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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七武士-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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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次不比早前,因为收容了过多躲避战乱而逃难入城的军民,卫生条件过于恶劣,七尾城中遍地都是堆积如山的人畜粪便,瘟疫爆发,就连畠山家的少主春王丸也因为染上恶疾而病死了。代替少主指挥战事的畠山氏重臣长续连眼看快要支撑不住,只得派人火速前往织田家中,请求织田信长发兵相援。
  天正五年(1577)九月,响应长续连的增援请求,织田信长以家中头号猛将、人称“破竹柴田”的柴田胜家为主帅,羽柴秀吉——就是后来的天下霸主丰臣秀吉——为副将,统率近五万织田军作为援兵赶赴七尾城。在信长看来,武田信玄已死,普天下能够给自己带来威胁的,也就只有上杉谦信一人而已,只要此战一鼓作气击败了这位“越后之龙”,那么距离彻底平定天下也就为期不远了。
  只是信长漏算了一件事情。这个副将秀吉,素来就和主帅胜家不合,此番一同领军出征,又为作战方略发生了分歧。两人在阵前争执不休,秀吉一怒之下竟然扔下胜家,带着所部人马径直回归自己封地去了。胜家自恃骁勇,从尾张一路拼杀,所向披靡,不以秀吉擅自脱队为念,仍旧催促大军按照既定方略狂奔猛进,想要赶在七尾城被攻陷之前同上杉军展开决战,以成就自己击败“越后之龙”的丰功伟业。
  天正五年(1577年)九月二十三日,上杉军终于同织田军在战场初逢——著名的“手取川合战”就此爆发了。
  

雪国之春(1)
柴田胜家挥师北进,可惜他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织田大军抵达七尾城之前,畠山家中与长续连敌对的家臣游佐续光、温井景隆等人发动叛乱,在诛杀了长续连、纲连父子及其一族之后,立刻倒向上杉军一方,七尾城在被围困了四十余日之后陷落。谦信于是指挥着三万余人的上杉军,迎着织田大军便杀了过去。
  要说此战,上杉军在人数上原本处于劣势,但是在得知坚城七尾已经失守,谦信亲自来战且近在咫尺的消息,使柴田胜家大惊失色,素来号称勇猛的他慑于谦信的威名,急令大军全速撤退。为防万一,他还特意让装备有西式火枪——也就是战国时代所谓的“铁炮”——部队负责殿后,上杉军向来以骑兵为作战主力,只要他们敢追上来,到时候连人带马一起轰杀便是了。
  这种战法确也有其成功的先例。且说在天正三年(1573年)的长筱合战中,武田家新任家督胜赖不顾家中众臣反对,在长筱平原上以骑兵军团从正面向织田…德川联军发起强袭,结果被亲自出阵的信长指挥着火枪队在防马栅后杀得大败,家中以山县昌景、马场信房为代表的“武田四名臣”,除了留守北信浓的高坂昌信外,竟然被一下子轰死了三个。武田家从此江河日下,虽然大体上保全了极盛时期的领地范围,终究元气大伤,不复信玄生前的荣光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战争从来没有什么必胜的法宝,柴田胜家不是织田信长,上杉谦信更不会是那个有勇无谋的武田胜赖。两军在九月二十三日于能登西部的加贺国手取川河畔展开激战,上杉军骑兵各成小队,互为策应,以电光火石般的攻势向织田军的殿后部队发起了猛攻。时值深夜,暴雨如倾,防水性能很差的火枪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遑论要击中这些从四面八方涌上前来的上杉军骑兵了。结果殿后部队不多时便被突破,余下困在河滩间等待渡船的织田大军,就此成为了上杉骑兵刀俎上的鱼肉。据说,当日战死的织田兵总数约有数千,其间半数是被上杉骑兵的战马驱赶到河中淹死的。眼看溃灭几成定局,柴田胜家这才想起自己好歹亦算名将,不能如此窝囊,于是高声大喊着部下前田利家、丹羽长秀等人的小名说:“犬千代、米五郎左,你们想让我的武名蒙羞吗?”后者应声奋起,纠合残部奋力相抗,这才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危险。
  柴田胜家大难不死,一路朝向南方跑去,逃出了加贺国,一直跑到越前国的金津城方才停下脚步。上杉谦信趁势进击,兵锋直抵越前连接加贺的要隘大圣寺城。胜家听说谦信还在追,赶紧又跑,再退到福井地区,想要纠合人马,固守自己在越前的本据北之庄城,其情形之狼狈,还一度被当地百姓编作了歌谣广为传唱。至于谦信本人,则与家臣们笑谈说:“织田军比想象中还要不堪一击,如果都是这样,那么此后一直打到京都,沿途都不必有所担心了。”
  不过他在此后很快便停止了对织田军的追击,因为身后关东的北条家一直骚扰不断,谦信于是在平定能登全境之后收兵回到了春日山城,并于这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向上杉家领下的北陆及关东诸国发出了来年远征的总动员令。只是他发出这个命令,究竟是想等到开春后一鼓作气打到京都去消灭织田信长,还是想彻底地端掉关东的“祸根”北条氏,因为史料语焉不详,后人已经很难做出一个明确的结论了。新年刚过,谦信又发布了远征出发时间为三月十五日的命令,上杉家中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了远征的各方事宜。
  然而,上杉谦信的生命,却随着越后的积雪,在这年的春天渐渐消逝了——三月九日,时年四十九岁的“越后之龙”,忽然在如厕的途中昏迷不醒,就此病倒在了春日山城中。
  有关他的病因,根据一般的说法,是因为他生性好酒,且擅豪饮,纵使在战场上也是酒不离身——为了方便,他还创造了能在马背上喝酒的“马上杯”——终因饮酒过多而导致高血压,而且并发脑溢血所致。再考察他病倒时的情景,也确实符合脑溢血的症状,这在当时实属绝症。上杉谦信的病情迅速恶化,终于在四天后的三月十三日与世长辞,弥留之际留下辞世歌:
  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
  消息传开,上杉家中的恸哭之声此起彼伏。当时情形,《北越军记》记载说:“(谦信公)出殡的时候,家中众臣哭号动天,街道上赶来送葬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也无不泪流满面。这样的情形,大概同当年五丈原营中,赤星(诸葛亮)陨落时的蜀军相差不远了吧!在春日山城中和城外云集的众将,宛如在远航中失去了前行的船楫,从此只能随着大海浮沉,孤独无依地漂向茫然不可预知的未来。”
  事实也确是如此。上杉谦信笃信佛教真言宗,生前不近女色,故而未曾育有任何亲生子女。在他死后,因为没有留下由谁来继承家业的遗言,养子之一的上杉景虎便同另一位养子、谦信从同族的长尾政景处过继来的上杉景胜为争夺嫡位发生了对立。这场上杉家的内乱,在历史上被称作“御馆之乱”,前后历时两年,最终景胜战胜了景虎,成为越后上杉家的新任家督。此后,在织田军以昔日谦信的手下败将柴田胜家为首的北陆远征军猛烈的进攻之下,上杉家丢失了除越后以外的大部分领地,国力迅速衰退,几乎陷入被织田军消灭的穷途。亏得天正十年(1582年)间发生“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被部下明智光秀所杀,织田家陷入一片混乱,上杉家这才从九死一生的边缘上勉强存活了过来。
  借着织田信长死去的良机,上杉景胜也一度打到了北信浓,占领了昔日武田家的部分领地。但在迅速崛起并完成了统一天下大业的原织田家臣丰臣秀吉跟前,他却唯有选择臣服,于天正十四年(1586年)遵从秀吉的意旨,离开了上杉(长尾)族人繁衍生息了百余年的故国越后,被转封到了偏僻的东北出羽国的米泽地方。当然,随同带着的,还有景胜的养父谦信的灵柩。越后上杉家从此便定居在了米泽,历经丰臣、德川政权三百余年的沉浮。时至今日,彼处也依然留存有上杉家族的神社,以及曾经埋有上杉谦信遗骸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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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满军营秋气清
回顾上杉谦信的一生,自从少年时遵从兄长之命起兵平叛,到后来雄踞北陆,挥兵与群豪相争,始终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他所活跃的战国时代——确切地说,是战国时代中后期——正是日本传统的武家体系行将发生巨大转折的风口浪尖,无论他的老对手武田信玄、北条氏康,还是后来异军突起的织田信长、德川家康乃至丰臣秀吉等人,无不在为着夺取更大的利益而绞尽脑汁。独有谦信不然,在他三十余年的戎马生涯当中,始终都以室町幕府的臣子自居,为一个名存实亡的关东管领的尊严去和这些狡狠的对手全力相争,却白白错过了夺取天下的大好时机。
  后人把谦信称作“军神”,也并不意味着在他身上毫无弱点可言。一如前文所述,与野战中往往一击致命截然相反,谦信在攻城战和持久战中的表现,却往往不尽如人意。而他长于军略,却不喜欢在战场以外多动脑筋的性格,也常为武田信玄、北条氏康等人所利用。仔细统计下来,“越后之龙”十七次用兵关东,五次激战川中岛,所获较之于对手可谓是微乎其微,以致有人曾对他的这些行为作出过“徒劳无益”的评价。
  但正是因为他这些在旁人眼中看来显得有些迂腐、固执乃至于顽固不化的性格特征,却使得他在后世赢得了与其他同时代者所截然不同的评价。而不常为人们所熟知的是,上杉谦信其实在治理领国方面,也曾有过值得夸耀的成就。以越后为例,营建金矿、整顿道路、积极开展港口贸易,这些便都是谦信生前创下的功业。再按照后世通行的标准推算,谦信极盛时期,上杉家的年贡大约为九十九万七千石,这与精于内政的信玄治下的武田家年贡为八十三万至一百万石的数据大抵相当,也足以证明他并非人们通常所谓的“作战上等,治国下等”之辈。而上杉景胜在接手上杉家业以后,也是多亏了谦信留下的这些遗产,才得以拥有继续对外作战的财力和物力。
  再者,谦信文化修养颇深。除开幼年的恩师天室光育,他后来还曾拜当时有名的儒者山崎专柳斋为师,学习四书五经及老庄学说,又请书法名家、名僧松缮为自己书写《孟子》全篇,等等。天文二十一年(1552年)上洛期间,他更与京都的文化名家广泛交游,先后拜访了关白一条兼冬、右大臣西园寺公朝,向他们求教歌道,并请大纳言公光讲解《源氏物语》、《伊势物语》中的不解之处,留下了与将军足利义辉在和歌会上互相唱和的美谈。其后攻打能登国的七尾城期间,他还在军中即兴吟诗一首:
  霜满军营秋气清,数行雁过月三更。
  越山并得能州景,遮莫家乡忆远征。
  在一片孤寂中直抒思乡之情,情景交融,亦可谓是当时武将的汉诗作品中不可多得的佳作了。
  自上杉谦信初次兵临关东、继任为关东管领时便一直追随着他的太田资正,在谦信死后曾说:“谦信公之人品,八分乃贤者,二分为恶人。恣纵怒气,行事怪异,是为其‘恶’;除此而外,勇猛而无欲,清静而无邪,廉直而无私,明敏好察,慈惠待下,喜闻人谏等,是为其‘善’。虽有微瑕,不足掩其辉,实乃绝世罕有之良将。”考虑到其人曾长年随侍在谦信左右,这样的评价显然比旁人更接近于谦信的本来面目吧!后来的日本史学界权威坂本太郎则在其著作《日本史概说》中评价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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