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1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听得武帝祖诰叹道:“名动天下又如何?我不还是仍一人独居山中?活着的时候是石屋一间,再多些山色、风声、鹤鸣,如此而已;若是死了,拥有的也不过是七尺棺木,一坯黄土!”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我来青城山巅,不是为听你教化而来的,取出你的兵器来吧。”
范书心惊不已!因为在他听来,牧野静风的语气与他平日性格是截然相悖!普天之下,有几个人敢对武帝祖诰如此说话?
武帝祖诰轻叹一声:“五十年前我用枪,四十年前我用刀,三十年前我用剑,现在,我己不用兵器了。”
牧野静风冷声道:“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
“铮”地一声,是寒剑出鞘的声音!
牧野静风已反手拔出剑来!
虽然牧野静风早已挑明来意,但当他扬剑出鞘之时,范书仍是深感震惊,他所看到的,以及将要发生的都超越了他的想象空间,这使得他的思维变得有些空白,除了紧张地关注事情之进展变化外,他一时也想不出自己该做点什么。
武帝祖诰缓缓地道:“你我素不相识,又何必兵刃相见?”
牧野静风的声音道:“江湖应该是年轻人的江湖,怎能永远操纵在你们这样的老朽手中?”
因为山顶别无杂音,加上范书内力不俗,故虽相距半里,但他们两人的对话范书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牧野静风的话使范书心中一动!他突然想到如果牧野静风一战而胜,必定名震天下,且远逾阴苍生前之势,按牧野静风的语气推测,他似乎包藏着天大的野心!想到这一点,范书顿时有心急如焚之感!
如果说先前追求权力,还是因为受了年少时经历的刺激后产生的一种动力所致的话,那么如今他的心中对权力的渴求已不再是这种性质。成了霸天城主之后,尤其是在死谷一战名声大振、江湖地位飓升时,他已感受到了权力地位所带来的诸般好处!他觉得站在权力之巅峰将会是一种享受!
在江湖年轻一辈中,已很少有人能与他的成就相提并论,而牧野静风大概是惟—一个潜在的例外。范书很自信,但他同时又颇为了解牧野静风,他没有超越牧野静风的把握。
同时,在他看来,一个正直的具有侠义之心的牧野静风并不可怕,因为任何一个侠道中人,在行事时就会放不开手脚,不可能像黑道中人一样不择手段!但一旦牧野静风的思想言行趋于黑道,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而以今夜之言行举上来看,牧野静风无疑有了近乎脱胎换骨的变化!
范书感到了一种威胁,一种来自与牧野静风相竞争的威胁!
“牧野静风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或是他本就如此,只是他一直深藏不露,以至于连我也没有看出来?”
范书飞速转念!
此时,他多么希望另有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牧野静风与武帝祖诰的对话!若能如此,那么无论牧野静风是胜是负,都将不能为江湖所容忍!
第二章 帝魔一决
呼应亭内身着黑衣之人正是武帝祖诰。
当他收到死谷的索魂令后,便在默默地等待着这个中秋之夜的到来。他希望能凭一己之力,为武林除去阴苍这一祸患。
他也知道这将是世人瞩目的一战。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八月十五的中秋之夜出现在青城山巅之人竟不是阴苍,而是一个年轻人!
此年轻人能逾越青城山沿途成千上万的武林人物,捷足先登青城山巅,就足以说明他的出类拔萃!
何况在见到此年轻人的一瞬间,他已感觉到对方的身手已是高深莫测,甚至自己有无把握胜他都未可知!
武帝祖诰本已心静如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当他感受到这一点时,仍是心惊不已!
祖诰被世人尊为武帝,武功已臻通灵之境,即使未曾与对方交手,亦能凭着眼神、气度及无形中焕发的精气揣度出对方的武功。
让他震惊不已的是按常理即使再如何的天赋奇禀,也不应该能在这般年轻时便有一种囊括天地万物的气势!
这种气势并非仅凭武功卓绝便会拥有的!
但这年轻人身上又的确有这种气势!他的眼神竟让人有如阅遍沧桑之感!而他身上的雄霸之气,则让人感觉到他本就是为了追求无上的权力而存在于世上的!
阴苍未至,但武帝祖诰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比阴苍更让人心惊!
“武林患祸并没有因为阴苍生命的结束而结束,而眼前的年轻人正是最有可能带来这种祸患的人!”想到这一点,武帝祖诰的心中有了一种怆然之感!
他希望自己能让这种祸患在此处结束!
对方的剑一出鞘,便有横溢之杀气弥漫于天地之间!
武帝祖诰暗暗心惊!
一个年不过二十,而且相貌俊朗至极的少年,为何会有这般杀气?若非是怀有深仇极恨之人,是不会有这般浓郁的杀气的!
祖诰心中开始第一次揣度对方的来历,在此之前,对于这一点,他并不在乎,因为他也知道世上有太多的人想要借他扬名立万,此人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如今看来,也许并不是这么简单。单凭对方那凌驾万物之霸气与欲摧毁一切的杀气,便可以切肤地感受到对方的来历有些蹊跷!
当即祖诰沉声道:“年轻人,能否在一战之前。告诉我你的来历?想必应该不是泛泛之辈吧?”
年轻人傲然一笑,道:“我便是牧野静风,阴苍就是死于我之手!凭这一点,我也应该有挑战尊驾的资格了!”
环视武林,有几人不尊祖诰一声“前辈”?
闻得此言,无论是祖诰,还是隐于暗处的范书都吃了一惊。
武帝祖诰吃惊是因为对方亲口说阴苍便是他所杀!虽然他未与阴苍交过手,但凭阴苍在江湖中不断膨胀的势力,以及公然挑战武林正道的举止来看,亦可知阴苍无论武功、胆识,想必都是超然不群!
一个能杀了阴苍的年轻人,又有谁能对之掉以轻心?
而范书吃惊的已不单单是这一点。在死谷西南方向的山坡上他已见到阴苍被人扛于肩上,所以阴苍之死对他来说并不太意外,而当时最有可能杀了阴苍的人就是穆风!
范书只知他的名字叫“穆风”,又何尝知道他另有一个名字叫“牧野静风”?
对方如此刻意隐瞒自己的姓氏,莫非真的有一个天大的阴谋?范书心智过人,立即明白“穆风”二字是取自“牧野静风”的头尾二字。
他的心跳越发快了。
武帝祖诰皱了皱眉,他从未听过世间还有姓“牧野”的人,当年牧野笛行走江湖时,为了能顺利找到暮也、巨乐他们,尽量不以真实身份示人。何况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武帝祖诰又怎会联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人身上?
他心道:“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除了阴苍却是武林幸事。”
武帝祖诰的武功使他不可避免地立身于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当中。如今,一个傲然万物的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使他已尘封了无数日夜的万丈豪情被对方激荡而起!
武帝祖诰只觉心中有一股汹涌热血在激荡,不由仰天长啸一声!
无限豪迈之意皆由声出!
长啸声中凝结着他那可接天引地的内力,顿时巍巍青城山的险峰深谷无不为这长啸声所充斥!
远在山坡下的群豪亦已耳闻此声,武功弱些的人顿觉心沉胸闷!
范书与他们如此接近,更是心惊!他甚至感觉到武帝祖法的身躯竟高大了不少!
这将是年轻一辈的顶级高手与武林前辈绝世高手之战,即将亲自目睹此战的范书心情颇为复杂。
牧野静风的目光一寒,剑便在一刹那跳将出来!
先是光雨暴涌,接着雨点扩散,瞬息间武帝祖诰的身前尽是光点,今人难以相信这只是由一把剑变化出来的视象!
在范书看来,便如武帝祖诰身上披了一件银色的外衣!让他不解的是牧野静风如此密不透风的剑光之下,武帝祖诰的身影并未如何闪动,为何竟不曾受伤?似乎他的身躯已有形无质了一般!
光芒倏收!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再次默然对峙!
然后,便听得“哗”地一声,整座呼应亭突然一下子垮了下来!它并非向一侧倾倒而是在一瞬间,所有的柱、梁、椽、栏杆,全都断作无数截,轰然而落!
断木碎瓦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但断木碎瓦在挨近牧野静风与武帝祖诰身躯时,立即反弹而出,似乎他们身子四周,有一道无形的不可逾越的屏障!
身在暗处的范书,直看得目瞪口呆!
他的脑中闪电般掠过了一个念头:空寂大法!
“空寂大法”乃武帝祖诰成名绝学,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极少有人见识过这等旷世绝学,皆因世间有勇气向武帝祖诰挑战的人太少了,而且武功要达到高明至武帝祖诰这等境界,一草一木皆可成为兵器,皆可制敌,又有几人能逼得他用“空寂大法”?
但牧野静风做到了,而且一出手便迫使武帝祖诰以他所习练的最高武学应对,由此可知牧野静风的剑法之威力!
想到这一点,范书心里极不是滋味。他发现每一次见到牧野静风,他的武功都精进神速,这一次尤其如此,这使得范书愈发怀疑牧野静风极可能比自己更为深藏不露!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中寒意顿生,手心脚心有冷汗渗出!
所谓“空寂”,便近于虚无,但并非虚无,偈语云:心量广大,犹如虚空,无有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无青黄赤白,亦无上下长短,亦无无嗔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头无尾!
欲习成“空寂大法”之人,不仅需要极深的内家真元,更需能有“空寂心”,此“空寂心”非如土石无知,非同沉沉昏睡,而是“了了常知”、“昭昭灵灵”!
唯有如此,方能习成“空寂大法”,也才能在无尽杀机中心清如朗月清风,以自身的精、气、元、神、内息、真力的精绝无伦之气,将对方的杀机引开!
所以,摧毁呼应亭的正是牧野静风的无形剑气!他那凌厉攻杀本是针对武帝祖诰,但剑下之祖诰已空寂如无,似乎每一剑之劲气都透他躯体而过!
呼应亭本是硬木筑成,如何承受得了牧野静风的绝世剑气?
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傲立于颓垣败瓦之中。
此时,武帝祖诰心中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平静。牧野静风的剑势证明了他的猜测:此人的武功果然已可跻身绝世高手之列!若非如此,祖诰也不至于这么③üww。сōm快便动用自己的绝学!
更让他感到惊愕的是他从牧野静风的剑法中感受到了一种恨天怨地之气,这绝非一个仅为逞一己之勇而向武帝祖诰挑战的年轻人身上所应该有的!
牧野静风双目阴寒,无尽杀机在他眼中涌动如潮!
两大高手之间相距不到一丈,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随时隐含危 3ǔωω。cōm险的距离。于是他们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地涌出,围绕着自己的身躯,断木碎瓦自然无法及身。
双方虽未接触,但内息真元已暗自纠战!
无际无边,突然有隐隐雷声传来!
中秋之夜,极少有风雨,但今夜或许会有例外了。
月色渐渐有些朦胧了,乌云从天边很快地飘了过来。
起风了。
站在青城山之巅,四周没有任何遮挡,便承受着风的最直接吹拂!
对峙着的两人衣衫猎猎飞扬!
圆月越发的晦湿了,在云雾中忽隐忽现,月色下的一黑一由两个人影也忽明忽暗!
不知是山风的吹拂还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