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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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和身体结合成为一体,他对自己的这一身功夫一直视作附着在身体上的一个神灵看待,可是现在他却用这所学的功夫教一些学生来维持生活感到有些悲哀,只是偶尔说话时才表露出来一点无奈的意思。
宇文先生听了出来他的话有些自贬的意思,就差开话说道:“咱们现在就去秘书长家吧。”
“好,这对门就是。他家大门开着呢,秘书长肯定在家。咱们走吧。”吴老师说着,就先向秘书长家的大门走去。
二
秘书长家大门楼里的两扇红漆大门今天不知为什么全敞开着,刚一到他家的大门口;就看见院里影壁上一个斗大砖雕的福字孤独地镶在影壁上,给人有一种一字遮天的感觉。由于他家门楼里去年刷过的油漆彩绘还十分鲜艳;在这条灰色的胡同里;他家这家院子确实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这个院子过去是一户国民党大官的房子,解放前这家人跑到台湾去了,后来这房子就收为国有。这所院子跟走马灯似的不知换了几次住户,有时办公用,有时做招待所。这是一个三进的大四合院除了门楼和影壁没有改建外,里面的房屋都做了翻修改建,垂花门早就拆了,原有通往后面两个院的抄手游廊也拆掉了,变成了普通的过道,这院里现在唯一保留的就是这一进门的福字影壁。听说这院子里的屋子不仅有卫生间,还有暖气,可讲究了。秘书长也就刚搬来一年左右,他同这胡同里的街坊不是太熟。
吴老师进了大门向左一转,就进了门道左手墙上开的一个门。不一会儿,一个妇女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看门道还站着两个老头,就说:“你们等一会儿,我进去问一声。”她就向里面走了进去。
吴老师从屋里出来,说道:“这是他们家的保姆,她进去通报一下。
“大哥,我今天上您家时,在门口碰到一个女同志。她是不是那个叫穆贵田他们家的人啊?”徐大夫突然想起在宇文家大门口碰到的那个女人,就顺便地问了一句。
“对啦,那女同志就是他儿子穆天雄的媳妇。他们一家人春节前搬来的,穆天雄上班了,孩子也上学了,天雄他媳妇现在做一点临时工。您知道:我那跨院儿前两年就卖给了他们了。”宇文先生解释道。
“噢,想起来了,知道了。”徐大夫没再往下问。
这时,那个保姆回来了,她对他们说:“秘书长让你们进去,他在西屋的会客厅等你们。”
“好,我们这就进去。”吴老师对保姆说了一句,就招呼宇文先生和徐大夫往里走。他们三个人一下了影壁前的台阶,就看到这院子极为豁亮宽敞,过去的二道门和垂花门早已不见踪影了,就连连接垂花门的砖墙也早就被拆掉了。院子的地面是大块青砖墁的地,院子中有一棵不太高的玉兰,树上紫色的玉兰花已经开谢了,由于一夜的雨水浇打,树枝上还只剩下几片蔫了的花瓣,整个院子打扫得很干净。
宇文先生一进院子就觉的有一股煤烟味,不知这味从那来的就问吴老师:“你闻见这院子里有一股煤烟味了吗?”
吴老师一听疑惑了一下,说道:“烟味?”可他反应挺快,用手指着西北角说道:“您不知道,那西头有一个小锅炉房,冬天的暖气和热水都从那来。”
宇文先生抬头一看,东厢房和北房之间有一间小平房,房顶上有一个铁皮烟囱正冒着青烟。宇文先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跟着吴老师就来到西厢房前。
屋子里的窗户上挂着纱帘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吴老师站在西厢房的门前叫了一声,“秘书长!您在吗?”
“在,进来吧。”屋内传来秘书长纤细高挑的声音,但是今天他的语调似乎略微有些忧郁。
三个人进了屋,秘书长坐在靠着窗户的些字台前捧着报纸看报,他厚厚的金边近视镜放在桌子上,由于没有眼镜的遮拦,他的两只金鱼眼几乎比在他扁平的鼻子还显得尤为突出,就好像报纸对于眼球的引力似乎大于地球的引力似的,居然能把一个人的眼球从眼眶里拉了出来。他听见门一响知道客人进屋了,就放下报纸把眼镜戴好,然后习惯地用手捋了一下他的大背头,他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秘书长缓慢稳重的样子使人感到此人非同一般,他的两只金鱼眼已经完全躲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借助着镜片的帮助很容易地观察着三个进来已被镜片缩小了的人。当他一看到有些绅士风度的徐大夫,他猜想出这个人可能就是宇文老人认识的一位医生,他的脸上马上显露出很高兴的样子,他走过来,指着屋内的大皮沙发说道:“几位请坐,别客气!”
宇文先生一看秘书长热情的样子很高兴,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徐大夫,京城的一位名医,他家几代行医,可以说出身中医世家的家庭。我今天请他过来给您看一看。”
秘书长特意走上前同徐大夫热情地同徐大夫握了一下手,并客气地说道:“徐大夫,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先请坐吧!”
“没什么,我这是顺便过来给您看一看。”徐大夫两只灵巧的眼睛很自然地以医生非常友善,可似乎又能洞察人体机理内部曲直的眼神观察这个个头不高,身体横宽,像一个方木头墩子似的秘书长,微笑着说了一句。
“你们两位也都请坐吧。”秘书长又对宇文先生他们两个人说道。
几个人都坐下后,秘书长从茶几上拿起香烟招待他们,这三个老人都会不抽烟。秘书长就自己点了一只烟,他抽了一口烟后,赞赏地说道:“徐大夫,我很佩服中医。中医不像西医看个病问这问那,而且还要照相化验才行。可中医就不用问,一号脉就把病情全部了解了。这的确是中国的国粹啊。”
宇文先生在旁边听秘书长的赞许很高兴,因为他知道徐大夫这人也爱听恭维的话,看来秘书长这人也是挺随和的一个人,心想:现在这官员和旧社会的官的确不同。听徐大夫讲:过去那当官,官大脾气也大,可难伺候了,看来自己今天还算没有办错事。宇文先生坐在一旁插话道:“秘书长,我看您也挺信服中医。这中医实在是了不起,讲起来的理论也很深奥,中医不仅有八纲辨证、脏腑辨证,还有六因六经辨证。而且治起来还有一定的原则正治反治和标本缓急,注重阴阳平衡,斟酌情况可以用八种不同的方法来下药,这的确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宇文先生今天大概有些兴奋,兴奋之中不仅把自己对中医的崇拜表露出来,还把把从徐大夫那里多年灌输的中医理论罗列出来个一二。
徐大夫坐在旁边没有说话,面色带微笑样子显得很平静。吴老师在旁边看宇文先生今天说话那少有的眉飞色舞样子感到有些滑稽,再听他说出阴阳平衡和两个八字的理论,他忽然觉得宇文先生讲话那神态有点跟侯风水似的,坐在沙发的一头不由地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似乎提醒了宇文先生,他这时感到有些主次不分了,连忙转过话来,说道:“我这有点班门弄斧了,还是请徐大夫给您看一看吧。”
徐大夫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见面这人还挺热情,并没有因为听到恭维的话所动,他很认真地说道:“号脉那只是中医的基本手段,要是看不出脉象那就不是中医了。看病下药要因病因人而议,首先要辅佐阴阳,然后在疏通经络,才能达到治病去病的目的。最后,行医看病关键看疗效,没有疗效,光有一套理论没有用啊。”徐大夫说完,起身站起来说道:“我给您先号一下脉。”
秘书长并非全是恭维,其实也是在考验一下这位大夫,听了徐大夫这么一说,心中的疑惑才一下子消散了。他两只金鱼眼立刻从镜片后面透露出少有虔诚的目光,他也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掐灭了手中的烟说道:“徐大夫,您请到那边,这写字台那边高一点儿,号脉方便一些。”
两个人就走到写字台前坐下,徐大夫开始给秘书长号脉。
吴老师一看他们两人走到那边,就从自己坐的沙发上站起来,坐到宇文先生坐的大沙发上。他小声地对宇文先生说道:“我看这中医和这武功虽然不是同门同宗,可也是一脉相承。这脉络和经络基本一致,医生是用药物活血化淤疏通经络,这武功是靠锻炼打通脉络健体强身。您看我这多少年从来不得病,主要靠练功锻炼,我觉得这比吃药还好。”
“那是,这我相信。”宇文先生低声地对吴老师说道,又向吴老师摆了摆手。
吴老师是个明白人,就又坐回自己刚坐过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去了。
“我看您的脉还可以,您把伸出舌头来。”徐大夫对秘书长说道。
“我这些日子头有点不舒服,心里有些发闷。”秘书长等徐大夫号完脉,才说道。
徐大夫点了一下头,很沉稳地说秘书长:“这我知道,您这是体虚劳累,气血不周所致,我给您开点药调养调养。”接着,徐大夫又问道:“您有纸笔吗?”
“噢,有。”秘书长说着从抽屉里找出纸笔来,他把纸笔放在桌子上,客气地对徐大夫说道:“那就请您开个方子吧!我先到那边坐。”说完,他转身就回到这边沙发的茶几前,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他站在茶几前把香烟点燃,就又坐回到同吴老师对面的那个单人的沙发上。他坐下后抽了一口烟,然后把两只金鱼眼微微地一眯,对面的人很难能从他那近乎瓶子底的眼镜片外面看到他的眼珠是否是还睁着,还是闭着,他顺手把手中的火柴丢在茶几上,似乎很不经意地问吴老师:“老吴,今天早晨听保姆说,街道主任同一个房产主争吵起来,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呀?”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看老卜,就咱们这街道主任,说起来他也不占理。老卜说他们院那棵大枣树夏天长虫子,就这么个理由就要给锯了。这叫什么事啊!”吴老师不假思索地说道。
秘书长听了吴老师的回答,脸色变的有些阴沉,显露出不太满意的样子,他并没有再看吴老师,而是吸了一口烟,目光像是盯在火柴盒上,缓慢地似乎很沉重地对吴老师说道:“你的立场不对吧?”
吴老师听了一惊,再一看会长那严肃的样子,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就看了一眼宇文先生。宇文先生听了也是一愣,心想:这扯到哪去了。可又一想这在人家呀,这就得客随主便。宇文先生便给吴老师使了个眼色。吴老师一看也就明白了,马上就又说道:“现在街坊都这么说。”
秘书长斜靠在沙发上,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目睹了两个老头交换眼神的一幕,他似乎也了解了他们两人的内心所想。他觉得有必要给这两个老头上一课,在讲之前,他先抽了一口烟,盘算了一下,目光又重新盯在茶几上的火柴盒好像在考虑着什么,而且神情还显得十分专注。两位老人一时猜不透他要说什么感到有些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两位老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吭、吭”秘书长突然咳嗽了两声,这似乎缓和了一下呆滞的气氛,他抬起头来把身子在沙发上坐正,面色有些严肃地吴老师说道:“我听卜主任说过,那个梁丘福禄是个房产主,过去也不务正业。听说他老婆也是个泼妇,这两口子都没有工作,就靠吃房租过活。现在的土地以归国家所有,国家决不允许私有制存在,更不能让他们这些人还像解放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