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局之静妃重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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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生难忘的折辱和羞惭。
这个晚上,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不会抹去。他想死,如果现在有把刀在身边,他也许真的会这样做。
在外边的都跪了,为生路祈求着。只有鄂硕没有。可是,他的身体也像棵枯木,颤巍巍的,还能坚持吗。
这终于是最好的借口,可以赶这些人出去。可是张开嘴巴的福临,还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自诩美好的“偷|情”,终于也教现实撕成了这般模样,还能做什么。他只能捏紧乌云珠的手,紧紧地捏着她。
在这种时候,他们没有办法,分道扬镳,只能并肩对抗。
鄂硕帮了他们一把,他倒了,再喷了一口血,眼前一黑,他的身体往下砸。
“老爷!老爷!”轰然的声音总算令继母回了头,爬起来往那儿奔,又是摸脸,又掐人中,还推他胸口:“您可别,别死啊!老爷,老爷!”
第六十章 自食恶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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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的躁动很快也惊动外边的人。里面这么吵,岳乐很担心要不要冲进去,结果他猜对了。
情况比想象得还糟,这对野鸳鸯竟然已经背上人命。鄂硕的这口气虽然还没断,也快了,继母慌张派人去寻郎中,福临和乌云珠收拾一下逃了出来。
——这不是他们乐意的,外边也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除了这样,再没有躲险的法子。太丢人了,丢得没法捡。
皇上没有人敢管,“淫|奔”也比一般人方便。
心中纠结如千疮百孔的岳乐看着他们,心中像硬挤进来块石头。跑过来的这两个,如被鬼追。乌云珠一边哭着跑,一边在往后赖,她还是挺担心她阿玛,她比福临有良心。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住你,不行了,不能留下,先回宫,明儿我们再来,一早就来,啊。肯定没事,吉人天相。你信我!”福临一边说,一边推她的背上车。
岳乐的眼睛在看他的手,一句话也没有。他要早知道福临进门是去干这个,他死也要拦着。多荒谬,竟然扔下生死攸关的亲人,为这样的破事守在外边挨冻。
福临很快发现了,脸红得像枣儿,结巴地说:“别的先甭管,岳乐,赶紧走吧!快!”
外边下雪了,从早些时候就开始,积在地上一层,踩着它,咯吱咯吱还挺有劲儿。车轮滚起来僵住了,等这么久,车夫冻得够呛,马鞭都挥不利索。
“快呀!”福临被乌云珠哭得心烦,他的手抖,握着靠垫才好些,良心债像狗牙,咬着他不放。
滚了不到两丈远,哭丧的声音传来,一阵阵的,是很多人,真的。
没等着郎中,鄂硕这么就死了。
“阿玛!”乌云珠惊唤,一转脸,充满愤恨地瞪向福临,那眼神像刀子一样。
福临被她噎了一把,心堵得难受,还没来得及说话,见她跳下去就往回跑。伸手一捞没捞住,倒像是推她似的,乌云珠向前扑,啃了一嘴的雪,然后,她的血留下。
疼,倒地时不由自主关了嘴,把唇边一块肉也咬没了。
于是,她看了他第二眼。刻骨铭心的憎恶,燃烧在她的眼睛里。
这本该是他做的事,这本该由他来担当,身为男人,竟然是这种模样。她以为如果刚刚福临能够和她一块儿去说个明白,解了心结的阿玛也许还有救,可是,不管她说什么,福临却只是坚持:“别怕别怕,信我,信我!”
他不敢,他怕走到前厅那儿去,鄂硕会死得更快。他更怕大庭广众之下,他再没脸走出来。
他是皇上,不是杀人犯。他不能做杀人犯,鄂硕不能当着他的面咽气。这个责任,他扛不了,万一旁人激动,以下犯上截着不让走就糟了。他们真会这样做的,他们肯定敢!
心里拐了无数的弯,撞得总是墙。福临知道乌云珠在想什么,可是他能怎么办?
如果真有胆量,刚才就有了。何况现在。
心在打颤,颤得他要晕过去了。可他只是在抽气,心跳得太快,他得缓缓。威猛都在床上使完了,这会儿他成了二乙子,还不如一个女人。乌云珠冷笑一声,扭头不理,努力地爬起往前奔。
她的脚一定扭伤了,还挺重。福临看见她努力了很久,都没起得来。
下车的胆子都没有。他扭头去望岳乐。岳乐没动,不知是气得,还是顾礼。不管哪一样,人家都对。
可恨,狡猾的吴良辅一直称病不肯陪来,不然,他一定知道怎么办。
上回那巴掌打出祸来了吧,该的,真是该的!人家不傻,人家知道躲!
福临向后缩缩,他哭起来了。他的脸希望不被乌云珠看见。
“岳乐,你留下看着,我先走。”过会儿,他竟然这么说。
岳乐终于肯看他了,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福临急忙补充,激动地拽他胳膊,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说得是真话:“我可不是跑,我想法子救她去,你可别不信,我说得是真的!”
岳乐已经没兴致了。纵使是惯常的君子,终于也忍不了,他的眼睛看着前边,拧紧双眉:“皇上,您的事儿不该我管。我家里有桩大事儿还没办呢。您要给恩典,我谢谢您。您要是不给,那我就对不住您了,我得走。”
这么久了,他一直窝在车厢里,等所谓“看望安慰”的福临赶快出来。心急如焚,掌心揪着袍边,湿透了撕了口,心尖上顶着万斤重担,才能望见他出来,TMD,真相毕露,竟然是为了这等勾当?
“岳乐你怎么了?”福临从没见他发狠,慌了,拿肘碰他:“你?”
“刚才我家里来人,问我要大还是要小。”岳乐真后悔啊,肠子都悔断:“我女人在生孩子,在等我最后一面,我被您困在这儿。我跟他说再等等,三回了,现在没人来了,您告诉我,为什么,啊!”
“我,我……”福临被这份狂怒震住了,无辜地喊着:“我不知道啊,你,你快回去,我不拦你!快!”他拨着岳乐的身体,推他下车上马:“快啊!”
岳乐跑了,福临还是不能留。他说过要救乌云珠,所以他也得跑。只有跑开,才能想办法
可是这法子算什么好的,简直是下下策。
开脱乌云珠需要另外一个人。他自作聪明地赶去襄王府,刚下来巷口突然就奔来一堆人,手帕扣口,拖着就走。
帕中的很快******弄晕了他,福临不再挣扎。小巷的轿子候着,大家急奔。
回不去了。见不到人的乌云珠会不会以为他临阵脱逃?
真好,玩完了就跑。什么东西!
床上的时候,福临还霸气地说护她一生一世,永不离分。原来,这就叫“一生一世,永不离分”?
马车逃开的时候,听见的乌云珠边哭边笑,不肯回头。
她像走上刑场的勇士,拖着受伤的脚,一步步地拖。阿玛死了,她得回去看。
鄂硕是睁着眼睛咽气的,样子很可怕。唇边的血沫还没有擦净。一只手支在病床上,僵持着,像是要打人。
弥留之际,他醒过一次,没见到乌云珠,真不甘心。最后的心愿,他没达成。
隔了这么久。乌云珠终于来了,钻心的痛动作艰难。才刚刚进门,就被大力扫去一边。继母的巴掌来得很快,像一蹿火。
“这是老爷最后的愿望。”如万世仇人,继母狠狠地砸了下去:“他没亲手打着你,死不瞑目!没关系,我替他!”
乌云珠只有哭。她又倒在地上,这回真爬不起来了。有不少碎渣子,嵌到她肉里,继母刚才发火砸碎了很多茶杯,腿被它们划得好多血。
既然避不得,那么发生什么就只好承受。片刻之间,她的脸已不成形。年幼的弟弟费扬古立在床边,哇哇大哭,吓坏了,可是他也没有拦。鄂硕在临死前说过,永不原谅!
再一会儿,下人们像丢畜|牲似的,拖乌云珠扔出门外。她带回娘家的人,只有吉雅嬷嬷是外来的,所以也被赶出来。
雪渐渐大起来了,陪在这儿挨冻可真冤枉。吉雅于是不高兴地问:“福晋,动得了吗。”
心里是不乐意扶的,被她牵累十分可耻。前几天乌云珠天花乱坠地告诉吉雅:皇后将你送出去了,接收者是我,这是皇上的旨。所以以后,你得安心给我办事,有你的好处。
如今的实况,越发证明她是吹大牛。
这副惨样儿,想必主子看见会很高兴。吉雅在想,要怎么样才可能尽量甩脱她,扔下她不管。
乌云珠没力气说话,她只是哼哼。吉雅老大不情愿地搭了把手,扶她起来问:“您回家吗?”
家?哪儿还有家?夫家,娘家,两头都断绝。皇宫是家吗?屁!就连福临,那个没良心的,他都跑了,还有什么指望?
这是想我死吗?乌云珠抬眼,看见唯一伴在身边的下人,也不拿正眼瞧她,真是万念俱灰。
她不知道,其实福临有留人给她,只是天太冷,那个人忍不住跑开,去买壶酒暖暖。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再跑回来,乌云珠和吉雅已经不见了。留下纷乱的脚印,让他瞎猜。
有道是祸不单行,另一边,当被劫持的福临睁开眼睛,他都要吓呆了。
“苏麻嬷嬷?”这是某家客栈的上房,他不相信眼前的身影:“您怎么会来的,啊?”
“福临,你不见了,主子她很生气,是我拦着她,说我来看看,听说在襄王府外边逮得你,你真去捣乱了?你怎么那么傻呢?”苏麻靠过来安抚他:“还好来得及,不然得闹大笑话。”
这事自然是从皇后那儿漏的,福临骗人说他宿在那儿,可是太后不放心。这是博果尔大喜,怕他会去闹事。正好慧敏全然想教他出洋相,当然就要推一把,是苏麻好心,才来帮忙。
本来,截住福临就该马上回宫。可是苏麻还想帮忙圆谎,所以先找个地方,把人弄醒。该说嬷嬷太善良了吗?居然只想到这一层。这也太可笑了。捣乱,把人命都弄没了,叫捣乱?
“大笑话”已经诞生了,要命的大笑话!
是她还好,是她就有救。福临不由分说地扑进怀中,哭嚎哀求:“嬷嬷救我,出大事了,我扛不下来,您帮我,一定要帮我,不帮我,我得死!”
“这叫什么话呀,您可别胡说!”苏麻抓着他,感到他抖得不正常,是真怕。
“是真的。我弄出人命来了。鄂硕被我气死了!不对,是被我跟乌云珠气死了。我跟她好了,他们看见了。我怎么知道他们会看见,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病急乱投医,他竟然把刚才中断的馊主意又想起来:“嬷嬷,跟我走,一块儿去襄王府,马上去!”
惊愕的苏麻立刻浸在怒气里,不由喝道:“去那儿干嘛,怎么想的!?”
“去找博果尔,让他休了乌云珠,不,是和离。唉,不管了!不管是什么,总之要把字据拿回来,不然到天亮,消息一散就完了。嬷嬷,您跟我一块儿去,太妃和您都是女人,你们好说话,帮帮我,啊。”
“说什么,什么字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麻越来越糊涂,怒火烧得她肝疼。福临看她按在胸前,他更急了,使劲拽:“嬷嬷,对不住您,走一趟吧,我们路上说,乌云珠等不及了!您晚一步,她可能就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