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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倾世红颜落-第2章

小说: 倾世红颜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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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侍卫又是奇怪,却也不问,只是压住困惑,示意宫女将食盒放到桌上,几个医女上前为秦阮昕敷药,女子却还在小声哼哼:“贤明?褒姒不也是这个姒。”

    青衣侍卫也不再说话,退到房外候着,只待医女上完了药便一同退下了,只是依旧在离开的时候,轻轻地关上了门,外头的和煦阳光立马被隔在外头,只浅浅得在地上印上一方,门外站着的两个侍卫的身影还晃悠悠地印在门上。

    一个舞姬还有侍卫守门,这明摆着便是在软禁自己,她从前将那么多人抓进了监牢之中,如今怎可想的,竟被别人软禁在这一方天地中。

    秦阮昕冷笑了一声,莺骊园?黄莺骊鸟,这三皇子当真把云姒儿当这笼中鸟雀了。只可惜他却不知,如今在他金丝笼中的已不是当初的那只小鸟雀了。

    秦阮昕站起身来,慢慢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是有人住过的痕迹。这应该就是云姒儿的房间吧,秦阮昕心里溢起一丝波澜,这种感觉,她从前从来没有也不可能会有。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介孤魂找着了个归宿,而这个归宿原先也有着自己的生活。

    它从前的主人,是怎样的女子呢?她是喜欢坐在这雕花椅子上沉思,还是喜欢靠着那红木窗上眺望。秦阮昕轻轻拂过这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这架五弦琴,那个女子是否曾素手婉转,轻拨轻挑,奏出一曲流水之音;这套茶具,那个女子是否也曾沏出缕缕茶香,在氤氲中想着她的心事。

    秦阮昕慢慢走着,手指拂过茶几,拂过梳妆台,站到了铜镜前。

    肤是细润如脂,颜如渥丹;眉是黛眉连娟,轻染春烟;眼是双目澄澈,清眸流盼;唇是朱樱一点,素齿绛红,只一看,便觉得像是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仙子。

    秦阮昕记得有首诗是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想,或许镜里的这女子便是这样,倾城又倾国。

    可是,倾城倾国又如何,还不是被人陷害,香消玉殒,如今还让自己落得这么一个软禁的处境。

    秦阮昕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笑,镜中的人也笑;她眨眼睛,镜中的人也眨着眼睛。她终于正了正神色,看着镜中的女子,唇畔轻笑,说道:“云……姒儿,不管你从前叫什么,从今天起,你叫秦阮昕。你放心,我秦阮昕是讲义气的人,既然占了你的身子,定然不会让你再吃这样的亏。”

    秦阮昕说罢,镜中的自己依旧带着笑意,既来之则安之,前一世,她死得仓促,既然再给她一世,她定要活得漂亮。

    不过现在,首要之事,便是先离了这皇宫,虽然有着这三皇子作庇佑,不过宫中禁忌太多,又难免有秦阮昕不知道的仇人,更何况,这宫闱之中,哪有江湖闯荡得有意思。

    秦阮昕走回到桌前,这三皇子还倒是礼待,饮食摆了一桌,伤药也是灵得很,敷上不过片刻,痛楚便消了不少,这些皮外伤倒是不会有大碍。

    她不挑吃食,又细心养伤,听宫女说三天后那皇帝三儿子要宴请在京皇子和权臣,这种忙碌时候是逃跑最好的时机。

    秦阮昕一笑,脑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只给自己三天时间恢复气力,七八分便足矣。

    逃离,对于她来说,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三天时间,秦阮昕从宫女口中旁敲侧击知道,她所处的这个时代,是泽元二十年日渐繁华的玳王朝领土下。

    玳皇玳龙泽二十一岁称帝,改国号泽元,如今已是又一个二十年过去。自古君王多短命,玳皇也未能例外,宫中尔虞我诈,玳皇从曾经三废三立的太子之位坐上龙椅,却仍免不了落下了一身的病。

    如今太医更是往玳皇寝宫跑得勤了,江山又到一代易主时,可偏偏玳皇却依旧未立太子。

    在这刀口尖上,秦阮昕在这异世中认识的第一人,那玳皇膝下的第三子玳烁,却是这锋芒毕露。人道他:

    眉如剑锋斜入鬓,

    眼若星辰透人心;

    脚踏铁骑行千里,

    手握利剑敌百兵。

    端的是一副帝王霸气之相,又有着惊人谋略之才。

    两年前一战对蛮夷,以少胜多,几经波折,终于驱得蛮夷后退了上百里,一战成神话,再之后,玳朝南城水灾,带兵泄洪;北部流贼,带兵平乱……

    不过两年时间,玳烁从一个显少露面的庶出皇子一步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钦佩之人。

    只是其虽然才智一流,谋略一流,心思缜密一流,脾气却是个三流。即便因为宫中一度传言太子之位三皇子当居。却仍因其喜怒无常,心思深不可测,又让接近之人提心吊胆,畏畏缩缩。

正文  第三章 宫巷男子

    秦阮昕听着宫女口中对那皇帝三儿子的称赞,暗笑一声,这宫中的你争我斗暗潮风涌,倒是造就了不少人。

    她其实知道她可以靠着那皇帝三儿子对这身子的情意在这皇宫中先安身下来。

    不过,她却也清楚。这身子原本的主人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她身上这伤落下的时候,可不是用着要留下人命的力度。

    她不懂宫廷规矩和禁忌,更不知要迫害她的人是谁,留下来便只是一个任人鱼肉的境地。

    不管如今形势如何,身在何地,活下去是必要的。

    她需要尽快在这宫中先找个落脚地,再想如何逃出去。玳皇正是病重之际,这三儿子不会大张旗鼓地在宫中寻一个舞姬,她也能多几天行动的时间。

    三天过得快,秦阮昕手脚也快,仔细观察了那些宫女的打扮和衣服,将这云姒儿的一件桃粉衣裳改成相似的样式。又自学梳着那丫鬟的髻,即便还是会有些不同,但若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分别。

    这个房间在二楼,门口守了两个侍卫,窗外时不时也有侍卫走过,十人一队,一刻左右经过一队。

    秦阮昕琢磨着时间,将床单衣物系上长条,连了两层楼高度。趁着侍卫离去的间隙,开了窗户,将长带系在栏上扔下去,然后顺着柜子翻爬到房梁上。

    一刻不到,几个侍卫冲入房内,扫过几眼,便又齐齐跑出去,立马窗外便一阵阵脚步声。

    秦阮昕这才几步从房梁跃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嫣然一笑。

    这里的人当真不聪明,不过小小的把戏便全引了开去。

    她将几样值钱的首饰塞入腰间的荷包,选了一支利落尖厉的玉簪子插在头上,这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这里似乎还有着从前主人的气息。她深呼了一口气,这两天她总是会想到一个问题,她跟云姒儿之间,如今到底是算谁借着谁赖活着。

    但不管是如何,她今天迈出了这个房间,以后也必要走出云姒儿的宿命。

    她秦阮昕,不是认命的人。

    她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秦阮昕挑了一条人少的道,学着丫鬟的小碎步走在这一道道回廊之中。

    秦阮昕自嘲地笑笑,来到这倒也全不是坏事,至少这古代宫中景象,这雄伟宏大的四方金刻宫殿,这九曲蜿蜒的精雕朱色回廊,这四顶飞翘的细铸刻龙飞檐,这幽深宛转的翘顶红墙宫巷。

    还有这些细眉俏眼的宫女,这秀丽细致的宫服,这些活生生的场景有谁能像她有这样的福气亲眼见着。

    秦阮昕穿过一条宫巷,走了十来步,前方便转进来一个宫女,拿着一个食盒,脚下匆匆,在这宫中落单的宫女可不多。秦阮昕一笑,猎物来了。

    她将袖间的面纱拿出来,蒙上脸,从发梢抽出那支玉簪子,侧身躲到一旁的宫门外。

    只待那宫女走近,便迅速侧腿一扫,那宫女躲闪不及,踉跄几步。秦阮昕顺势闪到她身后,一手蒙住她的嘴,一手玉簪子便已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秦阮昕将她拖到一侧的宫巷里,厉声说道:“你若是喊,我便直接刺下去。若是不喊,便眨两下眼睛。”

    那宫女眸中尽是害怕的神色,也不敢动弹,只迅速地眨着眼。

    秦阮昕松开蒙着她的嘴,那宫女也不敢高声,眼眶里已经泛上了泪珠。

    秦阮昕压低了嗓子说道:“速速将这宫中各处……”

    秦阮昕原想从这宫女口中了解宫中的情形,却没想到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身旁便已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宫女便如抓着救命草一般,“啊”了一声叫了出来,秦阮昕虽然手快,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打晕。可是那声“啊”即便干瘪,还是发出了声。

    秦阮昕皱了眉头,听着声音,那群人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她迅速将宫女藏到了宫门后,扯下自己的面纱,几步走到了宫巷前。

    不过一瞬时间,那一行人已经走到她跟前,有宫女有侍卫,打头的男子和那三皇子稍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这男子第一眼便知比那三皇子温顺得多,虽也是金衣锦带,一身贵装,但穿在他身上却仍是和顺得很,不像那三皇子般戾气十足。

    那一旁的侍卫走上了几步,似乎是要询问秦阮昕,她也迅速地在脑中编了一个谎。却不想那打头的男子却拦住要上前的侍卫,尖顶鹿皮靴子走到了秦阮昕眼前。

    秦阮昕抬了头,刚好撞入那男子的眼帘。

    惊疑。这是秦阮昕在他眼中看到的第一反应,那唇中似有什么话要溢出,又被生生咽下。

    她深觉不妙,这男子必定认识云姒儿,脑中正想着应对之策,男子却突然唇角轻扬,一丝笑意溢出:“这个时候遇见你,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声音不大,秦阮昕却字字听得清楚,只是这话中意思却不甚明了。她还正疑惑着,男子却不再看她,眼神飘到她身后,越发得意味深长。立马又正了正身子,径直越过她向前走去。

    秦阮昕最后瞥了一眼那男子,压住心中的疑惑,那宫门后的女子已然晕倒,也问不了什么。她知道此地不可再留,只好快步离去。这云姒儿的绝世容貌,只看过一眼便定能记得,她确实有些疏忽了。如今只得更加避着来往的侍卫宫女。

    秦阮昕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挑了一个人少的宫苑进到里头,这宫苑安静得很,她躲到角落的树后,决定先在这里头下手。

    还没一会功夫,便有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在宫苑口探望着。只是,她刚准备行动,远处却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疾步走了过来。

    那宫女迎了上去,说道:“公孙侍卫来了。”

    秦阮昕暗叫不好,这侍卫可不比宫女,有几分武功底子在身上,可别让发现了自己。

    秦阮昕刚想趁机离去,那侍卫却开口说道:“在这候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只是那一句话,便让她改了要走的主意。

    说话那个声音低沉暗哑,每个字都象是在喉咙里翻滚过,秦阮昕知道那是谁,这个声音她一听就觉得不舒服,她不会记错,那个房门外探自己死活的人。

    秦阮昕留了心,她如若不想在这宫中莫名其妙地再死一次,那么,什么都得揣明白了。

    只待那侍卫走近院中一个屋子,秦阮昕丝毫没有犹豫,便轻声跟了上去,几步翻跃到屋墙后,躲在窗户下,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那个黯哑的声音继续说道:“确实没死,不过只受了点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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