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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锦食记-第17章

小说: 锦食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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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粉呼呼的团子对于自家男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不但将她所交代的肉汤买了来,还体贴地附赠一套腊味饭。
  “牙儿,你先喝汤,然后吃饭。”团子嘱咐着,看自家男人正往自己的方向打着手势,不由压低声音,“先填饱肚子,身体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她小口地啜着汤,默默点头。温温的汤从食道滑下直达胃部,顿时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她透过微微的雾气看着团子,鼻子有些酸乎乎的。团子显然也被她那充满委屈的目光看得感性无比,泪光盈盈。
  充满着温情的重逢时光总是短暂的,纵然雅晓很想和团子再多相处片刻,但那个男人逐渐充斥房间的强大气场和毫不掩饰的充满迫力的目光已经让她如芒在背,压力重重。显然团子也是感觉到了的,她起先还是很不服输地抬头与其互瞪,但到了后来明显气弱。雅晓想着若不是团子家的男人在场,恐怕她早就尖叫着团身滚走了。
  雅晓慢慢地喝完了肉汤,轻声说道,“好了,团子,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已经晚了,你先回去吧。”
  “耶?”团子愣了愣,旋即对起手指,“真的吗?你不骗我?”
  “真的,我没事的。”她抬手掐掐好友肉乎乎的脸颊,“乖,早点跟你家蜀黍回家吧。”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你和那人……”团子有些犹豫,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说出来,“我知道我以前有些多管闲事,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只是我想说,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是说任何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团子的话说得诚恳又真挚,雅晓顿觉得耳朵处烧得慌。回想起最初与好友的争执,还有前些时候和她见面时自己的刻薄,更觉得愧疚。她轻轻地点点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嗯’。
  团子像如释重负地站起来,声音都轻快了许多,“那,我就走了,你多保重。那个人……那个家伙我会让我家夹子盯着的。我知道夹子和他好像是一伙的,但具体那人是做什么负责哪个部门的他一直不肯和我说实话,”团子有些沮丧地咬着手指,“不知道他有什么顾虑,可能是……”
  也可能那只妖孽的地位比起团子家的男人高出不少,所以不方便言明。雅晓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不远处正冷眼旁观的单衍修一眼,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华贤,见后者正微笑地冲自己点头示意,目光温煦。不知道怎么地,心便放宽了许多,“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好意,你也尽力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可以借着机会离开,但这么做的后果会直接牵连团子和她家男人与那妖孽交恶。那妖孽可是不会管什么颜面不颜面,交情不交情的,到时候连累了别人,她怎么过意得去?
  这男人是自己惹上的,只能自己摆平。
  摆不平的话……也得创造条件和机会摆平!
  团子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唔,腊味饭一定得吃完哦,我和夹子说了要加了双倍的料的!巨多的腊肠哦。”
  看着团子鼓着脸摆出一个招牌剪刀手的动作,她露出了今晚上第一个微笑,轻声应道,
  “好的。”

  绝味拌饭

  团子一步三回头地被自家的夹子叔叔夹着出门,临了临了还目泛泪光,依依不舍。
  直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她依然回不了神,捧着热乎乎的汤碗发呆出神。
  “你的救兵请得真及时。”
  他冷冷的声音让她很快收回神,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骤然变冷。她低头迅速喝完汤,将汤碗往边上一推。伸手将打包的腊味饭拉到眼前,打开。油润腊物特有的荤香扑面而来,晶莹饱满的米饭上面铺着厚厚的切片广式腊肠腊肉,还有大片的叉烧,煲煮时这些腊味的油脂被蒸出来,一点点地渗到下面的白米饭里,于是那些染上酱色充满油脂香味的米饭称着小朵的菜心显得格外晶莹油润,香气扑鼻。
  他一声不吭地落坐在她的对面,绷着脸,准备看她下一步怎么做。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手上动作没停地拆出配餐的塑料筷子和勺子,拔开厚厚的一层腊味,用勺子将浸透的米饭和旁边的白米饭搅拌混合,再把腊味和菜心搅了进去。杂拌饭,又称为猫仔饭。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却是滋味十足,绝对是让人食指大动的吃法。雅晓一手端着盒子一手抄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饭。她一边嚼着平日里都得躲着吃的荤腥,一边直直地盯着单衍修。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可并没有阻止她用餐,反而是迎着她挑衅似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消灭完满满一盒的杂拌腊味饭。这期间他有几次的欲言又止,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但到最后还是沉默。
  美食当前,她选择无视。
  吃完,抹嘴,收拾食盒,擦干净餐桌。这一系列的流程做完后,她还是在原来的位子坐下来,迎面看向沉默的男人。“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她的声音略有些嘶哑,却不再有疲惫。“如果以后还想要好好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这非常必要。”
  他下巴微抬,眉蹙起,“你要和我谈条件?”
  她深呼吸一口, “也不能说是条件,只是为了以后的和平相处,我觉得有必要和你深入地谈谈。”她缓了缓,“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立场和你提什么要求,况且直到现在为止都是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对吧?”
  “你没有完全照做。”
  “是的,这点我不否认。”她缓缓地靠在椅背上,呈现出一种放松自然的状态,“我要说的是,我尊重你的生活方式还有你的饮食习惯,但你没有权力要求我一定得遵守它们,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或许,或许你认为你没有尊重我的必要,因为——我不过是你的一件玩偶,或是类似的东西,你可以不必去顾虑我的想法,去考虑我的处境。可以强迫,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想和我鱼死网破。”
  “不,是真正地想和平共处。”她下意识地摸着已经长长的指甲,以一种平和的低姿态开口,“不是说还要一年么……老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嘛?”
  “不过一年而已。”他的肩膀微沉,垂下的眼眸凝在她身后某处,似是在自言自语。
  一年还不够?!这混蛋到底有多恨她啊!雅晓面上依然蛋腚无比,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我不是神仙,一年不会是弹指一隙间。而且我现在的营养状况你也看到了,容我提醒你一下,营养不良是会死人的。”她口吻严肃,“我要是挂档了,你也吃亏不是!”
  他的眼睛眨眨,漾起一抹诡异的笑,“说下去。”
  她见沟通有望,便再接再励,“所以,可不可以这样。你的三餐我按你的饮食要求做,我的呢我自己负责。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你。”她心里是没什么底气的,之前不是没有努力过,结果总是凄惨落魄,有时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呢,她打算把话说开来,即不和他吵,也不和他闹,沟通成功的话就算皆大欢喜,沟通不成功的话……也只能这么继续下去。
  看着他沉默着,右手食指却是有节奏地点着左手的食指关节——她清楚他的这个习惯,说明他这是在认真地考虑她的提议,于是屏神凝气,静待佳音。
  过了半晌,他抬头看她,“你就这么想吃肉?”
  “上学的时候,我的绰号是不吃肉会死星人。”她颇有些羞恼地看着他哧一声笑出来,有些赌气地嘴巴一撇,“你看着办吧。”YES OR NO,不过是他动动嘴皮子的事,但却能决定她未来一年是过得干干巴巴还是过得油光水滑。
  他低头思忖了片刻,少顷抬起头来,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一周一次。”
  “一周五次!”
  “一周一次。”
  “一周三次!”
  “一周一次。”
  “三天一次!”
  “七天一次。”
  “成交!”
  “……”
  “……”
  被阴了!
  又被阴了!
  雅晓咬着牙,不禁内牛满面,“七天和一周有什么区别么?”
  “计量单位不一样。”
  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吧,混蛋!她低下头,默默地在心底用叉子戳他,嘴上哼哼着,“你还知道计量单位啊。”
  “我不但知道计量单位,我还知道接下来一两天内你会过得很糟糕。”他站起身,“今晚我睡客房。”
  她猛地抬头,双眼发亮亦不乏戒备。妖孽说什么?这妖孽说什么?他说他睡客房?他今晚要睡客房?是她听错了么?
  “你今晚要睡客房?”是善心大发还是他又抽风了?
  “对。”
  “真的?”
  “真的,所以麻烦你先去整理一下客房,我一会儿就过去。”他微笑着,和霭得不可思议。
  雅晓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蓦地回过神来,火烧屁股似地冲去收拾客房。速度之快,仿佛慢一秒他就会收回前言似的。只是她可不会认为这男人是突然地善心大发,以她对他的了解,这男人做事必有后着。总是先给个糖再甩一鞭子,这几乎是成了定律了。但是今晚他的表现的确是令她太意外了,接连的两个决定都让她惊讶万分。惊讶到她眼下都不愿意去想吃了两颗糖后要迎接什么后果了,先享用胜利果实再说。
  她麻利地收拾好了客房,知道这男人很挑剔又龟毛,便略带狗腿状地站在一边等他验收。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单衍修几乎没多看几眼便点头,“可以了,你去休息吧。”
  她如释重负,连笑容都染上几分真诚,“那好,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行了。”今晚她可以好好地放松地痛快地睡一觉了。
  “不用,今晚你会很忙,”他耸肩,“有什么我会自己来。”
  “哦……”她有些奇怪地转身,心下生疑,今晚她有什么好忙的?
  “对了,”他叫住她,目光诡异,“小药箱在储藏柜里,你知道地方吧。”
  她皱眉,更不解了,可还是回答道,“知道。”突然说这个干嘛?
  “那就好。”他平静地说道,“晚安了。”
  雅晓在他的脸消失在门后的数十秒间都没有回过神来,完全被他先前的言行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但是到了半夜,她【炫】恍【书】然【网】醒悟过来这个男人所说的所做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拉肚子了!

  有病来袭

  雅晓几近虚脱地扶着墙往储藏间摸去,她的身体酸软得要命,肚子却还是一阵阵地痛着,像是有人在里面用钻孔机打孔一样。手不由自主地抓挠着墙面,双腿还不断打着摆子。
  “混账,混账的单衍修!”她喃喃着,冷汗涔涔,“居然敢药我!”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拉了七次了——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她感觉到全身的水份都差不多被挤干了,可肚子的绞痛却还是没有丝毫地缓解。
  她强撑着到了储物间,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药箱。几乎是扑了过去,手发颤地打开箱子里。里面满满地都是治腹泻的药物,各种牌子各种包装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她浑身都在打哆嗦,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那孽畜一定是早早计划好的,他肯定是事先在她吃的饭里下了药了,就是故意让她拉肚子,趁机整她。看吧,连药都准备好了,他绝对是预谋的。他不是想拉死她,他是想玩死她来着。
  这岂止用阴险能形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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