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新剑侠-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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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稳住身形,四下一望,无知不觉间竟然已经飞出了数十里。转身正要回去,却被下了一跳。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竟站了一个怪莫怪样地丑陋叫花子。见他一身破烂衣裳,油渍麻花,补丁落着补丁。通红地脸膛。大酒糟鼻着。满嘴的老黄牙,不笑还好,一笑那口臭能熏出好几丈。两眼昏花,黑乎乎的眼屎积了不知多少日子了。若不是此刻徐清还虚立在天上,恐怕就要认定此人真是一个生活窘迫地老叫花子了。
徐清允自一愣,干紧躬身施礼,道:“敢问前辈可是人称穷神怪叫花地凌浑前辈!”
那叫花子上下打量着徐清,呲牙笑道:“嗯?你这小子怎么认识我老人家?”
徐清一听他承认,更不敢怠慢。道:“当今天下如此特意打扮,又能无声无息现在晚辈身后地人,除了前辈恐怕也再数不出别人了。”
凌浑颔首笑道:“嗯!还有些头脑清明的劲,不错,老叫花子便是凌浑。听说咱们本家出事了。特意过来看看。看你小子大白天鬼鬼祟祟。莫非有何见不得人地事情?”
徐清知他既然叫做怪叫花是脾气古怪,也不与之计较。道:“敢问前辈地本家亲戚可是长沙城中的凌操父女?”
凌浑的眼皮一挑,淡淡道:“哦?你还认识他们?”
徐清道:“前日在岳麓山谷王峰曾与凌云凤姑娘有些交往,只可惜凌操老先生遭了贼人毒手,已然过世了。”
凌浑眼中金光一闪,惊道:“操儿竟真死了!”言罢不由得一拍巴掌,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徐清道:“如今凌姑娘正在长沙城中的俞家暂住,正是悲凄之时,前辈还是早去看看为好。”
怪叫花一皱眉头,冷然道:“老夫家事何需你来多管!”
徐清早知道此人生性乖张,做事也不分正邪,全凭自己喜怒而行。偏偏手段还厉害非常,能与三仙二老媲美。听他呵斥倒不以为意,微笑道:“我也只是担心凌姑娘,前辈若另有安排自然妥帖,在下也不敢多嘴。”
凌浑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片刻,忽然问道:“你小子喜爱我们凌家那丫头?”徐清却被问地一愣,还不等他应声,却见凌浑脸色一变,冷道:“我早听操儿说了,给凤儿丫头定了一门亲事,乃是同城地俞家公子。却与你小子无缘,日后还是少打主意!”
徐清更被他这一顿抢白弄得哭笑不得,索性也不再多说,躬身一礼,淡淡道:“前辈自便,在下告辞了。”言罢一旋身就飘然离去
凌浑本身辈分极高,修为又强,何时被一个晚辈如此冷落。不由得心中气恼,但他生性古怪,生气之后竟不发怒,反倒笑了出来。望着徐清的背影仿佛还有些欣赏之意,喃喃道:“早听说那老醉鬼新收了个弟子,仿佛有些过人之处。我还以为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还真有些意思。若非还有云凤的事,便与他耍上几日也不会无趣。”
就在此时陡然从西南边冲来一道金光,显出一个白发红颜的女人,手上擎着一只朔长的龙头拐杖,喝道:“老东西在这耽误什么呢!当下操儿身死,云凤那丫头还不知如何,你还有心在此发呆!”
老叫花子仿佛听惯了呵斥,非但不怒反倒喜滋滋的迎了上去,笑道:“老婆子莫怒,马上就去看咱们的小凤儿。”
那女人甩手就将他推到一旁喝道:“找个水泡子给我好好洗洗脸去,重孙女还没见过你这德行,莫把那丫头给吓着了。”
却说徐清刚回长沙城里,还没等到俞府,就看见霞儿急匆匆的赶奔过来,还有些疑惑到底是何事能让她如此慌张。霞儿见他过来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来,道:“我师姐来了!”
徐清疑道:“素因大师还是玉清大师?来就来呗,你慌什么,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齐霞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人怎生如此没心没肺!今趟我们停留长沙乃是私自决定,若是让师姐知道,少不得要回去告诉师父。到时候你自然是没事,我可少不得要挨骂的!”
徐清难得见霞儿如此焦急窘迫,竟还有心笑她,道:“霞儿姐此时才像个可爱的女儿家的模样,若总是万事不急的样子可不好。”
齐霞儿恼道:“我呸!现在马上跟我离开长沙!”
徐清笑道:“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问谁还不能知道你我曾经来过。再说这事又有什么好怕地,当初下山时说地明白,乃是你带我四处历练积攒经验,雁荡山斩蛟只是顺便而为。如今在长沙遇上了妖邪作祟,还能让咱们视而不见!难道那浙江的百姓受恶蛟之灾需要行侠,长沙地百姓被妖孽鱼肉就不用仗义了?”
还不待霞儿应声,却听见一个极好听的声音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孩!莫非天下的道理都被你给占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回 报仇雪恨
待徐清和霞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美貌女子正款款行来。此女乍看去似有些平淡无奇,但若细细品味居然能觉出一种清淡而悠远的美妙,仿佛空谷幽兰。徐清并不识得此女,但霞儿却吓了一跳,道:“玉清师姐!你怎么会在这!”
徐清上下打量来人,心道:“原来此人就是只闻其名还未见其人的玉清大师啊!她们这师姐妹三人倒真是各有特点,那素因大师仿佛个百变艳尼,而这玉清大师却有种冰清玉洁的意态,霞儿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冒牌冰疙瘩。”当然这都是徐清自己归纳,并非三人就真是如此。
霞儿赶紧迎了上去,笑道:“师姐你莫要听他胡说,我们在这只是恰逢其会,本要顺路拜访铁蓑道人,却没想到遇上了这档子事。那凌操乃是追云叟和怪叫花的亲戚,死在贼人手上,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拂袖而去吧!”
玉清大师瞟了一眼徐清,微笑道:“看来师父让你这丫头来办此事,恐怕是失算喽!”
齐霞儿嘴角微微牵动,恳求道:“还请师姐莫要将此事告诉师父她老人家。”
玉清大师淡淡笑道:“这本是你的事情,我又怎会多管闲事,不过还请师妹抉择之前细细思量才好。”
霞儿没想到玉清大师如此好说话,微微愣了一下,却并未显出高兴的神色。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玉清大师并非是念在同门之情才答应她,而是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在看她笑话。那玉清大师本来出身旁门,原与毒龙尊者乃是同门。后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磨难,才归入优昙大师门下修行大道。但齐霞儿却稚龄入道,几乎没有经历任何波折,小小年纪竟然就有与她相差无几的成就。换了任何人恐怕也难说没有一点嫉妒心。人心善恶不过一念之差。即便玉清大师深得佛法精要,但此人性使然,她也难免心生魔障。
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心思有失。玉清大师低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瞬间已经中正佛心,谨慎言行。道:“师妹行事还需扪心自问,若能过的自己良心一关即可,相信师父也不会怪罪。”言罢又向徐清望去,淡淡道:“施主天星不明。气数晦暗,还需甚思甚行,勿要断了自家生机,又拖累了旁人修业。”
徐清浮现冷笑。双目如电的瞪了回去。道:“大师恐怕只是一家之言吧!要我说在下正是天星辐照,气数大盛之时,当可百无禁忌,率性而为!”
霞儿不知徐清怎又忽然强硬了起来,但数日相处下来,她早知徐清乃是个奸猾的小狐狸。那份遇事的冷静,更与年龄不对称绝,他绝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与玉清大师针锋相对。
其实霞儿猜得一点不假,徐清确实早就计划好了。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③üww。сōm快就遇上玉清大师。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想不明白,优昙大师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当然徐清是不敢当面试探优昙大师的,这才想要通过素因大师或者玉清大师,来推测优昙大师地心思。至于霞儿说起来还算不上真正的佛门之人,因此她也不可能知晓优昙大师的真正打算。不过接下来玉清大师地反应。却让徐清多少有些意外。
玉清大师淡淡的看着他。仿佛没听见那近乎挑衅的回应,道:“道友不知天性。如此恣意,日后终要后悔。”说了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竟然就转身走了。仿佛是要作壁上观,也不知这究竟是她的意思,还是代表了优昙大师地意思。
徐清眉头紧锁,问道:“霞儿姐好像也不怎么了解这位师姐啊?”
齐霞儿沉吟半晌,方自答道:“这世上谁又能真的了解另一个人?你小子还是自求多福吧!莫要真如师姐所言,非但毁了自己,还要连累人家跟你受难。”言罢转身追着玉清大师过去。
徐清望着二人背影,心中腹诽道:“嘿嘿!齐霞儿啊!除非你心甘情愿当个尼姑,否则咱们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就在此时天上猛地划过一道金光直朝城南冲去,看其方向竟然就是从俞家府中飞出来的!徐清不由得心中大惊,看那剑光名耀精纯,竟然比齐霞儿那九柄天龙伏魔剑也不逊色。看其急惶惶地离去,后面又无追兵,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清赶紧往回奔去,才一进大门就见正厅之中聚了好些人,还隐隐听见哭声。再过去一看,只见凌云凤扑在一个白发女子地怀中,哭得好不伤心。徐清不由一愣,心道:“刚才我见了那怪叫花凌浑,莫非这女子就是那花子的老伴白发龙女崔五姑?”
徐清猜得还一点不假,那白发女子还真就是白发龙女崔五姑。此刻她正轻拂着云凤的脊背,怜惜道:“我可怜的孩儿啊!这些日真是苦了你了!”
云凤哭得伤心,说话已是含糊不清,颤声道:“祖奶奶!您!祖奶奶一定要给爹爹报仇雪恨啊!爹爹死的可太惨了!”
崔五姑安慰道:“丫头莫要着急,刚才你祖爷爷已经去了,马上就将那罗九的人头给取回来。”
厅堂之中还聚了不少人,一听此话不由得暗自乍舌。众人刚才还没弄明白,那老叫花子怎么才呆了一会就匆匆走了,原来是去取罗九人头去了!当然还有些寻常的武者并不知凌浑之名,对崔五姑如同儿戏之言暗中嗤之以鼻。当然此刻人家正是亲人相逢之际,自然不会有人直说出来。
徐清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急惶惶飞出去的竟然就是凌浑。又听崔五姑道:“凤儿莫哭了,等你祖爷爷回来,咱们就回家!不在这伤心地呆着了,祖奶奶教你飞天遁地的能耐,看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凤儿。”
一旁众人听了之后皆羡慕不已,毕竟刚才凌浑飞天而起,众人都亲眼看见了。知道那老叫花子本领不凡,想必这白发女子也非凡人。只有俞允中心中忐忑。虽然说他乃是云凤地未婚夫,但二人却并没有感情。如今凌操已然身死,云凤又攀上了神仙般的亲戚。还会认这门婚事吗!此刻他心里也是非常悔恨,刚才只顾得上巴结佟元奇,却忘了安慰云凤。
只待须臾之后,就见院里金光一闪,那怪叫化凌浑竟然就回来了!不过手里已多了个血乎淋的东西。喝道:“凤儿丫头!你来看看,是不是此人杀了你爹爹。”众人这才看清楚,他手里竟提着个人头!再一细看模样,不正是那恶贼罗九!
徐清略一皱眉。心中暗道:“这事还真有些乱套了。没想到罗九竟然死在了凌浑手上!倒是让佟元奇省了好些功夫。”
凌云凤一见那人头却猛地愣住了,旋即舍了崔五姑,发疯一般扑了过来,完全不顾污秽,就将那人头捧了起来,哈哈大笑复又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