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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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等了好些时候,也不见云珠踪影,最后只得托一个[③ūωω小说网·。③ūωω。]相熟的小宫女,给云珠送了一味草药过去。又怕长春宫的人不见他的人影,难免起疑,又紧赶慢赶地回去,这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小福子这里正在出神的工夫,就听小林子唤他道:“来了来了,快抄家伙,上!”
小福子不敢迟疑,抄起棒子就赶了上去,将经过延和门的一个人打倒在地,三四个小太监才打了几下,小林子便觉得不对,忙命住了手,掀起那人穿的豆绿长春如意纹系闪金宫绦的斗篷一瞧,当下就呆住了,脸上忧惧交加道:“你……你……怎么会是你?”
小林子已知这回闯下了大祸,正寻思着怎样脱身,只听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唤道:“小禄子,小禄子,你等等……”
小林子才想带着人溜之大吉,那女子已然瞧见了他,远远地就询问道:“这不是小林子吗?你可看见小禄子了?”
小林子笑得僵硬,道:“云珠姑姑,您怎么在这儿呢?”
云珠一边走近,一边埋怨道:“承乾宫出了那样大的事,我家娘娘好生没面子,本来今儿要遣我到顺贞门一趟,给齐布琛送些点心来的,可又怕惹上嫌疑,便遣了小禄子来了,他才走,娘娘就见他少带了一样如意芝麻卷,叫我赶着追过来,谁知小禄子腿脚这样快,我一路追过来,竟没能追得上他。”
齐布琛是淑懿的堂弟,十几日前才补了内廷侍卫的缺,到顺贞门来当差。
这时地下挨打的人微弱□道:“云珠姐姐,快救救我……小林子要打死我了!”
云珠瞠目结舌的看着地下,延和门只点着一盏宫灯,小禄子又蜷在地下,云珠方才没往地下看,竟不曾理会得地下还躺着一个人。
待云珠瞧得清楚了,不由大惊道:“小林子,这是怎么回事,小禄子怎么得罪你了?”云珠俯□来,要扶小禄子起来,一面抽出绢子替他拭腮边淋漓的鲜血,关心道,“没什么事吧?”
小禄子的神情似乎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哀哀道:“云珠姐姐,我的脚踝痛死了,怕是被他们打断了!”
云珠抬头质问小林子,道:“若是小禄子罪了公公,公公只管去告诉我家娘娘,那时娘娘自会打他,替公公出气,怎么公公不言不语地,就要把人往死里打了?”
小林子笑得比哭还难看,一时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这时旁边有一个长春宫的小太监,素日最是伶俐的,叫金童,忙出来分说道:“云珠姐姐实在对不住,原是长春宫有个小太监得罪了林大哥,林大哥有意要教训他一番,才在半路上截着他的,谁知小禄子恰好经过此地,这真真是误会了!”
云珠冷笑道:“你们长春宫的事,咱们自然是管不着的,可如今小禄子无过被打,又如何说,总不能是一个‘不当心’就过去的!再者早就听说皇后娘娘那里规矩大,没想到竟没大过各位大哥,既有人得罪了林大哥,林大哥不去禀报皇后娘娘处置,竟半夜带人寻仇,可真当这九重宫阙是自家庭院了!”
云珠几句话说得一针见血,眼前长春宫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能驳得了她的,小林子不禁暗暗瞪了金童一眼,心想你小子落井下石,看回去怎么收拾你!金童则是表面忧急,内心得意,他早就想着找机会挤掉小林子,没想到今夜机缘巧合,老天竟然赐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这个理由若说到皇帝跟前,不但暂且解了皇后的燃眉之急,还能派给小林子一个私自寻仇的不是,到时候皇后会赞他能干,而小林子这长春宫的差事,是别想再当下去了。
云珠沉下脸来道:“几位都是皇后娘娘手下的人,在长春宫有什么事,我可管不着,可小禄子被你们打成这样,走是走不回承乾宫去的了,还请几位公公帮忙,把小禄子挪动到前头的值房里去。”
“这……”小林子稍稍犹豫,喃喃道,“顺贞门的值房里,可是押着陈掖臣的!”
云珠眉眼一横,道:“那我可不管,好歹小禄子也是个人,各位都是在宫里作内官的,怎么如此不知守望相助?”
小林子无奈道:“云珠姑姑,不是咱们不想帮这个忙,这陈掖臣犯的可是死罪,若是小禄子一进去,陈掖臣伺机跑了,到时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小林子说陈掖臣犯的是“死罪”,云珠恨不得当场给他两个耳刮子,可是小禄子受伤,正是急迫的时刻,云珠不好太与长春宫这帮人争执了,胸口的火苗子却是“蹭蹭”地往上窜,说出话来也如钢刀剁在砧板上一般,抑扬顿挫道:“小禄子难道是九天神仙,他一进去,陈掖臣就能插翅飞出这紫禁城不成?就真是飞出去了,说不得到时候也得是各位大哥担待着,明知顺贞门的值房里押着人呢,还要抄起家伙来寻仇,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知道的人呢,说是林大哥火气盛了些,那不知道的,还当是大哥要冲到值房里接应陈掖臣逃脱呢!”
小林子没想到云珠绕来绕去,竟无端端把自己绕得有了为虎作伥的嫌疑,大冷的天,急得额角上都沁出汗来了,结结巴巴道:“云珠姑姑,说话要有凭据,没有你这样信口雌黄的!”
云珠呵呵笑道:“比起各位不分青红皂白,抬手就打人来,我这话便是再没凭据,竟比你们还强些!”
若要赌口齿,这些小太监绑在一起也不是云珠的对手,小福子见陷入僵局,因劝小林子道:“我看咱们这寒冬腊月的,也别立在冷风里斗嘴了,云珠姑姑说得也有道理,小禄子的伤要紧,咱们先把他安置在值房里,再去请个太医来,横竖值房里有看守罪人的侍卫大哥,不过请他们经心些就是了!”
小林子一听,也有道理,又兼在这滴水成冰的地方立了许久,两条腿都冻麻了,当下便依着小福子的话,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小禄子抬进顺贞门的值房里去。
三更已过,长春宫的正殿中依然灯火通明,皇后柔白的手掌里紧紧攥着一只白玉盅,这空寂寂的大殿里太冷了,拢着地炕火龙,又烧着四五只炭盆,柔华还是觉得冷,那心窝子里的一块,也只在每月初一十五,皇帝驾临时,才能略略暖一回,但皇帝来长春宫,永远是一副淡淡的面容,散发出稀薄的一点温暖,却又让人更觉得冷。
银珠见皇后披着紫貂大氅,犹自哆哆嗦嗦的,忙将白日剩下的桂花青梅酒温了,盛在白玉盅子里,递给柔华。
柔华喝了一口,只觉一条热线直通到腹中,那五脏六腑却仍是暖不过来,听着从顺贞门回来的几个小太监三言两语一禀,怒火却似炭盆里一星一星的红芒,止不住的往上蹦,戴着鎏金嵌南珠护甲的手向青檀案上重重一拍,骂道:“一群蠢货!那里虽然人少僻静,可动手之前,也该看清了模样再下手啊,”她突然转头看向小林子,霜刃般的眼神里难掩愤怒与狠戾,斥道,“你难道是瞎的,本宫叫你去那里等着皎月,你却把承乾宫的小太监给打了!”
小林子叩头如捣蒜,求饶道:“娘娘恕罪!奴才瞧见小禄子身上那件豆绿长春如意纹的斗篷,正是皎月常穿的,天寒地冻地,还带着兜帽,一发瞧不清楚了,故而才打错了人!”
柔华怒火更炽,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叫你这大冷天儿的当差,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小林子连连摇手道:“不不不,奴才绝没有那个意思!”
银珠训斥道:“娘娘素日待咱们宽厚,如今做错了事,还不快向娘娘认个错,倒要寻出十八般理由来,真真不识时务!”
小林子恍然,才要向皇后认错,柔华摇头道:“你也不必向本宫认错,这件事闹得太大了,这回只怕本宫也保不了你了!”跪在小林子身后的金童眼角湛出一点笑意,只见小林子眼泪鼻涕交流,磕头连连求饶,柔华叹息道,“不是本宫不帮你,只怪你们打错了人不说,还偏偏打的是承乾宫的人,你想这回贵妃岂肯轻易干休的……”柔华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眼神凝滞一瞬,突然,青色的瞳仁里似乎闪出了一点晶亮的光芒,柔华忽然攥住银珠的手腕,急咻咻道,“宝倩……你可去打听过宝倩的情形了么?”
宝倩与小林子的情形差不多,也是眼泪鼻涕交流,磕头连连求饶,只不过她眼前跪着的,不是皇后,而是淑懿。
淑懿掸了掸石榴红绣绿萼梅的旗装袖口,风清云淡的笑了笑,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本宫说说吧,若是说得齐全,本宫还能救你一命,不然,只怕用不着本宫动手,你那位高贵的主子,就会着人来杀你灭口的!”
☆、110第百十章 略施小计
宝倩先前的哭声还如杀猪一般地高亮;这时却挟着无尽的恐惧;气息渐渐地低弱下来,哀哀道:“是……是;奴婢必然知无不言。奴婢原是长春宫小林子的远房表亲,上个月,奴婢才被指派到承乾宫的小厨房里,表哥便来同奴婢说;只要愿意为皇后娘娘做事,就大有好处;叫奴婢好生盯着娘娘的一举一动!”
淑懿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仍旧摩挲着玉指上的一枚嵌红宝的戒指,饶有兴味地听着;只听宝倩抽泣了两声;继续说道:“奴婢一时糊涂,就……就答应了。其实奴婢是在小厨房当差的,来承乾宫一个月,连正殿还没进去过呢,又能打探到什么消息?”淑懿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言语,心想承乾宫的正殿,若是叫你们这些阿猫阿狗都进得去,我早被小博尔济吉特氏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宝倩又道,“今儿午后,表哥托人叫我出去,悄悄告诉我,陈掖臣关在顺贞门值房里,叫我晚间寻空去皎月房里,偷偷告诉她,若是她想出承乾宫,叫我也帮着她出去,剩下的事,就不要我管了,事成之后,皇后娘娘有重赏!”
“所以你就跑过来撺掇皎月了!”淑懿终于懒懒地说了一句。
宝倩点点头,淑懿闭目沉思一回,又睁开双目道:“既如此,你就接着在这里当差吧,只要你往后安分守己,本宫也不撵你!”
宝倩如逢大赦,连连磕头谢恩,淑懿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回头冲皎月一笑道:“这回你知道白日在养心殿,皇后娘娘为何会如此关心陈掖臣的关押之所了吧!”
皎月黯然道:“格格神机妙算,才叫皇后没有机会可乘,若没有格格,方才只怕奴才就着了宝倩的道儿了!”
淑懿挑起樱唇,冷笑道:“陈掖臣是内廷侍卫,纵然犯了宫规也是不该皇后去管的,皇后问及陈掖臣在哪里关押时,本宫便觉得不对,所以,即使没有高凤鸣来报信儿,我也会叫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的!这回倒真亏了小禄子,敢去行这个苦肉计,也不知云珠那边的怎样了?”
淑懿正在这里自言自语,忽然外头小宫女惶急地来报:“娘娘不好了,您叫小禄子去顺贞门送点心,谁知遇上了长春宫的几个人,捉住小禄子就是一顿毒打,云珠姐姐如今正陪着小禄子在值房里呢!”
淑懿一听,便是大事已成,只是不好太显出来,因淡淡地说了句:“怎么会有这事?难道是小禄子冒犯了长春宫的人 ?'…3uww'”
那小宫女道:“好像并不是,隐隐约约像是长春宫的人自己寻仇,误伤了小禄子!”淑懿略一迟疑,便已明了,心想这帮东西倒会寻托辞,幸亏叫小禄子背心里套上了银丝甲,不然也难捱这些人的棍棒。
淑懿又听那小宫女的声音,似乎十分陌生,因问道,“深更半夜的,劳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