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满盈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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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我要哥哥……不要离开……”他不懂,不懂哥哥为何就这么想要离开。
脸上的泪还没干,双手紧紧的攥住,“不要……我只要哥哥……哥哥……“最后一声带着哀求的味道。
安悦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轻声道:“木子,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留下了,我可以照顾你们的,虽然没有好衣服好菜,但是我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
石头的眼中浮现一抹向往,不过很快消失了,他赶紧转过头死死盯着木子,生怕他一眨眼间,哥哥就抛下他离开了。
他真的好像跟着安悦姐姐,挣扎了几下,“哥……哥……我们留下吧……”
木子定定的望着他,忽然激动的一把推开他小小的身板,“傻瓜!”脸色中带着痛意。
“哥……”石头诧异的坐在地上。
似乎很矛盾的模样,木子低着头,脸上一片暗沉,“傻瓜!傻瓜!”也不知道在说谁,“如果留下的话,你怎么办?我跟石头是负担,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的父亲是被朝廷下令铲除的,如果一旦被发现的话,你……”说道这里脸色一白,坐在地上的石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明明年纪尚幼,却一脸大人模样,似乎在哄着说服自己,“走吧走吧,哥哥我们走吧,走吧……”轻轻拿着木子的手。
安悦忽然觉得胸口很闷,心脏颤动着,自己真的要让他们继续过上流浪的日子吗,忽然她的脚步已经先她思维一步迈了出去,一手牵着一个,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没事的,你们可以留下的,只要你们不说,没人知道你们的父亲是谁,而且啊,姐姐很会赚钱的,不信你问问那边的小芳姐姐。”说着把一边站着的小芳一指。
小芳早已泪流满面,见自家小姐忽然开口让她作证,忙点点头,“对对,我们小姐很厉害的,再养四五个都没问题!”
木子的坚持的表情有了些松弛,安悦借机又说了好多,告诉她自己现在需要他,“别以为我是在帮你们啊,到时候让你做的事情可多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要后悔的!”食指伸出,把他的鼻尖一按,木子顿时脸红了。
衣角忽然被扯动了两下,安悦疑惑的转过头,望着湿漉漉亮亮的眸子,真是可爱啊,让人母性大发,脸上带着笑,“石头有什么事吗?”
石头对着指头,一脸的犹犹豫豫的,低下头忽然又抬起,接着又低下。
伸手抚摸着他软软的黑发,声音放温柔了些,“有什么就直说吧,姐姐不会怪你的。”
高兴的抬起小脑袋,眼底晶晶的光,“那姐姐会答应我的吧?”
安悦一脸疑惑,也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瞥了眼同样疑惑的木子,点点头,“恩,说说看。”
石头带着开心的笑,脸颊上浮现两个小小的梨涡,“小芳姐姐说安悦姐姐很厉害,再养四五个都没问题,加上我和木子哥哥,一共是两个,那么,我们可以养小花和小龙了吧!”
安悦一愣,心里咯噔一响,还有两个,心里顿时犹犹豫豫起来,不是自己不想养,关键是银子有限,而且……抬眼偷偷瞥了眼小芳,她也很是无奈,摊摊手,表示刚刚那话也是为了替小姐你圆场子的。
实在不忍心拒绝可爱祈求的石头,想着还是慢慢想办法吧,实在是心疼的微微点点头,石头见了开心的合不拢嘴,跳过来一把抱住了安悦的胳膊,“欧也!安悦姐姐太好了,以后小花和小龙的食物我去给它们找吧,到时候下了蛋就有鸽子蛋可以煮着吃了。”
安悦眼底出现呆滞,愣愣的问道,“小花和小龙,是鸽子?”
木子在一边笑着点点头,“恩恩,是他有一次在外边捡的,后来就一直养着,石头跟它们感情很深。”
知道了这个真相后,安悦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整个人轻松了,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哈哈,早说嘛,既然是两只鸽子,那就早点带来啊,干……”
话还没完,石头手上就出现了两只白色羽毛的鸽子,两只鸽子似乎很开心一般,唧唧喳喳的叫着。
“小花跟小龙很谢谢你。”石头转头对安悦道。
安悦笑着点点头。
第五十八章 为了当年的誓言
安悦写了一封信给苏墨,在她待在洛城的日子里,他已经修了三封信了,一直没能给他回信,心里颇有些内疚,在信里,她描述了在这里的现状,虽然暂时没能顺利进入洛林书院,可是文景会即将开始,她正在为这个做着准备,而且也把收养石头和木子的事情写了进去。
望着白纸上清秀的字迹,恍然想到些什么,在纸上写上一句话,不变初心,听闻俞鹤临在落山山顶的白云寺待上一段时间,想到这里,眼底多了抹希望的光,她如今虽然一直在学习,可是她深深感觉到了自身的不足,倘若一直下去,进入洛林书院将会变成一件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安悦姐姐……”
眉眼弯弯的石头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安悦闻声转头望去,嘴角带着笑,“石头,什么事啊?”
双手捧着一个黑呼呼热腾腾的红薯,“安悦姐姐,是烤的红薯哦,很好吃的……”
安悦见他手被烫的红彤彤的,赶紧接了过来,揉揉他的头,心里多了抹心疼,边剥着皮边开口问道:“那石头呢,你吃了没?”
“吃了吃了,可好吃呢!”石头仰着小脸,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小芳以免安悦被打扰到,牵着石头的小手离开了。
吃完香甜的烤红薯,安悦沉淀了一下,在白纸上写下自己内心的感受,她爱的觉得重要的人,娘亲,芍药,还有倩儿姐姐,小芳,石头和木子,他们都是她最爱的人,想要好好保护的人,她需要做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进入洛林书院,想到这里时,心里多了抹黯然,倘若不是自己因为一些事情分了心,也不至于让他们担忧到如今了。
晌午的时候,安悦从房间里出了门,发现石头木子和小芳都不在屋里了,再往桌上一看,上面有一张纸条,看了好久,安悦才弄明白,上面一条小鱼一个桶,看来他们去捕鱼了啊,忽然想起木子说过自己捕鱼赚钱的提议,深深的看了一眼,带上自己小包袱出了门。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倘若能清楚的明白自己在世上的意义以及万物的馈赠,又怎么不珍惜每一刻每一分呢,安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一个年轻的小和尚抱着一本金刚经站在一边念着。
圆形的小桌前又三人,其三人分别是无为大师、俞鹤临还有程涉,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念叨金刚经稚嫩的声音。
过了一阵儿,无为大师开口了:“贫僧还是希望公子能够考虑一下,关于遁入佛门之事。”
俞鹤临瞥了眼跟自己年龄只差十岁不到的程涉,世人都认为世上没有完全的美满,可是他的存在似乎在推翻这种言论,自从五年前见了无为大师第一眼开始,每一年无为大师都会提这种要求,原因是,他有佛学的慧根。都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大师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涉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执起桌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有些悠远,“多谢大师看的起我,倘若红尘间还有一丝的执念,我就不应该遁入空门。”
俞鹤临忽然想到什么,“莫非,公子还执著于那个位置?”
程涉摇摇头,“并不是这样的,比起大哥,我知晓三弟更合适,但是如果我能作为润滑剂,让里面少一些杀戮,岂不更好。”不是他心善,似乎在娘亲那个时候离去时,他就明白了许多。
瞥向窗外的眼神变得悠远,很久之前,他只是一个浣衣局里不被重视的皇子,随便一个婢女或是太监都能把他羞辱一番。
他不怕被打,就是害怕娘亲被他们戏弄,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婢女在送来的饭菜里放死老鼠,在吃到那黑色的尾巴时候,心中的那种怒意和恐惧。
那个时候,他就默默的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娘亲跟宫里的妃子一样,受人尊重,过上繁荣的生活,渐渐的,他开始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懦弱,一步一步的退缩,即使百般侮辱,他也是咬咬牙硬挺过去。
可是就在他慢慢展露头角,让他父皇另眼相看的时候,他如同一顶红日冉冉升起的时候,娘亲她去了,临走前,死死抓住他的手。
他没有做错,却没能视线自己的愿望,那个占满他的心的人去了,一切的荣誉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忽然觉得人生的幻灭感,是什么支撑着他到了现在呢,他也在一路走一路找,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段画面,那个时候的他为了躲避四弟的白色豹子的追捕,满身是伤的爬到了树上。
对上树下那个娇嫩的小姑娘的时候,他忽然摔了下去,对上那双乌黑纯粹的眸子,他不能直视这种干净简单,心里产生一种排斥感,带着伤痕只想远远走开。
可是她拦住了他,吹着胳膊上的伤口,那种感觉,居然跟记忆中娘亲给他梳发的感觉重合了,恍然中,心头一跳。
“你在想些什么?”
俞鹤临的一句话把他从思虑中拉了出来,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段往事。”
无为大师忽然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我这一身看中的弟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当年的苏子言,一个是你,只可惜啊……苏子言最终还是死于非命,即使到了圆寂之时,我也不能忘怀啊。”深深感叹一声。
叹气苏子言此人时,俞鹤临眼底一亮,“大师说的苏子言,是否是当年被称为第一国手的苏子言,据说他曾经用一局棋打败了前来挑衅的邻国。”
无为大师点点头,“的确是他,不过自从他去了大漠以后,没了消息,后来又传出他落崖而死,他传奇的一生就结束了。”
一语作罢,几人喟叹不已。
***
安悦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犹豫,拦住了在白云寺前扫地的小僧,“请问一下,俞鹤临先生在寺里吗?”
小僧疑惑的想了想,顿时咧嘴一笑,“你说俞先生啊,他每个月这个时候就会跟无为大师谈论佛理啊,当然在,不过施主是先生的什么人?我好通报一声。”
安悦暗自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我是俞先生的学生。”
“好,那我这就去通报。”
望着小僧赶着小跑进去,安悦这才松了一口气,抬眼望着高大宏伟的寺庙,闭上眼,心里虔诚的默念,小女子在佛庙前说了此等诳语,实属无奈,还请菩萨能够原谅信女。
“施主,跟着我一起进去吧。”
安悦点点头,轻轻抬起裙角,踏过高高的门槛,走过穿廊,可以闻见燃香的味道,让人心情顿时平静下来,似乎尘世的一切都已远去,只剩下虔诚的念佛声。
“到了。”小僧推开了门。
安悦不卑不亢的走近了门,望见屋里的三人,身子微微伏下,望向白胡子的无为大师,“无为大师。”
再转向俞鹤临,“俞先生。”视线慢慢一转,在对上那面如冠玉、俊朗无双的面孔时,心底微微一怔,可还是面不改色道:“这位公子是……”
程涉慢慢打量着她,眼底倏地有丝波动,有瞬间消散,“程涉。”缓缓道。
“程涉公子。”恭敬道,顿时明白此人便是那世人口中第一公子程涉。