱却还平和,只是过于虚弱,已经没有大碍了。”
  “嗯,你下去吧。”听过太医的话,他才放心些,命人传膳吃晚饭。
  吃过晚饭,命弘历下去歇了,他自己则是坐在床边,满脸的温柔眷恋地端祥着她,用略带薄茧的大拇指细细描画她的眉眼。
  本来就快醒的熹微被他一吵,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对上那么温柔眷恋的脸,心中一涩,竟是不知怎么面对,面对突然间温柔深情的他。
  将头往里面一转,又闭上了眼睛。
  胤禛扶起她靠在他身上,服侍她用青盐漱口后,再拿着小荷递过来的湿帕子,细细地给她洗脸。
  看着突然转变的胤禛,熹微好像在做梦一样,那般不真实,很不自在的她轻声说道:“皇贵妃娘娘安置好了没有?”
  胤禛以为,她因年娇兰病逝而昏迷不醒,她们俩或多或少总有些感情,说道:“溢号‘敦肃’,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只待我百年之后,与我合葬在新选的皇陵。”
  熹微一听,心一室,却是淡然一笑,既觉讽刺,又觉心酸,一个女人,心心念念的男人,只是求个名份与合葬?想到这里,笑得很妩媚地说:“皇上,臣妾身体不好,非但不能服侍你,还让你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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