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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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是。”烺纯将素白的衣裳递进宫烺轩的手中,然后转到苏简言身边,他俯下身子,在她温软的唇上印下淡淡的吻,柔声对酣睡的她说道:“聪明人比普通人懂得更多,可是受到的痛苦也比普通人更甚。烺纯希望你永远傻傻的,永远别去思考真相,作个糊里糊涂的傻姑娘,没有烦恼的生活。”
说到最后,无垢的眼眶里充盈起晶莹的泪。
他的神态如昔的安静,然而眼底的泪再也不能掩盖他内心的痛。
他的神情有多么平和,他的举止有多么优雅,他心底的痛就有多么甚,普通人可以哭喊着发泄,他连发泄都不能随心所欲,他如何能惊扰她的梦?
缓缓地在她身前蹲下,轻轻地握起她娇柔的手,执她之手拭去自己眼里的泪。
清冽的泪沾上她的手指,很快便被她手上的温度吸干。
过了一会儿。
烺纯直起身子,眼里已无泪,没有喜悦,亦无忧伤,宁静而美丽的眼眸宛如万里碧空俯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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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就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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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烺轩,记住,烺纯今生不负言儿,你既用烺纯之名便该做烺纯之事,否则,即便烺纯已入十八层地狱,也定要寻回遗落的誓言。”
烺纯临去前留下的这句话,使得宫烺轩的心情抑郁不展。
他和烺纯,无论样貌还是体形均无半分区别,相互对换的服饰宛如量身定做。烺纯说的对,他身上的血腥太浓,杀戮太重,所以总穿着接近血色的红衣来掩盖自身的戾气。除了红颜色,他从不穿戴其它衣饰。然而这首次的改变,竟是这种纯洁无垢的白衣。
白衣上残留着烺纯的味道,那是一种极淡的药香,是常年累月服食汤药,汤药渗透血液由体内散发出的体香。
若非如此贴身,他根本不会想到烺纯的身上会是这种味道,他相信烺纯也没有察觉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不然烺纯定会细心交代他,因为烺纯不希望苏简言察觉异样。烺纯在用与他截然相反的方法守护所爱之人的笑容——即便不能相伴在侧,也要她的生活充满微笑,没有烦恼。
这样就能满足了吗?
他做不到烺纯的伟大。
他爱的,他就要争夺,哪怕玉石俱焚,总好过看别人笑自己哭。
从窗缝照射进屋的阳光渐渐微弱,由原先的东斜变成了西斜,烧红的色彩就像沸腾的血液,烫着宫烺轩的心。
他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梅花袖箭,将十八支小箭原封不动地装进箭筒,然后藏于袖中。接着,又去拾那单筒袖箭,余光瞥到床上的忆涵。
将单筒袖箭拿在左手,宫烺轩慢慢地站起挺直,眼睛不离忆涵的脸。
忆涵鼻翼、额上的血线冰裂纹正在逐渐消退,露出凝脂般洁白柔润的肌肤,他的双眉是天生的细长柔媚,宛如手描的墨画。唇若桃花,面如玉瓷,一支画笔画不尽那眉宇间的绝世风华,可笑男子竟生得倾城之貌。
宫烺轩冷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探忆涵的鼻息,仍是一片死寂。斜眼看着躺在忆涵身边沉睡的天穹之神,少女美丽纯洁的脸庞跟旁边的忆涵相比,居然还被比下去了。
威逼就范(2)
伫立在床榻前,宫烺轩孤傲地俯视天穹之神,左手拿着的袖箭缓慢地移动到少女光洁的额心,冰冷地说道:“接下来的战场属于凡人。远古的天神,你活的时间太长,参与的事情太多,早该歇息了。”
一只清癯而冰冷的手突然搭在宫烺轩扣动机括的拇指上,原本死沉沉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回魂,镇定地出声:“何必赶尽杀绝,她不会阻碍你的复仇。”
“老三,为何你总是喜(…提供下载)欢装睡来偷听别人的话?”宫烺轩讥讽道。
忆涵慢慢睁开眼睛,是一对柔媚的丹凤眼,眼中带笑,毫无温度可言,回击道:“我倒是觉得,是你们总喜(…提供下载)欢在我睡着的时候谈些不为人知的话把我扰醒,我想不听都难。”
“不该你知道的,你却知道了。”宫烺轩瞳孔缩了缩,冷到冰点,右臂一抖,梅花袖箭滑落掌心,瞬间抵在忆涵的额头,“看来只好把你一并解决了。”
忆涵嘴角上弯,浮现一抹睿智而自信的微笑,“只要你下得了手。”
宫烺轩沉凝片刻,纵然不折手段如他,也不敢对忆涵掉以轻心。
他收起梅花袖箭,也笑了起来,却是一种邪魅而狂妄的冷笑,“我现在不能杀你,八皇子作客三王爷府,若三王爷一命呜呼,遭殃的岂不是八皇子?如今我就是八皇子,岂能自断后路?”
另一只手上的单筒袖箭依旧抵着天穹之神,他邪恶地笑道:“老三,帮个忙,劳驾拟道圣旨,就说把闲置的九王府赏赐八皇子,封八皇子为八王爷,顺便调派几旅军队供八王爷随时差遣。”
忆涵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似乎感到难以置信、无法沟通,半响才古怪地说道:“烺轩,你在开玩笑吗?”
“确实有些难为你。”意识到自己的狮子大开口,宫烺轩自退一步,道:“那就写道奏折,九王府赏赐八皇子。再把你听风斋的军队借我使唤,这样可以了吧?”
其实他心里非(…提供下载…)常清楚,倘若老三真的拟那道圣旨,父皇同意的可行性相当大,即使父皇不同意,以老三的能耐也能让父皇盖上玺印。可如此一来就等于向朝廷挑衅,八皇子要来分割权力了,腹背受敌不是他这次的目的。
威逼就范(3)
“何不亲自进宫同父皇说去?”忆涵的眼神瞥到别处,似是不愿再与对方对答。
“我现在扮演的是八皇子,怎可再用九王爷的作法呢。”宫烺轩挑了挑眉,“受现实所迫,只好逼你就范。”
“你认为我会妥协吗?”忆涵不动声色地回道。
“你若妥协,你就不是宫忆涵了。”宫烺轩微微俯下身子,声音低沉而邪恶,“不过,你早就不是宫忆涵了,舍弃宗族姓氏,妄图流于民间做个市井小民。你很恐惧吧?怎么也逃离不了父皇的魔掌。”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忆涵心底的弦,他蓦地坐起,欲阻止宫烺轩的下文。
然而,宫烺轩的反应更快且猛,一下子把他按回床上,曲肘压制住他的胸口。宫烺轩用整个上半身扼制着他的行动,但左手心的单筒袖箭却依旧执着地指着天穹之神。
“过往之事我也不提了。我们就提现在,提将来。”宫烺轩冷冷开口,睨了眼旁边沉睡的少女,“在乎这个女人吗?这个女人不能算是女人吧?她连人都不是。她是神,神没有心,你注定得不到她,就像我得不到紫晴,老六同样得不到紫晴,我也不会让烺纯有再见苏简言的机会,你们都会尝尽我当年所受的痛苦。”
忆涵盯着宫烺轩眼底骤然凝聚的恨意,到底是怎样的心境令他如此愤世嫉俗毁尽一切,哪怕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这些是我的余兴节目,我的正宴是逮住谋杀我之人,让他们知道得罪宫烺轩的下场将生不如死。”宫烺轩残忍地笑开了,“老三,你始终知道是谁吧?不过我想,你是不会告诉我的。没关系,猜也能猜的到。我死,谁最受益?自然是瑾然,但他没那个心思,量他也不敢。是李太师吧?或者是李太师和寇翼的合谋?他们想让瑾然登上龙座,我偏不随他们的愿。”
“烺轩,放手吧,平平淡淡不好吗?”忆涵忽然觉得周身发冷,“你这样做,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啊。”
宫烺轩微怔,像是想到了什么,收起袖箭又漠然地放开了忆涵,瞅了眼还未醒来的苏简言,淡淡道:“老三,你不害人却被人害,我为什么非跟你走同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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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就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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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烧红了西方的天空,照在人的身上仿佛浴血焚身。
晚风阵阵地吹,带着些微的闷热,今年的炎夏似乎打算提早到来。
距离楼阁三十丈开外,如画等人长久地守候着,随时听后差遣,白羽也已经回来。
太阳要落不落的时候,楼阁主厅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不一会儿,一个衣着纯白如羽,眉目英俊的男子横抱着沉睡的苏简言缓缓走出,表情似有些阴郁,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清朗平和的烺纯。
不过,众人没去细想那么多。如画等一群听风斋的人亟亟奔进楼阁,看都没看出来的这两个人。身为忆涵的巫医,未央也紧跟其后,然而没走几步路他又回头去望“烺纯”的背影。未央沉默而黝黑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困惑。同样的困惑同时出现在白羽清俊的脸上,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眼前的烺纯已非烺纯。
“出了什么事?”
白羽急忙走上前询问,先是扫了眼神态怪异的“烺纯”,接着去看“烺纯”怀里的苏简言。
最后他得出结论,可能是苏简言的问题导致烺纯心情不郁,烺纯很少将感情外露,所以乍一见神情沉郁的烺纯才使他突感怪异,以后习惯就好。
宫烺轩没有感情地瞥了眼白羽。
他和烺纯的长相足以让人无法区分,但在烺纯亲近的人之前他必须小心对待,收起自身的戾气。烺纯的悲天悯人他做不到也学不来,但烺纯却是个很少露出感情的人,那么他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便可瞒混过关。
“不必出城了,今后我会在帝都生活。”将怀里的苏简言塞给白羽,“你照顾她,我有事出门。”
“啊?”
白羽勉为其难地接过苏简言。
他有种错觉,如果他不接的话,烺纯很可能就地放下苏简言,甩头就走。但他现在接过了苏简言,烺纯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那一袭素白的雪衣在夕阳的照耀下,恍惚间,仿佛浸染成血。
望着已经走远的“烺纯”,白羽突然有种世界颠倒的混乱感,一时间竟无从(炫书:。。)整 理头绪,喃喃自语:“言儿啊言儿,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我从没见他这样过,好像……”沉思许久,他依旧找不出词语形容心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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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召回冥界地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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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浩瀚的汪洋大海,曼珠沙华的世界掀起层层波浪,绯红色妖艳的花瓣飞旋着卷向蔚蓝色的天空,纯白的云丝姿态娴雅地随风浮动。
风停了,花瓣如雨般飞洒下来。
苏简言跌坐在花瓣雨里,极目远望,一地的绯红,延伸至天地之尽头。
这里是冥界,是曾经禁锢宫烺轩灵魂的地方,是活人不可到达的极限。
她环视一周,蓦地回首。
那座墨玉雕成的王座依旧庄严高贵,如神座般耸立在曼珠沙华的世界,俯览天地万物。只是王座上坐着的人不再是一年前那个五官精美如人偶的男子,现在坐在上面的人没有五官,也许不能说是人,那是一团带着死气的墨色迷雾,诡异地勾勒出一个高冠博带的帝王轮廓。
这是……什么东西?
苏简言打量着眼前的怪象。
她是不是问一下比较好?可这东西有生命吗?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