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晨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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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弦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明明是还没有好病的柔弱身子,却勉强撑着走了这么长一段楼梯,又说了那么多的话,这身子骨怎么能受得住?
但话又说回来,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沈清弦的心里又酸又疼,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楚星朔抓着自己的手突然用了力,“不要哭,上楼去。”楚星朔调整着呼吸,轻声的对沈清弦说。沈清弦立刻止了眼泪,扶住楚星朔,主仆二人,就这么着相互支撑着上了楼。
刚上到二楼,便见楚龙韬站在走廊上咧着大嘴乐得开怀,像是看了一场好戏一般,黑亮的眼睛从楚星朔的身上溜到沈清弦的身上。
“就知道鬼笑,还不快扶我一把!”楚星朔虚弱的喝斥了一句,楚龙韬便急忙上来扶住了她。
楚星朔被楚龙韬和沈清弦两个人这么搀扶着,躺在了床上。沈清弦心疼而又愧疚的看着楚星朔,此刻的楚星朔轻轻的闭着双眼,呼吸有点急促,微微张着那花瓣一样的唇,轻轻的喘息着。
“二小姐,对不起……”沈清弦的眼泪又下来了,她哽咽着对楚星朔说,“但是那钱真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那钱是怎么回事。”
楚星朔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沈清弦,道:“傻丫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要理会她们。”
“可是……”沈清弦扁着嘴抽泣。
“我相信你。”楚星朔依然笑着,她面色疲惫,嘴唇苍白,声音微弱,但是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坚定,每一个字都从沈清弦的耳朵里钻进去,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上。
沈清弦彻彻底底的愣住了,她泪眼婆娑的盯住楚星朔,一股浓烈的情感从胸中汹涌而来,海浪一样呼啦啦翻滚着将自己包围,她双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龙韬则抱着肩膀,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这主仆二人。
楚星朔微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沈清弦的头,道:“你只管好好的做你的事,其他的不用管。知道吗?”
沈清弦点头,再点头。
回到管事房寝室的时候,灯已经熄了。
沈清弦轻手轻脚的进了屋。虽然在黑暗中,但她却明显的感觉到屋子里的人根本就没有睡,睡在外侧的那两个大丫头轻轻的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盯着沈清弦。
沈清弦脱下衣服,钻进了被窝。
那两个人似乎是相互使了个眼色,动了动,重新躺好了。
小翠,则偷偷的凑过来,碰了碰沈清弦,然后泥鳅一样钻进沈清弦的被窝,把被子蒙在两个人头上,轻声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刚才,都吓死我了!”
“嘘!”沈清弦捂住了小翠的嘴,也轻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乱乱的。明天再说,你快睡吧!”
这一夜,沈清弦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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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哥走进来的时候,魏爷正半躺在一个红木摇椅里,茶杯放在桌边手能够得着的地方。旁边还放着一个落地的唱片机,唱片机上“滋滋”的转着,整间屋子都被一个婉转的青衣唱腔围绕着,魏爷闭着眼睛靠在摇椅上,似是陶醉在这段唱腔里,脑袋轻轻的左右摇摆,手也在跟随着鼓点打着拍子。
诚哥的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走到魏爷的身边,弯下腰,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唤了一声。
“嗯。”魏爷脑袋停止了摇摆,手也停止了拍子,却依然闭着眼睛,只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那小子还不错?”魏爷像是还没有从之段优美凄婉的唱腔里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
“托了魏爷的福,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诚哥答道。
“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儿就是结实。”魏爷的手重新打起了拍子,脑袋也随之晃动了起来。
“您老打算怎样安排他呢?”诚哥依然弯着腰,轻声问魏爷,像是怕打断了魏爷的好兴致。
魏爷,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将身子向前倾了倾,摇椅便向前倾去,诚哥急忙走过去扶住了魏爷,
这时,便有下人走过来,将唱片机停了下来。
魏爷端着茶杯,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笑,漫不经心的掀开茶盖,闻了闻茶香,道:“人活在这世上,都逃不过一个‘图’字。有的人图财,有的人图名,有的人图利,有的人图权,还有的人图女色。就连那些自称为明人志士和清官烈士们,也无非是图个千古流芳的美名,图的是成全一身的正气。”
诚哥点头称是。
“这个‘图’啊,是人的动力,也是人的缺点。”魏老爷子抬眼看了看诚哥,依然笑道:“人人都有所图,所以人人都有缺点。抓住了一个人的缺点,就等于抓住了一个人。”
诚哥谦和的看着魏爷没有说话。
“阿诚啊,”魏爷语重心长的对诚哥说,“你的缺点就是太重义气、太重情谊了。”
诚哥笑了笑,点头道:“魏爷说的是。”
“这是你的缺点,也是你的优点,更是我信任你的原因。”魏爷低头饮了一口茶,道,“一个人有缺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没有缺点。”
说完又抬起头,嘴上含着笑,看着诚哥,“那小子跟阿全不一样。阿全是你带出来的,身世家境都明白。我不怕他贪,贪得恰到好处是学问,贪得无厌却是杀身之祸了。但阿来这小子虽然讨我喜欢,却像是个猜不透的迷,得让我这匹老狼好好的琢磨琢磨。”
诚哥又点头,“还是魏爷想得周到。”
“嗯。”魏爷又哼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杯盖,含笑道,“还得再给他点考验,能成龙还是能龙虫,就要看他自己了。”
第三十四章 任务?
胳膊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完全好了,阿来转了转胳膊,虽然还略有点酸,其他倒没有什么大碍。
阿德似乎成了他的专属小弟,每天都跑前跑后,跟前跟后的,倒让阿来的日子过得不算太无聊。
他猛的向后一靠,呈“大”字型靠在这个老式的沙发上,打量着眼前干净、朴素的小屋子。
――这是诚哥以前的小房子,老式的沙发老式的床,桌子、椅子都是木头的,却结实得很,坐上去躺上去都很舒服,墙面雪白,家具简洁。诚哥把钥匙给了阿来,告诉他可以暂时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
家吗?
阿来用脚在地上打着拍子,曾几何时他都不再去想他暗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家了?流浪了这么多年,他阿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一丝自嘲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阿来把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仰视着天花板,就算这是个他暂时可以落脚的地点也不算太坏,毕竟这个屋子让他心里还蛮舒服。
敲门声响了三下,阿来猛的坐起身,喊了声进来。
诚哥温厚的笑脸就从门外闪了进来。
“诚哥。”阿来笑着站起来,对眼前这个脸上带着伤疤,却又温和宽厚的大哥,阿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这段时间,诚哥也经常的来看望他,两个人,似乎倒是蛮和得来。
诚哥笑着拍拍阿来的肩膀,道:“魏爷要见你。”
见了魏爷,无非是几句客套,问问伤有没有好之类的。全哥的下场没人知道,诚哥没有提,魏爷也没有提。但看魏爷的脸色依然是端着、含蓄着,丝毫没有因为阿来做了一件为炎虎帮有利的事情而有所褒奖,或者是欣赏。
这样的态度,倒使阿来觉得自在,他习惯更平淡一点的相处方式,而不是勾肩搭背和吹捧亲热。
“阿来啊,”魏爷看着阿来,眼睛里的笑意有一种意味深长,那是一种藏到深处的捉摸与玩味,让人摸不着边际。“我要让你办件事。”
办件事?阿来品味着这三个字,魏爷的语气是淡淡的,猜不透它的含义。会是什么事呢?杀人?放火?还是别的什么?
“魏爷您尽管吩咐!”阿来的脸上带着笑,看着魏爷。
“替我去照顾一个人。”魏爷的脸上也有了笑脸,他的眼睛眯着,却射出了光芒。
诚哥开车带着阿来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别院。
阿来很好奇,在上海滩这个繁华的大都会里,会有这样安静的地方,周围是相对安静的居民区,清一色的小门小院,墙上爬着绿藤,衬着蓝天白云,真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不会是女人吧?”车刚一驶进这条小巷子的时候,阿来便有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他转过头去问诚哥。
诚哥只是呵呵的笑着没回答。
“唉,有女人是福气,女人多了是麻烦啊!”阿来挑着眉,表情夸张的叹了一声,心里却犯起了糊涂。
这个魏爷,要他来照顾女人?
――而且还是……他魏爷的女人?
诚哥被阿来逗得笑容更加的扩大了。
停了车,诚哥带阿来走进这间小院。
院子里,种着一株株的玉兰,树干婀娜有致,叶子青葱恰人,树上缀着朵朵法白如玉的玉兰花儿,花大似碗,倒如同碧水池边盛开的莲花,一朵一朵沾着露珠儿,让人恍若来到了仙境。
阿来一边仰头看着这些玉兰花儿,一边暗自猜测着这将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阿来见过的女人不少,在他的印象中,大佬级人物的女人,应该是那种珠光宝气,涂得红红绿绿又媚眼好丝的女人,那种露着肩,露着粉嫩大腿的、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动不动就得往男人身上靠的女人,但是,那糟老头子派自己来做什么呢?他阿来又不是老妈子,能给女人做饭洗碗,也不是丫头,能洗衣叠被的,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诚哥敲了敲门,屋子里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两人推门而入。
阿来彻彻底底的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间,如同古代女子闺房般清新典雅的房间,弥漫着一股子清香之气。阿来还没有看清周围的摆设,就被一位端坐在窗前的白衣女子吸引了视线。
那女子穿着银白色绣花儿高领褀袍,漆黑的秀发烫成卷挽在脑后,一张素净容颜,两道柳眉微微上挑,那张脸上的五官还未被人看个仔细,全部的视线却早已被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强行吸了过去。那是一双,黑得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睛,眼白微蓝,瞳孔间有两个亮得灼人的亮点,但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却不是炽热,而是一股子彻骨的寒冷――从心里,冷到外面。
那女子见到诚哥,双眼一亮,一丝笑容拂上她的面颊,然而当她看到诚哥后面跟着的阿来的时候,这双美丽的眼睛,却又顿时黯淡下去、冷漠下去。
“云婉姑娘,这是阿来。”诚哥将阿来介绍给那女子,“是魏爷派来保护您的。”
阿来笑着跟云婉打了个招呼。
云婉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阿来,转过头去,漠然的望着窗外。窗外是一片浓郁的绿色,映着她那张素净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儿的面容,有一种极具震憾的美感,但是,这种美虽然近在眼前,却恍若隔之千里,容不得任何人去走近。就像是天上的嫦娥,别人上不了月亮,她自己也不愿意下来。
“这段时间,上海有一批新兴的帮派,做事手段毒辣,又没有规矩。”诚哥似乎并不对云婉这样的态度感到意外,他依然温和的笑着,转回头对阿来说,“这些年轻人,整天就想着冒尖儿,不断的威胁魏爷。几阵子,趁魏爷和云婉姑娘出门的时候偷袭了魏爷,连云婉姑娘的贴身丫头都没能逃过一劫,所以这段时间,要辛苦阿来你了。”
阿来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诚哥。”
云婉这才瞟了一眼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