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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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向意还发现,父亲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只要母亲安分守己,不做一些有违礼法、有违家规的事儿,父亲就会给她妻子该有的尊敬和体面。
靠着这份尊敬和体面,她们母女在谢家便能过得很好。
相反的,如果母亲有什么让父亲厌恶的言行,那么等待母亲的将是极为尴尬的局面。再有甚者,还有可能会被扫地出门。
毕竟郊外的上善庵香火依然旺盛,而谢家也不是没把当家主母送过去“静养”的先例。
所以,只要袁氏敢作,谢嘉树就敢把她送去和小洪氏做邻居。
谢向意可不想自己的母亲落入那样的境地,一来是心疼母亲,二来也是因为她还没有出嫁,如果自己的母亲是个德行有亏的人,她的名声也将受到极大的损害,甚至会连累她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自私一点的想,就算为了自己,谢向意也要劝着母亲想开些,千万别去招惹东苑的人,就是遇到谢向荣兄妹的时候,表情和言行也不要露出丁点儿厌嫌、憎恶的神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个死丫头整天在我耳边絮叨,你娘我又不是傻子,怎会记不住?”
袁氏知道女儿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对东苑就是痛恨,有时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深深吸了口气,袁氏道:“行了,我会把他们当做无关的陌生人,绝不会言语挑衅,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袁氏的话里带着赌气的意味。
谢向意不以为意,甜甜一笑,伸手挽住袁氏的胳膊,软糯糯的说:“娘,您行事向来稳妥,女儿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对了,哥哥回来了,姑母应该也回来了。两年不见,我很是想念姑母呢。”
对于谢穆青,谢向意是真心的喜欢和敬佩。
在她的心目中,谢穆青才是真正的贵女,也是她的偶像和终极目标。
与万华年一样,过去五年里,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事作风,谢向意都有意无意的模仿着谢穆青。
还别说,这两个女孩子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天分的,虽有两年的分离,但她们记性极好,即使谢穆青不再,她们也能记着她的模样,一点一滴的跟着学习。
所以,当谢穆青在宴客厅看到万华年和谢向意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啧,这两个小丫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呀。
王承娶了谢穆青,便是谢家的亲戚,所以就算不得什么“外男”,所以他见到了前来迎客的一干女眷。
他顺着妻子的目光看去,见了万华年和谢向意时,也忍不住愣了下,旋即凑到谢穆青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娘子,你的这两个小学生学习得还真够‘努力’的呀。”照猫画虎的,竟还真有三四分谢穆青年少时的模样呢。
谢穆青微微一笑,道:“努力是好事,尤其是蓁蓁,她到底姓谢,能学得有规矩些是好事。”至少出去不会丢谢家人的脸。
这也是当初谢穆青为何会教导万华年和谢向意的原因,她既然跟着谢嘉树来到了扬州,那么以后扬州谢氏便与她紧密联系在一起。
扬州谢氏女子的好与坏,直接关系到了她,如果谢向意和她的母亲一样蠢,走出家门后,丢得不只是谢嘉树的脸,就是她谢穆青也会受到影响呢。
如今看到谢向意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放弃学习,这让谢穆青很满意,她冲着谢向意招了招手。
谢向意一喜,心里难掩激动,但还是强忍着,脚步不乱、裙角不动的来到了谢穆青近前,而后双手叠放在身前,屈膝,姿态优雅的行了个福礼,“儿请姑母安,姑母,两年不见,您一向可安好?”
嗯,不错,这动作算得上标准。
谢穆青点点头,笑道:“好,我好着呢,蓁蓁这两年过得可还好?我留给你的功课,你可有按时去做?”
谢向意连忙点头,恭敬的回话:“好叫姑母知道,这两年来,儿每日晨起在园林里散步两刻钟,回到房间后诵读两篇文章,而后准时用膳……”
谢向意事无巨细的将自己一天的日常汇报了一番,每天做的事儿看似枯燥、繁琐,但其中却暗含着一些养生之道。
谢向意一直坚持,所以,她虽然看着消瘦,但身体很健康,营养又充足,才十一岁便已经有了初潮,这些全赖谢穆青教授的养生方子。
听着谢向意说一些日常琐事,谢穆青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只是她刚刚从外面回来,马车再舒服、物资准备得再丰富,出门在外总归不如在家里舒服。
所以,谢穆青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倦容。
忍着打呵欠的冲动,谢穆青还是一脸微笑的听谢向意说话。
万华年见谢向意抢了她的风头,心下不喜,忙往前凑了凑,趁着谢向意说话的空隙,她赶忙给谢穆青见礼,不问自答的将自己的学习、生活情况汇报了一番。
“嗯,华年做得也极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呵~~”
谢穆青最后还是没忍住,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哈欠。
坐在一旁的谢向晚觉得有些不太对,赶忙上前,握住谢穆青的手腕,关切的问:“姑母,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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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恶念再生
谢向晚的一句话,仿若一记耳光抽到了万华年和谢向意的脸上,两人皆是面露尴尬之色——她们竟只顾着说话,没有留意表姐(or姑母)的身体,真是太不应该了。
就知道妙善是个贴心的好孩子,两年不见,她还是这么窝心。
谢穆青嘴角不禁上扬,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无事,许是赶了这些日子的路,有些疲乏,待休息几日就好了。”
“姑母,我、我……”谢向意有些愧疚的看着谢穆青,如花瓣般娇艳的嘴唇儿蠕动了下,轻轻吐出歉意的话语,“是儿不好,竟忘了姑母刚刚回来,需要好好休息呢。”
“表现”晚了一步,“道歉”又晚了一步,这让万华年无比扼腕,不过她还是紧追谢向意,也低着头跟着道歉,“我、我也不好,虽然想着早些让表姐看到我的成长,可、可却忘了表姐长途归来定然疲累得紧,我、我真不是有心的。”
谢穆青挑挑眉,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安慰两个孩子,“我真的没事儿,你们都很好,看到你们有如此进步,我很高兴,真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发现呀,同样是道歉,谢向意就诚恳许多,而万华年呢,竟然还不忘给自己解释。
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谢穆青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谢向意不如万华年聪明,却胜在有一颗赤子之心,而万华年呢,谢穆青表示,她也只能回以“呵呵”二字了。
王承也看出妻子精神有些不太好,他是名士,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谢穆青不好意思开口赶人,他做起来却毫无鸭梨。“好了好了,你们人也见了,话也说了,我们该回去了。穆青。你太累了,咱们先回去歇息。”
谢穆青却摆摆手,“无妨,我们才回来,还要去延寿堂给老祖宗请个安呢。”
在谢家,老祖宗不招人待见,可她却是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人,谢穆青这个便宜堂孙女儿离家方回,按理还是要去延寿堂那儿报个道的。
谢嘉树跟王承、谢向荣寒暄完,听了谢穆青的话。微微一笑,道:“现在天色不早了,老祖宗身子不好,这会儿恐怕已经歇下了。表妹,你说是也不是?”
目光转向万华年。谢嘉树眼中泛着寒光。
万华年见了那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心头不禁一惊,暗道:不会吧,自己和母亲私底下做的事儿,表哥竟然都知道了?
心里一阵发慌,万华年强忍着不安,扯出一抹笑。道:“表哥说的没错,我刚从延寿堂过来,外祖母,她、她已经吃了药歇下了。我们都知道表姐一向敬重晚辈,但也不在这一时,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谢向晚忙跟着劝道:“姑姑。您都听到了吧,呵呵,您呀,就放心回去休息,待休养好了。再来给老祖宗请安也不迟呀。”
谢嘉树也点点头,冲着王承点了点头。
见此情况,王承的底气愈发足了,直接架起谢穆青的胳膊,小心的扶着她往外走去。
外头,谢向晚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青帷油幔骡车,王承搀着谢穆青直接上了马车。
他们两人的房舍就在谢家的隔壁,与谢家园林只一墙之隔。后来谢穆青与王承成亲时,谢嘉树又将他们前后邻居的房舍都高价买了下来,直接打通成一家,当做新婚贺礼送给了谢穆青。
接着,为了表示两家亲如一家,谢穆青提议,王承附议,将王家与谢家想通的那座墙推倒,改建成了壶门洞花门,平日里只留两个婆子看守,并不关门上锁。
所以,从谢家大宅出来,王承谢穆青夫妇根本不用走大门,而是可以直接从这个花门过去。
而这青帷骡车,便是谢家大宅内主人用以代步的工具。
“表哥,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困了!”
谢穆青见王承一脸担心的模样,笑着安抚道。
王承回以微笑,但脸上的表情依然很严肃,“表妹,你不只是今天才这样,还在路上的时候,你的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依我看,等回家后,还是寻个稳妥的大夫瞧瞧吧。”
他们都不是年轻不知轻重的孩子了,尤其都各自经历了许多事,对于现在的美好生活格外珍惜。
王承可不想因为一点儿疏忽,而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憾事。
谢穆青张了张嘴,迎上他满是关切的双眸,还是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温顺的点点头,“嗯,都听表哥的!”
骡车缓缓行驶,穿过壶门洞花门,夫妻两个回到家中,一路来到了主院。
刚下骡车,谢穆青的几个大丫鬟便迎了上来,“奴婢见过老爷,太太!”
“嗯,这两年我们不在,你们辛苦了!”
谢穆青扶着王承的手,看了看几个满眼激动欢喜的丫鬟,浅笑的说道。
“太太,您和老爷终于回来了,奴婢们日夜悬心,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大丫鬟姚黄走在最前面,又福了个礼,道:“对了,太太一路回来,定是又乏又累,谢家表小姐方才命人跑来通知,让我们准备好热水并吃食,老爷,太太,您看是先梳洗还是先吃些东西?”
“这丫头……”
谢穆青笑着摇摇头,这孩子,真是贴心的让人心疼啊,自己刚回来,还没想着让府里准备呢,谢向晚便抢先一步命人来备着了……真是不枉自己平日里疼爱她一场啊。
王承也表示满意,“妙善确实想得周到,表妹,我看咱们还是先梳洗、换件干净的衣裳,然后再用些饭食吧?!”
谢穆青点点头,“也好,就听表兄的!”
夫妻两个说着话,一旁的几个大丫鬟也都明白了,纷纷下去准备。
净房里,王承和谢穆青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许是真的累了。两口子对坐而浴,竟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念头。
洗完了澡,任由丫鬟们给他们换上干净、宽松的家常衣衫,顶着一头湿发来到正房。夫妻两个并排而坐。身后各跪坐着个丫鬟,拿着干净的细棉巾子帮他们绞着湿发。
屋子里的熏香袅袅,面前的小几上热茶散发着幽香,四周很安静,唯有窗外花丛里的小虫儿偶尔发出鸣叫声。
坐在熟悉的房间里,夫妻两个都放松下来,呷了口茶,吃一块松香甜软的糕饼,两人都舒服的喟叹出声,“呼。还是家里好呀!”
这时,外头忽传来小丫鬟的通禀声,“老爷,太太,谢家大小姐身边的青罗来了。随行的还有程老太医!”
谢穆青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说:“谁来了?”
王承灌了两口茶,笑道:“还是我的好徒弟说得对,他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