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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异界寻芳录-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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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只能在撤退与死拼之间任选其一了!你们怎么看?”
“不能撤退!”罗布斯和罗严得克斯在这一点上完全一致:一旦撤退,尤弗路必然会乘胜追击,而失去像坎赛贝尔这样坚固的要塞作为凭借,只有迅速覆败一途!”
“好,大方针已确定,没有疑义。”程石看了看天色:“黄昏是人最疲劳、最放松的时刻,尤弗路很可能会选择在那时进攻。我们还有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可以来研究一下守城的方案!”
“既然魔法师的力量不足以结出要塞整体的防御结界,不如将他们集中在城墙的破损之处,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最容易被突破的破绽。
首先发言的是罗严得克斯,这一提议迅速得到采纳。
程石心念一转,补充道:“别忘记要塞内还有一个圣界凤毛麟角的大魔导士,有他加入必然事半功倍!这个老小子之前没揭破我们的诡计,看来并未站在敌军一方,待会我亲自去请他出马!”
罗布斯提醒道:“城门最需要加固,但魔法师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弓箭、滚石将次用尽,我们必须寻求其他的补充,否则无法应付敌军的云梯!”
“事急从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程石断然道:“率军将靠近要塞的居民全部强行迁出,拆毁房屋以提供木料、石料。这群居民一向对我们缺乏好感,也可以藉此防止他们暗助敌军!”
罗布斯一拍大腿,兴奋的道:“既然如此,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拆下来的石料再搭配泥沙将城门彻底塞死!”
“妙!”程石和罗严得克斯同声叫好。
程石笑道:“等到尤弗路费尽心机撞碎城门,结果发现眼前都是泥沙、碎石,而根本无法通行……哈哈!”
第六章最后一战

“菜油煮沸太慢,不如用火油或石蜡。”罗严得克斯也受到了启发:“只要将他们泼上云梯,再投下火种,就可以制造火势阻挡敌人攀城!”
程石欣然道:“兵器既然富裕,也可以当作暗器投掷。选狼牙棒、砍刀之类的沉重兵器,往人多的地方砸下去,不费力气就可以收到奇效!”
程石、罗布斯、罗严得克斯相互筹划着,恭侯在他们身旁的侍卫则立刻将他们确定好的方案付诸执行。他们三人正绞尽脑汁应对最后的一战,却不知道一个被后世誉为“铁三角”的组合正日益磨合形成:程石制订战略、罗严得克斯负责战术、罗布斯掌控后勤,这组梦幻的组合最终成为程石横扫圣界的基本班底。
“能想到的差不多都想到了。”罗严得克斯欠了欠身:“剩下的是最关键的一点……如何提高士气?”
“这个我已有定计。”程石略带神秘的反问:“你们知道士兵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吗?”
罗严得克斯摇了摇头,罗布斯则说出了他的答案:“军铜、奖章、官职。”
“错!”程石轻叹道:“是家,一个可供他解甲归田后平安生活的家园。士兵的生活辉煌而惨烈,能支撑他们一路走下去的,只有心中构造的那一方未来的乐土。”
黄昏前,敌军攻城的最后一段平静的时刻。士兵汇集到一起,无精打采的准备聆听自己长官的训话。持续十天不眠不休的战斗、身边无数同伴的长眠,令他们都太胭、太倦,早已失去了原本高昂的斗志、原本充沛的信心—他们唯一期待的,就是战争早一点结束,甚至于胜败都已无关紧要:只要结束就好。
“士兵们,你们究竟为何而战?”
直截了当的问题,仿佛刺穿了士兵的内心,令他们各自陷入短暂的思索。很快,他们的头颅重新抬起,目光汇聚到程石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
“或许又是一段激动人心的话语吧!”更多的士兵略带嘲讽的猜测:可惜既不能吃,又不能穿!
“你们,有些来自限于法令,有家不能归的天秤城邦,有些来自饱受苛政,家破人亡的巨蟹城邦,还有些来自四处闯荡,无所谓家的雇佣兵种,你们究竟为何宁可付出自己的生命,去一次又一次的战斗?”
略微停顿了一下,程石沉声吼道:“是为了那几块毫不值钱的勋章么?——你们想要的话,我随时可以给你们一大堆!是为了那一点用汗水换来的军铜么?——钱总有一天会花光!是为了建立军功赢取军职么?—别忘了,总有一天战争要结束或你要超龄退役,那时你们要如何生活?靠每月领取那一丁点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士兵沉默,如同一滩死水,气氛沉重而压抑:他们都明白,自己是一群看不见未来的人,一群随时可能长眠于地底的人。经历过太多无情的战火,见识过太多同伴的鲜血,他们根本不敢去考虑自己战争的目的,只知道要挣扎着生活下去———旦失去生命,无论曾经拥有什么,都将会一无所有。
“告诉我,你们是否曾拥有一个梦,一个垂暮之年可以安躺在翠绿的葡萄架下,给自己的儿孙讲述亲历过的战争故事的温馨之梦;一个可以在自己的农场里巡视即将成熟的谷物,计划今年收成的田园之梦;一个可以不再挨饥受冻、不再被强行征收苛捐杂税的温饱之梦?”
程石描绘出的美好梦境,足以令任何人所向往、憧憬,士兵们的眼中纷纷燃起渴望的火焰,但一闪即逝——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在现在战火纷飞的圣界,太过遥远而不可及,纵然璀璨美丽又何处去找寻?
“这绝不仅仅是一个梦!”仿佛看穿了士兵心中所想,程石提气高喊:“我,程石,将会和大家一起,把我们的梦变成现实!马上开始的,将会是我们经历的最凶恶的战斗,也会是我们实现梦境前的最后一场战斗!我向大家承诺:打赢这场战争后,每位士兵都可以在双鱼城邦境内领取半顷的土地,作为安家立业的资本,而且不必再受苛政的压榨、剥削!——要是我言而无信,请大家来砍下我的脑袋,作为惩罚!”
“万岁!”
“少将万岁!”
“程石万岁!”
欢呼声响彻云霄,士兵们群情激昂,一洗原先的颓败,狂喜的气氛足以令圣界所有的坚冰融化。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将未来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半顷的土地,只要肯付出汗水耕耘,一个温馨的家园就在咫尺之间!
程石充满信心的笑容逐渐感染着周围的一切:“大家现在回去,做好自己手边的事,自己的未来要靠自己的汗水赢取,才有味道!”
“让我们收拾掉这帮妨碍我们未来的杂碎!”
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立刻得到了同伴的响应:士兵们纷纷抄起身边的兵器,精神高涨的奔赴各自的岗位。瞧他们现在亢奋的神态,像只怕这场战争来得不够快、不够过瘾!
扫视了一下士兵的状况,罗严得克斯不由赞叹不已:“真难相信,这就是方才死气沉沉的那帮士兵。少将,难怪你会百战百胜,你的确有令士兵殊死效力的魔力!”
“他们并不是在为我打仗。”程石淡然道:“为了自己的未来所挥出的剑,才有足够的力量!”
“士兵已饱餐完毕,而且休息了大半天,恢复到了最佳的战备状态。”克莱因掀开帐篷找上了正闭目沉恩的尤弗路:“男爵,这一战,你打算投入多少兵力?”
“全部。”尤弗路睁开眼睛,叹道:“这已是最后一战。士兵们刚才吃掉的,是原本打算裁减为两日的军粮,也是我们最后的粮草。敌军已被我们拖到疲惫不堪,这一战若不胜,我们恐怕就永远没有获胜的机会了!”
“男爵选择在黄昏发动攻势,也是为了趁敌军最疲乏的时刻吧?”克莱因微笑道:“你已将军队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至少有九成的胜率。如果现在有赌桌,我一定会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你这一方!”
“如果对手不是程石,我的胜率就是十成。”尤弗路淡淡的道:“但面对一个总能创造奇迹的程石,我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你未免太高估他了……”克莱因的话还未说完,立刻听到了要塞内敌军传出的欢呼声,纵然相隔遥远,“程石万岁”的声音依旧高亢、清晰,宛若近在耳旁。
“听他们的声音,像是疲惫的弱旅么?”尤弗路苦笑道:“程石又创造了一个奇迹,我们的把握又少了一成!”
克莱因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转而道:“我们之前在城门、城墙上都留下了很多的缺口,只要集中兵力突破这些漏洞,要塞应该不难攻下!”
“这些程石当然也会想到,所以现在这些漏洞一定都变成了陷阱。”尤弗路淡淡的道:“对付程石,不能按常理推断。我方才思索了半天,决定将全部的兵力都集中攻打要塞的西南角!”
“你疯了?”克莱因失声道:“那是要塞最坚固的地方!”
尤弗路微笑道:“正因为坚固,所以防守的敌军绝不会多。趁程石将主要兵力都用来防守先前的破绽,我们刚好趁机突入!”
克莱因张大的嘴巴慢慢合拢,不能不承认尤弗路的策略很奇妙:“好小子,我常想,要是有人能对付程石,那一定就是你!”
“过奖了。这些话还是等到我们打赢后再告诉我吧!”尤弗路霍然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传令军队,准备攻城!”
最后的战斗终于打响,巨蟹的士兵排布成扇形,朝要塞突击而来。
程石的双眼却升起疑惑:“扇形的攻势代表平均用力,用于攻打坚固的要塞实在是下下之策,尤弗路会有如此不智么?”
巨蟹的士兵冲到距离要塞不足百米,忽然潮水一般涌向左翼,原本的扇形迅速变成方阵。几百架云梯同时竖起,架上城墙,云梯和云梯之间居然捆上了坚固的锁链,连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排,彻底杜绝了被掀翻的可能。
“糟了!”程石暗骂一声:“尤弗路这混蛋,他选择的突破点竟是西南角!”
不等程石下令,罗严得克斯已带领几千名精兵,匆匆奔赴敌军的突入点,支援那里的守兵。但这种匆忙的补救调动毕竟退了一步,等到援兵赶到时,至少有近千名敌兵已成功攀越了城墙。
原本的攻坚之战演变为城头上的肉搏,战局的关键随之集中在罗严得克斯能否抵挡住冲上来的敌军:一旦让敌军撕开一个缺口,大批的敌军主力必然会沿着云梯源源不绝的攀上,败局将会不可逆转!
血肉横飞,那是一场绝对震撼人心的较量—没有策略、没有指挥、没有畏惧,有的,只是双方战斗的本能。生与死之间,根本没有让你考虑的余地,若不能让敌人彻底倒下,你就要永远长眠!
罗严得克斯的拚死阻挡,终于勉强延缓了敌军突入的速度,但敌人损失的兵力可以迅速得到补充,己方的人数却在逐渐减少,’量漫失去了对抗的能力。等到程石率军赶到时,罗严得克斯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他身上大小的创口无数,但还是挺了下来,衣衫上的血迹,大半源于他所宰掉的敌人。
程石的赶到,虽然救下了罗严得克斯,但无助于战局的逆转。双方的兵力实在相差太远,一旦被对方寻找到一个突破口,敌军数量的优势立刻显露无遗。程石依靠敏锐的本能遴开劈来的兵器,将伤势降低到最小,手中的长刀则瞥准机会接连砍出,每次都带下一名敌人的头颅。什么招式、什么技巧,在残酷的战场上统统无用,这里只有两条规则:一是躲,一是砍,生死往往在交锋的第一回合就已分明。
“铛!”程石的长刀第一次被人架住,甚至震得他手腕发麻。
那一刻,程石清楚的感到力竭——太久的拚杀耗尽了他的体力,他已接近油尽灯枯的边缘,但当他的目光投在敌人脸上时,体内却迅速燃起一股热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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