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千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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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老爷要带她去拜望王博士,老夫人叮嘱了几句,让小厮领着她出了房门。
从内院到府门,李昔发现这李府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堪堪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府门外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一个身纪三十多岁的管事上前道:“大少爷,老爷下了朝便直接去国子监。”
李昔想来此人便是小厮口中的李管事,微微点点头,上了马车。
马鞭清脆地一甩,马车缓缓行进。转过一条巷子,进入了宽敞的大街。
古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分东西两市。西市往西临三门,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东市往东亦临三门,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正南临安化门,明德门,启夏门。而正北乃皇城所在,各有玄武与朱雀两门。规划整齐,宏伟壮丽。人们都道紫禁城恢弘大气,却不知它的面积只相当于唐代皇宫内的太极宫面积的六分之一。
李昔掀开车帘,马车正途经西市,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贩卖的多是些高档商品,从古董摆设到珠宝首饰、从绫罗绸缎到笔墨纸砚,无一不全,无一不精。
再经朱雀大街向南望去,一片片与宫城相似的区块不断延伸,仿佛到了天边,一条条宽广的大街不断地分割着这些区域,到处都是高宅大楼。
李昔虽坐在马车里,却从仍从心里,从灵魂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才是真正的王气所在、天子之家!怪不得,美国专有‘唐人街’。大唐盛世在那时已让众多西方人惊叹与震撼,他们深刻地感受到这个文明朝代的璀璨与辉煌!乃至这种情结延至千年而不衰。
在感叹中,马车已从朱雀大街向东第一街口拐去,经过第一坊口便停到了国子监的正门----集贤门。
李管事扶了李昔了下马车,就见正门门口站着一个人,见马车停下,那人便匆忙迎了上来,李昔定睛一看,原是李老爷身边的随从李汉忠。
“大少爷,您来了。老爷今天下了朝便让皇上留下了,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老爷便派了李汉典到这里通知小的在此等候。”李汉忠欠了欠身子说道。
“那。。。。。。我们还能进去吗?”李昔看到国子监门口站着侍卫,好似现代的门卫。
李汉忠笑道:“大少爷莫担心,李汉典将拜访的文书留在小的这里了。”
李昔知道他口中的李汉典是李汉忠的兄弟,兄弟两人都跟随李道宗做事。
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烫金贴子,引着李昔朝着侍卫走去。取出文书递上,面容严肃的侍卫看了眼,立刻换上了笑脸,“原来是江夏郡王的公子,请恕无礼。您请进,这位是。。。。。。。?”
李昔道:“这位是父亲的随从,此次是送我过来的。”
“哦,那就一起进去吧。”侍卫大手一挥,将两人放行。
从中间大门进入,李昔一下子惊呆了,万未想到国子监竟然如此宏大,不惊讶都不行。教舍一幢接一幢,宽大明亮,一眼望不到头,就算是现代的等学府也没有这等规模。
李汉忠见李昔惊讶的表现,笑着介绍:“。。。。。。贞观元年五月,改国子学为国子监。大少爷,您瞧,这是贞观四年立的孔子庙。”
李昔看到二进门的正中间立着的正是孔老夫子像,心中立时起了肃然之意,正了正衣冠。却瞥见李汉忠已朝孔老夫子像深辑一礼,一个下人都如此,更何况自己,想着,她也学着李汉忠的样子深深一拜。
转过孔子庙便渐渐听到朗朗的读书声,这让李昔有种依稀回到母校的感觉。
李汉忠继续介绍道:“这是太学院,有生员一千三百人,学院人数最多。那边四门院生员列次,有生员五百人。律学、书学院各有生员五十人。少爷您是算学院的,有生员三十八人。”
“三十八人 ?'…'这可够少的。”李昔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李汉忠苦笑了一下,“大小姐在太学院念书,前两日老爷便派了小的跟着大小姐上下学。小的怕伺候不好,便到处打听才知道这些的。”
李昔了然,想来那个千金大小姐也不会讲这些与一个下人听的。到处打听?李昔笑了,这人还真是有心。
两人一路交谈,走到了一间小院前。
“大少爷,这里便是王博士的住舍。”李汉忠道。
李昔正在打量间,李汉忠已拍了门环。门应声而开,走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哪位找博士?”
李汉忠施了一礼,笑道:“江夏郡王公子李昔前来拜望王博士。”说着,将贴子双手向前一递。
那小姑娘接过贴子,看了看,笑道:“快请进来吧。博士一直在等公子前来呢。”
【第008章】测评
李汉忠留在了院外候着,李昔随着那小童进了屋子。
屋子很宽敞,东西两侧墙壁各立着高大的书架,上面码放了厚厚的书。临窗摆放了一张硕大的黑漆书案,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博士,李公子到了。”小童通报了一声,欠身退了下去。
李昔正要施礼,却听得王孝通道:“坐。”
说这话时,他头也不曾抬一下,仍在草稿上写着什么。
李昔看了眼书案前并无坐椅,便大方地寻了墙角闲放着的一把椅子,摆在书案的对面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李昔发觉这王孝通并没有打算与她交谈的意思。便打量起面前的书案。
书案上摆放着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吾曹算经》、孙子算经》……一些与算术有关的书籍。这些书还是李昔第一次见到,她随手拿了一本九章算术》翻看起来。
九章算术》是以数学问题集的形式编写的,共收集246个问题及各个问题的解答,按性质分类,每类为一章,计有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和勾股九章故称九章算术》。
书中的内容与编著时期的生产、经济,政治有着密切的联系。比如第一章“方田”,主要讲各种形状的田亩面积的计算,第五章“商功”,专讲土木工程中提出的各种数学问题,主要是各种立体体积的计算。第八章“方程”,系统地介绍了线性方程组的解法,其中又提出了正负数的概念及其加减运算的法则。第九章“勾股”,主要讲勾股定理的各种应用问题,还提出了一般二次方程的解法。
“都看得懂吗?”
王孝通突然出声问道。
李昔将书放在桌案上,起身恭敬地向他施了一礼,方道:“学生翻看一下,有些不是很懂。”
其实里面的题,并不是很难,但算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这里没有电脑,没有计算器……若要她来个竖式计算怕是又要惹人注目。
算学作为一种专门的学术,学习的人少之又少。而一个古代十二岁左右的孩子,其算学水平是达不到现代的小学水平的。李昔明白,眼下不是她该出风头的时候。或者从根本上讲,她宁愿默默无闻地学习,而不是到处去张扬自己的才学。
“嗯,你坐吧。”王孝通点点头,端起茶杯发现茶已经凉了,扬声道:“甘儿,沏茶来。”
屋外那叫甘儿的小姑娘立刻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沏茶去了。
“你父亲向我提及你,说你算学出众。蒙皇上隆恩,下月进国子监读书。能劳烦皇上亲自过问的,想来你必有过人之处,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王孝通上下打量了坐在他面前的少年。
不愧是将门虎子,年方十二,却不见同龄官家子弟身上的顽劣、奸滑之色。面色从容、沉稳,眼中带有一种少有的慧黠。五官清俊,只是隐隐有着一股阴柔之气。王孝通对最后一点有些不太满意,男子必是刚毅、果敢,怎好有女子的阴柔之美呢。
然而,他转念一想,又不由得笑自己管得多了。美丑又如何,到了算学院,他看的只是成绩。
他从手边的一摞纸中抽出一张,递给李昔,笑道:“来,先做做这题,试试看。”
李昔明白这是他在考她,想知道她有多深的底儿,不动声色将纸接过来。眼睛往上这么一扫,在心里不由得笑了。这是一道小学数学题。题中写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这四句话的意思是: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求笼中各有几只鸡和兔?
李昔蘸了笔墨,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装着思考的样子。王孝通见了,也不追她。将甘儿沏好的茶自顾倒进杯子,慢慢啜饮。又拿起一本书,逐页翻看。
李昔在心中暗算了时间,见王孝通已饮了第三杯茶时,才将答案写在上纸上。
那边,王孝通见李昔动笔,不禁一愣,忙将手中的手卷放下,起身站到李昔身边。而这时,李昔已停下笔,吹着纸上的墨迹。
王孝通却已等不得,抢过她手中做好的题拿到手中看了看,立时脸上泛起欣喜之色,连声道:“好、好……解得好。这题不易,老夫还担心为难你了。现下看来,老夫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为难?李昔没有觉得有多为难。若不是想藏拙,恐怕两三分钟内必算出来了。
“博士过奖了。”李昔谦虚道。
“嗳--”王孝通摆摆手,“这题目是昨日魏王殿下于太学院出的,到今日老夫还未见有人用这么短的时间将它解出。嗯,你不错。”
这么说有人已经将它解了出来,只是在用时上有所差别。她自是用时最短的一个了。
王孝通饮了一口茶,不顾形象地抹了抹嘴巴胡子,感叹道:“少年英才啊!不知师从何人 ?'…'”
“嗯……”李昔哪里知道之前的那个李昔从哪里学的算学,见王孝通问得急切,略一思索,回道:“没有拜师,小时都由母亲,哦,就是府里的姨娘教导。”
王孝通了然,这是一个庶出的公子。听闻八岁便跟随李道宗上战场,兵戈箭弩间还能有此算学之才,实则不易啊!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你父亲已经替你在算学院报备。下月初一上学,我看……”王孝通抚了抚胡须道,“不如后日你便来上课。”
“这个学生不敢做主,还请博士让学生回家问问父亲的意思……后日,是博士的课吗?”李昔想到王孝通这么急切地让自己到国子监上课,怕是那天正是他主讲的课。
王孝通点点头,“嗯。这样也好。后天正是我主讲缉古算术》的第一堂课。我不希望你缺习。这本书你先拿回去慢慢看。”
李昔接过,看到封面上写着缉古算术》。翻开后,第一题为推求月球赤纬度数,属于天文历法方面的计算问题,第二题至十四题是修造观象台、修筑堤坝、开挖沟渠,以及建造仓廪和地窖等土木工程和水利工程的施工计算问题,第十五至二十题是勾股问题。这些问题反映了当时开凿运河、修筑长城和大规模城市建设等土木和水利工程施工计算的实际需要。
此书为王孝通所著,被用作国子监算学馆数学教材,奉为数学经典,故后人称为缉古算经》。然此书在后世只留一册残本;李昔抚着手中这本崭新的书页,心里一阵激动与兴奋。
【第009章】喻文堂
待李昔从王孝通的住舍出来,已近晌午,正值国子监学生上午学习结束之时。从各学院的大门口涌出穿着学院常服的学生。他们三五成群地低声说着什么,人虽多,却不见喧哗。
二人随着人群慢慢向前走,身边不时有人打量着她,她这身衣袍在国子监众多穿着常服的学生中不免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