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燕雀-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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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的关头,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主子。
媚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感想。
她其实是怨她的,他们本该跟着主子一同前往边关,因为他们一直都是主子的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是该与主子形影不离的,但主子却因为不放心她呆在皇宫,这才让他们留下躲在暗处保护她。
本也相安无事,可是谁知道在他们第一次准备出宫的时候她也收到了主子坠崖的信函,再也无法冷静,也忘记了主子的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可以离开她身边,私自带着暗卫前往了边关找寻,但一直一无所获。
失望之余竟收到剑旭的信函,他们又要离宫,而这次还多了个人,那便是主子的孩子。
虽然不想放弃继续寻找主子,但主子的耳提命令也让她为难,最后当他们赶来时,已经晚了,她跟孩子都出事了。
如果主子知道的话,他们所有暗卫怕都别想活了。
主子最后的一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她知道那东西对主子来说同样重要,可是她似乎已经违抗命令一次,而这种结果也是自己间接造成。
嘲讽的一笑,媚娘上前,来到宁梓禺的身边道:“主子离开前对让熟悉给神医带句话。”
宁梓禺静静的听着,面色沉静但内心却是天人交战。
“主子说,她才是他生命的所在。”两个他不用多说也知道,宁梓禺无力的一笑,他还真是了解自己,最后竟为了万无一失留下这句话。
罢了……他愿意用命去救她,已不是第一次,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扰,从医药箱的最底层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将里面那多洁白纯净的花朵研磨,然后喂给苏云朵吃下,又运功打通她的奇经八脉让药效迅速的运行。
看着刚才还面色苍白透明,呼吸缓慢彷如没有的人,现在有了丝丝的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这才送口气,对着身后一直悬着的众人道:“没事了。”
三个字让大家顿时瘫软在地上,相拥而泣,为她的没事了,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了。
宁梓禺用的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天山雪莲,那是最后一道可以护住东方泽钰的法宝,第一课回魂丹为了就苏云朵用力,天上雪莲为了救他们的孩子用了。
宁梓禺好笑的扬起嘴角,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辰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不然怎么会让人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带来那样一句决定性的话。
“兰鸢……”听到他说主子没事了,兰鸢一直强撑的意志力也倒了尽头,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兰秀的怀中。
听到惊呼,宁梓禺迅速的将她抱起,媚娘也是快速的将他们领往另一间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借助烛光这才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竟不下几十处,是什么样的毅力让她忍到了现在,顿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让宁梓禺有些无法呼吸。
命兰秀将药箱拿过来,又屏退了所有人,这才轻柔而小心的将那有些破烂的衣裳解开,露出那原是白皙柔嫩的水嫩肌肤。
看着上面布满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颤抖的将金疮药敷在上面,兰鸢被那蚀入骨髓的痛惊醒,但又没有力气睁开眼,依稀感觉有人脱了自己的衣裳,一双温柔的在上面来回的动着,十分的小心,谨慎。
最后迷蒙中她好像感觉有什么温润贴上自己的背部,印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带着无限怜惜。
宁梓禺控制不住的俯身,有些苍白的唇瓣小心的轻吻那些伤口,但怕弄疼了她,碰上之后又迅速离开。
将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上好药,宁梓禺没有离开,看着昏睡的兰鸢,无奈的叹息道:“为什么那么倔强的不说出来,为什么要做那些伤害大家的事?”
替她穿好亵衣,盖好被子,这才不舍的离开。
轻轻的关上门,没有再看她一眼,所以没有看到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静静低落的泪珠。苏云朵虽然保住了孩子,幸好及时的服用了天上雪莲,苏云朵和肚子里的孩子幸得安全,只不过苏云朵的身体要比之前更差了,现在就是连床也是不能下的。
而兰鸢就好很多,只在床上呆了一天,就可以下床,最严重都只是那替苏云朵挡的一剑,可好在宁梓禺在,所以都没什么大碍。
可是就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宁梓禺,他每日除了给苏云朵医治之外就消失的不见人影。
兰鸢吃一点兰秀送来的东西,披着衣服发现自己有很多天没出去走走,忍不住一个人来到院子里,看着那满树的枯枝落叶,竟才发现原来快要到冬天了,时间过得真快。
看着那萧瑟的园林,抑制不住满心的悲伤,爹说过叶子只有落了才会整出新的叶子,才又可以带来青葱一片,就好比苦难之后总会有甜果,或许那时你会感觉无法支撑下去,但当你真的坚持下去之后,尝到那天天的果实,才会倍加珍惜。
合着衣,靠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有些疲倦的闭着眼,只听那轻轻呼啸而过的风声,带着丝丝凉意,透过开合的领口吹了进来,但又让人清醒几分。
宁梓禺本是想要去看看苏云朵今日怎么样,可是当看到那个只着单衣靠着树闭目的女子却是无法再移动。
略显苍白消瘦的面容,在那萧索的衬托下,让人心生不忍,想要好好去疼惜,可是每每只要想到他们之前遇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她造成的,就无法跨越心中那道鸿沟,只能傻傻的看着,就是无法接近。
兰鸢像是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豁然睁开眼,瞬间对上宁梓禺那还来不及收回的复杂眼眸。
两人没有任何言语的两两相望,竟都忘记了去动去说。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准备离开,但被兰鸢急急的叫住。
“等一下。”
匆匆站起来,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兰鸢发现叫住了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缓缓的站起来,小心的来到他的面前,没有勇气走到他的身前问,在他背后,低垂着头,细声的问道:“你在怪我是吗?”
她问得小声谨慎其中还蕴含着一丝丝害怕,宁梓禺不是没有听出来,但她的一意孤行却是将大家害得不浅,就为了那些她竟然不惜出卖以心相交的人。
没有回答,那便是最好的回答。
兰鸢自嘲的勾起唇角,知道他是在怪自己,怪自己当初将他们要离开宫的消息告诉了皇上,才会遇上后面那么多的危险。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算是解释了也无法抹掉自己所做的那些错事,可是只要想到最近他有意的疏离,心还是会忍不住的抽dong。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清冷的嗓音听不出其他情绪,让兰鸢的心再次的紧缩,看着就要离开的她动作往往快于理智,纤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袖,倔强的紧咬住唇瓣,有些什么她也想要争取。
垂着眼眸,满心的挣扎最后化作无声的叹息,低低的幽幽的嗓音轻轻的响起,让着寂静的院子显得不再那么萧瑟可又多了一分心酸。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管他同不同意,兰鸢有些蛮狠的将宁梓禺拖到一边石凳上坐下,凝眸看向他,要说出这些是要活生生的划开那道虽已结痂但化脓的伤口,那种疼痛不适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看着她那伤心绝望的样子,宁梓禺最后还是不认,拉着她想要阻止,可被兰鸢淡然一笑,缓缓说起:“有个小女孩,她本有个快乐的家庭,家里人都当她是宝贝的宠着……”
兰鸢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隐隐透出那股心碎让倾听的宁梓禺不时的紧缩着心,多次想要打断都被她含笑阻止。
“可是那天小女孩满心欢喜将新做的糕点想要送给爹娘品尝,却听到了爹娘竟然在争吵,她从来没见到过爹娘这么大声的争吵,她吓坏了,不敢进去,悄悄的离开了。”
看了眼认真的听着的宁梓禺和那握得更紧的手,兰鸢继续道:“小女孩要想去找哥哥,但她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可她很难过,就独自一个人来到山上的,那里是她跟哥哥的秘密基地,她独自一个人呆在山上一整天,竟然不知不自觉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她怕爹娘担心跌跌撞撞的跑下山,但……”说到这里,兰鸢颤抖着,手指被用力的刺进了掌心,血珠慢慢的沁了出来,可她浑然不知,反倒是宁梓禺见着了,心疼的掰开她的手指,然后用力的握在手心。
兰鸢已经感受不到现在的一切,心思全都在那恐怖的回忆中,心惊的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可是当我赶到家时,没有看到守门的伯伯,门开着个缝,我小声的推开看到……看到全部都是血,全部……好多血……好多好多……守门的伯伯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还有教我做糕点的刘妈,大家全都瞪大着双眼躺在那里,不管我怎么叫都没有一丝反应。”
“我好害怕,不断的找爹和娘,身上沾满了血,可是大堂里却突然传出了很恐怖的小声,我躲在一边,看到……看到爹……看到爹和娘被一群人割掉了舌头,然后是手和脚,然后是不断的在他们身上划着,我好害怕躲在一边,不敢出来,只是不断地呕吐,我想出去叫他们住手,但我却被哥哥拉住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哥哥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一点声响,却看着爹和娘被他们割去一块块的肉,然后……”
“不要说了。”宁梓禺再也听不下去,他后悔,他后悔逼她说出那恐怖的经历,他什么都不要知道了,不要了。
兰鸢拉着他,抬眸,眼中有什么在闪亮,让宁梓禺无法直视。
“然后看着他们倒在自己的眼前,睁大着双眼。”说到这里,兰鸢瞪大着双眼,惊恐的抓着宁梓禺,想要用些什么寄托自己,好让自己有勇气可以坚持下去。
“主子……”兰秀看着要求出来透透气,现在又要转身回去的苏云朵,有些不解的叫道。
急急捂住兰秀的嘴,看着院中相拥的二人,苏云朵欣慰的勾起唇角,拉着还不明所以的兰秀转身又回房去了。
“对不起。”宁梓禺紧紧的抱着她,满心愧疚,自己为什么要逼她去将那些心中的伤疤揭穿,看着她鲜血横流,自己比她还痛。
兰鸢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的对不起,只是缩在他的怀里不断的颤动,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心神像是完全陷入在那无法自拔的恐惧中。
懊悔的宁梓禺像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有些强硬的将她拉扯开一点,兰鸢因为这个动作而像是受惊的小兔般,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去。
“清清……清清……”宁梓禺不断的唤着两人儿时的小名,那个时候她就乖巧的让人心疼,羞涩清丽的容颜,让人想要好好疼爱,可是这样的她却经历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清清,没事了!没事了!”温润柔和的嗓音渐渐安抚了兰鸢的害怕,微微抬头,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情绪,晶莹的光亮瞧着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宁梓禺,忘记了反应。
“没事了,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会在你身边。”柔媚的情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宁梓禺没有发现其中的韵味,或许他知道而装作不知道而已。
兰鸢细细回味着,不消多时竟红了面庞,又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