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有女-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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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楼。
感慨之余,心内也是无声讥笑一下,嘲笑自己当年非要拿金锭换燕云楼一顿饭,结果坐在角落里吃冷眼。如今。。。。。。
他轻拍窗棂,一路行来,看到的是跑堂谄媚笑容,经过暗梯上得雅阁,未曾见到一个杂人。见不到人,自然不能辨别人心真伪,怪道乎心内茫然。从低处向上看,沟壑棱角一览无遗,从高处俯视,街面上光鲜一派繁荣。
将心置于高处,人与眼却都要在低处,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一时的迷茫已过去,孟焕之不打算单独享受美味,他分外想念那双勾人的眼睛及两个天真可爱的稚儿,“来人”,话音响落,人已下楼梯。
跑堂忙不迭跟前跟后,陪着笑意,“大人,您这是?”
孟焕之顿足微一笑,“想起有要事在身,点的酒菜回头送到我府上。”
留下长兴在原处,他驱马加鞭赶回家中,一阵风像冲进屋内,唬得对镜理妆的妻子花容失色,捂着胸口说吓死了。
孟焕之打横抱起她,用下巴上的胡茬在知言脖颈脸颊上乱扎,“哪里被吓着了,为夫看一眼。”
又扎又痒,知言用手推他,嗔怪道:“讨厌,小心闹醒思儿。”
孟焕之没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妻子,反正儿子睡眠极好,等闲不会被吵醒,“咱们去西边书房。”不容她反对,急风骤雨般来了一场情事,得了便宜不打算卖乖,他手下仍不老实四处逗挑。
“意儿马上要回来,晚上再还你。”知言急于脱身,寻出散落的衣衫几下穿好,在他脸上亲吻一下,安慰道:“换过衣服后你再躺会儿。”
他半俯在枕上,发髻散乱,乜斜着眼,丝丝缕缕情意牵绊住知言的脚步,走了两步又回来,也偎在他身边,伸走抚过那人的眉眼,柔声问道:“又怎么了?”
“好事,”孟焕之抓过柔荑放在唇边亲吻,半揽着她的腰身示好,“从燕云楼买了酒菜,应该也快送到,娘子拿什么来谢我。”
“拿我呀!”知言俯下头在他耳边细语,缓缓吹着气。
如兰似馨的香味引入鼻中,勾得孟焕之按捺不住又把她覆在身下,咬牙威胁,“再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言悠哉悠哉,全然不怕:“纸老虎,一捅就破,吓唬谁呀!”
她这是惹火上身,孟焕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纸老虎,钳紧了怀中的娇躯,张大嘴做势便要啃咬。
“救命啊,快来人!”知言笑得气喘吁吁,小声呼救,孟焕之再也装不下去,两人在榻上笑瘫,软做一团。
知言每每大笑后,浑身无力跟抽了筋骨似的,敞着嘴呼吸。这当头,孟焕之放出一个重磅消息,“圣上马上要封五皇子为吴王,八成立他当太子。”
先是一愣,知言旋即思索五皇子当太子对于秦家的好与坏,大概利大于弊。
紧接着孟焕之再加一句:“过一阵子,我要到吴王身边做侍讲。”语气中带着笃定与自信。
这更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孟焕之几年之内不会离开京城,知言也多了与父兄姐妹相处的时光。
“哦,”知言抬眸认真看着丈夫,他并没有喜悦至极,而是更为谨慎。不骄不燥,孟焕之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焕之,我有没有说过,嫁给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幸事。”知言伏在他的怀中轻声道。
不自觉间孟焕之眼底溢笑,唇角微勾,“没有,为夫还想再听一遍。”
“赖皮!”
与娇妻子厮磨,享受片刻宁静,孟焕之心中盘算该是给六舅兄提个醒,他背着楚王暗里搞的小动作必须立即停止,还有与五皇子的联系也要中断。
国之储君不可能傻到不会耍弄手段阴谋,但绝不凭小伎俩上台。天子派他去督促五皇子,现在就应该尽心尽责出力谋划。他的身家性命全系于吴王一身,荣辱与共。
☆、200|第 200 章
知言产后身子虚弱,动不动就犯起困,方才又与孟焕之玩闹了一会儿,现偎在他怀中说着话,一不小心睡着了。
觉察到怀中的人儿慢慢呼吸变平缓,孟焕之小心翼翼把她的头放到枕上,身子也放平,又拉过锦被盖上。睡梦中的妻子肤如凝脂,脸颊带着两分红润,安详恬美。
为她揽过鬓角一缕碎发,他很是不舍下了榻,又去看东边寢室里的思儿。
“小猪”,孟焕之轻刮儿子胖嘟嘟的脸蛋,轻声笑语,无论他怎么折腾,思儿仍是沉浸在梦乡,至多挥一下小手抗议。
意儿刚过满月,他便跟着宁远侯出征剿匪,回来时儿子已经学会趴,瞪着大眼睛别提有多可爱。
思儿出生时,他不在身边,甚至没能赶上儿子过满月,沉甸甸的大胖小子他抱都觉得费力,小鼻子眼睛嘴巴全跟了岳父,长大也定是位美男子。
盯着儿子瞧了片刻,孟焕之又回到西边书房,陪着妻子打个旽。
长兴与燕云楼的杂使提着食盒回府,听闻上房两位主子尚在小憩中,命人把菜式送到厨房里,打赏了同来的几位杂使,也寻到自家的小院中逗弄儿子去。
黄昏时分,孟府上下一片安静详和,从后花园中传出细碎的吵闹声由远及近,意儿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脚下跟着他的爱犬和玩伴成儿,再后面跟着一群丫头婆子跟老母鸡护小仔似的。
“娘亲,爹爹,我回来了。”
知言睡梦中都能听见儿子的大噪门,迷瞪着往身边的人怀里又钻了钻,半搂着撒娇道:“我困,你去看意儿他们。”
孟焕之向来浅眠,一点动静也听不得,眼睛一睁开立即清醒,轻捏她的鼻子,一边应诺:“好,你也起来,小心夜里失了眠。”
知言推着身边的人胡乱应承两句,复又闭眼睡去。
孟焕之刚翻身坐起,门帘掀起,意儿冲进屋,身上滚得跟土猴似的,后面一只小白狗探了探头,复又缩了回去。
屋里有婴儿,知言严令不许小狗进来,时间一长,小狗也知道正屋去不得,每每守在门帘外等着小主人出来。
意儿捧着手里的东西正要大声说话,看见爹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定是小弟弟在睡觉,再看一眼,娘亲也睡着,他也放慢声调,“爹爹,快看。”
小小的手心里捧着一块鸡卵大的冰溜子,当成珍宝一样,孟焕之拿起郑重其事仔细端详,衷心夸赞道:“真好看,像意儿的小狗。”
“成儿哥哥帮我找的。”意儿开心之余没忘好伙伴的功劳。
孟焕之摸摸儿子的头顶,牵着他的手走到屋外,比对真实的小狗与冰块,“瞧,他们像不像?”
“像”,意儿咯咯笑着,眼睛发亮。
小白狗好似也知道在夸它,吐着舌头,尾巴可劲儿摇。
“让小狗们都回屋去罢。”孟焕之不动声色将冰块放到下人手中,顺便让他们带走小白狗,这才吩咐人给儿子换衣服洗头脸。
孟焕之的记忆里没有父亲这一角色,即便是母亲也仅有微乎其微的一丁点印象,是体弱多多病的祖母将他抚养长大。
年幼时分,每每半疯的祖父唤他到跟前,面目狰狞说些听不懂的话语,他紧攥着身后祖母的衣裙,生怕祖父扑起来,当时心里害怕极了。
再后来,祖父也去了。
他的儿时是灰色单调而又孤独,夹杂着一丝恐惧。意儿却不同,天生活泼爱笑,又因住在外祖家,舅舅、外祖父也都是爱调笑的性子,孩子分外好玩。每天从早到晚,儿子的笑声不绝于耳,心情再是不好也能带得舒畅几分。
说到底,他要感谢给予他这一切的妻子,是她把笑声带到孟府,给他生下两个健康的孩儿,自己身子却受损。
人生所图的事有许多,若是没了家中这份温暖,孟焕之不敢想像。或许他仍能坚强地走下去,步履更稳,也或许他早已疲倦,后劲不足。
且行且珍惜罢!
知言在思儿的大声啼哭中醒来,意儿又在另一头咯咯笑不停,丫头婆子一顿忙乱,屋子里喧闹得像集市。好梦被惊醒总是带着不爽,可对面坐着的人眼睛里的柔情都能溢出来,知言心里也软化,伸了手够着他,指尖在他的手心中轻划。
两人粘粘糊糊至摆饭时,知言闹着不肯吃羊肉,捂了碗往旁边挪。孟焕之很是好性儿,夹起一筷子灸羊肉轻声哄:“就三块,乖啊,意儿看着呢。”
意儿确实扒着饭瞧着父母的举动,黑亮的眼珠滴溜滴转。
不好给儿子做坏榜样,知言只有苦着脸吃下去,完了怎么还有,又拿意儿做筏子。一顿饭下来,她吃了许多不爱吃的菜,气鼓鼓不想理某人。哼,骗子!
孟焕之捧着茶碗窃笑,意儿没事都开心,见父亲笑他也敞着一口小白牙大笑,带得床上的思儿也露出笑容。
一屋子人都在高兴,角落里板着脸的知言就显得很另类,不多时她也掌不住,“扑哧”笑出声。
对着他们,叫她还怎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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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盛帝行事雷厉风行,召见孟焕之的次日便下旨册封皇五子为吴王、皇六子为晋王,并为两个儿子各指派下去一套班子,詹事府、侍讲等一应俱全。
明面上说是一样的待遇,有点眼色的人一看即明白内里的曲折——天子这是要立太子了,吴王身边那帮人马堪比昔年废太子东宫众幕僚,真是平地杀出一头黑马。
头一个脸黑的人即是楚王,他在前头与人争斗若干年,背后出损招阴走废太子,又跟桂王斗得热火朝天,最后却让别人摘了桃子,平白丧失大好机会。
气恼忿恨之余,楚王开始四处寻不痛快,另一边又装扮成孝子成天到父皇面前示好,盼着能扳回一局,父皇改了心意立他为太子。
楚王身边的伴读侍从里头机灵些的已经开始后缩,谋划退路,秦晖在这当头与楚王疏远显得不那么抢眼。
“远远不够。”孟焕之直言谏道,虽不明了舅兄私底下究竟干了些什么,凭着直觉能猜到当中不乏有轻妄不法之事,待晚间他还要盘问一二,免得事到临头应对无措。
吴王现在还不是太子,即使被立为太子,长盛帝在世一日,他就要屈居于人下。倘若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又恰恰是天子最为忌讳的,其后果不堪设想。轮到楚王和晋王中任何一个人上台,对大家都不是好事。
秦晖对燕京城也是腻歪透顶,听言两眼放光追问一句:“依妹夫该如何?”
孟焕之面无表情端起茶碗,袅袅热气升腾,对面的俊脸变得虚浮。你那么油滑老辣,还需要问别人该如何行事。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秦晖干笑两声,拍一下桌面,勉为其难的语气,“四哥的岳父几日后要动身回闽地,想来船上有一两个空位,爷只好跟着去喽。”
孟焕之吃吃笑出声,细看一眼舅兄真真切切无奈的神情,轻摇头,这一家子要哄死人呢!
他们嘴中所说的秦昭岳父——安远侯正在书房里与亲家攀谈,震耳欲聋的大噪门抖得屋梁上的积灰都落下来几许,话里话外全在夸秦家十二郎秦昌。
“亲家,你是不知道哇。”安远侯嘴里啧啧赞两声,瞪大眼睛复又开始夸:“昌小兄弟才干没得说,那脑瓜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任何物件一看就懂。他说能造出超级大船,我就是搭上全部家底也要鼎力支持。”
秦枫一头黑线,乱辈份了。你喊爷为亲家,称呼爷的儿子为小兄弟,又是爷的孙女的外祖父,你到底是哪一辈的?!
“喝茶,喝茶。”
纠结归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