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福妻-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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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的宋长文半响没回过来神。
白砚殊想起了第一次瞧见夏阮的时候,便认出来了她是萧九画的画像上的女子。当时的她神色和现在一样,根本看不出半分稚嫩,但也看不出有精明的地方。对于这样的夏阮,他的确没有放在眼里。
他和夏阮对弈一局后,才明白了萧九为何会喜欢眼前的女子。
从容不迫。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夏阮,恰好。
“宋大人向来谨慎,为何这次会突然提出要用茶花来做这件事情?”夏阮进了寺庙之后,听到僧人说起茶花,便有些好奇。她去打听之后,僧人告诉她,说是方丈让人买进来的茶花。这一次买茶花的数量不少。方丈为何会这样做?温仲怀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能做这件事情的。必定是宋长文。她思索了一下,又道,“是谁告诉宋大人,安贵妃娘娘喜欢茶叶?他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安贵妃喜欢的是东阳县的茶叶。准确的说是茶叶,而不是茶花。喜欢吃东阳县的茶叶,也是因为她念旧。”
宋长文的手微微颤抖。不敢再抬头看着夏阮。
他所有的自尊,他自诩的高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夏阮,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会如此肯定安贵妃喜欢茶花,的确是有人这样无意透露过这个消息。
白砚殊瞧了瞧宋长文,看见他脸色比自己还要苍白。忍不住劝了一句,“我之前就同你说过,可是你不信我。你瞧瞧,这件事……不怨我没提醒你。”
“这几日还是按兵不动吧。”夏阮等白砚殊说完后,才继续对宋长文说,“南家十三小姐到了白马寺,我瞧着她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至于茶花,先不用送走。免得被人怀疑。不过,让庄子上的人不要放松警惕,我瞧着六皇子最近还会有不小的动静。”
白砚殊也在一边附和。“宋大人,你好好的听着,可别再出错了。”
宋长文被夏阮说的本来就有些难受了,他见白砚殊还在一边煽火点火,顿时便有些不快。
他站起来,冲着白砚殊低吼。“我自然是知错的。但我和白公子不一样,白公子你明知道长安侯夫人担心那个丫头。你却将人家藏在你的屋子里,整日逗哭别人。”
说完,宋长文对夏阮行礼,“请夫人放心,我会办好这些事情的。那么,今日,在下先告辞了。”
宋长文说完,便甩手离开了。
白砚殊被宋长文气的站了起来,指着宋长文的背影,“你……你……你……宋长文,你这个叛徒。”
宋长文刚才对白砚殊说的话,让夏阮不禁挑眉,“丫头?白公子,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白砚殊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夏阮,俊俏的模样显得有些可怜,“这个……这个,长安侯夫人,我们先对弈一局?”
夏阮就这样看着白砚殊,没有再说话。
她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去下棋。
这些日子,她就从未睡好。她时常会梦见艾叶和杜兰,她们跟在她的身边太久,如今下落不明,她怎么可能休息好。
杜若虽然不在她的面前提起杜兰,但是夏阮知道,杜若的心里一直都惦记杜兰的。
她花了不少银子,甚至让六子去江湖上找人,去寻找杜兰和艾叶的下落。六子对此有些惊讶,甚至还劝她,“夫人,这都花出去快一万两银子了,这……恕小的直言,杜兰姑娘和艾叶姑娘,怕是早就不在了。夫人又是何苦?”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夏阮对六子皱着道,“继续找吧。”
六子想继续劝她,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到嘴边的话说出来。
因为对于夏阮而言,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可是对她忠心的人没了,便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白砚殊瞧了瞧夏阮,有些心虚,“其实,这个……我——”
白砚殊多少有些心虚,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
他将头低的不能再低,半响后才道,“我找到艾叶了。”
这几个字,让夏阮瞪圆了双眼。
刚才她训斥宋长文的时候,神色平淡如初。可是现在,在听到艾叶还活着的时候,她居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艾叶,还活着。
白砚殊清楚的看到夏阮的神色,言语里有些尴尬,“其实我一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我……我不想艾叶再回你身边了。”
夏阮看着白砚殊,有些疑惑,“为何?”
“我想娶她。”白砚殊这次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这个小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说,若不是你,她当初就被卖到花街去了。所以她这一辈子,都想跟在你身边。可是蠢笨的丫头也不想想,若是她回你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那我……那我怎么办?”
白砚殊在第一次见到夏阮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夏阮身后的艾叶。
其实白砚殊当时,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他不配。
他自小身子不好,说难听点,或许以后都不能有子嗣。
他若是娶了艾叶,便是让艾叶以后悲伤。
有一次,白砚殊去侯府找萧九,无意中遇见了艾叶。
白砚殊和艾叶说了一会话,艾叶说起夏阮和萧九的生活。说他们很幸福。
艾叶的眼里有羡慕的神色,他看的很清楚。
“若是。艾叶我问你。”白砚殊想了想,“若是你来日嫁的人,不能有子嗣,且身子不好。但是。他很喜欢你,也会将你时刻放在心上,你会嫁吗?”
艾叶当时瞪圆了双眼,有些惊讶的说,“白公子,你这是咒我呢?”
“谁咒你啊,我就是比喻一下。”白砚殊瞧见艾叶的神色,也有些心虚,“这不是。只是问问吗?”
艾叶想了想,才认真的回答,“会嫁。”
白砚殊当时瞧着艾叶的神色。便下了决心,要娶艾叶。
他知道,艾叶没有说谎。
艾叶的母亲下嫁给艾叶父亲的时候,艾叶的父亲穷的只有一间茅草房。艾叶的父亲对她母亲很好,一家人也过的很幸福。只是后来,一场瘟疫让艾叶的父亲和母亲病了。她的父亲为了治好她母亲的病,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后来。瘟疫还是带走了艾叶的双亲。
据说,艾叶的父亲死的时候,全身瘦如枯骨。而她的母亲,却慈祥的如同睡着了一样,看不出半分得过瘟疫的痕迹。
最后,艾叶被她的亲人卖到了人牙子的手里。
若不是遇见夏阮,艾叶怕是会如卖到花街上去。人牙子说她太脏,父母都死于瘟疫。
白砚殊每次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心疼。
艾叶出事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以为艾叶死了,他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他拼里全力去找艾叶,最后才在后山发现了艾叶的身影。
那个时候的艾叶,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浑身是血。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救救夫人。”
白砚殊当时便知道,他不能再让艾叶回夏阮身边了。
“你要娶艾叶?”夏阮皱着眉头,她没想到从白砚殊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艾叶知道吗?”
白砚殊听了这句话,撇了撇嘴,“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不愿意。她想回你身边……”
“她,是不是嫌弃我……我这身病……”白砚殊垂眸,“你帮我问问她吧,若是她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她。”
白砚殊猜不透艾叶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他想让夏阮帮他问问,艾叶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是艾叶愿意,他自然是高兴的。
若是艾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艾叶。
白砚殊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所以从前也从未想过娶妻的念头。
他的父亲问他,“若是你愿意,爹会帮你找好妻子。但是,你喜欢什么样的?”
“爹,你别问了。”白砚殊对父亲说的很直接,“我这病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有子嗣。有那个女子,愿意放弃做母亲,来嫁给我?若是愿意,怕也是因为我是白家后人的关系吧?爹,这样的感情,我不想要。”
若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为了他是白家后人才委屈嫁给他,他才不要这样的妻子。
他白砚殊要的妻子,是真心喜欢他,也不嫌弃他的女子。
白砚殊知道,感情,当真说不清。
他喜欢艾叶,所以,想要问问艾叶,可否也喜欢他。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低头来求一个人。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卑微的犹如尘埃。
☆、436:愿意与否
艾叶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活着。
她被人追着跑,最后掉入了狼穴。
她绝望极了,以为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那个时候的她,只能拼命的爬……拼命的想离开那个地方。
她不能死在这里,若是她死了,夏阮该怎么办?
那个夜里,她想到了父母死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她是那么无能为力,心像是被大石砸碎了一般,根本不能喘息。
有人说,用子女的血液熬药,可以让父母的病痊愈。
艾叶那个时候,信了。
她将自己的手腕割破,用血来熬夜,希望能救治在瘟疫中的父母。那个时候,父亲就算病了,依旧会拖着身子跑出去砍柴换成铜板给母亲买药,而她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割破手腕,希望父母活着。
艾叶怕了,她是真的怕了,若是失去父母,她该怎么办。
可是害怕,有些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父母去世之后,需要一大笔银子来安葬。
所以她问伯母借了三两银子,也同意了伯母要将她卖掉的事情。葬下父母那一日,艾叶想了很久,她想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卖去哪里都一样。
死了和活着,没有区别。
当人牙子说她脏,只能卖去花街的时候,艾叶也没有太过于反抗。
周围的人都皆以为她是傻子。可是艾叶那个时候知道,她是不想活了,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
但是。她的运气好,她遇见了夏阮。
她到了夏阮的身边的时候,看到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姐,微微发怔。
夏阮待她极好,从不会大声的训斥她,也不会将任何事情迁怒与她。
甚至,有一次她问夏阮。“夫人,人生下来便有卑贱之分吗?”
“没有。”夏阮那一日很快便回答她。“若是自己瞧不起自己,便有。”
艾叶没想到,夏阮居然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家里的事情,夏阮是略知道一些的。所以清明的时候,夏阮也会让她回乡下给父母上坟。艾叶想,她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呆在夏阮身边,绝对不会背叛夏阮。
可是那个夜里,她却无能为力。
她不能好好的走到萧九的身边,告诉萧九,“侯爷,快去救救夫人。”
艾叶睁大了双眼,看着天上的残月。这月亮像极了她刚到夏阮身边那个夜晚的月色。
“对不起。”艾叶忍不住哭了出来,“夫人,对不起。是我没用。”
她身上的血液流失太快,最后她只能无奈的闭上眼。
艾叶以为自己死了,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软绵的床上了。
艾叶瞪圆了双眼,看着依在身边的少年。
他的肤色太过于白皙。让艾叶一下便猜中是谁。
白砚殊。
他怎么会在这里。
艾叶是见过白砚殊的,从前白砚殊欺骗夏阮。说他是西楼先生。夏阮表面上装作信了,实际上却没有多管白砚殊,而是带着艾叶就走人。
艾叶当时只是觉得白砚殊看上去有些柔弱,却不想白砚殊会这样,是因为白砚殊生下来,体质便和常人不同。
白砚殊身子不好,西楼先生找遍了不少名医,甚至连杜若都亲自给白砚殊瞧过了,都说白砚殊的身子,怕是以后没有子嗣了。这一切,都要看白砚殊的运气,若是白砚殊运气不好,严重点或许还活不过三十。
对于这样的白砚殊,艾叶从前,也是有些心疼的。
阳光照进屋子内,白砚殊慢慢的睁开眼,朦胧的看着艾叶,“你醒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