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福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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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害我?”夏富成将心里的气憋了回去,然后咬牙切齿的问道,“我是你父亲。”
夏阮坐在了离父亲地方,然后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爹爹这是在说什么呢,女儿怎么敢毒害爹爹,这可是不孝。而且爹爹想必也听贾黑说了,这都是大伯父……哦,女儿忘记了,爹爹不会相信女儿说的。”
夏富成气极了,狠狠将棉被丢在了地上,他看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双腿差点哭了出来:“你这个小畜生,你好狠的心。你居然害我,我可是你的父亲。”
“父亲既然这般说,女儿再解释也是没有用的。既然如此父亲说是如何,便是如何吧。”夏阮这次不再否认,只是淡淡地道,“敢问爹爹,祖父给你的家产,你如今手里还有多少?这些家产都去哪里了?还有,三叔的或许是意外,可三叔手里的庄子、地契如今又在谁的手里?爹爹从不会想这些。因为爹爹知道。只要你没钱了。母亲就一定会给你。可是爹爹可曾想过,母亲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的呢?”
夏富成看着夏阮,被夏阮的问题问住了,然后露出错愕的神情。
他开始想女儿话中的意思。这些年父亲给他的家产,早就……夏富成瞪大了眼,不对,他如何挥霍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家产败光。三弟的死是个意外?可如今三弟的家产都在大哥的手里。想到这些,夏富成的身上开始冒着冷汗,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他那么的相信大哥,而且大哥绝对不会这样对他的。
夏阮啜了一口茶,继续添了一句。“大伯父是不是跟父亲说过,让父亲休掉母亲,这样的话母亲的嫁妆都会是你的。大伯父是不是跟父亲说过,母亲的嫁妆很多,所以可以尽情的挥霍。大伯父是不是说过。母亲生不出儿子,所以是一个祸星……可爹爹你可曾想过,大伯父如今可有儿子?外面的人怎么评价大伯父,又是怎么评价你的。”
夏富成这下更是惊讶了,他都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怎么……怎么……。”
夏阮心底渗寒,父亲到底是多愚不可及。
母亲那样反应迟钝的人都发觉了大伯父的野心,可父亲依旧没有发现。
“为什么不知道呢?父亲从未想过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夏阮又给自己添了茶水,讥诮道,“那夜女儿赶回来,结果吴大夫让女儿给父亲准备后事,这些年吴大夫经常在谁的身边,父亲应该比女儿清楚。若不是女儿让身边的丫鬟帮父亲扶脉,根本没人会知道父亲会中毒。这毒是从何而来?父亲吃了好些日子的丹药,应该最清楚了吧,这里面有不少的五石散。”
夏富成简直有些不相信夏阮嘴里的话。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富成想起了他和夏富贵从前的事情。
那年大雪,大哥贪玩跟他一起出去玩耍,可不小心落入河水里,他紧紧的抓住大哥的手,不让大哥掉落下去,更是大声的呼救。他坚持太久了,他怕失去大哥,所以后来右手也落了病根。
每次当他右手疼痛难受的时候,夏富贵总是会安慰他:“二弟,父亲和母亲皆不在了,以后大哥会好好的照顾,你不用怕。”
他十五岁那年在庄子上大病,也是夏富贵在他身边照料……可如今怎么会……
“你这个小畜生,你骗我,你居然敢骗我……”夏富成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哭了出来。
夏阮站起身子,走近了一些,压低嗓子道:“父亲的家产在女儿手里吗?是女儿让父亲背负那些难受的名声吗?是女儿送周姨娘到父亲身边吗?原来,在父亲眼里,这些都是女儿做的。只是父亲,你病了这么久,大伯父可有来看过你一次?或者派人送东西来呢?父亲,好好的想想吧,为什么你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她必须要让父亲明白这些,因为有的时候,愧疚和憎恨是最能折磨人心的。
正文 087:说亲
眼看就要入了夏,院子里的芍药终于打了花骨朵。
草木郁郁葱葱,李氏瞧着也心情好了起来。
这段日子宅子里倒也平静,只是夏阮依旧忙的脚不沾地。
母亲如今已有七个月身孕,她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一大早夏阮就给院子里的花松松土,站在一边的杜若吓的差点软了身子:“小姐,这些奴婢来就好了。”
“无碍的,这芍药就要开了,母亲应该会喜欢的。”夏阮倒是不介意动动手,她从前就算嫁进侯府,必要的时候依旧是要自己动手,“好看吗?”
杜若点了点头,说的十分诚恳:“好看。”
夏阮满意的继续给花松土,心里却开始有些分神。
她会在不惜高价移植芍药种在母亲的院子里,无非就是想让母亲知道一些事情。
芍药,又名离花。
她算了一下外祖父的顶多也就再能撑三个月,若母亲再不解开这个心结,到时候结果可能会很糟糕。这些事情,她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不知道如何安慰母亲。想到这些,夏阮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多劝劝母亲。
“小姐,您说……”杜若看了一眼四周,瞧着没人才淡淡的说,“这几天萧九少爷,怎么老送那些东西过来,他也太……”
夏阮站了起来瞧着杜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日子萧九一直会送桑葚过来,她是喜欢吃桑葚没错,可萧九送的桑葚——
夏阮不知道萧九送这些来,到底意欲为何。因为他送来的桑葚皆是绿色的,根本没有熟透。
这样的桑葚既不能入口,摘下来又很可惜,萧九为什么要送来呢?起初,杜若还以为这萧九少爷不懂桑葚要乌黑了才是熟透了,可昨日送来的桑葚已经从绿色变成了红色,这更让杜若不清楚萧九在想什么了。
何止杜若不清楚。连夏阮都不太清楚。
萧九和前世一样,做很多的事情都是让人不明白的,就如昔日那幅池鹭图,若不是她知道萧九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也不懂画中的意思。可如今这尚未熟透的桑葚送来,她还真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若不是看在和桑葚一起送来的,还有几盆漂亮的花草,她还真的会让老忠给退回去。
杜若见夏阮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上一句:“小姐。您……您觉得萧九少爷不好吗?”
夏阮望着杜若。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他很好。”
这句话是发自她的内心讲出来的。
自从她知道了萧九其实就是来日的萧韶成后,她对萧九就刮目相看。
萧九不过是萧家被遗弃的分支里的庶子,却在最后走到了那么高的位子上。建广帝后期简直将萧韶成当做了内相一般信任。这样的人,无论谁说起他的出生。都不敢相信。
她是知道萧九来日会如何的出彩的人,所以她不会否认这个人的过人之处,只是——
“哪小姐您……”杜若想了想还是将话断了,硬生生地转了调子,“您说的对。”
夏阮知道杜若想说什么。
自从杜若知道了萧九是萧家的三少爷,也是跟她提亲过的人后,就曾经在私下和杜兰说过,他们很般配。杜若不懂这些,夏阮当真不怪她。因为杜若虽聪慧,但毕竟一直在庄子上长大,萧家的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萧九再好,她却不能动心。
夏阮不相信感情一开始就能埋入骨子里。而且这个事情还是萧九在做,这个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走进萧家,这个家族太复杂不说,更可怕的就是……
夏阮不敢往下想,她这一生只想过的平平淡淡,陪在母亲身边。所以萧九这门亲事,就算他是萧韶成,她也不会同意的。
“他很好,可是他再好,也和我没有关系的。”夏阮笑了笑,对着杜若解释道,“萧家那个地方我不太喜欢,所以我不会和他有关系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一番话,句句都能表明夏阮的立场。杜若再迟钝也明白了夏阮话里的意思,于是只能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
这些日子杜若清楚的明白了眼前的三小姐,虽然和人说话的时候一脸和善,喜怒不会出现在脸上。可实际上,她若是下定决心的事情,就算需要狠毒的手段,她也是在所不惜的。
杜若是佩服三小姐的,这个只大她一岁的女子,在为人处事上面,却比她内敛太多。
夏阮没有继续说话,等给花松好了土,就进了屋子。
李氏正在喝翠柳送来的汤药,瞧见夏阮来了,便笑了起来:“过来。”
夏阮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娘亲今儿又听见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自从父亲的腿因为‘毒’素未清干净,不能下地行走之后,每日只能在宅子里哪里也不能去。父亲其实也想过要出去,可如今父亲想走,也是不太可能的了。母亲肚子里孩子的月份渐渐地大了起来,手上的活都交给夏阮来管,父亲想要出走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夏阮觉得这样也好,起码父亲可以陪在母亲的身边了,有的时候留不住心,那么就留住这个人也比送出去强。母亲自然喜欢,她就一定要帮母亲做到。
而且,她还担心父亲会中了萧家的圈套。
萧家二爷是庶子,但是萧家二爷娶的夫人杨晨露的父亲,却是清阳县丞。按理说女儿一般不低嫁,尤其是杨家这样的官家,又何必将嫡出女儿嫁给一个庶子?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众人皆以为萧韶文太好,所以杨家才会看中他。可再好,终究是个庶子。
只是夏阮知道,萧家二爷萧韶文却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萧韶文前段时间想要分家,又想给他的三弟找个软弱的妻子,所以才会看上她。萧韶文想的,无非就是夏家的家产,也是想来分一杯羹。所以萧韶文才会找上大伯母,从她回来的那一日开始,大伯母几乎用尽了手段想让她嫁去萧家。
说起来可笑,只是为了三百两银子。
从前不知道萧九就是萧韶成的时候,她的心里多少有些讨厌这个人,觉得一个男人如此的懦弱无能,是不是太没有用了。可如今,她知道萧九就是萧韶成,还和这个人见过一次之后,她才发现,很多事情不能只看外表。
尤其是这个少年。
当年他既然有能力让东萧被满门抄斩,如今怕也有能力让萧韶文后悔吧。
“也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李氏多少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个事情该不该和夏阮讲,“你表姨她……”
夏阮眉头微微蹙起:“岳家?他们又来做你做什么。”
对于岳家,她的心里当真是一点好感也生不起来。母亲那般的信任他们,可那一日若不是她脑子转的快,母亲手里的庄子就要落入唐家的手里了。这些人就好比水蛭一样,只要粘在人身上,若是不及时的清除,不让他们‘吃饱喝足’是绝对不会撒手的。
而且来日的岳家是要和三舅对立的,夏阮不希望母亲和岳家那边的人还有联系,这样狼心狗肺的亲戚,不要也罢。
李氏见女儿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便不敢开口,低头喝起汤药。
在一边的翠柳瞧见李氏这边,才帮李氏接过话:“岳家少爷,就是成安少爷,他要成亲了。”
夏阮怔住,这萧雪兰真的要嫁给岳成安了?
“是哪家的小姐?”夏阮敛了心思,淡淡的问道,“我可曾听说过?”
“不曾。”翠柳一边给夏阮倒茶,一边解释,“是淮安萧家的七小姐萧雪兰,据说这亲事已经订了下来了,只是……”
翠柳不说,夏阮也猜出来了几分。
“只是他们请母亲去吃酒吗?”夏阮板起脸,嗓音有些不悦,“母亲,这次你千万不能去。你如今身子本来就不好,长途劳累太辛苦了。”
李氏喝完汤药,拭了一下嘴角才淡淡道:“可是……我和她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