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落-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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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昕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还能一眼便认出自己,定然是翊云宫的人。
她一番诧异之后,也不再停留,迅速地向那处跑去,只刚进了屋子,那人便立马关上了门,带着秦阮昕往屋里头走去。
秦阮昕进了屋子,便更是惊异,云岩居然也在这儿。
他见着自己进来,慌忙地迎上前,拱手道:“宫主,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已经逃出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
“属下听着消息说您要回东城,可是等了好些天都没有人影,各处的兄弟也没有发现宫主自行先去了楚国,属下便派人回大野国探查。大野国那边已经起了战乱,大王子捷兀造反。而其中,竟然有黎国人的身影。属下便着重黎国这边探查。”
秦阮昕微微颦着眉,大野,到底是打起来了:“大野国的情势如何?”
“捷兀的反军已经被平乱,六王子和十王子都没有出事。”
秦阮昕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你们何时来了束城的?”
“有几天了,束城这边说发现宫主的标记,属下便快马赶了过来。知道您被困在顾骋的宅中,但是防备森严又没有机会,属下恐打草惊蛇,一直没有行动。”
“也幸得你们在这里有个房子,否则,我怕是躲不过那些侍卫。”
云岩凝了凝神,说道:“属下到了束城,也知道宫主定然是找着机会便会逃出来的,而只要成功,第一时间定是出城。属下便在城门附近盘下了几间房子,刚才知道外面有了动静,猜测是宫主有行动了,正是要派人去传消息寻找宫主。”
秦阮昕呼出一口气,云岩的能耐她一向是信任的,不管是做什么都考虑地很是周全。
若不是没有翊云宫的人,自己能不能出得了束城还很难说。
云岩见秦阮昕没有说话,便接着开口道:“这几日城中定是风声紧,宫主先在这房子里躲起来,这屋中有地窖,可以躲人。即便顾骋要一家一家查,也很难找到。等过了几日,属下再让几个弟兄在旁边几城放出风声有您的踪迹。束城的防备松了,我们再离开。”
秦阮昕点了点头,她的想法也和云岩的一样,即便自己很是迫切地想要去楚国找楚君亦,可是毕竟现在不是逃出去的时机,她也不能让翊云宫的人陪着自己冒险。
当即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秦阮昕顿了顿,心中踟蹰了一分,又说道:“楚国那边有消息吗?”
云岩颦着眉头,自然明白秦阮昕现在最想的是什么,只是也只得照实说道:“属下派人去楚国四处找过,可是都没有发现静王的踪迹,楚国的官员也都对静王的去向很是不清楚,只知是患病静养之中。”
秦阮昕喉间翻滚了一下,努力稳住自己的神色,点头道:“我知道了。”
只是,即便她装得再云淡风轻,云岩也看得出她心中的焦急。
“没有踪迹”,“不清楚”,云岩的每一个词虽说都说得模棱两可,可是秦阮昕却知道,越是如此,楚君亦病故的可能性便越高了一分。
她咬了咬唇,胸口猛烈地抽动了一下。
她怎么能,接受这个消息。
阿楚,你一定,一定不要死。
楔子 第206章 防备松懈
“叩叩叩。”
又是三声门响。
顾骋坐在桌子旁,桌上的茶已经有些凉了,只是依旧是满满一杯,没有动过的痕迹。他听着声响,头也没抬,只说道:“进。”
门外的人听着,推门走了进来,是子殊。他走到了顾骋身旁,拱了拱手,说道:“主子,城中的探子来报,还是没有消息。”
顾骋皱了皱眉头,已经有四天多的时间了,虎队在城中四处酒楼茶楼妓院都找过,可是都没有她的身影。难不成,她已经出城了。
子殊凝了凝神,又说道:“附近几城,包括去楚国玳国的路上都去了人,若是有秦姑娘的踪迹都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来的。”
顾骋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子殊退下,子殊脚下踟蹰了一步,却又拱手开口说道:“主子,用不用在束城挨家挨户地查?拿不准翊云宫的人已经到了,将秦姑娘藏在哪户人家里头。”
顾骋听着子殊的提议,顿了顿,淡淡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子殊也不知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身后却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是鹰队的一个暗卫,子殊颦了颦眉,鹰队的人此时赶来,定是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那暗卫对着子殊拱了拱手,便快步走到了顾骋身边,说道:“主子,玳国东城那边,有秦姑娘的踪迹。”
“噢,是吗?”顾骋靠到了椅背上,看向眼前的人,话语中却很是平淡,似乎只不过是随意一问,并没有多在意一般。
那个暗卫下颚一点,接着说道:“秦姑娘应是已经和翊云宫的人联系上了。东城那处翊云宫人近几日很是活跃。”
顾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个暗卫听着,应了一声,又道:“主子可有别的什么吩咐,东城那边的人,需不需要行动?”
顾骋轻笑了一声,只道:“她若是和翊云宫的人在一起,在东城这个地方,你们可抓不回来她。让我们的人撤了。不必多耽误工夫。”
“是。”那人又应道,终于不再停留,离开了屋子。
子殊仍然站在一旁。心中想着些什么,正要开口说话,顾骋却已经先他一步问道:“楚国楚君亦那边的情况,查清了吗?”
子殊凛了凛眉,回道:“静王的各处府邸都没有他的身影。楚国四处都打探过也没有消息。官员们更是三缄其口,静王病故的可能有五成以上。”
顾骋轻点了下颚,却没有说话,手背朝外挥了几下。
子殊脚下却顿了顿,稍稍地犹豫,却还是将心中所想问出了口:“主子。其实属下认为,以虎队的速度,秦姑娘来得及逃出城的可能性不大。或许东城那边是个幌子而已。不过是想让我们放松守备。这束城中的盘查,需不需要加强。”
其实挨家挨户盘查的提议,他已经提出了不止一次,可是顾骋却总是拖延着。而这一次,他听着他的话。却仍旧没有回答,只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桌上的簪子。
那根玉簪子,她没有带走,依旧留在了这个房中。经地他上次那么一摔,上面细碎的裂纹又多了些。
顾骋不知道她为何会把它留下,也许对于她来说,这根簪子已经不属于她,无需带走;也许她觉得突然的离开对不起自己,便留个念想。
更也许,她只觉得这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根本想都没有细想,留与不留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而这根簪子,也只是对于自己,才有着几分意义。
顾骋拿起它,在手中转悠了几圈,仔细地端详着。
簪子是那样的简单,就像她的人一样。可是簪脚又是那么地尖锐,同样如她一般,总是冷不丁地就将人扎得生疼。
他只要看着它,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女人来,想起她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相处。
想起,她唯一提到楚君亦时才会露出的不一样的神情。
这四天,他想了很多。尤其是她的那一句“他已经笑得很少了,我又如何能再剥夺他难得的好时光”。
阮儿,你不是说只有楚君亦才对你最好吗,可我要让你知道,我也可以。
你说得对,既然你只有离开去找他才会快乐,我便给你机会。
你说我不会爱人,我便告诉你,你如何爱楚君亦的,我便可以如何爱你。
我们就来赌一赌,五成的几率,如果他死了,或者他活着却一心只爱着他的静王妃,那么,这世上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可以给你快乐,那个时候,我绝不会再放手。
那个时候,你也终于没有理由离开我的身边。
可,如若他没有死。
那么我希望,你会比现在笑得多一些。
顾骋想着,脸上的神情也收了起来,转向一旁的子殊,说道:“你让城中虎队的查探退去一些,无需弄得束城内人心惶惶,既然东城有了她的踪迹,束城这边的防守也无需太严,不要扰了民心安定。”
子殊微微颦着眉,犹豫了一分,还想开口再说。
顾骋却抬起手,手背朝外挥了挥,示意他不必多言,退下便是。
子殊即使仍是不解,可是主子既然已经如此吩咐,他一个属下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住了嘴,朝着顾骋拱了拱,退出了房间。
顾骋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将它收了起来。
手婉转之间,动了左臂的袖子,那四道伤疤也露了出来。
顾骋看着手上的伤疤,脸上的笑意也浮现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在秦阮昕的左臂上也留着两道伤痕,是那日他给她下了欢宜散,她为了保持自己的清醒而划伤的。
一如自己在逸林中一样。
他固执地不让在这两道伤痕上用伤药,只让它们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着两道蜿蜒的伤疤下来。
不管如何,这是他留给她的印记,他才不会轻易抹灭了去。
他长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唇角依旧挂着那丝若隐若现的笑意,神情却也不如之前一般沉重。
阮儿,希望我们,后会仍有期。
“咳咳……”
束城城门附近的房子里头,秦阮昕坐在里屋的桌子旁,看着桌上云岩递过来的一些翊云宫的消息。忽然却觉得耳畔煞红,很是不自在,一下便走了神,云岩在一旁喊了她两声,她也才刚刚听进去回过神来。
她咳嗽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说道:“怎么了?”
云岩凝了凝神,回道:“应该是东城那边的消息起了作用,束城这边的防守已经松了下来,我们应该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出城去了。”
秦阮昕点了点头,说道:“为了以防是顾骋设下的圈套,故意引我们上钩,先等一等,试探一下他是否真的松了防备。”
云岩拱手答道,这一点他和秦阮昕想的是一样。
三年的时间,秦阮昕虽然一直在大野度过,可是翊云宫的情报都是每月送去的,她对翊云宫的事务也没有松懈。
如今,宫里在四处的情报点都换成了米铺和茶楼,让宫里的财源从卖命的情报暗杀转到了行商上来。而宫主也偶尔总会冒出一些新奇的点子,虽然宫里的情报能力确实不如以前,可是势力却扩大了不少,有几个城中做得大的,更是垄断了商行。
在几国之中的威慑力还如从前一般,并没有减退多少。
虽然宫里的人都没有明说,但是云岩看得出,他们是喜欢现在的变化的,毕竟那些打打杀杀,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过着今天不知明日的生活,谁也是不想的。
就像当初宫主在翊云宫对着众宫人说下的话一样,翊云宫,终于有一个大家庭的感觉了。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她虽然在大野过了三年的安逸生活,可是却丝毫没有让她的能力和警惕放松下来,她仍是那个让人敬佩的巾帼女子。
只是,其实对于楚国静王病故的消息,云岩也是考虑了很久,也暗中查探了一些时日才终于下定决心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