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太监",惹我你死定了-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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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一怔,“老爷对妾身自然是好的。”
按理说,老爷对她一直是客客气气的,礼让有加,要不然凭她的身份也不能在府里作威作福,她从前做的那些事情还不是因为老爷的惯纵。
只是她一个青年女子服侍垂暮老人,不能享受鱼水之欢,更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而且嫁入大户人家,虽说是做妾,老爷百年之后,恐怕也是不能随意改嫁,所以作为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极为不公平的事情。想到自己青春年华虚度,不管是哪个女人,心里都会不舒服。
老爷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心底敞亮,察言观色,立刻叹道:
“似你这般如花美眷陪着我这样的老头子实在是有亏与你,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你服侍我一场,我无他长物,替你留了些银钱,将来足够你度日之需,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可以自立门户不必仰人鼻息。”
五娘听他说的凄惶,赶紧虚掩他的嘴巴,低声道:“快别说了老爷,妾身能服侍老爷……是妾身的福气。”
老爷一笑,忍不住咳嗽起来,好一阵子才压了下去,喘息着又道:“我知道你怕我死后没有着落,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与你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我替你留些家当,我若是走了,你……咳咳,你找个老成的后生家,好生持家度日,莫生非分之想。”
“老爷,呜呜……”五娘越发觉得凄惶。
“咳咳……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别去想外界怎么评论,若是觉得此间不合时宜,就搬的远远的。”
五娘大恸不止,不知怎的,今夜老爷总是说这种不吉利话,老人们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说老爷他--
于心来讲她对这个垂暮的老人没有太多的感情,她本来是穷人家一个养着多余的丫头,打算买到好人家做丫鬟,能进入苏府做妾室,给家里带来丰厚的彩礼,家里已经是喜出望外。她是穷怕了的人,在府里管着账目,大笔的银钱经手如何能不动心。服侍这个老人不过是履行自己的义务罢了,根本谈不上感情的投入。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老爷今晚这样推心置腹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连后事都毫不忌讳的安排妥当,她内心怎么能没有触动?
“老爷……”她欲言又止。
老爷从她手里接过羹碗正要喝,见她面有难色,以为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便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来。”
“没什么?”她心虚地掩饰着,“这碗银耳羹想必已经凉了,我替老爷换一碗。”
“不用了,这碗的温热正合适。”
五娘眼睁睁看着老爷一扬脖把整碗的甜羹咽进肚里,只得呐呐自语道:“天快亮了,我扶老爷躺下,老爷再眯一会吧。”
不待她说完,老爷的身体已经滑落在床上,悄无声息,像秋日里的一片枯叶到了叶黄蒂落的时刻一般自然。
“老爷。”她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
老爷毫无反应,她呆坐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颤巍巍地在老爷的胸口上摸索那枚贴衣放置的钥匙。终于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件,她慌乱地扯了下来。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把两枚钥匙扣在一起,借着微弱的烛光,她不安地瞥了一眼老爷的脸,心里怦怦乱跳,生怕他会突然醒来。那张苍老的脸已经失去生机,毫无表情的闭着眼睛。
五娘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猛然觉察到什么似地,疯狂地扑到老爷身上,摸索着他的身体。那具身体变得冰冷,不同寻常的冰冷。她凄惶地叫了起来:
“老爷!老爷!”
下弦月,细细的猫爪一样悬挂在半空中,悠然欲坠。
一个黑衣女子站在房屋上俯视整个苏府。苏府的建造并不复杂和所有的北方财主一样,高宅大院,占地广阔。苏府建造在一片平地上,大部分建筑物都是高大的房屋,所以西北角的二层小楼就显得格外突出。
她有些疑惑--三年来,苏老爷自打生病了就住在那座不是中心位置的阁楼里,总归是有点原因的吧。
不过这些疑惑不是她要探究的范畴,所以,她再次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觉得时间差不多到了,用黑丝巾遮住自己的面孔只留两双眼睛,计算了她所处的位置和小楼之间的距离和前进的最佳路线,几下起落,奔向目标。
门没落拴,应手便开,屋里更加黑暗,好在她是练家子,眼睛迅速适应黑暗,即使不用火烛也能看清屋里的状况。屋里的装饰跟普通人家的财主没什么区别,她无暇欣赏那些价值不菲的瓷器和墙上的书画,她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正对床头的一道暗门,而那道暗门此刻已经大敞而开。
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年男子,身子侧歪,姿势很不自然,身体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床脚处蜷缩着一个蓬头赤脚的女人,她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仿佛那里有个洞,洞里会长出花儿来。
她似乎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黑衣女子看到屋里的情形不由皱紧了眉头,低声呵斥道:
“五娘,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三章 你怎么会是凶手?!
黑衣女子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惊动了畏缩在床角的女人,她害怕地拼命往后缩了缩,连连摇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嘘,别那么大声……老爷睡了,嘿嘿,老爷睡着了,嘿嘿嘿!”
声音呆呆傻傻,已经是疯了。
五娘笑呵呵地歪着头,当她看见面前的女子时,猛然疯狂地扑上前去,精心修饰过的面孔变得恐怖狰狞,同时嚷道:
“是你害死了老爷!你这个贱人!”
黑衣女子微微侧身,五娘收势不住,一头撞在旁边的盆景架上,身体一歪,额角流出鲜血--竟然撞死了!
身后响起利剑出鞘的声音,黑衣女子微微一叹,她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暴露,但是,她并不慌张。
“流云阁”的剑术虽然厉害,不过是世界上的一种武功罢了。
然而这个时刻,她却听见一个并不想听见的声音,沙哑着嗓子幽幽说道:“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的父亲。”
背对着,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她只听见他说话的艰难,他只看见她俏丽的背影一动不动。
良久,她才用冰冷的语气回答道:“挡我者,杀无赦。”
她终于回头,黑纱飘落。卿六爷也终于见到那位曾经一见倾心日思暮念的佳人真面,还差一个半时辰六十八天,时隔这么久,她一点也没有改变,再次相逢,他还是在一瞬间惊艳,甚至无法恨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她,他记得,从见到她那一刻起,他满脑子里都装满了她,幽如月,幽如月……那个名字和那个身影在他心里构建了一个小小世界--一个只有她存在的世界。所以当他听到酒楼里误传她已经死了的消息时,整个世界立刻崩塌,他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一起消失。
现在,她活色生香地站在自己面前,却是杀了自己父亲的凶手,那个已经崩塌的世界终于无力复苏。
幽如月笑了,眉角委婉,旖旎风情尽显。
“六爷,在你心里究竟喜(。。…提供下载)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提供下载)欢小蝶多一点?”
卿六爷料不到她会问一个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禁茫然。
“如果我没有杀了你的父亲,那么明天你还要不要娶小蝶?”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幽如月替他做了回答:“可是陪着你回到济南府的终究是小蝶,你要娶的也是小蝶。”
卿六爷低了头,默然。
风动,剑扬,慕容云厉声喝道:“幽如月,你不要一错再错。”
卿六爷只觉得一阵香风铺面,喉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控制起来。
冰冷的锋刃紧贴着脖颈的肌肤,让人觉得有一丝寒意,一直冷,冷到心底。
“你要杀了我?”卿六爷苦笑道。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爱过她,可是他只知道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这条命就不算是自己的了。她的模样长进了自己的眼里、心里,要想拔出来,除非把心割掉。
“你舍不舍得让我杀你?”
她的声音和当初一样绵软动听,依然在魅*惑他,引*诱他,即使知道她是凶手,卿六爷还是心头恍惚,低声道:
“杀吧。”
幽如月得意的娇笑起来,却又忍不住呛咳起来,她受伤了。“流云阁”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虽然避开要害只击中肩头,可是剑上附着内力,终究被震伤经脉。
“你就是一个傻子。”幽如月怜悯地摸着他的脸,“我杀了你的父亲,你要恨我的,知不知道。我永远不会喜(。。…提供下载)欢你的。我为什么要喜(。。…提供下载)欢你这样一个傻子。”
她鄙夷的语气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击打着卿六爷的灵魂。
“因为你是苏家的儿子,所以我才要利用你,我利用你就是为了让你帮我把小蝶带回苏府,才能实行我的计划。是我在五娘的汤里下了毒,然后把五娘也杀了。”
“无耻!”慕容云厉声喝道,“不要再说了。”
卿六爷的身体微微颤动,显然已是气愤难忍。
“小蝶,小蝶也是你的一步棋子。”
“不错,小蝶是我身边的一个丫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就是要她立刻去死,她也不敢说什么的,她的命是我给的,她的命是我的。”
卿六爷忽然想到,虽然婚期将近,可是小蝶却没有要做新娘子的那种兴奋和幸福感,反倒有些郁郁寡欢。他问过几次,她也不说,只是说,自己性子淡,心里是很欢喜的,只是不会向别人那样表现出来而已。
他果然是傻子,竟然瞧不出来她其实是有心事的。他的心里涌起更多的愧疚,他不点也不恨小蝶,因为不是小蝶的错,小蝶心里一定很挣扎很矛盾。其实他也对不起小蝶,就在要跟她成亲的头一天晚上,他心里仍然装着别的女人。
他爱过小蝶么?他轻轻问自己。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呵。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亡父,情殇,他忽然害怕起来,明天,明天这个世界会变了个样子的,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你杀了我吧,来呀,你杀了我。”他的声音起初很低,仿佛很憋屈,突然大吼起来。月光照亮他的脸,慕容云发现他的眼里噙满泪水。
“幽如月,你罢手吧,你害他还不够惨么!”
幽如月冷冷一笑,“是他自作自受,也是他心甘情愿。四公主,你说是与不是?”
“你放了他,我放你走。”
慕容云缓缓放下她的箭,幽如月藏在卿六爷的背影里,她不想拿他的命冒险,已经输掉了苏老侯爷的命,她不愿意再输掉他老人家唯一的儿子,至少要给苏家留下一条血脉。
幽如月扣住卿六爷的脉门,半拖半拉往门口走去。慕容云让出一条路容她通过。
“值得么?”
“到底值得么?”
“他把一颗真心给了你,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他是个好人,不要再伤他了?”
“若你肯放了他,且把东西交还回来,我保你不死。”
幽如月再次冷笑,“如果我说,那东西我根本没拿呢?”
慕容云微微一皱眉,忽然,感受到一股冷风的袭击,心生警觉,身体本能的躲避。就在此时,一个温热的身体扑向了她,她叹息一声,知道已经失去拦截的最好时机,幽如月必定已经逃走了。
☆、第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