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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英雄志-第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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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媚儿满头冷汗,看她满手扣著银针,但在这两大高手过招间,哪里插得下手?她一震於卢云的神功,二骇於杀手的急招,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十年来用「无双连拳」,今朝梢民拳脚,威力竟是如此惊人。卢云落下地来,霎时左袖轻拂,一股柔力拉来,己将胡媚儿卷入怀中。

强敌也不再发招,万籁俱寂中,卢云与胡媚儿一同凝目去看,只见屋内一道黑影昂立在地,看他双手抱胸,通体深黑,傲然而立,虽说头戴黑面罩,一双眸子却是精亮有神,孔如冬长的儿恤小,让人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当地一声轻响,飞剑组回长剑形状,便给黑衣人收入背后鞘里。卢云脑中急转,好似过去曾见过此人,可乍然间却又想不起来。一片肃杀间,听那刺客冷冷地道:「贱人……」刺客的嗓音冷得出奇,目光也是狠得怕人,他将右臂缓缓平举,戟指胡媚儿:「离卢先生远点……I听得「卢先生」三字,卢云不由一凛,好似想起了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只见黑衣人双眼睁得极大,仅在瞪著胡媚儿的右臂,好在警告自己什么,当下也转过头去,顺著怪客的目光去瞧;这一望之下,却也让卢云睁大了眼,再也?夭豢?抗狻

眼里看得明白,只见胡媚儿的衣袖给削开了,露出了晶莹的右臂。看胡媚儿年过四十,肌肤仍是细致白净,可不知怎地,那雪白臂膀上却停了一只鹰!

神鹰双翼全展,恶狠狠地叮在那白嫩肌肤上,形极残暴。胡媚儿肤质越白,越显得那烙印的狰狞血红。卢云浑身颤抖,喃喃地道:「这……这是什么?」黑衣怪客淡淡地道:「外掌锦衣卫、内辖东厂,人马遍布十余省……故所以人们如此称呼他……」

「镇国铁卫!」黑衣怪客提气一喝,这四个字一出,霎时屋顶传来轰隆一声大响,破砖碎瓦,烟尘弥漫,大梁上落下六道黑影,全力向怪客扑杀而去。

不过双眼一睐间,六名剌客分从四面八方进袭,看这些人全都身穿夜行装,头戴黑面罩,手持鱼网长索,看那阵法架式,竞似要生擒黑衣怪客回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怪客倏忽而现,杀手尾随而至,卢云自是大为吃惊,万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後,这怪客自己也给追杀苦?他嘿了一声,急急提起右掌,向前扑出,霎时轻烟飘起,油灯熄灭,房中哎了黑暗一片。卢云便趁这一瞬之势,带著胡媚儿藏入黑暗之中,免遭池鱼之殃。

油灯不比火烛,顶上防风加盖,仅余烟孔通气,看两边距离十只之遥,卢云要熄便熄,说灭便灭,似还行有余力。胡媚儿见得这手神功,自是大为骇然。万没料到卢云潦倒一如往昔,可手上武功却己一日千里,大见绝顶风范。

黑衣怪客隐入黑暗之中,那双目光却如北辰明星,清晰可见,他朝卢云看了一眼,霎时双足一点,後空旋翻,竟从众杀手的头上飞了过去,跟著足尖向地一点,身子倒退飞出,便由窗口原路离去。

咚咚隆咚,六名杀手势头不减,黑暗中依旧街向前来,堪堪撞上墙壁之时,六人一同举起脚来,动作整齐划一,先朝墙壁一踢,便如黑衣怪客一个模样,向後旋动空翻,迳从窗口追了出去。

黑衣杀手来去如风,卢云也醒悟过来,在这一瞬之间,他全都懂了。小年夜扬州渡口一场厮杀,他也曾见过这群人,也从琼芳的口中听说了他们的名号,真相大白了,为何胡媚儿会查知自己的消息,为何会大半夜地守候在此,原来一切的解答就是这四个字:「镇国铁卫」。

黑衣厂卫,号称食人之夜叉,昼伏夜行,掌人阴私,无论景泰还是正统,全都养着这群妖物。卢云眼中带著寂寞,他没有说话,可那眼神却似问著胡媚儿:「为什么?」胡媚儿笑了笑,拉起了衣袖,遮住了烙印,她没说话,可她的举止也替她说了……不为什么,一切如故……

两人四目相投,面前的胡媚儿不再像个女魔头,那目光温驯平静,反似个奉公守法的老捕快,不毒、不刁、不恨,只有一脸木然,照本宣科、卢云望向地下的信封喜帖,忽然耸了耸肩,笑了一笑。胡?儿见得那个笑容,好似给刺了一刀,她眼眶微微一红,霎时别过头去,目光也恢复得冰冷肃杀,霎时不再多言,自管弯下腰去,捡起了地下的包袱,便从房门口离去。

眼见胡媚儿眩然欲泣,卢云心下一动,他虽与胡媚儿相处无多,却但晓得这位姑娘爱恨分明,乃是位性情中人,实不信她真会出卖目己,当下探手出去,拉住了她:「你是被迫的?」

「幼稚啊!」胡媚儿背对著卢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卢云啊,别老是这样天真可爱,这世上哪件事一定是自愿的?又有哪件事一定是被迫的?快回家做圣人吧。」说著说,将手奋力一甩,便已跨门离开。

杀手走了,胡媚儿也走了,柳侯爷的书居又静了下来。远处传来元宵的鞭炮声,卢云默默望著地下,但见杨肃观送来的公文兀自躺在地下,好似向自己微笑著,示意他莫要为此见怪……

第七章天寒翠袖薄

冷冷的大街上,天边飘落片片雪花,卢云肩挑面担,静悄悄地走在京城街上。

来时悲愤莫名,离时则是悄然无声,此际卢云已然平静下来,他没去想什么镇国铁卫的新阴旧谋,也不在意那些稀奇古怪的黑衣高手,他只是望著那熟悉的北京,琢磨心里的一些往事……然後,他就要启程了。

定远、仲海……甚且那些死敌仇家,全是在京城遭遇的。实则北京已是他的故乡了,在这儿他有熟知的一切,今夜此时,若真踏离此间,永不回头,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也许这就是不想回来的原因。回来便得走,走时便会不舍,与其撕心裂肺地挖出旧伤,血淋淋地一刀两断,不如把那份相思埋藏心中,静静的、苦苦的,一辈子自个儿体会着。

其实胡媚儿说得没错,这世上好人不一定做好事,坏人也未必专作坏事,自己讲究了一生的对错,最後却没带给这人间一丁点好。什么事都只开个好头,之後大吞苦果,谁要与他牵连上了,一个个都没好下场。

不只自己所爱的人,连所恨的人也是一般。看萨魔那般十恶不赦之徒,只因与自己天牢为友,使给瀑布压得扁了。说来自己声该去庙里抽个签,瞧瞧这十年里行得是什么厄运、居然这般厉害。

想著想、走著走,已能见到巍峨的永定门了,卢云心下了然,等自己出了城後,那就真正要与这人间告别了。两个字,退隐……还没出来就退隐了……

雪势越大,街上行人寥寥落落,卢云的肚子却有些饿了,今晚先是大喊大叫,之後泪流满面,若是寻常人受了这般打击,没准要中风了。他微微苦笑,便起意去找间饭铺,大吃大喝一顿,算是替自己饯行。

走着走,路上没开店。大过年的,时候又晚了,沿街只剩一家布庄还开著门。卢云缓步行过,见得布庄门口摆了摊子,搁著大毡皮袄,都是些冬日衣物,看元宵後时节入春,当是要出清存货了。

卢云内力有成,虽在寒夜也不怕冷,倒是该买顶大毡戴在头上,好将他的愁眉苦睑遮住。他放落了面担,左瞧右望,却没见夥计看著,只得自行唤道:「店家,客人上门了!」呼唤了几声,门里终於走出一名老汉,一路揉著惺忪睡眼,他见得客倌是个穷酸面贩,猛打个哈欠,便又掉头回去了。卢云哑然失笑:「店家,我买东西。」

耶老汉反身回来,整理著摊上衣物,懒懒地道:「你想买什么?」卢云道:「给我顶皮毡。」那老汉懒懒地道:「一顶十两。」卢云吃了一惊,没想物价飞涨,一顶皮毡竟贵到这等天价?他生平少杀价,可摸遍全身上下,至多凑出三两银,哪来的十两出手?只得道:「老丈,在下很中意这项大毡,能否算便宜点?」

那老汉打了个哈欠,正要懒洋洋地还价,忽然间与卢云目光相接,脸色竟是微微—变,颤声道:「可以、当然可以便宜点……」卢云微微一奇,不知这人何以前倨後恭。

他拿起大辗把玩,又道:「那你,再出个价,减个几两。」

那老汉颤声道:「减什么减?不用钱了、不用钱……」卢云大感惊讶,当即疑视那店家,道:「为何不用钱?」那老汉与他目光相接,更是满头冷汗,陪笑道:「恭喜客官,小店今儿元宵大赠奖,您刚巧是第一百个客人,什么都免钱了。」卢云咦了一声,他小时也曾听过过抽奖抡元之事,可多半骗人的居多,中奖的奇少,却没想到竞有这等好事降临?他越想越觉奇怪,不知是否自己形凶貌恶,居然吓坏了善良百姓。满心纳闷间,忽见摊上搁著面铜镜,当即揽镜自照。

眼里瞧得明白,镜中男子一如往昔,除了比十年前瘦削些、苍白些,却也不见青面獠牙之状。他眉心微蹙,便从口袋里取出十只铜板,道:「还是给你十文钱吧。」

那老汉频频哈腰,苦笑道:「大多了、太多了。」卢云不知他在弄何玄虚,便拾起了大毡,随手戴上,又问道:「敢问老汉,永定门今晚还会开启么?」

「会!会!会!」老汉手舞足蹈了,喜道:「祈雨法会午前结束,到时百宫眷属还等着回家呢!」眼见那老汉一溜烟奔入门去,卢云越看越是不解,也不知他在害怕些什么,正要挑起面担离开,却见担上还搁着那只信封,却是胡媚儿适才交来的东西。

灵吾玄志……卢云微微一怔,看自已莫名奇妙得了便宜,说不定是这封信在作怪了。想来杨肃观权势极大,若有他庇护自己,这京城里定能无往不利。卢云叹了口气,随手戴上了大毡,遮住了面貌,忽然间觉得很安心,像是自己再次与这世间隔开了、就像回到了大水瀑,只要伸出手去便能摸回—条死鱼,尔後笑眯眯啃著。

想起了顾嗣源,卢云心中一酸,泪水便又滚落了下来。这一刻真又回到了白水瀑布,眼前什么都朦朦胧胧,什么都瞧不到了……

想着想,走著走,永定门越来越近,一路上没遇到熟人,也没再撞见仇家,那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像是要把自己迎出去……说也奇怪,当此时刻,卢云心里居然隐隐盼望着,就盼有人能在最后一刻阻拦自己,让他再多眷恋片刻……

劝君更尽一怀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有点像是当年为银川公主送行,冷冷的风,吹来冷冷的雪,此时还有谁来送行呢?没有人了。胡媚儿劝他不动,琼芳也拦他不住,这世上还有谁能目送自已离去?

到了,面前有一座城池挡住了去路,卢云蓦地仰起头来,最后一次瞻仰无上京城。

此去千山万水,再无归期,卢云不再多想什么,眼见城门口排着队,十来名百姓或扶老携幼,或背负行李,都在等著离开。他便排到了人群之末,等著受检离去。

天候甚冷,雪势更大,却见几卒官差躲在城门旁的草棚里,自顾自地闲聊磨混。一名长者耐不住寒,上前问道:「几位差爷,什么时候可以开城门啊、」那官差正聊得高兴,听得老头儿打岔,登时怒目呵斥:「你外地来的么?红螺寺的祈雨法会还没开始呢,想开城门,等午夜再来吧!」

那老者慌道:「不行啊,差爷!小人还等著赶路,这雪下得老大……」那宫差怒目喝道:「午夜再来!」那老者吓了一跳,慌不迭地躬身告退,两旁商贩本有等着离城的,便也—哄而散,只余下卢云独个人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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