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重重-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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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原萩沉默片刻,道:“卑职的命是三殿下给的,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何况,最后护得你的并不是我。”
初晨道:“不管将军是为了什么,此恩难忘,且容日后相报。”
付原萩爽朗一笑:“些须小事,王妃何必挂在心上?”
初晨摸摸发间、腰间,蹙眉道:“不知将军可曾拿下贼人 ?http://。”
付原萩见她摸腰间,心中一跳,就要将袖中那香袋拿出来,却又听初晨笑道:“也不知他们将我这些饰物拿去做什么?”心中一松,就莫名地不想拿出那香袋了。《小说下载|。CoM》
付原萩心中有疑虑,他昨晚一直跟在二人身后,虽然不敢跟得太近,但却看见了初晨和萧竹衣饮酒谈话,也看见了流风搜初晨的身。他原本早就想动手,但因为心中疑虑,所以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想探听得事实的真相。后来看见初晨昏睡,而流风又一直拉着她满城扔东西,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瞅了个机会,才动的手。他道:“请王妃恕罪,那人奸诈无比,功夫太高,卑职无法拿下。”
初晨眼睛闪了闪,犀利的望着他道:“付将军大概早就跟在我们身后的了吧?那你可曾看出来,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付原萩微微一笑:“卑职不知,卑职清早在城中乱走,无意之中撞见这张车有些蹊跷,便跟了上去,谁知却看见了王妃。车上只一个奸诈无比的小姑娘,也不知是受了何人指使,总是将王妃的东西满城乱扔,卑职本来已拿下她,却又被一武功高强的人救走了。”
初晨淡然一笑,他既然不愿意说那便罢了,这样也好,省了许多口舌。
院门一声轻响,紫苑带着小慈和另一个大丫头立在门口,带着些忐忑,又带着些期盼,低低喊了一声:“三嫂。”
这还是万春湖之后,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紫苑自万春湖侥幸捡的一条命后,早已不复当年飞扬跋扈的性子,为人低调谦和。她在去年春天出阁,嫁的是富阳侯的嫡长子周密,因她在万春湖时立了大功,所以瑞帝特赏了她这座豪华精致的宅子做郡主府。婚后她与周密倒也处的愉快,现在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这些初晨都是知道的。初晨望着她那期待的模样,只得叹了口气,对她微微一笑:“恭喜郡主了。”
紫苑眼睛一亮,喝道:“还不快些扶王妃进去?”又回头对付原萩笑道:“原萩哥哥,谢谢你。”
付原萩摸摸鼻子:“谢我做什么?还要麻烦你多上心。你陪着,我先去见三殿下。”
紫苑点头:“我已派人去风府接王妃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郡主府到了风府,打头的管家递上帖子,声明是王妃早就和郡主说好的,要来接王妃过郡主府住几日。
绿绮夫人正坐立不安的等待初阳回话,心里后悔不该那样刺激初晨。人是在她这里走丢的,若是找不回来,恐怕彦信不会善罢干休。突然听见郡主府派人来接,不由暗暗叫苦,暗骂紫苑来添什么乱,却又只得先出去招呼。
风子瑛昨夜气得旧疾复发,正在那里生闷气,此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心中慌乱一阵后,突然明白过来,马上让人叫春意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后,春意领命而去。
好不容易看着郡主府的人并着昨日跟着初晨回府的王府诸人,一大群人前拥后簇地跟着王妃的轿子离开了风府,前往郡主府去了。绿绮夫人拍了拍胸口,唤过亲信去喊初阳撤回还在到处寻人的人,她这里刚弄完,迎面就对上风子瑛的黑脸:“你昨晚到底和晨儿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失态?”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告诉她一些事,让她心中有数罢了,别让人买了还替别人数钱。谁知道她竟然如此不中用,枉自我费了这么多的心血。”绿绮夫人边说边拿起一块帕子,细细擦拭风子瑛脸上冒出来的虚汗,“不是我说她,她也太糊涂任性了些,还好及时找着了,要不然,可要出大乱子。”
风子瑛叹口气:“有些事情,你不要太过了。”
绿绮夫人疲倦地揉揉腰,叹道:“她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要担心,我省得。哎呀,一夜未睡,这死丫头可吓死我了。”
风子瑛静静望着她,并未像以前那样,一听说她累了就忙着过来温言安慰,只道:“你记得她是你的骨肉就好。”
绿绮夫人闻言惊异地抬眼:“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呀?我改了就是。”看着风子瑛犀利的眼神,她垂下眼来:“我知道了。”
风子瑛挥挥手:“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绿绮夫人咬着唇静静的看了风子瑛一会,方道:“你歇着,我等下再来看你。”
风子瑛不答,仿佛是已经睡着了。绿绮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落寞的走了出去。刚出了门,迎面跑来初蕴,初蕴跑得满脸是汗:“娘!今日张师傅夸我了,我射了十箭,箭箭射中靶心。冬天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猎紫貂了,到时给娘做件衣服穿好不好?”
绿绮夫人一扫脸上的阴霾与落寞,疼惜的弯下去给他细细擦了汗:“好儿子,娘知道你一定行的。你想吃什么呀?”初蕴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娘两个笑成一团。
初阳站在角落里静静望着嬉笑的母子二人,直到绿绮夫人牵着初蕴的手离去,他方走进风子瑛的房里。
上卷 庭院深几许 第五十八章 黯消凝(四)
风子瑛放下手中的书卷,对初阳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初阳,过来,坐在爹身边。”
风子瑛拍拍初阳的肩头,“好孩子,已经是大人了。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北地,你一个人在京中,可要谨慎些才是。你姐姐那边,你多帮着点,你有什么事情,也要跟你姐姐说。京中就是你二人,要互相护持。”
初阳笑道:“知道了爹,您就放心好了。”
风子瑛点点头,“你一向机智踏实,做事情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有一事耽搁不得,你大了,还未定亲,若是有心仪的女子,跟你姐姐商量了,就先定下来,不必问家里。”见初阳红了脸要推辞,他正色道:“我这身子的情况我知道,只怕活不得几年了。你母亲虽然聪慧决断不输男儿,到底是个女人,她又过分溺爱蕴儿,我不放心啊。将来我们风家要靠你了。”
初阳掩去眼里的泪花,紧紧握住风子瑛的手:“爹爹不会,爹爹要活一百年。我一定会护得家中周全的。”
风子瑛拍拍他的手:“初阳,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记住,人都无法选择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遇见些什么样的人和事,但多数时候,性格决定命运。大丈夫处事,当心胸开阔。你的性格,爹爹很喜欢,你是个孝顺善良的好孩子。若是你母亲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你还要多宽容她一些。”
初阳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泪一下流了出来,拉着风子瑛的手,哽咽不能语,只能低低喊一声:“爹爹!”
风子瑛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关于你姐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爹爹!”初阳吃惊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风子瑛,他被风子瑛刚才说的话吓住了。他们家和广陵王居然有这么大的仇恨,那为什么还要将初晨推入火坑?
风子瑛苦笑:“你是不是也在怪我了?”
初阳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却是不平的。风子瑛叹道:“我对不起你姐姐。但是我没有办法,广陵王的怨气若是得不到发泄的地方,他日风氏上上下下这几百口人只怕无一幸免。”
“所以她就成了你们缓兵之计的牺牲品,你们就忍心看着姐姐落到那样的境地?她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啊。”初阳的声音有些颤抖。
风子瑛道:“我首先是风氏的族长,其次才是你们的父亲。这也是我默许了你母亲的缘故,只是你母亲未免心太硬。我看着广陵王对她未必完全无情,我所赌的,无非是祈祷她能得到他的怜惜,然后放过风氏罢了。若是不能,你可看着办,我总不能看着她死去。”
初阳呼地站起身,紧紧握住拳头,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显然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良久方低低叹了口气:“原来你和她,并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她死了,你们在地下可得安宁?算了,她不是初蕴,想必你们也不会太当回事。”他先指的她是绿绮夫人,后指的却是初晨。
风子瑛的脸突然煞白,眼睁睁的看着初阳走了出去,却无力留住他。
广陵王府内,付原萩向彦信说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不自觉地隐去了初晨和萧竹衣夤夜饮酒畅谈的事情,他觉得彦信如果不知道这个,或许会对初晨有好处。
彦信皱眉道:“你也认为萧竹衣是想找到一件东西?”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可以明显的看出,萧竹衣故意让人拉着初晨满城跑,到处扔初晨的随身饰物,目的就是要调虎离山,他好进王府来找东西,但这东西是什么呢?彦信回忆起他检查初晨房间时看见的一些场景。
初晨的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连床单也是提起来抖过的,翻的人恨不得掘地三尺。虽然故意破坏,但彦信还是细心的发现,那人最感兴趣的,其实是玉器,所有的玉饰都被人细细的看过了,放得也很小心,不像其他金珠银饰乱七八糟的塞成一堆。他的书房么,也是被翻得乱七八糟,但也并未丢失什么。彦信推测,萧竹衣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迹,但却故意这样做,那只有一个理由,萧竹衣想利用他的好奇心,找出这件东西来,才好趁机下手。彦信轻轻握住手中的半截玉簪,眸色变深,如果他没有猜错,萧竹衣想要找的,恐怕就是他早就从初晨房里寻出的这半截奇怪的碧玉簪子——只因这簪子不但绿得奇怪,还始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萧竹衣去了哪里?”
“我原本让人一直跟着,出城三十里后,却被他逃脱了。此人太狡猾。今后,还要多让人跟着王妃才行。”付原萩刚刚说完,就见彦信嘴角抿紧,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彦信是动了真怒了,不由暗自为初晨担心起来。
却说紫苑陪着初晨在郡主府等王妃的仪仗时,紫苑见初晨一副愁苦的样子,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却不好细问,装作不在意的问:“三嫂,我很久不曾见过你了。你好像略胖了些?”
初晨笑道:“是,你三哥每日都让我喝一碗又腥又咸的补汤,能不胖吗?”
紫苑见她虽然笑,神情却没有一点寻常女人讲起丈夫宠爱时的幸福神情,反而好像带着些讽刺意味在里面。只得跟着陪笑:“三哥对三嫂的事情一向是极为上心的。他其实真的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初晨扯扯嘴角,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才不能忘了那杀母之仇,他要报杀母之仇,当然要对绿绮夫人的女儿上心。便问道:“郡主,我一直都好奇,当年你在画舫上给我用的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药?”
紫苑的脸色大变,挥手让小慈等人下去后,道:“三嫂,我知道你终归是不肯原谅我的。我也没指望你会原谅我,你这样子我已经很满足啦。那药,我其实不知道是什么,是上面那个人给我的。”她说的自然是瑞帝。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到解药呢?就是找不到解药,能弄个方子或是弄点药来也可以。”虽然知道紫苑身不由己,但初晨也得利用一下紫苑的愧疚之心为自己谋点福利。
紫苑为难的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那些药的方子和解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