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震九洲-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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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鹿克犀自付论功力可以与他旗鼓相当,但说到临敌的经验,则自己远胜于他。百招之内,总可以寻暇抵隙,将他击败,但鹿克犀却打定了主意,把时间尽量拖长,免得竺清华见到李光夏落败便来帮手。他知道自己在外面耽搁久了,杨钲他们见他没有M去,一定会出来找寻他的。
于是鹿克犀采用游斗的方法和李光夏过招,这一战法果然奏效。李光复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初上来时强攻猛打,鹿克犀沉着应付,见招解招,见式化式,五十余招后,李光夏气力不加,鹿克犀已是可以从容应付。但鹿克犀虽然抢得上风,却仍然是和他游斗,不肯迫他露出败象,但竺清华年纪虽小,却是个武学行家,看得出来。
竺清华何等聪明,心中一动,已识破了鹿克犀的用意,暗自想道:“他能胜不胜,看来只怕还有强援在后。可是他的两个把兄弟已经死了,在这林中即使还伏有他的同党,我也不怕。”本来竺清华若是上去夹攻鹿克犀,是可以速战速决的,但因李光夏有言在先,要亲自手刃仇人,竺清华深知他的倔强脾气,为了不愿损害他的自尊心,是以虽然心中着急,也只好袖手旁观。
李光夏正自无计可施,忽听得有人喝道:“好呀,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不到你这头独角鹿竟然自投罗网来了。看你还往哪里跑?”
山坡上出现三人,一个中年汉子,和一对少年男女,中年汉子乃是竺尚父的家人安平,也即是昔年护送竺清华的那个“安大叔”。少年男女是林道轩和上官纨。
原来江海天的病惭惭好转之后,无需两个徒弟在他跟前服侍。恰值竺尚父即将在西昌羊事,而竺清华也想回去见她父亲。
于是江海天遂命他的两个徒弟和上官纨、竺清华二女都去西昌。
竺尚父攻占西昌之后,李光夏和林道轩要求竺尚父让他们到小金川去会师兄宇文雄,同时也可以助小金川方面的义军一臂之力。竺尚父此时已是一支义军的统帅,不能离开,于是遂叫安平护送他们。安平识路,计划穿过这座森林,从小金川的北面偷入。这日他们在林中歇息,李光夏和竺清华出去寻找水源,林道轩和上官纨有意让他们单独相处,遂与安平留在帐幕小睡。他们是听得外面的厮杀声才赶出来的。
林道轩也曾受过鹿克犀的欺侮,一见李光夏己在那里恶斗鹿克犀,心中又是痛快又是愤怒,于是立即跑下山坡,大声叫道:“光夏哥,咱们合宰了这头野鹿吧!”竺清华却微微一笑,拦住了他,说道:“你的光夏哥要亲自手刃仇人。”
林道轩插剑归鞘,说道:“对,光夏哥的仇比我深得多,理该让他去宰这头独角鹿。”可是他看了一会,却看不出李光夏有可胜之道。
安平坐在大石头上箕踞观战,忽地打了个哈欠,说道:“鹿老大,你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饿狗抢屎这样下流的招数也使得出来。”话犹未了,鹿克犀的鹿角叉抖得笔直,向前疾刺,使的正是一招“猛虎夺食”。
李光夏怔了一怔,挡开了鹿克犀这招之后。立即(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是安大叔有意点拨他的,他预先把鹿克犀所要使用的招数喝破,却把“猛虎夺食”的这一招说成了是“饿狗抢屎”
当然这是安平有意丑化鹿克犀的招数,“猛虎夺食”实是一招凌厉刚猛的叉法,并非“下流”。鹿克犀又惊又怒,喉头咕咕作响,想骂安平,却又不敢。他这里骂不出来,安平在那里又笑道:“越发不成话了,臭蛇钻穴,想要逃么?”
安平刚刚说出“臭蛇钻穴”这四个字,鹿克犀的叉一盘一伸,朝着李光夏胸口的“璇玑穴”刺去,正是一招“神龙出海”。这次李光夏已懂得安平的暗中指点之意,于是先发制人,一招“大鹏展翅”刀锋斜掠。抢攻鹿克犀的“空门”。鹿克犀的鹿角叉正自向前刺出,李光夏的宝刀已从们面劈来,幸而鹿克犀退步很快,妄不然一条臂膊就要给李光夏斩断。
原来安平的武功比鹿克犀高得多,他看了鹿克犀的上一招,下一招使的什么,他便可以推断得丝毫无误,这是根据武学的法则推断的,鹿克犀想不使这招也不可能。倘若改用另一招,其势更劣。
竺清华心花怒放,说道:“安大叔,你真好,你喜欢喝酒,我叫爹爹把一瓮陈年花雕赏你。”安平笑道:“那是留到你大喜之日给贵宾喝的,我可不敢先尝。”竺清华嗔道:“你胡说。我夸赞你,你却拿我取笑了。哎,咱们别说话了,你看他们打架吧。”
但安平却并不注目观斗,而是们耳细听,说道:“咦,似是有人来了。”竺清华道:“我早料到这独角鹿还有党羽在这林中,不过,有你在此,何用怕他?”竺清华只道隆克犀所交的朋友大不了是武功和他差不多的人,做梦也想不到杨钲父子会在这儿的。杨钲在叶屠户军中,这是他们早已知道了的。
安平话犹未了,只听得一声长啸,远远传来,鹿克犀的本领比不上安平,此时方始听见。
鹿克犀听得啸声,心中大喜,可是细听之下,又不觉好生失望。他的武学造诣虽然不深,但从所发的啸声也可以大致判断那人的功力。这啸声中气不足,初起时宏亮,到了音尾便大为减弱。几乎不能听见。显然只是二三流的武林角色,
安平笑道,“我道是什么得力的帮手。却原来不过如此。”不过,他虽然不把来人放在心上,却也不愿有什么意外的变化,于是加紧点拨李光夏。
上官纨忽道:“哎,这是杨梵。轩弟,你正好趁此机会报仇。”原来上官纨与杨亢自小相处,对他的啸声十分熟悉,安平却只能判断功力,听不出来。
林道轩大喜道:“好,这小子我正要找他算帐。我也要像光夏哥一样亲手报仇,你们可不能和我抢。”前年氓山之会,林道轩曾被杨梵用计所擒,装在布袋之中要带上京师领功。那一次林道轩吃了不少苦头,引为奇耻大辱。
林道轩飞快的向着声音的来处奔去,上官纨与他同去。竺清华知道上官纨的本领已足以对付杨梵,林道轩即使打不过他。
也不至于有什么危 3ǔωω。cōm险。她仍然留在原处,监视着鹿克犀。
鹿克犀给李光夏攻得手忙脚乱,而心是又在忧喜交织,喜的是已听到了杨梵的啸声,忧的是杨梵的父亲未必与他同来,但心神分散,就更不是李光夏的对手了。
安平喝道:“好呀,懒驴打滚,想跑了么?”鹿克犀身躯一矮,箭一般的向前窜出,他是想去与杨亢会合。但安平先把他的身法喝破,李光夏立即一刀斩去,刀锋在鹿克犀的肩头划过,鹿克犀负痛狂奔。
说时迟,那时快、李光夏已是旋风般的扑了到来,“咋嚓”一刀,便斩下了鹿克犀的脑袋。李光夏拭了刀上的血痕,心中痛快之极,哈哈笑道:“咱们应该去看轩弟了。”
旦说杨梵听得鹿克犀回应的啸声,急步赶来。忽听得一声喝道:“站住!你看看我是谁?”只见一男一女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林道轩和上官纨。
杨梵吃了一惊,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强笑说道:“纨姐,许久不见,你好。咱们之间有点小小的误会,但旧日的情谊总是不能抹掉的。你帮这姓林的小子还是帮我?”
上官纨气得满面通红,斥道:“小贼,谁是你的纨姐?你们父子一样狠毒的心肠,居然想要谋害我的爹爹,我和你还有什么亲戚情谊可讲?这‘情谊’二字,你不提也还罢了,若然再提,我认得你,我这把宝剑可认不得你。”
杨梵打了个哈哈,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上这姓林的小子。
好吧,你既然把我当作外人,那么过去的事也就不必再提了。我只想问你一句。如今这姓林的小子向我挑战,倘若我失手把他伤了,你又如何?”要知上官纨那番说话虽然是狠狠的痛斥了杨梵,但话语之中亦已表露:她并不想和杨梵交手。杨梵何等机灵,听出了她的口风,立即再钉实一句。
上官纨冷冷说道:“你这句话不是说得太早一点了么?焉知不是轩弟杀伤了你?”杨梵道:“好,凭你这句话,你是两不相帮的了。”上官纨道:“不错,我在这里冷眼看你下场。”
林道轩等得已不耐烦,“唰”的拔剑出鞘,喝道:“奸贼,看你今日还有什么卑劣的手段可以施展?不管你说些什么。今日你都是难逃性命的了。”杨梵哈哈笑道:“好吧,姓林的小子,你上来吧.你是我手下的败将,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他满不在乎的挥杖化解林道轩的剑招,哪知剑杖一交,只觉林道轩的功力已是大非昔比,竟然震得他虎口也有点发麻。
杨梵吃了一惊心道:“上官纨这丫头放心让这小子斗我,难道他当真是有把握胜得了我不成?”此时杨梵虽然感到对方的功力与他相等,但还是满怀自信,自信可以用独门的点穴杖法制胜的。
杨梵接了一招,不敢轻敌,竹杖一抖;使出独门点穴手法,一招“龙华三会”,向林道轩戳去。这一招同时点林道轩的三处要害穴道,若非武功比他高出许多的人,决难抵御。杨梵已知林道轩的本领至多是与自己旗鼓相当,因而也满以为这一招定然可以把他点倒。
哪知林道轩脚步斜踏上去,脚跟为轴,转了一圈。在转这一圈的当儿,长剑斜掠,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剑杖相交,闪电般的碰击了三下,杨梵那一招“龙华三会”竟然给林道轩破解了去,连一处穴道都点他不着。杨梵的竹杖是件宝物,坚如铁石,没有给林道轩的宝剑削断,可是他的独门点穴杖法给林道轩破解,却是令他诧异不已。
杨梵喝道:“好小子,再接我一招!”竹杖扫去,卷起了一圈冷森森的青绿杖影,就似一片竹林把林道轩围在当中。这一招是杨家的杀手杖法,叫做“十面埋伏”,可以连续不断的点对方的十处要害穴道。
林道轩冷笑道:“莫说再接一招,接你十招八招又有何难!”只见他身似陀螺疾转,一招乱披风的剑法四面荡开,果然把杨梵这招“十面埋伏”的杀手杖法也破解了。而且内力贯注剑尖,把杨梵的竹杖震得颤抖不定。看来他所使的这路剑法正是杨家的独门点穴杖法的克星。
杨梵这一惊才当真是非同小可,心里想道:“奇怪,他小小年纪,却怎懂得破我杨家的独门点穴杖法?我以前与他交手,也从未使过这两招,何以他竟似胸有成竹似的,轻描淡写的随手就化解了。”
杨梵有所不知,其中有个缘故,原来在三年前江海天在上官泰家中作客的那晚,上官纨曾向江海天提出一个要求,因为江海天答应过送她一件礼物,而上官纨所要求的一件“礼物”,就是要江海天教她一样可以克制杨家武功的武功。
江海天那日日间曾与杨钲交过手,他是天下第一的武学大师,只要交过一次手,便已深悉对方武功的优劣所在,于是教了上官纨一路可以克制杨家独门点穴杖法的剑法。不过这路剑法乃是在上官纨的本身所具的武学基础上创立的,并属于江海天的本门武功。
上官纨当时提出这个要求的原意,只是为了恐防杨梵将来欺负她,才要学一样可以克制他的功夫把他压服。杨梵当时已经向上官家提出“亲上加亲”的婚约,而上官纨与杨梵是青梅竹马之交,也以为将来是非他莫属。
不料就在那晚,杨钲露出了本来的丑恶面目.为了上官泰不肯受他所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