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食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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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说的是外星人吧。”那男人会没合眼守她一个晚上?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你这小姑娘真是的,闹别扭也不能把男朋友不当人看嘛。”
“……那妖孽才不是我男朋友!”
“你看你看,又不把他当人看了不是?小姑娘,我也是你这年纪走过来的,男女朋友嘛,偶尔开开玩笑闹个别扭还是可以的,过头就不好了。”阿姨笑了一阵便戴起眼镜看起了杂志。
雅晓郁闷得直想啃被角,难道所有人都看不出来那男人的本质是个邪恶的妖物么?还是那男人的二皮脸练得出神入化,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越想越郁闷,她翻了个身,突然想起什么一骨碌地爬起来,“阿姨,你有没有手机,可以借我打一下吗?”
阿姨抱歉地笑笑,“没有哦,手机被我家孩子拿走了,说是有辐射什么。不过在外面有公用电话倒是,但是在一楼,你这样子能下去吗?”
“这是几楼呢?”
“七楼。而且这几天电梯检修,有时会停开,要爬楼梯的。”阿姨有些担心地看看她,“你不如等我家孩子来了,借手机给你打吧。你有很重要的事吗?”
“呃,还好啦。”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团子拔个电话,有个事她还是嘱咐她帮忙办一下好了。
当她好不容易拖着虚浮的双腿爬到一楼,看到公用电话的那一刻只差没有内牛满面。当她终于拿起电话筒的那一刻,禁不住感慨地望天,尔后……真的内牛满面了。
公用电话旁的墙上赫然贴着一条温馨提示:请投币通话!
毛的,她身上没钱啊……
她在公用电话边上呆愣愣地站了许久,一股无以名状的悲愤从心底涌起——她好不容易从七楼爬下来难道只为了看一眼公用电话?还是现在再爬回七楼,拿了钱再爬下来,打完电话再爬回去?只是,那妖孽会留钱给她吗?如果没钱那她岂不白爬了?
她纠结地绞着电话线,往边上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个个行色匆匆。她犹豫了近半分钟,几次张口欲说但到了最后却只能长叹一口气。转身放好电话,她沮丧地半弯着身子捂着肚子,慢慢地拖着步伐上楼。
她还是不习惯管陌生人借钱呐。得了,她还是乖乖回去等阿姨的孩子来了借手机吧。
七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先前下楼时因为有精气神支持着,倒不吃力。现在上楼却是有负担了,雅晓扶着扶手慢慢地往上爬,每到一楼转角就停下歇歇,走走停停地也出了一身汗。
终于是走了病房门口,却看到之先还在休息的阿姨现在却是在打包东西,不禁好奇,“阿姨,你这是要出院吗?”
“是啊,原来说明天走的,不过家里有些事,我想还是早些出院比较好,况且我也好得差不多了。”阿姨把床头的果篮放在她这边,“这是我同事送的,新鲜的,我带来带去也不方便,索性给你好了。”
她顿觉温暖,竟然有些支吾起来,很是不好意思。
“对了,手机在这里,你要打赶紧打,我孩子去办出院手续了很快就回来。”阿姨把一支粉色的手机递到她手里,见她脸色戚戚,以为她身体还不'炫'舒'书'服'网',“小姑娘家家的以后日子还长,身体要保养好,不要让大人担心。”
雅晓低着头,手机却是在手里翻转了一阵便还了回去,小声说道,“谢谢阿姨,谢谢你。”
“客气什么呢,电话不打吗?”
“不了。”她笑了笑,“无关紧要的事件而已,不打也罢。”阿姨走后,她独自在床上坐了许久,她很想出去走一走,可双腿一直发软提不起力气,情绪也莫名地低落起来。有时会想要一个人呆着,静静地想些事。但是有的事不想则已,越想却是越乱的。她垂着脑袋,任由长长的头发披散成帘将自己的脸掩住。双腿在被子下曲起拱成一个三角形,前额抵在膝盖上,看起来安静又忧伤。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寂寞而又忧愁的剪影,许久没往前挪一步。他从未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像是一座爆发后死寂的火山,在失去一切力量后缓缓沉入海底,有种无以名状的哀伤。
将手里的保温瓶放在柜子上,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有粥,吃一点吗?”完全是商量的口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想了想,“现在不想吃。”
他也不以为意,抬起手用手指慢慢地梳理她的头发,动作亲昵。开始她还闪避了一下,咕哝着,“我没洗头。”头发腻腻的她都觉得不'炫'舒'书'服'网',更让她不'炫'舒'书'服'网'的是他的态度,太温和太诡异了。
“再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就回去。”他温和道,“医生说你现在的肠胃很脆弱,只能先养着。”
“如你的愿,我还是只能吃斋喝粥了。”她没好气。
“我有和你说过不能吃。”他提醒道,“不过当时你也听不进去就是了。”
废话,挡我吃肉者死!她都懒得开口与他理论了,要不是他禁她的荤,她有会沦落到肠胃寡得油水不受的地步么?追根究底都是他造成的,现在来装好人……才不稀罕!
听她的口气不善,他只得转开话题,“这果篮谁送的?”
“隔壁的阿姨,她出院了就留给我吃了。”她有些有气无力,“阿姨人不错啊。”
“是觉得带着不方便吧。”他扫了一眼,“这种东西你能吃?”也不怕肠子穿孔。
她听着不爽,“你这个人怎么就不把人往好处想呢?人家好意送的,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真想送就得送实际点的东西,像这个完全是客套货。”他拎起果篮放到一边,“表面功夫而已。”
她气结,“哪怕是表面功夫,至少人家的善意我能感觉得到。再说了,我和她非亲非故的,人家何必和我做表面功夫。”
他料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慢慢地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她半晌,“我不想为了一篮水果和你争执,你还在生病。”后面那句他的语气略有些加重,似是在警告她。
“是啊,我倒忘了我还是个病人。”她自嘲地笑笑,“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我最近特别地倒楣。”自从遇见这男人后她的运气不是直线下降而是直接消失不见,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非法小煤窑,前途是黑漆漆的一片。
“去庙里拜拜吧。”
“呃……”这男人居然还信拜拜?真是不可思议。
“去拜拜吧,”他重复道,“如果真觉得运气不好的话。”
“……那个,我想问你一下,你吃素是因为拜拜的关系吧?你拜的是……观音吗?”
“关二爷。”
“关……二爷?”毛的,拜二爷要吃素吗?
“骗你的。”
“……”果然,她早该知道他是个不可靠的男人。
见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唇边浮起一抹极浅的笑,“现在还有什么地方不'炫'舒'书'服'网'吗?”
“有。”
“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耳朵。”
“耳朵?”
“你突然说话这么地呃……反常,我的耳朵表示压力很大。”她挠了挠胳膊,“看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面色不变,但唇却是微微抿起,目光也略有闪烁。
她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冷厉的人,再加上不爱笑,所以五官看起来线条刚硬,有些不近人情,和眼下流行的花样美男什么的简直是火星距离。但他的眼睛却是她见过最有味道的,他的眼瞳是纯粹的黑,似聚凝在砚台中的墨,冷静而深遂。而眼型则有些类似于古典美人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地上挑起,颇有些沾惹桃花的意思。如果他斜眼看人,略略抬高的眉角和眼尾迸射出的璨锐光芒总让人不敢直视。可能在一个男人看来,立刻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他,惹他不快了。但在一个女人眼里,却极有可能会变成类似于‘晚上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这样的暗示。
闷骚!
她在心里下了定论,由此也一钉子把这个男人的脾性给定位了——这男人不但闷骚还很别扭,别扭之余还有些抽风。就像现在,他简直不像他本人了,完全是从那美克星球来的外星人。
这个时候的雅晓还不明白单衍修的突变是由于外来星球物种的脑入侵还是又间歇性地患上了抽风的毛病,但过上几天,她肯定会觉得不管是闷骚的妖孽也好别扭的妖孽也好甚至是抽风到跳康康舞的妖孽也好,那些都是可爱的。
相比起这些来,雷人的妖孽才是囧囧有神的大凶器。
有颗冰糖
下午巡房时间,又是那个林医生来例诊,见她懒懒地窝在床上看杂志便一个劲地摇头,“我说13床的,你这么年轻是吧,恢复能力也好对不对。你往外看看,那么好的阳光也不出去走走,多运动对肠胃的蠕动有帮助的。”林医生见她敷衍地嗯嗯应了几声,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便摇摇头,“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懒了。”
雅晓皮笑肉不笑地,“林医生,我看你年纪也不大的说,怎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
“这是经验之谈,免费教你的。”林医生倒也不生气,玻璃眼镜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线,“像你这样不爱惜身体的人总会用到的。”
“那真谢谢啦。”她正冲他呲牙咧嘴的,恰好单衍修推门进来,见到屋子里有外人动作略有停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手上还是拎着那个见惯的保温瓶,想来又是粥了。她叹了口气,早上她胃口不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看到粥也觉得份外地亲切。
“13床的家属吗?”小护士开始叽叽喳喳,“你和她说说,不是生病了就得老躺着,要适当地运动一下,像今天这种天气你就可以扶她出去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样对她的病还有身体都有好处。”
让她跟他出去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动?还要被他扶着?这场景想想就让人心惊胆战地,雅晓一边埋怨着护士多嘴爱现,一边恨不能把脑袋埋到被窝里,再不探头出来。
“既然她觉得躺着'炫'舒'书'服'网',”单衍修的声音淡淡地,很不以为意“那就怎么'炫'舒'书'服'网'怎么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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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炫'舒'书'服'网'怎么来?
这话听起来应该是体贴的,但是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让她觉着背上生芒,如梗在喉呢?听着动静医生护士要走了,她再也不装死了,一骨碌地爬起来,颇有些狗腿状地冲他笑道,“嗳嗳,你来得正好,我刚好肚子饿了。有粥吧,我要吃。”
也不待他说话,她主动伸手将柜子上的保温瓶提了过来,一拧开盖子就是一股扑鼻的粥香,说真的,现在她也不挑剔什么肉不肉的,胃袋空无一物了有得填就是好的。她低头搅了搅粥,白乎乎的粥此时已经被焖得黏稠,米粒烂透。她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尔后……内牛满面……
为虾米粥是甜的?
她搅了搅,确定这粥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粥而不是八宝粥之类的甜式粥,可为什么它会是甜的呢?白粥应该是没有味道的才对啊?她在保温瓶里乱搅一气,终于在瓶底搅出几块半透明的晶体。
这好像是……冰糖……
谁会往白粥里放冰糖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煮法。她愤愤地想着,举着勺子问道,“嗳,你粥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