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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妃常记仇:王爷莫相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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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内鱼肉百姓,对外肆意交锋。
涂沅的家国之乱,谁能担起中流砥柱之担,力挽狂澜?
紫砂轻研湿纸透,淡墨轻痕,闲愁尽空留。
“少爷!”
一声急唤,宣纸上走笔搁一半。
 
 
“何事惊慌?” 
秦池慢慢抬起头来。 
秦天立在近前,谦恭有礼,一揖道:“言大人来了。” 
“言大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来就来了,你慌个什么劲儿。” 
秦池略带责备的目光柔和地洒在秦天身上。 
秦天目光游曳,面有难色。 
说话间,言子夜已然大步走进园来。 
尚在门口,便听得他激越地高声道:“秦兄!汝在这里做甚?” 
言子夜少小聪颖,博闻强识,家境也殷实。 
为了实现儿子的远大抱负,父亲便为他捐了个农官来做。 
一见那玄色官帽在顶,朱红官袍加身的言子夜,秦池便就乐了,放下笔,迎上前道:“言大人,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唉,汝休再寒暄,快快随吾往静书巷去。” 
言子夜不等他走近,就先前一步抓着他,势要将他拉出门去。 
秦池不明所以,奇道:“去静书巷做甚么?” 
言子夜反问:“冼大人扶灵归乡,汝岂有不前往迎接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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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天寒樽易泣(三)


言子夜反问:“冼大人扶灵归乡,汝岂有不前往迎接之理?!”
“是冼新台,冼大哥吗?”
秦池先是一喜,旋即问道:“扶什么灵?扶谁的灵啊?”
言子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自然是尚书大人的灵柩了!汝乃李大人门生也,李尚书不幸罹难,汝竟不知?”
“你说甚么?!”
秦池闻言一惊,眉头很快拧成了一条绳,迅速的看了秦天一眼。
秦天一触及他刺眼的目光,赶紧就埋下头去。
“……”
再顾不得一旁言子夜的絮语,秦池青衫一撩,倏地转身,夺门而去。
“咦,那不是秦池大哥吗?”
甫至“阡蝶园”园门,钟灵珊乍见秦池自园中奔出,神色慌张,不觉惊异非(…提供下载…)常。
尚未明白过来,倏感腕上一紧,言子夜的声音突地便灌进耳来,“珊珊小姐来得正好,吾方打算上‘壮怀堂’中寻你。”
钟灵珊睨眼年近双十,面容白净的言子夜,更觉莫名:“言大人寻我作甚?”
言子夜兴步匆匆,“珊珊小姐且莫多问,快快随吾一道往‘静书巷’去。”
见言子夜甫一走近,就一把抓着钟灵珊的皓腕不放,无所顾忌地拉着她走。
萧诺伸手一拂,淡淡道:“言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请言大人自重!”
萧诺话音方落,言子夜登觉手上一麻,半条胳膊就再不听使唤了。
钟灵珊睇定萧诺,满面狐疑,尚未厘清心头所惑,自知理屈的言子夜,抖着半只手请罪道:“吾乃一时情急,并非蓄意冒犯,小姐毋怪。”
 
 
钟灵珊摇头浅笑:“不碍事。”转而,问道:“言大人急着让灵珊往‘静书巷’去,是何道理?家父今晨也方去了巷中不久。” 
人前,葛威同灵珊父女相称。 
言子夜这便道来:“尚书大人背世,因由不明,吾故欲请珊珊小姐过李府一询。” 
“竟有这等事?”钟灵珊凝眉,心有忧悒,却道,“灵珊倒是想往李府一询,奈何杏林无名,学艺不精,只恐帮不上甚么忙。” 
言子夜却只当她不爽快,“珊珊小姐这般推三阻四,好不干脆!吾早闻葛老言,珊珊小姐,虽是杏林无籍,却乃妙手仁心,若此番能请得珊珊小姐前去,尚书大人到究役于何由定是一看便知了。” 
晓之以理后,又动之以情,“医者,悬壶济世,忝有父母之心,珊珊小姐如何忍心置亡者而不问,弃生者而不察呢?” 
钟灵珊臻首,“灵珊这便遂大人往‘静书巷’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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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书巷是涤汐县中一条知名的巷子。 
巷中子弟能人辈出,几代都中过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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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天寒樽易泣(四)


静书巷是涤汐县中一条知名的巷子。巷中子弟能人辈出,几代都中过进士。
静书巷是涤汐县人,最引以为豪的骄傲。
尚书李崇光,位尊名高,学识渊深,为人清正,是个真性情之人。
他无疑,是静书巷引以为豪的骄傲。
崇光早年丧偶,未再续弦,膝下有一双女儿,门生众多。
如今,朝廷局势动荡,人心思变,崇光也已勘破名利,主动向幼主请辞,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幼主准其告老,且念在他为国为民半生操劳,赏了他一些钱帛和田地。
由此,崇光在门生冼新台的护送之下,踏上了回乡之路。
只是,他还来不及回归乡里,便突然死去。
待钟灵珊携萧诺与言子夜一并到得静书巷时,只见遍地纸云,满街哀恸,几家不为其设灵吊唁。
……
铜荷融烛泪,金兽啮扉环。
李府的灵堂里,停着崇光的灵柩。
李家双璧挂孝跪地,在灵前一面拭泪,一面为父烧着纸钱。
边上,并排地站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儿郎,频频的拜谢来客,他乃是文书戴文渊,崇光生前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灵珊曾听葛威说起过,文渊年轻有为,曾官拜中书令,半年前因父病逝而辞官回乡,于此同时,崇光将长女连城许与文渊,只待他,他日还乡之时再行为二人完婚。
不承想,他竟没能够来得及为女儿主办婚事,而今,是门生文渊以半生半婿的身份为他操办丧事。
灵堂上,有扶灵归来,便衣加身,此刻正闷头不语地立在一旁的前科状元冼新台。
和他身边的缪伟、缪镇两个随员。
另有“壮怀堂”的主人,灵珊义父,葛威,葛威为涤汐首富,生性放达,人道其有孟尝之风。
 
 
钟灵珊随着言子夜入得堂后,睨一眼神容肃穆的葛威,默默地拈香拜祭。 
一旁,秦池泪光闪烁,哀默而沉痛地跪在灵前,口中呐呐有声:“恩师……” 
有家仆接过焚香,恭谨地驻于香炉之上,灵珊方直起身子,便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和哭泣声同时响起。 
灵珊认得,进门来的,正是涤汐县中最有威望的教书先生沈毅山。 
毅山与崇光两家乃是世交,李崇光的门生大多也是沈毅山的学生。 
哭泣之人是沈毅山的夫人,由女儿搀扶着进门来。 
毅山姓沈,夫人姓蔚,女儿出生时正在一场大雪过后,毅山便为女儿取名沈蔚雪。 
见沈毅山进门来,所有的人皆聚神相待,赶忙弯身行揖礼,尊其一声老师。 
沈毅山眉眼噙悲,老泪纵横,扶着棺椁正欲大放悲声,葛威叹着气上前去抚慰。 
沈夫人抱着李家的两个女儿哭成一片,口中直念叨着:“我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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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堂前几度秋(一)


日暮天寒,翠尊易泣,竹外疏花,香冷入淡席。
晚宴上,无人有心动筷。
沈毅山不语,学生们相陪而坐。
沉寂一时——
“冼大人,”服玄素,面儒雅的文书戴文渊起身,谦恭有礼,“不知李公临终可有何嘱托?”
李崇光走得如此突然,实在令人难以接受,要说染疾而亡,可这染的是何疾,冼新台到底没说清楚,戴文渊不好直抒内心的疑虑,却也不肯轻易就此作罢。
此语一出,冼新台的脸上迅速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安,声带悲戚,“恩师最放心不下的,自然就是李家的双璧了。
文渊,恩师说,要你替他好好照顾连城和倾城。”
戴文渊闻言,神情肃穆,抱拳向上道:“尚书大人既是文渊恩师,又是文渊岳父,待文渊恩重如山,此恩此德,文渊纵是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只要有我戴文渊在,就绝不会让连城和倾城两姐妹受到丝毫的伤害!”
一番话,气正辞严,铿锵有力。
座上,人心不宣。
沈毅山听了戴文渊的话,为李崇光感到很慰藉,摆摆手,招呼戴文渊落座。
而一想到李崇光的突然离去,又觉悲不自胜。
目光一转,看定自己的爱徒,沈毅山呐呐而问:“新台,你们回来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崇光……崇光他怎么,怎么就突然地去了?”
被沈毅山一问,冼新台微现出些许局促之感。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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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之内,秦天掌灯,萧诺捋袖,紧紧随在伫足于棺椁之旁的钟灵珊身边。
投在壁上的三条颀长身影,当中一个斜旎娇小,伸了一只纤细的小手,徐徐然往棺中探去。
却另有一只大手半道将那小手托住。
 
 
钟灵珊因萧诺这般动作而转眼看他,萧诺却不顾她,淡淡道:“小姐看看便好,其他的由我代劳。” 
话罢,径自伸手入棺中翻了翻形容枯槁的老者眼皮,侧头看定钟灵珊,待得灵珊颔首示意,方又托起死者的皱巴若树皮,瘦骨而嶙峋的手给灵珊来看。 
钟灵珊侧着脑袋,微微眯眼,归结道:“右手手背有些许皴擦。”说着,又招呼秦天一声:“小天,再往这边靠过来一些。” 
“是。”秦天依言调整了照明的角度。 
光影所过之处,让萧诺忽的眼前一亮,“小姐,你看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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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新台怔忡的一瞬,引得身后的缪伟、缪镇二人,直替他暗暗着急。 
“恩师,尚书大人他……” 
对着一桌人问询的目光,冼新台欲言又止,强作悲戚道,“的确,是染疾而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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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堂前几度秋(二)


对着一桌人问询的目光,冼新台欲言又止,强作悲戚道,“的确,是染疾而亡的。”
这个答复,冼新台很早便说过了的,只是那时众人皆只顾着自己沉浸在一片伤痛之中,而无人有暇深究,如今平下心绪,再细细想来,不免觉着几分疑惑。
葛威因问:“不知,这尚书大人,染的是何疾呀?”
“一种罕见的怪症!”冼新台身后的缪伟突地插了这么一句话。
沈毅山皱了皱眉,瞥缪伟一眼,是不满意了:“怎生这般不懂规矩?”
缪伟听了沈毅山的训教,也跟着明显的不高兴了,心里恼得戾气横生,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出来,直绷得面皮难看得紧。
与阔嘴方脸的缪伟并立着的,是长相酷似他的兄长缪镇,缪镇生平最恨的就是自命清高之人了,在他看来,沈毅山便是。
秦池期待非(…提供下载…)常的看着冼新台,希望能等得他一个完满的解释,然,冼新台却故意转眼看着别处。
秦池心上一凉,始知,他最最敬爱的大哥,似乎是有意在回避他。
言子夜移目葛威,快语道:“毋庸烦纠,吾已请得葛老家的珊珊小姐前来了,尚书大人罹患的到究是何怪疾,珊珊小姐一看便知的!”
按言子夜这样一说,便是摆明了须得开棺方能一探究由的,可死者为大,岂允亵渎?
故而,此话一出,并无人应和。
倒是冼新台见得有几分动气,“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项上乌纱!”
言子夜骇得当即噤声。
 
 
戴文渊不动声色,倒不是不赞同言子夜所说,若言子夜无他首肯,必是有其心而无其能的,李家只有一双女儿,真有什么事,两个姑娘自是承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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