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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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上边如果黑棋活出实地很大,与被吃住仅实地上的出入少说也有近三十目,更何况还有厚薄的问题。但正因为如此,上边李宽莲是不能让黑棋逃出的,否者的火全局实空就差得太多了。”
“抓住这一点,黑棋再打断白子的时候不去做活,偏偏就是往中腹贴出,你说白棋怎么收拾?要是长的话黑棋再转回身做活。外围的厚薄和刚才的参考图已经有了天壤之别,而且对局心情上也难以忍受。接回三路一子把边吃空?这回上边是没问题了,可是黑棋的板头式带响的,有此先手中腹白棋向上的逃路已被切断。黑棋只从右边罩住,这条大龙到哪里找两只眼去?”田永仁反问道。
“噢!原来是这样!田老师您真是厉害,一眼就发现了关键!”已经提醒,李紫芸立刻(炫)恍(书)然(网)大悟。不由的称赞起来。
“嘿嘿,谈不上谈不上,不过就是经验多了些。”田永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事实上他总不好意思说他也是在王子明碰完之后才发现这一招是缠绕攻击的绝好点。对于职业高手而言。算清具体的变化并非什么难事(就算再怎么复杂的棋形,只要花上二十分钟也能搞清楚)。,难的是知道为什么这里应该去想。
一盘棋必然要经历决定胜负之处,这里的出入将决定形势的好坏,大凡胜率高的棋手,都具备很敏锐的嗅觉,早早就能感知并兴奋起来,而且不易出错。可惜的是,这种嗅觉好像是天生而来,像他田永仁,虽然下了几十年的棋,在棋上所花的精力可谓巨大,但不论怎么样的训练,比起那些真正的高手还是很迟钝,因此常常把辛辛苦苦积累的优势在一个战役中就全部输掉,想起来真是命苦啊!
看出了对方意图的李宽莲只能忍耐的在三路退,黑棋退,白棋爬,这里是不能让王子明拐下去的,否者右上角黑棋就要成大空了。
普通下法黑棋应该接着退,白棋二路飞,然后黑棋再别投他处。
但王子明再一次出人意料的祭出强手,三路压!
“这是无处可避的挑战!王子明真是得理不饶人呀!”田永仁感叹的说道,这个王子明一旦发起狠来凶悍程度壁纸战神曹灿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白棋从左边板起来不就行了吗?既可以护住上边的实地还可以远远地接应者中腹弱棋,黑棋这一交换有必要吗?”已经意识到王子明的目标是白棋大龙的李紫芸说到,三子头被扳可是行棋大忌之一,从视觉上看起来也难受。
“可黑棋接着扳你怎么办?虎头?黑棋先边三路打后就可以从右边连扳下去,如此右上还是要成大空。退?黑棋对中腹的威胁又大了几分,李宽莲敢冒这个险吗?”田永仁问道。
“那总不成单退吧?这样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以韩国棋手的棋风可能接受这样的变化吗?”孙敏说到。她是力战型的棋风,一向是认为输棋不输阵,这种一看就是被人占了便宜的招法她是绝对不认可的。
“是呀,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一手棋是避无可避的挑战了。白棋现在只有从右边四扳起进行反击,李宽莲绝对不能让对方腾出手来对左边大龙先行攻击,同时也不能让黑棋在右上角成了大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以肯定,这是唯此一手,稍有退让必将招致败局。”田永仁自信的说道,这种刺刀见红的地方比拼的就是对局双方的计算力,没有任何的花招可想。
黑棋在左上角碰后挖粘,先补强自身,然后从右边五路扳起,可能是左边的孤棋长时间悬着,而右上的棋形又是一动手就没法脱身的扬子,担心后路切断的李宽莲再次脱先的勇气已经丧失,小心翼翼的补了一手大龙,如此,黑棋三路连根打断白子后拉回,王子明在这里使出了最强手段。
无法脱手的李宽莲只能硬着头皮拐头想要逃出这两子,刚才都不能让黑棋挡下成了大空,更何况是现在?
黑棋连扳,王子明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对方留下。
气紧的白棋只能打吃后弯出,这里是黑棋子力众多的地方,只要能够逃生,棋形难看点也没有办法。
投棋勿逼,逼则使彼实我虚,虚则易攻,实则难破。熟谙攻击之法的王子明在右上虚晃一枪,待得白棋靠角立下时转而从中腹镇头,一方面补强中腹,一方面瞄着右边白棋拆二中的碰。
又是一石二鸟,静中有动的好棋,王子明已经掌握了全局的主动权。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屠龙
“白棋该补哪里呢?”这不仅是李宽莲的困惑,同样也是研究室内众人的疑问。
“会补左边吧?”李紫茵试探地问道,这条占据了近四分之一棋盘的大龙已经完全处在了黑棋攻击圈之内,是生是死实在难以看清。
“怕是不会吧。左边大龙的确很危 3ǔωω。cōm险,不过棋长一尺,无眼自活,等黑棋硬吃时总找到办法,虽然吃点亏是免不了的,但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至于左边被黑棋先动手会被攻成什么样子现在谁也看不清楚,可是右边黑棋碰入却是一眼可见的绝妙手筋,有此一碰拆二和上边几次是必死其一,白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这种局面下要是日本棋手也许会老老实实地去补大龙,把希望寄托在对右下两颗黑子的攻击上,慢慢等着对手出错,但韩国棋手一定会奋起反击,他们没有这样的耐心。”田永仁说道。
“他就不怕这块棋会死吗?”孙敏问道。
“呵呵,不怕才怪呢。只是形势比人强,右边让黑先动手,白棋形势大幅落后已是肯定的,而左边大龙一旦渡过难关,白棋在实地上就占优了,所以于情于理,李宽莲怕是想不拼也不行了。”田永仁笑道,对于韩国棋手,他是了解得太多了。
长考在继续,的确,要说李宽莲不担心这块棋的死活那是在开玩笑,占四分之一棋盘的这条大龙如果被吃掉的话单只这一个地方黑棋就要围成近百目的大空,就算白棋把剩下的官子全抢到手也未必能够抗衡,更何况对手哪就会这么听话,放手任自己搜刮?
只不过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复杂了,黑棋的攻击会从哪里开始?白棋到哪里去找眼?中腹有没有出路,边上是不是有根基?众多的头绪让他觉得头都有些发疼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最终还是选择在右上角先行二路跳入。李宽莲是一位对自己的计算力相当自负的棋手,他一向认为,自己没有看清的地方。对手也一样看不清楚。换句话说,他认为左边白棋大龙的生死双方机会各半,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花费时间,那还不如抢攻右上角,假若对方担心黑角的安危而随手应棋,自己便可以脱身去补中腹。经此交换之后上方几子已经变轻,再要弃去便不必可惜了。
况且一旦能渡过这个难关,白棋实地将大为领先,这个险值得冒。
只不过李宽莲这么做显然是低估对面棋手的力量,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治孤水平,高手是不轻易去吃对方的棋的,可一旦下了决心,其可怕程度远非用语言可以形容。
二路弯下,王子明采取的是整体攻击,他要将这里的白子一个不剩全都吃掉。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攻击真的到来时,那份紧张也是无法避免的。
白棋向上跳去,一方面想和左上联络,一方面盯着左边的靠下做眼,李宽莲努力寻找着机会。
刺,黑棋如影随形。王子明屠刀既起,不见血出又怎可么能轻易收起。
白棋从左上扳出,想让黑棋的棋形出现弱点。黑棋反扳,不贪小利。坚持正面攻击。
白棋夹,威胁要冲下左边,同时中间又要打吃做眼,一时间几颗棋子纠缠在一起,难以看出端倪。
“田老师,这块棋是死是活呢?”李紫芸有些担忧地问道,这里的头绪太多,一时间她实在看不清楚。
“这种地方恐怕连对局双方也不敢轻下结论吧?总体来说感觉白棋危 3ǔωω。cōm险。但左边黑棋似乎有些薄弱,可能会有点麻烦。”这种棋子相互接触的地方,职业棋手和业余棋手一样,都是要靠脑子一招一招去算,田永仁能看到的比几个小姑娘也多不了哪儿去。
“左边怎么了?”孙敏问道。
“白棋这手夹是棋形要点,黑棋如果从下边渡过,则白棋从上边打后中间就有了眼位,如果反击破去对方中腹眼位,则白棋顺势穿下,黑棋自身也有死活问题,万一成了对杀,白棋的气很长,黑棋难言胜算。”田永仁分析道。
“那该怎么办呀?”孙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王子明果断地上打破去白棋中腹做眼空间,众人看上去很乱的局面于他已经是清清楚楚了。
白棋按计划四路贴下,因左边有跳下分开黑棋进行对杀,中间还留有接回一子造成黑棋双断的手段,李宽莲的崩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两处黑棋无法两全,看来白棋已经脱险。
不过他的心并没有放下多久,王子明在棋盘上的表现并不象现实生活中他,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个与世无争的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就算明知上当受骗也会一笑置之而不以为意;然而在棋盘之上,你可以说他是浪漫的诗人,贪心的财主,嗜血的战士,是无情的杀手,阴险的政客,但无论如何也却不会和善良的慈善家联系到一起。
现在他手中的棋子便如小李探花手中的飞刀,“出手一刀,例不虚发”,不需要多少机会,一次便已足够。
冷静地二路一飞,上下两块黑棋已连在一起,而因为没有紧贴着对方行棋,白棋接回一子之后居然没有机会断上去!
虽有“棋长一尺,无眼自活”的说法,但在王子明的强力追杀和巧妙手筋之下,这种说法被打破了。
发生了的事情,总是显得简单,但迈出的第一步,却需要智慧。胜负常常就发生在一念之间。
决定性的一击已经出现,以下的变化便只是直线,对于一般业余爱好者这里或许还非常复杂,但对于拥有职业实力的李宽莲而言,那一切不过是走走形式。
完了,全完了,称霸业余棋界的雄心,重返职业棋坛的希望,就在王子明这一飞之下灰飞烟灭。
一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的国人是不会问对手如何的强大,他们只会记得自己曾经让人连杀四盘被打成让先。
强手如云的韩国棋院更不会为一位连他国业余棋手都赢不了的人恢复职业资格。
自己该如何面对研究室内正在为自己担心的队友们?
又该如何面对家中对自己抱以厚望的父亲?
呆坐在棋盘之旁,一时间韩国棋手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约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反复数次的铃声将王子明从睡梦中叫起,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窗外已是大白一片,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不满的声音立刻冲到了他的耳中。
“懒猪!还在睡觉,干嘛这么半天不接电话!是不是故意的?!”
“哦,怎么会,我哪有那个胆子,你不也知道出版社那边催得紧,为赶稿子我可是熬了一晚的夜。头现在都还有点晕呢。”王子明苦笑着解释道,是不是一旦混熟了之后,年轻女孩子都有喜欢指挥别人的倾向?想想半个多月前孙敏和自己说话还一口一个王大哥叫得那么恭敬,可是现在居然都开始叫上懒猪了,看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