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良缘-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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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人,宁愿让自己的处境危险,也不愿无辜的人枉死。”
我暗暗地握紧拳头,“你认为经商是掠夺,是盈利,我们却不这样认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做人远比做个商人来得重要。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可能还会再改改。
☆、桃花四十三
我几乎是跑出了府衙;一心寻一个安静的地方。云顾言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敢离得太远;也不敢靠的太近。
这八年;我所认识的,并不是刚刚在府衙中与我说话的那个男人。纵然知道背道而驰这样残酷的现实,我的心中也满是难过。
“夫人?”云顾言试探着叫了我一声。
“烟雨绫罗阁不能再开下去了。你让方掌柜把店里的东西卖一卖;卖掉的钱就都给你们吧。”我在河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苏河里的水。此刻;我想有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想找个人说说贴心的话,可是天地这么大;却仿佛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云顾言冲到我身边;“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输!”
我摇了摇头,“已经输了。以方重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江别鹤的狠毒,要踩死我们,轻而易举。那家做百蝶穿花的作坊,那个你口中慈祥倔强的老奶奶,哪里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只怕是被他们威胁,才会选择依附于他们。顾言,我不想再有人受伤,不想再看到人死了。”
云顾言脸上有一丝沉痛,双手无力地垂放在身体两侧。她身为九州商会的掌户,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我看不到的地方。
*
没过几天,方掌柜来向我辞行。
他把一个藏青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夫人,这些年我已经得了许多的好处,这些变卖烟雨绫罗阁的钱,不能再拿了。如今您已经没有任何的商铺能够维持生计,拿这些钱救救急吧。”
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方掌柜。从头到尾,都坚定不移地支持着这么没用的我。”
方掌柜摆了摆手,“夫人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若不是您,我还是一个赌红了眼的混蛋,哪来如今稳定富足的日子呢?夫人不是不会做生意,只是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耍些阴狠的手段。人间种种,老天爷总会看见的。”
我起身送他,他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福的动作。因为这个动作,我的眼眶泛红。也许那些分崩离析的相信,还残留了零星的光点,那些光点,正如这个手势一样。
夜里,我睡得格外深沉,好像被一只手,强行拖入了梦里面。
“夫人!夫人!”有人一直在急切地唤我,可是我挣扎着,仍然醒不过来。
直到一股焦烟的味道,在四周弥漫开来,我才能勉力醒转。白蔻在屋外唤我,我连忙下床,要去开门,门却像是从外面反锁了。
我大声喊,“白蔻,出了什么事?”
“有人偷袭府邸,还放火,夫人快逃!”白蔻好像正在与人打斗,说话的气息都不顺畅。我看了看窗户上重重的黑影,心提到了嗓子眼。是谁,要杀我?
正这样想着,有黑衣人破窗而入,紧跟着进来的另一个黑衣人,与他缠斗了一阵,不敌而亡。赢得那个黑衣人,目露凶光地看着我。
我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你们是谁?”
“取你命的人!有人出钱一千两,要你的项上人头。”黑衣人举起白晃晃的刀,冲向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光影中,有人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了一旁。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虽然他蒙着面,但是那双眼睛,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黑衣人伸手指着他。
他不说话,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他从怀中掏出几粒珠子,用力地掷在地上,碰地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屋子顿时浓烟滚滚。他带着我破窗而出,冲过遍地的火光而正在激战的一片黑衣人,逃出了这座府邸。
夜很凉,我身上只着单衣,冷得打了个喷嚏。他脚下的步伐更快,我跟不上,几乎是被他架着走的。
一直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我们才停下来。
他跑去巷子里面拉出一架马车,又把一个包袱丢给我,“里面有厚衣服,快穿上。然后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他退开一些,没有看着我。蒙面的黑布,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方……”
他抬手制止我,“云顾言会在城外与你会合。念临风的那个手下,我也会尽量救出来。你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好好地过下半生,不要再想着和贤王作对,也不要再做商人。”
我套上包裹里的衣服,“是贤王要杀我?”
“不要再问了!”他疾走几步过来,按住我的肩膀,“我没有时间解释。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离开这!”他推了我一下,我跌到马车旁边,马儿打了个响鼻。
不远处好像有脚步声传过来,我知道如果再耽搁,只会让他变得危险。
“方重,你多保重。”我咬了咬牙,跳上了马车。
他回过头来,眼中映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往西边,快!”
“驾!”我扬起马鞭,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那个寂寞苍凉的身影,心紧紧地揪在一块。你终是没有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那八年,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繁华美梦。
西城的城门不知为何,竟是留了一道缝,足够马车通过。
云顾言果然焦急地等在城外。
大概是听到马车的声音,她朝我这里挥了挥手,“夫人!”趋前几步,“我一接到飞鸽传书,马上就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来!”我冲她伸出手,她一跃而上,沉声问,“他还是行动了?”
“你都知道?”
云顾言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贤王真是心狠手辣。他所掌握的眼线,也比我想象得多。他敢向你下手,说明朝中的大权仍然被他攥在手里,行首和班首,并没有节制住他的权利。”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臂,“那他们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夫人,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云顾言把我推进马车里,自己驾马。她驾马的技术很娴熟,一点都不像我一样笨拙。
这好像是一个局,一个庞大的局。不知何时,我已经身在其中,却不识下棋的人究竟为何方神圣。
夜幕四沉,林间的树影幢幢地掠过,车轱辘的滚动声,是这个夜里唯一的声响。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似乎很久,没有任何梦。只记得马车颠簸,这行旅程似乎没有终点。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终于停止了。云顾言在耳边轻声唤我,“夫人?你快醒醒,我们到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云顾言挑起马车的帘子,日光照射进来。
我看了看天上悠悠的白云,听到了自青翠的山林中,传来的山歌。
“这是哪里?”我下了马车,换看四周,忍不住问云顾言。
云顾言笑道,“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人生若能如此惬意地活着,忘记凡尘俗世的种种不如意,岂不快哉?”
“真有你的,逃难都能选到这样的风水宝地。”我脚下的鹅卵石,光洁剔透,好像能倒影人影。潺潺流动的溪水,拱起的那一道道水花,好像正热情地招呼着我们这些远方的来客。
密林的深处,有几道炊烟袅袅升起。
我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
云顾言笑道,“接下来几日都要暂住在这里,我们去寻一户人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卷完
☆、商道一(改过)
这里是徽州地界;因为疫情肆掠;村民们本来不愿意收留外乡人;不知道云顾言用了什么法子;让一户姓严的猎户收留了我们。
我拿着云顾言塞给我的衣服,坐在水缸边梳妆。水中倒影的脸,还是姑苏城里的林晚;但一身粗布麻衣掩饰了所有的光华;我又仿佛不再是我;只是平凡人家的农妇,过往一切不过是一场很长的梦。
云顾言走进来,上下打量我;啧啧称叹;“还是美。”
“好了,你就别取笑我了。顾言,你如我唤你一样,直接唤我的名字吧。”
云顾言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自顾言认识夫人开始,便一直这样称呼,哪里能轻易改得掉?夫人,出来跟严叔严婶打一声招呼吧?”
我起身随云顾言走出房门,院子里站着一对拘谨的夫妇。男的蓄着络腮胡子,国字脸,一脸憨厚的模样。女的头上则戴着同我一样的蓝布巾,胸口的衣服上有个补丁,正局促地搓着手。我见惯了贾府的蛮横,江别鹤的狡诈,这样朴实的人反而让我有些紧张。
我先行了个礼,“严叔严婶,接下来的几日要多多打扰了。”
严婶立刻走过来,抬了抬手,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您说的哪里话?云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既然夫人是云姑娘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夫妻俩的朋友,尽管放心住下就是了。不过近来徽州的疫情闹得很凶,夫人若是出门,不要走得太远才是。”
我主动伸手,握住她满是茧子的双手,更加亲切地笑道,“谢谢你,严婶。接下来还要请你多多教我农活,不要嫌我笨才好。”
严婶惊诧地看着我,“怎么能让夫人做农活?”
我下意识地看向云顾言,知道肯定是她又在背后说了些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话。云顾言朝我摆了摆手,用口型说了“我没有”三个字。
严叔说,“我们都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到屋里说话吧?”
“对对,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快,屋里请!”严婶这才没有那么拘谨,抬手请我们进屋子。
猎户拿不出什么好茶来,只是泡了一壶绿茶,隐隐还有泥土的味道。我和云顾言双双顿了一下,但又都照常地喝了下去。
严叔说这个村子地理位置偏僻,又被大山环绕,所以那严重的疫病才没有侵袭这里。起初也有别县的人想要在这里避难,但都被村长给赶了出去。
我有些担忧,“那村长会同意我们住在这里吗?”
严婶笑道,“别担心,我们村长是好人,只是怕连累村里的村民才阻止外人住进来的。再加上你们不是徽州人,他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老伴儿,你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野味,今晚我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两位贵客。”
待严叔转进厨房里去之后,严婶把椅子搬近了一点,低声说,“其实啊,我们这个村子离疫病发生的源头挺近的,附近的几个村落都遭了秧,独独我们平安无事。村长说是因为山神的庇佑,要我们常去村西头的那个山神庙添香火钱呢。”
云顾言恍然大悟道,“之前我就觉得奇'。kanshuba。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